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姥姥做了蛤蜊湯和骨頭，很香的?！迸O力勸說。

“靜，mama不舒服，你們先吃！”還是拒絕的話。

沒有溫度，很堅決。

余靜嘆氣：“媽，這兩天你瘦了不少，我給你端過來吧，東西趁熱吃菜才香，回了鍋的差得很遠(yuǎn)?！?/br>
說著便要轉(zhuǎn)身，對方的聲音突然撥高。

“靜，媽真不餓，你聽話！”

女孩的脊背挺得筆直，手指壓著褲縫，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什么時候，母親對她這般不假顏色，以前的mama去了哪里？她都要不認(rèn)識這個頹廢，冷漠的女人了。

忽而，腳步聲越來越近。

余靜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悲痛壓下去。

眨了眨眼，溢出來的珠瓣，硬生生的憋回去。

不能讓姥姥看到自己哭，那樣她會很傷心吧？

“好，你記得吃飯?！闭f著余靜推開房門，迎上姥姥關(guān)切的眼目光，扯出一抹淡笑：“咱們先吃，我媽說她等會下來。”

姥姥看著房門，張了張嘴。

女孩的臉正對著光線，顯露出來。

老太太只瞧一眼，便心疼的心口突突跳。

外孫女哪里是笑，簡直比哭還難看，她喟嘆一聲，嘴里罵咧咧的聽不真切，隨即扭頭往回走。

余靜揉了揉臉頰，邁步向前。

她知道自己的笑得不倫不類。

兩人圍坐在餐桌旁，女孩一口緊過一口往嘴里塞東西。

吃得很賣力，肚皮撐得圓滾滾，看得姥姥忍不住勸她，少吃點(diǎn)，女孩渾不在意，這頓吃得飽，宵夜省了。

飯后，余靜很是勤快，進(jìn)廚房洗涮碗筷。

姥姥讓她回去寫作業(yè)，女孩笑瞇瞇的告訴她，自己已然完成。

老人家很好騙，幫著挽起袖口，露出白藕似的手臂，又給其在盆里添了熱水，怕她著涼，對身子骨不好。

接著扒拉扒拉說了許多從前的事。

余靜故作認(rèn)真的聆聽，末了，終于將碗筷清洗干凈。

“姥，你說，現(xiàn)在好，還是以前好？”

女孩扯過抹布，漫不經(jīng)心的擦手。

老人家被問得一愣，皺巴巴的面孔很是凝重。

其實(shí)這個問題，一語雙關(guān)。

“以前好吧！但誰也回不去了！”姥姥的臉上顯出滄桑，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年歲，余靜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她為什么要問，是啊，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歲月不饒人，帶走得東西太多，太多。

時間的車輪碾過，誰又能屹立不倒？！

初見曙光

余師長從酒店出來，跟朋友們寒暄片刻，上車時，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

助理從車?yán)锵聛?，拉開車門，男人長腿一跨鉆進(jìn)去，屁股捱著皮椅，身子后仰，將腦袋擱在椅背上。

助理跟進(jìn)來，關(guān)上車門。

發(fā)動汽車引擎，忍不住看向后視鏡。

“師長，您還好吧？!”

他關(guān)切的問道。

余山海擺擺手，睜開微熏的雙眼，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都這時候了，真是麻煩你了。”

說著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很是疲憊的樣子。

“您說什么呢，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笔治辗较虮P，一邊關(guān)注路況，一邊笑著回應(yīng)。

這兩天，領(lǐng)導(dǎo)的應(yīng)酬有點(diǎn)多。

中午和晚上都有酒宴，白天還好，中午喝完，下午回辦公室睡覺。

這晚上就有點(diǎn)辛苦，他得熬夜陪著，困急了，就在車上打個盹。

夜晚的城鎮(zhèn)很是寧靜，大街上沒什么車，只有野貓野狗偶爾會竄出，橫穿馬路時有發(fā)生，所以助理開得很慢。

別看只是初冬，外面的溫度有點(diǎn)低，晚上沒有棉衣加身還是冷。

在車?yán)镓堉?，將空調(diào)開得很足，反正燒油公家出錢，粗略估算得有二十四五度，余師長本身陽氣壯，又喝了酒。

上車沒一會兒，便感覺燥熱難耐。

他單手解開襯衣頂端的紐扣，露出粗大喉結(jié)，從椅背上抬起頭看著助理道：“你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br>
“唉！”對方答應(yīng)一聲。

余師長扭頭看向窗外，恰巧看到田馨所住的小區(qū)。

車子從旁掠過，抓住了他的視線，良久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掏出手機(jī)，調(diào)出對方號碼撥過去。

這么晚了，本以為對方會關(guān)機(jī)。

接通的剎那，男人有些期待。

雖然看不到她的人，但聽聽女孩的聲音也是好的。

嘟嘟嘟——

此時田馨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冷不丁的聽到電話響，以為是在做夢，躁動的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直到響了半分鐘，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房間里傳來不耐的喘息，女孩白藕似的手臂，從被窩里伸出來，在枕頭邊胡亂摸索，終于拽過來一個東西。

半睜著雙眼，拿過來查看。

余師長的電話，她記不全，但尾號清楚。

所有的瞌睡蟲跑的得一干二凈，她不信邪的再次盯了眼屏幕上的號碼，隨即咬著嘴角，將手機(jī)甩在一旁。

本就厭惡他，偏偏大半夜擾人清靜，當(dāng)真可惡至極。

田馨見到他就怕，如同發(fā)情的野獸般，折騰得自己死去活來，時不時的還要電話sao擾，她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裝聾作啞不肯搭理，可又不敢做的太過徹底。

生怕他跑到單位胡鬧，所以偶爾也會接聽，敷衍兩句。

本以為對方打個兩三次，就會識趣得掛斷，沒成想這次尤其執(zhí)著，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在寂靜的房內(nèi)很是刺耳。

女孩用被子蒙住頭，裝作鴕鳥。

五分鐘后，她終于撐不住，這般作死的攻勢。

露出腦袋，喪眉耷眼的拿過手機(jī)，遲疑著，手指向上一劃。

“喂！”

女孩聲如蚊吶。

帶著初醒時候的慵懶。

余師長喝了不少酒，腦袋發(fā)脹，著了魔般的撥電話。

聽到聲音，先是一愣，隨即抿了抿嘴角。

“怎么才接？”他的語氣不太好。

“睡著了！”田馨的手掌虛攏額頭淡淡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開口。

本不是情投意合的情侶，對方含恨帶憤，跟他有什么話說，說了男人會聽嗎？

“我今天跟鎮(zhèn)長吃飯，喝了不少，要是打擾到你很抱歉?！庇鄮熼L的嗓音低啞，終于說出點(diǎn)人話。

田馨無動于衷，潦草的嗯了下。

“你，你喝了很多嗎？”她拋出一句做鋪墊。

“半瓶白酒，你說多不多。”余師長耷拉著腦袋，繼續(xù)道：“五糧液，有點(diǎn)上頭，可能是假酒?！?/br>
“那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碧镘靶睦頍┑靡?。

恨不能對方喝的是毒藥，死了才干凈。

但嘴上不敢頂撞，她知道男人吃軟不吃硬，真把給惹急了，他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