艷羨,嫉妒?
雅琴和丁勇坐在小飯店里。桌上擺著兩個菜,兩瓶啤酒。兩人默默無語,低頭兀自想著心事。及至男人鼓起了勇氣,拿起酒瓶,用起子打開后,伸長了胳膊,懸在玻璃杯上方。咕咕咕……啤酒流出來的聲音,很是悅耳。雅琴看著玻璃杯慢慢被琥珀色的液體注滿,自己的心也被什么占據(jù)了,她很難受,視線順著對方的手指,往上看。丁勇平素干粗活。腕骨粗大,支棱出一個包來。手背上青筋暴凸,血液在里面涌動。年輕和活力盡顯無疑,她的心,一層層被撥開,露出了最柔弱,最貪婪的部分。哪個女人,不渴望有個知疼知熱的漢子疼惜呢?眼前不啻好的選擇,可自己被婚姻情感束縛著。進退兩難。她很怕對方攤牌,隱隱又帶著期待。倒完了對方杯子里的,男人又給自己滿上,二話沒說,先自己喝了半杯,可見他真的很壓抑。雅琴的視線往上移。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胡茬。淡青色的,一層一圈,鋪陳在下巴處。她不覺得邋遢,反而覺得很有男人味。仔細回想丈夫的模樣,腦袋渾渾噩噩,根本記不起細節(jié)。也是,兩人多久沒有同塌而眠了,就連同處一室,都少之又少。放下酒杯,丁勇望向女人的雙眼,直勾勾的,里面似乎有千言萬語。末了,他終于開口了:“你家老太太,來找我父親了?!?/br>雅琴先是一愣,跟著便釋然了。母親原本也很強勢,很像她的作風。“她說什么了?”女人深吸一口氣。“還能說什么,不讓我和你來往。”男人語氣凝重。“那,你怎么說的?”雅琴很好奇他的態(tài)度。丁勇的眼睛陡然瞪大一圈,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我不偷不搶,也沒干什么壞事,喜歡一個女人怎么了?這是我的權利。”他的語氣有點憤怒。雅琴的心砰砰亂跳。不動容是假的。“可,可我已經(jīng)結婚了。”她吶吶道。“我就問你,你喜歡不喜歡我?”丁勇急吼吼的道。女人眼神躲閃,耷拉下腦袋。表現(xiàn)不言而喻——她的心中,沒有他,怎么會來跟其見面呢,她一直本本分分,有點死板,可見是真的活了心思。“喜歡我是吧?”男人激動的做出個苦笑。雅琴連忙搖頭:“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丁勇憤憤不平,厲聲道:“怎么不對了,他對你不好,還不許別人對你好嗎?婚姻不是女人的墳墓?!?/br>他振振有詞:“再說,現(xiàn)在男女平等,離婚的事,在平常不過了。”男人的話似乎有道理,眼下的風氣就是這樣。去民政局看看,排隊離婚的長龍,令人看了心驚。可相對的,結婚的愛侶卻無法匹敵。說到底,現(xiàn)在女權在提高,女人能掙錢,不甘于陷在家庭的泥淖里,經(jīng)濟獨立便有話語權。當然,男人靠不住也是一方面。你可以貪圖男人的錢,男人的房,車,甚至于權勢,但絕對不能單純的,只貪圖一個男人一無所有,只對你好。這樣的傻女人,最后的下場,往往會很慘。老一輩人,也許會說,現(xiàn)在的女人現(xiàn)實,虛榮。可男人就不現(xiàn)實嗎?有錢后,嫌棄家里的黃臉婆,找小三,甚至于拋棄妻子的大有人在,女人也得給自己留條后路。他肯給你的時候,就可勁要。他變心的時候,你也不會手足無措,流落街頭。時代在進步,但雅琴是早年的思想,貪圖的還是人好。至于對方自身的條件,她考慮甚少,反正自己能吃苦耐勞,這份美德,甚是驕傲和自豪。女人長吁短嘆,為難的皺起眉頭:“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就給我點時間吧。你若是等不了,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雅琴希望丈夫浪子回頭,可前路渺茫。她又不想徹底,斷送了丁勇對自己的念頭,避免竹籃子打水,兩頭空。誠然,她優(yōu)柔寡斷,不知如何取舍。離婚嗎,最艱難的時刻,都不曾動過心思,如今為了一個,認識兩個月的男人,就抹去了,自己和丈夫所有的情誼嗎?