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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褻衣坐在床邊發(fā)呆,如墨的青絲散在腦后,以往的他給人一種清冷,現(xiàn)在的他倒更多了一些人味兒,秦憂覺著藺公子是真的好看,面龐如玉,身形如松,即使穿著粗布麻衣也別有一番風(fēng)流韻味,只是他一顰一笑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郁,心里藏著故事想讓人一探究竟。某種程度上,他與姬桓有些相像,但他比姬桓更加文質(zhì)彬彬,且更易信服,或許是因?yàn)樗脑庥?,家道中落,而自己被逼賣身為娼,但越是這樣悲慘的過往,更越不能低估了他。他在把玩一根簪子,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一根玉簪,斂著眉似在細(xì)細(xì)思索著什么。秦憂上前低聲道:“公子可要打水梳洗了?”藺公子抬眼認(rèn)真的打量她,突然說道:“冬夏的頭發(fā)生的可真好,烏黑濃密。”“……公子過譽(yù)了。”“你過來。”他招手,示意秦憂到他跟前兒去。她乖巧的走到他面前,眼睛緊緊盯著地板磚,都不敢看著藺公子眨下眼皮。“蹲下來。”他輕聲道。她連忙半蹲在床邊,身體繃得筆直。他把簪子插進(jìn)她的云鬢里,輕聲說道:“跟了我有些日子,這根簪子送你了?!?/br>秦憂想也沒想就要把簪子拔了下來,卻被藺公子抓住了手腕,他低聲道:“怎么,你不喜歡?”“太貴重了?!?/br>這還是頭一次藺公子和她靠的這般近,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令她不由面紅耳熱。“無妨,其他公子也賞賜玩意兒給下人,你不必介懷。”他淡淡一笑,食指擋在她的唇邊,“而且我不喜歡我的心意被人糟蹋?!?/br>“謝……謝公子……我去給公子打水洗漱?!?/br>此時的樓里已有不少公子聚在一堆閑聊,一個眼尖的瞧見秦憂頭上的簪子,不屑的撇嘴,酸道:“喲,這年頭雜役都比咱用的好了?!?/br>“可不是嘛,誰讓她跟了個好主子呢,她頭上那根簪子怕是值不少銀子呢?!?/br>“她頭上那根簪子再值錢,能比得過秋爹爹手腕上暖玉鐲?”“可是云笙偷的那鐲子?”“自然,那暖玉鐲可是貢品,都是給宮里的貴人用的,聽說這一到冬天,這玉一遇冷就暖,就像把手爐套在了手腕上一樣,要不然秋爹爹怎會如此緊張,非要把那云笙往死里折磨,我還聽說啊,自從暖玉鐲失竊以后,秋爹爹成日帶在身上,寸步不離,睡覺的時候也揣在懷里,也不怕咯著自己了。”“嘖,這樣的寶貝秋爹爹怎會有啊?”“還不是老相好送的唄,他以前發(fā)老相好可姓姬,是太后的本家姐妹呢……”“噓……哥哥可不能亂說。”“秋爹爹以前和姬大人那些事人盡皆知,你多待幾年,自會聽見有人嚼舌根,聽說啊,秋爹爹還把姬大人的肚子都搞大了呢?!?/br>暖玉鐲秦憂也略知一二,他進(jìn)宮當(dāng)了君后之后曾經(jīng)賞給她一對兒,那時她年少不識貨,只認(rèn)為是普通的鐲子,因?yàn)榕耔C和青玉鐲簡直一模一樣,連上面的紋理和色澤都相差無幾。她和母親賭氣的時候還曾摔過一只泄憤,被母親責(zé)罵過后才知道這是千年難求的暖玉,這世上就僅存了三對兒,其中一對兒還賞給了她,打那以后,秦憂更不敢怠慢,專門挑了個結(jié)實(shí)的箱子把剩下的一只暖玉鐲好好供著。秦憂等到半夜才偷偷溜到云笙房里的,正巧他屋里伺候的小廝出去打水了,秦憂先簾瞧了一眼,他正熟睡著也沒有吵醒他,這幾日他都未曾休息好,眸底有著明顯的青黑,哪還有以前半點(diǎn)鳳目妖嬈的嫵媚,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也就眼睛最好看了。