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伽
頻伽
那天是怎樣離了佛殿回到府中的,她半點不知。 受他折磨了小半年,楊琬偶爾也驚訝于自己身體的韌性。除了頭幾天被弄到高熱難退,后來再做得怎樣兇,也都還能睡一覺就清醒過來。 但是這次又不同。難以啟齒的地方落了許多傷,躺在榻上痛得她難以入眠,不得已只能趴著入睡。是最易做噩夢的姿勢。 她在夢里屢屢回到那佛殿,四周壁畫彩塑在陰郁天光下不怒自威,如來觀音羅漢夜叉,一齊俯瞰她與他交合。她不信神佛,但也承受不了這樣的褻瀆。無窮盡的羞恥將她拖著向下沉淪。有時她還恍惚間覺得那人又騎到了自己身上,竟是如何都甩不開了。 - 過了近一月,楊琬都沒再出門。他猜想她是怕了。但整日幽居,看上去凋零得極快。 他后悔欺負(fù)她太重,也尋了幾次機(jī)會去找她親近。楊琬并不抵抗半分,只是任他用手用嘴弄出多少水來,一換了rou莖入她,花徑就變得又緊又澀。眼里卻流出許多無聲的淚水來。 他去吻她,她也不再躲,只是木木的,越發(fā)沒有生氣的樣子。呼延徹不舍得勉強(qiáng),吮去她的眼淚,就將遠(yuǎn)未饜足的陽具抽出來。自己坐在她身旁擼動,在沉默里紓解情欲。 這時她開口討要從前的女官,他也就輕易允了。 與她同眠幾次,就知她夢魘仍在,于是他特意又去了一回相國寺。本來也不知道做什么有用,但無意在集市上見到一支發(fā)簪,雕作妙音鳥的形,上頭有幾色寶石點綴,頗有匠心。 纏枝蔓草鏨刻作底,紋樣完滿而旖旎。鳳尾鸞羽皆以美玉錯金,是纖毫畢現(xiàn)的矜貴。人首作雙頭而共命,正契合他心事。 他買下來,將尖頭磨圓。挑著她梳妝的時候,烏發(fā)如云,他親手將它穿入。 鏡中的楊琬,面色并無波瀾。 - 綠云等人來與她同住。見她憔悴的樣子,主仆相對垂淚。 一日她精神稍好些,喚綠云到書房囑咐,請她設(shè)法為自己尋到絕子的方子。藥性必定是兇狠的,會丟半條命也說不定。知道她不情愿看自己受此重創(chuàng),楊琬仔細(xì)向綠云解釋。眼看呼延徹不肯放過她,比起每次他發(fā)怒了強(qiáng)要時為受孕而擔(dān)驚受怕,總要想辦法為自己做一個決斷。 她從未想過能瞞住他多久,果然呼延徹當(dāng)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聽了人一字不差地復(fù)述她的話,心想這恐怕也是說給他聽的。他不會再任她試探自己。 將那些人又全數(shù)遣走,他闖入許久未進(jìn)的房間。楊琬一個人在午休,對他驅(qū)散了自己的舊仆,不作什么反應(yīng)。 你怎么敢,對她任何逆反的動作,他都有些難言的興奮。是她鮮活的證據(jù),也是他玩弄的由頭。 楊琬躺在床帷后面,不理會他。天轉(zhuǎn)暖了,薄衾之下她的身體微微起伏著,他見了稍有些安心。他深吸了幾口氣。 那日是我做得過了。你不必喝那些東西,以后再不會了。 她卻像全然沒聽到這句話似的,自顧自開口,聲音有似從極遠(yuǎn)處來,大王的人并不機(jī)靈,到底教我,設(shè)法飲了藥。 他難以置信,快步到她跟前。楊琬手里留著一枚空了的玉杯,藥汁濃黑,在杯中還殘了幾痕。 他又俯身細(xì)看她神色。血色盡褪,汗出如漿,是煎熬中的樣子。呼延徹一時無措,琬琬是在騙我。 連輕巧的笑,都像要耗費(fèi)她許多氣力,。她望著強(qiáng)要鎮(zhèn)定的呼延徹,心中頗有些暢快,如果僥幸未死,你自然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卻一下說中了他的心事。他并不想讓她死,也從沒想到,在自己掌控之中,她仍能有機(jī)會尋死或是像這次鋌而走險地相搏,他本不會準(zhǔn)許她這樣賭。 他凝滯的一瞬,楊琬知他不備,另一手乍然抬起。藏在袖中的簪子被她悄悄磨出了尖來,只為了在這一刻威脅他性命。 本該正綿軟乏力的一只素手中,緊攥著他一眼相中的頻伽雕飾,徑直向呼延徹后頸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