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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磨磨蹭蹭捱到下班,故意瘸著腿在經(jīng)理面前晃,經(jīng)理忍了她半個小時,終于沒忍住提出送她回家。這次她讓人車開到小區(qū)門口,并且誠心誠意說了謝謝。經(jīng)理說等等,就要掏手機(jī),抬頭,車窗外她人影已混入人群,但沒走多遠(yuǎn),她就扎進(jìn)了水果店。出來時她提了一大筐水果,塑料花飄帶長長,金邊紅底,有多土就有多土,她那張寒若冰霜的面孔卻換成了和藹可親的微笑臉,繼續(xù)瘸腿步入小區(qū)。她沒有回租住的四樓,而是去了以前的五樓。叩門聲后,門沒開,就響起審問。“你誰?”你腳下這塊地的主人,你女兒搶的男人原配,你女兒給人當(dāng)長脖子雞拽著時的救命恩人。“阿姨,我是醫(yī)院的小王,我來看看他們?!?/br>“是寧寧的同事?!遍T后傳來竊竊私語。“屁個同事,保不準(zhǔn)就是腳踏的破船?!?/br>門最終開了,她笑臉八風(fēng)不動,用果籃“頂”著兩個老年人跨進(jìn)屋,先帶上門,放下果籃,最后翻開鞋柜換鞋——鞋柜里一雙鞋都沒有,她僵了下,馬上直起身,“那我進(jìn)來了?!?/br>雙臂像游泳前伸巧力撥開并在一塊打量她的兩位老人,精準(zhǔn)鉆入臥室。入眼的床邊全套呼吸設(shè)備讓她微愣,楊碟正在調(diào)整呼吸器長管,背對來人。“好點(diǎn)了嗎?”他對床上人說。“再忍忍?!?/br>聲音溫柔得死人。她忍不了了,出聲:“到底要不要緊?不送醫(yī)院可以嗎?”背影沒回答,她意識到問了白癡問題。環(huán)顧四周,她離開了兩天,步入這個曾令她命懸一線的地方,依然有感心驚rou跳,但四周井然有序,絲毫看不出那晚的打斗痕跡。他清理干凈了。沒有驚動太多人,沒有她想象中的投案自首。沒由來地大大松了口氣,繼而有些羞愧,因?yàn)樗崖闊┧o他了。他是醫(yī)生,不嚴(yán)重才敢不送人去醫(yī)院救治。其實(shí)在她看來,楊碟沒撇下劉醫(yī)生跑路都算不錯了,可謂情深義重。但一想到他怎么對待同類,所作所為就不難理解。他本質(zhì)上是個善良的人,比一般人類都善良,但事物到達(dá)一個極端,總會跟另一個極端相遇,他面對另一個極端,才會下手狠辣。外面同時響起“小楊,你來一下”“楊碟,你出來”。“狠辣手法”的人背影一震,姿勢有些僵硬,然后有劃痕的側(cè)臉進(jìn)入她視線。楊碟出去后,她也尾隨出去,走前望了眼床上人,冷冷笑了笑,帶上門。“楊碟,你考慮得如何?”“我女兒的事你該給個交代。”“你是不是不想負(fù)責(zé)任?寧寧從小我們都舍不得碰她一下,打她一下,你看看現(xiàn)在寧寧落你手上變什么樣!”“這什么時候了,我跟你叔叔都在?!甭曇敉蝗坏拖氯?,“還敢招惹人上門,你知不知羞恥?你想氣死寧寧不成?趕緊讓人走。”又是恩又是仇的,她聽出了這對父母八成把楊碟當(dāng)成了孤兒,他們就是他的父母,可以隨意使喚他,搓揉他。“我還沒死呢。”帶笑的女中音自言自語。目光齊刷刷看向門邊倚著的人,她抄著手聽了小會兒,發(fā)現(xiàn)讓自己忍耐不如拿刀子戳她來得快,又見戰(zhàn)火要往她這邊燒來,便撤了手上前,一把將低頭挨訓(xùn)的楊碟拉到身后——沒拉動,她也顧不得別人是否有需要她出頭的意愿,就擠入他身前空隙,用胸膛把劉父劉母頂開,二老相攜被她震退一步。“你想干......”她指著楊碟面孔到脖子已不太明顯的劃痕,“誰動的手?”一臉空洞的事主眨了眨眼,盯著那快戳進(jìn)眼眶的蔥白指尖,終于有了點(diǎn)表情。劉母臉上不自然,去翻腕上的手提包,“我不跟你廢話,闖他人私宅還理直氣壯,我先報警。”“你知不知道她女兒全程都看見我們做的事了?”她扭頭問身后人。就沒指望他回應(yīng)。她手里多了把折疊刀,柔軟手指慢悠悠撥出刀身,忽然暴起扯過劉母握手機(jī)的手,往鞋柜上按,手起刀落——劉母的驚叫聲中,刀還差一點(diǎn),她手肘被人托住。楊碟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她的兇狠震住了他。劉父趕來護(hù)走妻子,一把刀,讓他們從中午開始就收不住的嘴閉合了。王含樂松手,刀落入楊碟手里,手肘也被慢慢放開,她趁機(jī)飛速轉(zhuǎn)身,跑向臥室,腰又給摟住。她使了幾個解套的技倆,都沒管用,楊碟單單力氣就桎梏住她,兩人rou搏,把劉父劉母懟得老遠(yuǎn),目瞪口呆。以為女兒的男朋友只是花心,哪曉得還會動手。她痛苦地捂住手臂,低語:“你又傷我,第幾次了,你數(shù)過嗎?”楊碟松開桎梏,“......我不是故意......”還是給她找到機(jī)會一腳踹開臥室門,門發(fā)出不勝沖擊的晃蕩聲,她心疼了下,箭步?jīng)_到床前,卻繞了個彎,打開衣柜——她的衣物一件都沒了,倒有幾件非她所有的女裝飄飄蕩蕩懸掛衣架上。她頓了三秒,回身猛地抬起床墊,身后劉父劉母驚叫,不知是為女兒即將遭到傷害,還是為她的大力氣震懾。掀了一半又放下,真把人摔到了也不行。最后就掀了個被子。“誰救的你?忘了嗎?白眼狼!”她怒吼。朝床墊猛踹一腳,床上已斜到邊緣的人震了三震,全身遏制不住繼續(xù)抖,但雙眼堅持緊閉,就像西伯利亞棕熊守在旁邊,只要敢喘一口活氣,布滿倒刺的舌頭就會伸來舔掉一塊人皮。“跟我搶男人,我忍你很久了,昨晚就該讓你死。”罵一句踹一次床,忽又停下,思索道:“現(xiàn)在也不晚,一家人,這不就整整齊齊了?”劉父劉母撲到床上,劉父甚至用身體蓋住女兒,劉母又用身體蓋住丈夫。看見一家人疊羅漢的樣子,她暗叫不妙,抬頭,果然就見楊碟動容地立在門口,雙眼微愕,濕漉漉的,跟看世紀(jì)經(jīng)典電影一樣,震撼,同情。她知道他羨慕尋常人的感情,羨慕尋常人的生活,沒料羨慕到如此地步,堪稱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神一樣的豬隊(duì)友!劉寧突然睜眼推開呼吸罩,坐起來,冷冷看著她,臃腫的喉嚨管擠出聲音:“我......我也想快點(diǎn)離開!我......走不掉!放我......醫(yī)院......不會說你們的事......”說完,小心翼翼看向門口追求了好久的男人,卻再也不覺得英俊迷人,反而覺得他是從陰曹地府來收人的。她怕的不是眼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