雅琴沒有那么絕情。丁勇本來很絕望,聽聞此言,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的嘴角,笑意盎然,整個人的表情都亮了:“這么,這么說,你真的喜歡我,真的愿意為我們的將來考慮嗎?”男人激動的伸長手臂,抓住了女人的媃胰。雅琴受了驚嚇,用力抽手,慌張的左右張望。“你,你別這樣,被人瞧見了不好?!彼龢O力抗拒。可丁勇的手好似鉗子,根本無法撼動,溫熱干燥的掌心,不斷的傳遞著能量,安撫著她不安的心靈。末了,女人不在掙扎。“雅琴,我會等你的?!蹦腥丝粗哪抗?,情意綿綿。女人抬眼,感受著對方的柔情,原本被丈夫傷透了的心,注入一絲絲暖流。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惶然,可面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光棍漢,卻說不出狠話,究根結底女人還需要男人,才能完滿。母親守寡,過了半輩子苦日子,她看在眼中。自己絕對不能走她的老路,余師長現(xiàn)在看起來,消停不少,可背地里干啥,誰又能知道呢?背叛這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她也在給自己留后手,這樣做有錯嗎?畢竟對方出軌在先,提防對方,無可厚非。兩人談話,三言兩語,便解開了彼此的心結。為了不影響,女人的工作和生活,兩人決定,盡量少在公共場合約會或者見面。而女人也有了新的生活習慣:飯后要出去遛彎,每次老太太都要跟隨,可雅琴總能找到這樣,那樣的借口,或者干脆,吃完飯,啥事也不管,就往出溜達。有夫之婦私會情郎?背德而刺激,可女人卻完全陷入了,丁勇的溫柔鄉(xiāng)。可她還是謹守著自己的原則,沒有交付身體。這是其最后的倔強,真滾上了床,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回頭。雅琴奢望著從一而終,真的破戒,那么就要認命了。丁勇雖有不滿,但也沒強迫對方,他的脾氣和性格,還是很好的,好的有點窩囊的樣子,然而在女人看來,這便成了忠厚的優(yōu)點。她這么大歲數(shù)了,真不想cao心。條件差點的男人,想要背叛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斤兩。其實,很多時候,出軌跟男人的條件無關,是那樣的,你看不住,不是那樣的人,你不用太過管束。真是個色痞,就算上廁所,也能勾搭女人,干一回那事。女人呢,還是活出自己的精彩最重要。翌日女人坐著余師長的車去上班,其間叮囑他,中午來接自己,一起去中介,將首付款交齊。男人滿嘴答應。女人鉆出車內,搖晃著手臂,跟對方告別。以前的田馨,只想著,怎么躲避對方,言談之間,沒有好顏色。可現(xiàn)在,兩人有了許多生活中的話題,那方面的矛盾,因為房子的緣故,淡化了許多。她知道,他對自己好,好到什么程度,恐怕除了父母,沒人比他更在乎自己的了。女人也不傻,見識的男人不多,可都不是良人,讓女孩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偏頗了。命運太過不濟,才會如此。眼下,她沒有其他想法,只能陪著對方慢慢走。一個房子,束縛五年,你整天心神不寧,要怎么熬呢?所以看開點,沒什么大不了的,權作談了五年的朋友。田馨踩著高跟腳進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不友善的目光。女人輕慢得掃了兩眼,垂首傲慢的輕笑,抬頭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紋。小M看她紅光滿面,連忙迎了上去:“你的病好了?”女孩點頭。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座位前,將挎包放在桌面。