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裙擺

    盡管秦畫很低調(diào)，但既然程挽月能看見，就走在她身邊的程延清當(dāng)然也看得見。

    他們當(dāng)初分手沒有絲毫體面而言，說盡了傷人的話，把彼此的聯(lián)系方式刪得干干凈凈，再見面也不會有太多交集。

    程延清心里坦蕩，用不著避諱，然而秦畫避開所有人在停車場攔住了他。

    程挽月看著喝醉酒的秦畫哭著抱住程延清的時候，腦海里第一反應(yīng)就是程延清完蛋了，程延清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反應(yīng)不算慢，僵硬地推開秦畫后，下意識往周圍看。

    附近可能有狗仔或者粉絲。

    程挽月在高中就不太喜歡秦家的兩姐妹，先不論紅不紅，秦畫好歹也是個女明星，按理來說，應(yīng)該不至于回頭。

    但人心很難琢磨。

    很多人都三十歲了還在懷念十幾歲遇到的人。

    程挽月越看越覺得程延清很危險，卿杭，打賭嗎？

    卿杭牽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賭什么？

    程延清被別的女人抱過，賭他的女朋友會不會殺回來刮掉他一層皮，停車場里有回音，程挽月壓低聲線，如果我輸了，你可以問我要一個愿望。

    卿杭把主動權(quán)讓給她，你先選。

    嗯我賭還有一個多月就是他的生日，程挽月頓了幾秒，改口道，我賭不會，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很好的。

    卿杭在此之前不知道程延清和秦畫談過。

    他不好奇別人試圖挽回一段早已腐爛的感情是酒精在作祟還是其它原因，他只想了解程挽月。

    夏天快要過完了，夜晚的風(fēng)很涼爽。

    街邊商鋪的玻璃櫥窗里都亮著燈光，拐角處有一家婚紗店，程挽月突然想起周漁寄給她的伴娘服，前兩天就到了，她不在北京，程延清幫她代收的。

    程挽月看過伴娘服的照片，但卿杭沒有，她一直等到在小區(qū)門口下車了才問他，要不要上樓看看煤球？

    卿杭每次送她回來都沒進(jìn)屋，只讓看煤球？

    程挽月笑著眨了下眼，不一定，可能還有別的。

    伴娘服是定制的，只要她沒長胖，尺寸就沒有問題，到家后，她先把婚禮請?zhí)媒o卿杭，沒說什么就關(guān)上了房門。

    卿杭在桌上看到了一束干枯的玫瑰花。

    煤球上躥下跳，每一次落腳都能精準(zhǔn)地避開花瓶。

    卿杭把請?zhí)蘸?，起身去敲程挽月的房門，我進(jìn)來了？

    等一下她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推開。

    淡藍(lán)色禮服松松垮垮地掛在她身上，布料絲滑，勉強(qiáng)遮住前面，然而后背一絲不掛，她胳膊被綁帶纏住了，高跟鞋東歪西倒地橫在腳邊。

    煤球從門縫擠進(jìn)屋，鉆進(jìn)了她的裙擺。

    她怕癢，又擔(dān)心踩到煤球，被裙擺絆了一下，幾乎是撲進(jìn)卿杭懷里的。

    每一次，他都接得很穩(wěn)。

    那年，卿杭被同學(xué)當(dāng)眾指控偷東西，周圍全是異樣的眼神，有懷疑，有驚訝，有鄙夷，他像是被綁在十字架上，無從辯解。

    類似的事情最早發(fā)生在小學(xué)。

    同學(xué)質(zhì)問他為什么那么窮？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貧窮是罪。

    程挽月推開人群走到他身邊，為他辯解，為他反駁同學(xué)的懷疑，在同學(xué)臉色訕訕地說算了不計較的時候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拉著他去查監(jiān)控。

    她在前面跑，他被動地跟在后面。

    看著她飛揚(yáng)的裙擺，那顆灰敗的心仿佛慢慢鮮活起來。

    她漂亮的長發(fā)和被晚風(fēng)輕拂而過裙擺是卿杭整個學(xué)生時代最深刻的記憶。

    程挽月失策了，穿這條裙子需要一個人幫忙，自己根本穿不好。

    這根綁帶是要綁在后面的，像系鞋帶一樣，她提起裙擺，站穩(wěn)后低著頭教育她的貓，煤球，你不要再搗亂了，不聽話就不讓你看。

    煤球想往床上爬，但它還小，上不去，爪子抓著床單弄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偶爾叫一聲。