她把新買的零嘴放在他枕頭邊,替他掖好被子,才放心的轉(zhuǎn)身離開。“等等!”秦憂詫異的回過頭看他:“你不是睡了嗎?”“又被你吵醒了?!痹企弦呀?jīng)坐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她。秦憂不好意思的撓頭:“對不起?!?/br>他撇了一眼枕邊的零嘴,冷哼道:“你就來給我送這個?”她搖搖頭,走了回去,獻(xiàn)寶似的從衣袖里掏出一個彩繪的香料盒:“我本來是想來給你看看這個的?!?/br>云笙撇撇嘴,一臉嫌棄,秀眉不由微挑:“你從哪里搞來的便宜貨,花樓里這樣的貨色到處都是?!?/br>“你再仔細(xì)看看,這是掐絲琺瑯,盒上的花紋是以金色勾勒成形的,這邊兒上還鍍了金,是珍品不是便宜貨!”云笙皺著眉說道:“你又沒錢從哪搞的,偷的?”“不是,我借的,我?guī)透舯谟衿鞯甑睦习迥飵Ш⒆?,作為報答她就把這個借我一晚上觀賞?!鼻貞n得意洋洋的揮舞著掐絲琺瑯,“我打算教你識別玉器和認(rèn)字?!?/br>“我為什么要學(xué)那個?”云笙沉下臉,看著她似笑非笑,“莫非你讓我學(xué)會這些后,好伺候那些達(dá)官貴人?!?/br>秦憂愕然:“你怎么會這樣認(rèn)為?!?/br>“難道不是嗎?你說你想包我,卻不想娶我,還不是瞧不起我的身份?!?/br>秦憂嘆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你多懂一點(diǎn),也不會被其他公子們嘲笑了?!倍际墙杩?,她就是想找個機(jī)會接近他。他仍是執(zhí)意問道:“為何不娶我?”“我沒啥本事,跟著我你會吃苦?!彼聊幌?,無奈道。“你不會考個舉人養(yǎng)我嗎?”秦憂渾身一抖,滿不情愿嘟囔著:“考舉人?那得考多少年啊……”云笙擰她胳膊,恨鐵不成鋼道:“你怎么就這么沒出息!”秦憂被他掐的眼淚汪汪,嘟著小嘴委屈巴巴盯著他,云笙瞧的心里莫名一跳。她控訴道:“你又?jǐn)Q我,誰的手臂不是rou做的,你再掐我打我,我就不和你說話了!”云笙不由冷笑:“那你就別和我說話,我可是謝謝你了,我告訴你,花家的小姐可是打算包我了,你還真以為我能看上你?別自作多情了,早點(diǎn)在我面前滾蛋。”秦憂生氣道:“那你就和花家小姐過一輩子去吧,以后有你哭的時候,虧我還一直相信你沒有偷東西呢?!?/br>云笙臉一白,咬牙切齒道:“我等著?!?/br>秦憂越想越氣,用腳踢著墻角泄憤,這男人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秦憂的手肘處不知何時開了一條口子,被藺公子瞧見了后,輕輕笑道:“你衣衫破了?!?/br>她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也不會補(bǔ)衣裳。反正多破幾個洞正好換一件。”藺公子道:“正好我閑的無事,便幫你補(bǔ)下。”“真的不用了公子的?!?/br>“過來?!彼蜷_針線盒,熟練的穿針引線,不由分說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別動,不然可就扎著你了?!?/br>他這個模樣溫柔專注,因?yàn)槭强p補(bǔ)所以他又一次和她靠的很近,肌膚如雪,甚至比女人還要細(xì)膩瑩白,一雙手修長柔滑,靈活的舞著針線翻飛,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拂在了她心尖兒上,偶爾抬起眼眸,沖她微微一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