看著她,用不低不高的聲音,讓全辦公室的人都能聽見,道:“M,姐妹有事要你幫忙。”對方微怔,跟著道:“你說?!?/br>女孩抬頭,炯子里灑滿了光,視線廣闊的在室內游走兩圈,淡淡道:“我在陽光麗景小區(qū)買了房子,貸款需要工作證明人?!?/br>話音落,辦公室內一陣嘩然。有人知道那個小區(qū),有人不知道,嘰嘰喳喳開始議論起來。小M有點摸不著頭腦:“你,你哪來的錢?”她心直口快,覺得對方一個來自城鎮(zhèn)的女孩,怎么可能,這么快在北京購房?話出口又覺得不妥。“我的意思是,你家里出的嗎?”她別扭的改口。田馨知道她沒惡意,也沒生氣:“家里出的?!?/br>“那小區(qū)不錯的,我有個客戶,就住那里。”小M毫不避諱。什么客戶,不言而喻。“是啊,買了144平的房子,有點大?!碧镘奥龡l斯理的說道,語氣滿是自得。“哦,那么大,花了多少錢?”小M順著話茬問道。“980萬人民幣,關鍵是學區(qū)好?!迸⒆芳恿艘痪?。“啊,那你家,家還真有錢?!毙說不出的艷羨。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同事的耳朵,他們可不止羨慕,還有嫉妒,暗忖對方真是深藏不露,家世斐然。其中L更為氣惱。業(yè)績比自己好,如今還用房子搶自己風頭,真是該死。不過,她可是跟經(jīng)理分手了,最近兩人下班都是,分開走的。有些東西,人家生來就有的,你真的嫉恨不來。L在一眾打工妹中,算是出類拔萃,如今生生被田馨壓了一個頭,本就看不順眼對方,如今更是結下大梁子。她的高調,就是拉踩貶低自己。這樣的侮辱,絕對無法原諒。出了惡氣田馨跟父母撒謊,說是企業(yè)要辦醫(yī)保,還有其他類保險,需要戶口簿。父母自然不敢耽擱,立刻找了順豐快遞,將東西郵寄了出去,中午十分,女孩便收到了。余師長來接她的時候,所有辦理貸款的材料,準備妥當,到了中介,流程走的很快,當男人刷卡的剎那。田馨注意到了,對方表情微妙的變化。總之有點不是滋味。“怎么了,舍不得給我花錢了,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迸⒂悬c不樂意。男人搖頭:“不是,就是在想,這錢花出去,還真容易?!?/br>余師長成為有錢人,還沒多久,身價便縮水了。還得為了兒子繼續(xù)打拼,不僅如此,答應妻子的事情,也得辦。給余靜買房子,心理有點過意不去,畢竟,田馨買的是豪宅,女兒呢?C市的房子,就算買別墅,也沒心上人花銷多。厚此薄彼,不地道。那可是自己的骨血,無論跟妻子關系如何,都不能虧待。男人暗自決定,將來一定要給孩子,再存一筆豐厚的嫁妝。壓力自然大了許多,可他也沒傻到,跟情人大吐苦水的地步。田馨也沒放在心上,拿好了收據(jù)什么的,跟著出了中介的大門,外面艷陽高照,光明正盛。女孩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其實……北京挺好的?!?/br>田馨是幸運的,很多北漂族,忙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飄的狀態(tài),那話怎么說來著:故鄉(xiāng)容不下rou體,他鄉(xiāng)安不下靈魂,她呢?兩邊都有家,悅哉。“是挺好的,將來有了孩子,就在這里讀書好了。”余師長憧憬著未來。舉目遠眺,兩人并肩而立,目光所及,都是相同的景致。但心中所想,未必同仇敵愾。女孩翻了個白眼,暗忖,什么孩子,你做夢,能跟你五年,已經(jīng)不錯了。當然這話,她不敢說,女孩很自覺的,放低了對男人的敵意,為了他的那份真心實意的付出。“行了,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后面就是跑銀行,簽字,過戶,抵押等等!”女孩細數(shù)著貸款流程。“你先回去,晚上我們好好喝一杯?!痹挼酱?,田馨突然心血來潮,追加了一句:“我有個同事小M,你應該見過吧。”