    房間里有一面鏡子，卿杭雙手握住程挽月的肩，讓她轉(zhuǎn)身面對著鏡子，他站在她身后，慢慢理順纏在她胳膊上的藍(lán)色綁帶。

    系什么樣的？

    系緊就行，松了就慘了卿杭？

    他回過神，恍惚的目光聚焦在她后頸，你閉上眼睛。

    干嘛？

    等會兒就知道了。

    程挽月剛想偷偷回頭就被卿杭發(fā)現(xiàn)，他手掌覆在她眼睛上，強(qiáng)行讓她閉眼，拿出小禮盒之后，也還維持著這個動作。

    她趁他不注意，拉開他的手往后看，他都來不及把盒子收起來。

    這是什么？項(xiàng)鏈？

    嗯，卿杭不會追女生，他有的，都想給她。

    程挽月點(diǎn)贊過一條微博，那個博主發(fā)的就是這個牌子新款的照片，盒子上也系著一條藍(lán)色繩子，她解開蝴蝶結(jié)，然后閉上了眼睛。

    我正好缺一條可以配裙子的項(xiàng)鏈，幫我戴上吧。

    卿杭拿出項(xiàng)鏈，煤球在咬她的裙擺，他低頭看了一眼，項(xiàng)鏈突然從手里脫落，滑進(jìn)她胸口。

    他想都沒想，就把手伸了進(jìn)去。

    程挽月嗔怪地瞪著他，她捂住胸口，無聲地看向腳邊的煤球，孩子長大了，少兒不宜。

    卿杭晚上沒有喝酒，卻被她這一個眼神勾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撈起煤球，把它放到門外后反手鎖上房門，解松領(lǐng)口的扣子，同時摘掉了眼鏡。

    程挽月還在摸衣服里的項(xiàng)鏈，吊墜卡在雙乳的縫隙之間，領(lǐng)口也被她拉得敞開。

    她往后退，一只手撐在桌角，卿杭手掌覆在她手背，偏頭吻上去。

    在醫(yī)院的時候，她跟他分享這次拍攝過程中發(fā)生的那些有意思的事，他就很想吻她。

    不要不要把裙子弄壞了，程挽月只記得提醒他輕一點(diǎn)，她是要穿著這件禮服給周漁當(dāng)伴娘的。

    卿杭是怎么把她后背那根綁帶系上的，就怎么解開，她一只腳踩在他的拖鞋上，身體被壓得不斷往后仰，然而胸口卻更加貼近他，他在她脖頸上留下濕熱的吻，舌尖勾住項(xiàng)鏈吊墜含進(jìn)嘴里。

    吊墜已經(jīng)被她暖熱了。

    戴項(xiàng)鏈的過程不太順利，她被他從禮服里剝出來，只剩下一條內(nèi)褲，但他還穿得整整齊齊，他在忍，挽起的袖口隱隱突出皮膚下層的筋脈和血管，微重的喘息聲暴露了涌動的情潮。

    程挽月靠在他肩上悶笑，怎么辦呀，沒有那個

    她摸到他腰腹下yingying的。

    很難受嗎？我考慮一下讓你提前兌換愿望。

    卿杭閉了閉眼，搖頭拒絕。

    以后還會有的，又不是用完這個就再也沒有了，程挽月蹭蹭他的下巴，用手？

    卿杭經(jīng)不住她的引誘，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他舌尖探入她齒間，貪婪地從她身體里汲取水分，親吻緩解不了洶涌的熱意，他自我妥協(xié)般帶著她的手往下。

    漸漸溫柔的吻傳遞出渴求的信號。

    外面突然傳來開門聲，程挽月嚇得一愣，卿杭的唇還貼在她鎖骨。

    程延清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只隔著一面墻，他仿佛隨時都會過來敲門。

    卿杭的鞋放在鞋柜里，他可能沒有注意到。

    圈在腰上的手臂收攏，guntang的氣息落在耳后，卿杭似是嘆了聲氣，程挽月忍笑忍得艱難，肩膀都在輕微抖動，你緩一緩，然后悄悄走？

    卿杭喉嚨沙啞，悄悄？

    程挽月想了想，你睡一晚，早上再悄悄走也行，但是你得委屈點(diǎn)，等程延清睡著了才能去洗漱。

    卿杭輕輕咬她，他如果來找你，你打算把我藏在哪里？

    放心，他不會來的，兩人身體緊貼，程挽月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生理反應(yīng)，她捧起他的臉親了一下，小聲問，怎么還這么硬，還想要嗎？

    卿杭渾身都是汗，隔音好不好？

    程延清回房間之后，外面其實(shí)就沒有聲音了。

    不好，所以你得小聲點(diǎn)，程挽月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