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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貴妃的臉驀地變得極為難看,保養(yǎng)得體的指甲死死地扣著攙扶她的宮女,“夫人這是何意?”“字面上的意思,這宮女直呼我姓氏……娘娘說這該如何懲罰?”孫粲支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葉貴妃的臉,眼里的譏笑愈弄,宛若再看一個跳梁小丑。“正是,這樣的宮女自然是該嚴懲!來人,將她拖下去杖責——”“不過是打幾棍子就會記住教訓了?依我之拙見倒不如關永巷,省得要人誤會是您——侮辱士族門閥呢!”瞧啊,不過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宮女,做了幾年的主子倒忘記自己那低賤的出生了。葉貴妃咬碎一口銀牙,心里恨孫粲恨得牙癢癢,“自然,便按夫人——”“非也非也,如何是按我之愿呢?這明明是貴妃娘娘您的注意啊!”“你!”孫粲輕笑,示意繡春合上簾子,“您自個兒處理吧,妾身就不耽誤您時間了,畢竟皇后娘娘喚妾身還有事兒呢,像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宮女,處理也拉低了身份不是?”葉貴妃狠狠吸了口氣,望著漸行漸遠的牛車,眼里閃過一絲狠辣。而那撫著她的宮女腕上滿是血痕。“給我將她拖下去,杖斃!”葉貴妃緩緩吐出幾字,蓮步輕移,再不看那伏在地上的宮女一眼。獻計來源網(wǎng)址:獻計宮女引著孫粲進內(nèi)殿,應皇后正巧拿著只布老虎逗小太子玩。“可把你盼來了,景陽宮那位沒冒犯你吧?”應皇后笑著要她坐自己邊上,小太子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不過是只跳梁小丑,何須記掛于心?!崩C詩接過孫粲的雀金裘,幾個宮女手捧香茶點心上來。應皇后輕笑,像孫粲這樣的士族女自然不會將葉貴妃放在心上,甚至說都不屑去說。“臉上的傷如何了?”她仔細端詳一番,見孫粲在那傷口處描了朵紅梅式樣的花紋,更顯她風姿綽約,肌白賽雪。“好多了,不瞞您說,初見那臉上的疤時,著實嚇了一跳,得虧二郎帶了玉肌膏回來,雖還有印子,不過總算沒那么嚇人了?!睂O粲微笑著取過帕子壓了壓嘴。“你年紀還小,是不易留疤的,且這擦傷太醫(yī)瞧過了,多抹抹玉肌膏,保管你這小臉俊俏如初。”應皇后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那邊上的小太子也跟著“咯咯咯”地笑。“瞧,皇兒很喜歡你呢!”邊上的奶娘道:“可不是,每每夫人來了,小殿下都會鬧著要出來,看來實在是有緣呢!”孫粲含笑不語,應皇后將孩子放在她懷里道:“來,你抱抱他,熟練了,下回有了孩子抱著也方便哩?!?/br>孩子!孫粲僵了僵,她可不喜歡孩子。小太子揮著軟軟的胖手,孫粲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奶香味兒,那紅潤潤的小嘴一張一合,掛著晶瑩的口水。孫粲僵著手想放下這孩子,奈何小太子纏得太緊,咿呀咿呀地喊著,應皇后看著有趣,見她實在無措才將孩子抱了過來。抿了口香茶,孫粲環(huán)顧四周陳設,實在樸素無奇,甚至她屋子里隨便一個擺件都要比這些東西來的金貴。太素了!“是了,吳王的伴讀可定下了?”孫粲輕輕捏著小太子的胖手,rou嘟嘟的,捏著舒服極了。“是李明德之子!”應皇后拿著銀簽挑了挑手爐里的香灰,嘴角掛著譏諷的笑,“陛下對景陽宮的那位實在是寵愛啊,從前如此,現(xiàn)在更是如此?!?/br>確實,李明德是寒門一派的領導人物,若有他相助,無異于得到寒門一派的支持。太子年幼,別說伴讀了,就是啟蒙都未曾開始。孫粲望著小太子白嫩的胖臉,心緒復雜,現(xiàn)如今寒門一派不斷壯大,甚至風頭隱隱有要蓋過士族的跡象,若那吳王真得寒門支持,只怕這太子之位……“從前未出閣時,只知道我要護著二郎,護著他不受欺負,后來入宮為后,只知道我要鞏固好自己的后位,這樣,別人就不會看輕二郎,就沒人敢去欺負他,癡子也好,常人也罷,都是我的阿弟,我必須要護好他才是。”應皇后起身,木窗微啟,看著窗外的白雪怔然。“自從誕下皇兒,二郎成婚,我以為我會輕松不少,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實在難,太難了……”應皇后的聲音很輕,孫粲側(cè)頭望她,相比葉貴妃的嬌艷,她實在只能用溫婉或是端莊來形容,甚至是寡淡。孫粲捏著小太子的手,忽然瞧見他脖子上系著的一塊長命鎖,那是她剛嫁給應冀時,恰逢小太子生辰所贈,記得那時候這鎖還是她為小太子戴上的。“阿姊!”孫粲忽然出聲,引著應皇后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她,“這并非是件糟心事兒!”“六娘……”“葉貴妃不過宮女出生,無家族,無勢力,靠著的不過是陪著陛下度過冷宮的感情,這既是她的優(yōu)勢,同時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優(yōu)勢!陛下九五至尊,可既不是中宮嫡出,也不是先帝之長子,故而他最忌諱的恰恰是冷宮的那段日子?!睂O粲抿了口茶水,看著應皇后發(fā)上的鳳釵微笑,“一次兩次,葉氏拿冷宮的事情出來是情調(diào),可說多了……那是挾持,也是陛下心里最深的一根刺!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陛下?!?/br>提醒他曾經(jīng)是個不起眼的可憐蟲,甚至還是娶了應桓之女才有奪嫡地機會。“可葉氏并非蠢人,怎會將那些事掛在嘴邊時刻提醒?”“您覺得葉氏最在乎的人是誰?”孫粲的手指挑著小太子下巴擠出的一層嫩rou,那小太子“咯咯咯”地倒在孫粲懷里。“她還能在乎誰,也就吳王——若是吳王犯錯,葉氏必然要拿過去之事求情,一次兩次陛下或許會原諒,可次數(shù)多了……”應皇后的眼睛一亮,“次數(shù)多了必然不耐,只怕那時便是葉氏失寵之日,吳王也再無出頭之日?!?/br>醉薰樓來源網(wǎng)址:醉薰樓鳳殿外的積雪早已被宮人掃去,孫粲腦中還浮現(xiàn)著應皇后的模樣,一身素淡無奇的常服,身上唯一還算華貴的首飾也就是那插在發(fā)髻上的鳳釵。眼若枯井,實在看不出一點的生氣。應皇后她……原本不是這樣的。還未搬出相府時,孫粲曾見過應皇后的舊閣,不說如何精致,但看得出主人也是個風雅之人,甚至那些衣料花樣無一不鮮艷奪目。聽相府的老嬤嬤說,應皇后的好些衣裙花樣都是自己畫的,妝容首飾,皆被當時貴女所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