余師長瞇著雙眼,她的同事,他都有印象。“晚上我叫她一起。”女孩覺得,天大得喜悅,要跟人分享。小M性格大大咧咧,嫉妒心也不強,泛泛之交,也沒什么。就算讓其知道了,自己有伴兒,又怎么樣?人也不能查戶口,離異的老男人,也算是正經(jīng)人。異地他鄉(xiāng)難免孤獨寂寞。酒rou朋友,互相抱團取暖,無可否非。“行,這事你做主吧!”話至此,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請小A和他老公一起來吧!”余師長現(xiàn)在膽大包天。田馨遲疑了:青梅竹馬的閨蜜和過路的友情,不可同日而語。她相信小A的嘴巴很嚴,可朋友也有朋友,難免不走路了風聲。小A和小B說,小B信任他老公,那么他老公,又去告訴自己認為可以信賴的人,這么下去,大半個城鎮(zhèn)的人,大概都知道了自己的丑事。“還是算了吧,她很忙的,改天再說。”女孩推脫掉了。余師長不好堅持,兩人上車后,很快回到了公司。因為中午著急,去中介辦事,所以都沒來及吃飯,單位旁邊有家必勝客,男人下車后,買了套餐,給女孩帶上去。自己呢,隨便找了個飯館,吃了點東西。他坐在熱鬧的餐廳里,看著室內的高雅裝修,感慨著,北京的繁華。想要在這里落地生根,沒有錢是辦不到的,可惜,現(xiàn)在他還沒富的流油,眼下,兜里還有幾百萬。可根本不夠看。給余靜買房,還要為兒子的出生做準備。余師長一心想要男孩,腦子里拒絕,是女孩的想法。他篤定田馨肚子里的種,肯定能傳宗接代。這是他長久的夙愿,必須實現(xiàn),沒有退路,不做其他考慮。高鐵項目,令其大掙了一筆,眼下,也沒什么好門道,只能盡快進入角色,回歸軍長的位置。C市肯定有不少油水可撈。初春工地即將開動,曹小天的回饋也會入賬。不過,現(xiàn)在那些都是蠅頭小利,他必須將步子邁大,并且要穩(wěn)當。余師長越想,事情越多,籌劃的條條是道,就等著上任后,抽絲剝繭,選取可行之路。田馨回到辦公室,吃了午飯,洗了嘴巴,重新對著鏡子,涂抹口紅,猛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后面閃過。她下意識的回頭,便瞧見了經(jīng)理,推門進入了辦公室。女孩連忙將鏡子收好,從座位上站起身,拿上請假條款步來到,對方辦公室門外,輕輕抬手。咔咔咔——“請進!”男人剛坐定,房門打開。原來的戲耍對象,抱著文件進來。經(jīng)理立刻板著面孔,雙手放在桌面上,很嚴肅的問道:“有事?!”女孩點頭,將文件夾放下,對方打開后,很是驚訝:那是一張請假條,上面的理由,令其震撼。生病外加購買房屋,所以才曠工?其實田馨根本不用,多此一舉,加上買房的事,她是故意的。果真,對方好奇:“你買房子了?”“剛買的,在陽光麗景小區(qū),144平的房子?!迸⒄Z氣平常。經(jīng)理低垂著眼睫,看不清表情,可嘴角微微抿起。顯示著,他心中頗有觸動。男人來了許多年,才在五環(huán)外,買了100平的住房,單價在4萬左右,沒成想,田馨如此大的手筆,居然買了五環(huán)內的房子。而且面積很大,看來,她原本說的普通家庭,恐怕有所保留。這也難怪,出門在外,有幾個人,說實話呢?凡事都要留個心眼,看來,對方并沒那么單純好騙。經(jīng)理苦笑著:“那恭喜你了?!?/br>“也恭喜你了!”女孩淡淡道。經(jīng)理抬頭,愕然的看著她:“我,我有什么喜事嗎?”“你新交的女朋友還不錯,年齡大了點,但學歷很高吧?”田馨涼絲絲的諷刺。男人徹底驚呆了:“你怎么知道的?”“湊巧看到的,長的不錯,祝你們早生貴子。”女孩目光平靜而冷淡。好似事不關己,帶著幾分超脫和神氣。可話語間,殘留的酸氣,令經(jīng)理感到了不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要解釋嗎?沒必要,因為兩人確實在交往,并且奔著結婚的目標去的。話說回來,若知道,女孩這么本事。能買的起北京的大房子,自己會放棄她嗎?有錢的男人,面對漂亮小姑娘和一個高學歷,有房子的老女人,二選一,定然會選擇前者,顯然自己的境界不夠。他被人歧視怕了,孤軍奮戰(zhàn),在北京很苦。現(xiàn)任女友也是外地人,房子在燕郊,偏僻所在,收入尚可,兩人算是門當戶對。“真的,很抱歉!”經(jīng)理知道,也許女孩還在生氣,自己的冷處理,傷害到了她。“沒什么好對不起,我得謝謝你,教會了我很多?!痹捯袈洌⒋叽僦?,趕快簽字,對方握住筆的手,有些不穩(wěn),歪歪扭扭的落了大名。田馨立刻將文件夾收手,揚長而去。留下經(jīng)理坐在大班臺后面兀自發(fā)呆,神情僵硬如同磐石,直到良久,其大喊一聲:“該死!”田馨終于出了心中的惡氣。倍感輕松,徑直走向了小M的座位,低聲跟其交談。聽說,邀請自己去吃大餐,小M高興的手舞足蹈,要知道,兩人吃飯,大都是快餐,她直呼對方小氣。實則女孩太忙,不缺男人邀約。晚飯都定了出去,中午呢,只有工作餐食。所以沒機會請對方吃頓好的,如今天上掉了餡餅,小M嚷嚷著,要把她吃窮。田馨看著她,權作笑鬧,也跟著開懷。人呢,還是單純點好,活得輕松自在,爾虞我詐,小心折壽。下班后,余師長的車停在了公司樓下,看著兩個女孩,攜手走了出來,他盯著兩人相扣的十指,略微不悅。田馨是他的,跟誰走的太近,都不合適。這個想法產(chǎn)生后,男人愣住了,很快反思自己的霸道。正常的友誼,你也要詬病,簡直瘋了。余師長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變了好多,愛cao心,心胸狹隘,跟誰都能吃醋?簡直走火入魔。男人不知不覺勾起嘴角,看到他在笑,田馨翻了個白眼,瞪了他一眼,余師長連忙收斂神情,下車跟小M打了招呼。對方看到他,驚訝的張大嘴巴。“哦,是你,是你……”前兩天,剛巧遇到。“是我,很高興認識你,正式介紹下,我姓余,你可以叫我……老余?!蹦腥遂`機一動,憋出了這么個稱呼。“嗬嗬啊……”小M笑的花枝亂顫:“你叫我小M就行?!?/br>“行了,別說了,先上車?!碧镘俺吨?,坐進了后排。兩人嘰嘰喳喳,商量著,要去哪里,吃什么。女孩來到了這里,還沒品嘗過正宗的北京烤鴨,小M倒是吃過,便答應了下來。余師長表示,能為兩位美女效勞,榮幸之至。田馨因為有外人在場,也給其面子,表現(xiàn)的大方得體。PS:今天二更懷孕事情暴露北京烤鴨名不虛傳。車子到了門店,因為客人多的緣故,停車用了好一會兒。進去后,等了半個小時才輪到她們,其間余師長坐在椅子上,半無聊賴,他就沒在公共場合,枯等這么久過。可是陪著心上人來的,也沒什么怨言。服務員叫了號碼,幾人進入了小隔斷。余師長脫掉了外套,服務員自然而然,將菜牌遞給了女士。小M和田馨,看著上面的菜色,精挑細選,末了,田馨點了兩個菜,小M,因為初次見面,客氣的點了一個。服務員又將菜牌遞給了男人。本來菜牌不少,可人來的多了,便有點吃緊。余師長看了又看,要了一個湯,一個涼菜,外加一個炒菜,這樣的話,三人共計五菜一湯,作為尋常聚會,已然奢侈。小M很是興奮,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她出入社會許多年,打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貓膩。自己的同事跟這個男人,肯定關系不簡單。要不然,也不會花費,這么多錢財,請她吃飯。男人出手大方,田馨臉上有光,出門在外,絕對不能讓人瞧不起。女孩很受用覺得余師長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外人面前,給足了自己顏面。很快,鮮榨果汁端了上來,倒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冰塊,余師長連忙制止:“馨馨,這個不能喝,對……”胎兒兩個字,沒出口,又咽了回去。“對身體不好,我再給你要點常溫的吧。”說著,回頭招呼了服務員。“啊,這都春天了,喝點冰的,沒問題,我喜歡。”女孩根本不聽。男人突然站起,伸手將杯子奪了過去。昂脖將果汁一飲而盡。“哎,你……”田馨有點生氣。小M連忙打圓場:“他是關心你,你呀,別生在福中不知福?!?/br>對于女孩買房的事,小M并未深究,人家買了,跟你沒關系,但看到男人開的豪車,以及請客的姿態(tài),便知道,對方也有錢。她們這些做服務行業(yè)的人,對資本敏感,往往對富人高看一等。田馨無法,沒有繼續(xù)動,那壺沒有喝完得果汁,剩下的被小M包圓,幸好,常溫的果汁很快上來,余師長親自動手,給她斟滿。大有討好對方的意思。女孩徹底消氣了,端起來喝了大半杯。因為人多的緣故,上菜比較慢,但烤鴨還是很快的。穿著制服,帶著廚師帽的專業(yè)人士,推著餐車走了過來,上面放著一只,完好的烤鴨,他先是看了看,這桌的消費單,跟著開始展示自己的技藝。削烤鴨很有講究,皮薄,厚度適中。弄完后,裝在盤中,對方微微躬身,隨即離開。此刻配菜已經(jīng)上來了,熏rou,rou絲,土豆絲,蔥,醬料,還有其他蔬菜。余師長客氣的禮讓了一番后,眾人開始動手,別看他是個男人,動起手來,干凈利落,將薄餅卷的有模有樣。眼見著,女孩還沒弄好。便將這個遞過去,將對方面前的盤子抽了過來。田馨先是一愣,接著釋然了。筷子都沒用,捏著卷餅吃了起來。這時候,菜陸續(xù)上來了。看到有海鮮,余師長皺起了眉頭。不著痕跡的將那盤菜,遠離女孩,嘴里說著:“這個季節(jié)的海鮮不怎么新鮮,少吃為妙?!?/br>田馨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平時吃飯,也沒見他這么多事,今天是怎么了?家常便飯,沒什么忌諱,可大飯店,什么山珍海味沒有,懷孕的人,有些東西,最好不碰。上次看病的時候,余師長問的很清楚。他幾乎睡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時刻惦記著,女孩肚子里這塊rou。因為男人的刻意霸占,吃了大半盤海鮮,索性,菜多,海鮮的味道,也就那樣,田馨也沒吃兩口。還是惹得對方的側目。這令女孩越發(fā)的莫名其妙。暗忖,真拿自己當根蔥了,自己同意跟他,不代表,就要處處受制于人,任人擺布。別的不說,連吃飯都要管著,自己是小孩子嗎?余師長話并不多,多數(shù)都是女孩跟小M在聊天。說來說去,就提到了螃蟹,因為小M是安徽人,陽澄湖大閘蟹,全國聞名。小M說,小時候就吃,親戚有個小養(yǎng)殖廠,女孩若是喜歡,到時候可以讓那邊郵寄過來,她白送。田馨不好意思,堅持要給錢。男人聽到這里,面色冷了下來。螃蟹是孕婦的大忌,他冷不丁的插嘴:“陽澄湖大閘蟹,好是好,可惜假的太多,你若是喜歡吃,等我給你弄真的。”小M聽聞此言,便不吱聲了。她的一片好意,人家男朋友不領情。田馨不知道,他抽什么風,從桌子下面踢了對方一腳,連忙說道:“嗨,我就吃個新鮮,哪里的都一樣,M,我可等著你的螃蟹?!?/br>余師長惱怒。礙于這樣的場面,又不好發(fā)作。話點到為止,說的太直白,就露餡了,等到房子更名,就可以攤牌。所以男人苦苦忍耐。接下來,飯桌上的氣氛有點冷淡,兩個女人沒聊吃的,說起了穿的。余師長這回倒是沒有發(fā)言,飯吃到了一半,田馨突然說是,要喝啤酒,余師長的面色陰沉下來。“喝酒?你還在吃藥呢,你能喝?!彼Z氣嚴厲。女孩不服氣:“那都是保健藥,沒關系的?!?/br>“你別跟我爭辯,聽醫(yī)生的話,酒不能喝?!蹦腥藬蒯斀罔F。看他如此堅持,田馨也不好在朋友面前,跟其爭執(zhí)。小M本以為對方找了個老男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成想,卻是個受氣包。她默默的吃著盤子的東西,心想,同事還真是不開眼,這是她不知內情,倘若知道,田馨的房子是老男人的買的,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如果有人能給她在北京買套房,讓她跪下叫爸爸都成。飯畢,余師長拿著卡,去結賬,隨即開車,準備帶著女孩回去,可是,田馨似乎沒盡興,嚷嚷著要去KTV。男人自然不會答應。那里音響吵鬧,對孕婦不好。可這回,女孩卻很執(zhí)拗,兩人站在大街上,爭鋒相對的吵了起來。小M站在旁邊,連忙勸說,她心理也氣得要死,沒想到老男人事情這么多,控制欲如此之強。看來田馨的日子也不好過。小M極力強調,自己嗓子難受,并不想去。這是推脫之詞,女孩怎么聽不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眾人的顏面都不好看。田馨真想,指著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她只是他的情人,五年契約,可不是他的奴隸,惟命是從?末了,她也沒了去K歌的興致,拽起了小M,打了出租,揚長而去,余師長叫都叫不住。男人只得開車跟了過去。到了田馨家門的時候,余師長還是攔住了對方。女孩臉色難看,叫他回去,說是小M今天留宿。余師長沒辦法,解釋自己今天一系列舉動的原因,只能跟其道歉。這令女孩大跌眼鏡,對方向來專橫跋扈,怎么就這么輕易得認錯了,她直覺有陰謀,可又理不清頭緒。兩個星期后,田馨拿到了房產(chǎn)證,但并未住進豪宅,因為貸款程序沒走完,還差最后一步,那便是銀行放款給房東。只要對方拿到錢,才會交付鑰匙。拿到大紅本本的那一刻,田馨高興的在房間里轉圈圈。這還不算,特意拿出了手機,拍了房產(chǎn)證的照片。本來準備發(fā)朋友圈的,末了,又放棄了,如果發(fā)了,父母看到了怎么辦?怎么解釋呢?不明財產(chǎn)的來源。所以只能兀自開心。她躺在床上,反復看著,上面的地址和名字,心理美滋滋的。突然耳畔邊想起了一陣,門鎖摩擦聲,跟著房門應聲而開,余師長拎著許多吃食,走了進來。白天拿到證,對方便要了房子的鑰匙。女孩連忙起身,將房產(chǎn)證放好,理了理頭發(fā),來到了浴室。男人正在洗手,肥皂的泡沫,一點點從指尖落下。“高興嗎?”余師長面無表情的問道。田馨點頭。“別在跟我置氣了,好嗎?我管你是有原因的。”男人拽過毛巾,擦干凈雙手。“什么原因?”這幾天,他對自己的飲食和作息要求,甚是嚴厲。余師長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女孩直覺有事發(fā)生,而且是大事。男人掠過她,出了浴室,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化驗單。不知怎的,女孩的心砰砰亂跳,伸手接了過去,定睛一瞧,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房間都在搖晃似的。她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上面的結論。“這,這……”定了定神,女孩看了看時間和醫(yī)院的名稱。上次做的驗孕,沒看到單據(jù),只聽醫(yī)生胡謅,所以這……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女孩的腦子嗡嗡作響,第一反應便是,余師長串通醫(yī)生,來害自己?實則醫(yī)生也沒想到,拿了一萬元會被出賣的如此徹底。“你沒看錯,我們有孩子了。”余師長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簡直一錘定音。晴天霹靂,莫過于此,女孩的身體跟著房間一起搖晃,腦袋有瞬間的空白,很快又塞滿了亂七八糟的信息。為什么吐的稀里嘩啦。為什么協(xié)議,要加孩子那一條。為什么嚴格控制自己的作息和飲食。田馨倒下的瞬間,如同跌入了冰窖,渾身麻冷——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的陰謀,可惜她知道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