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做嗎

    唐栩意這話確實只是隨便說說，單純地喜歡看柏憬臉紅，覺得逗他很有意思而已。

    未曾想，柏憬嗯了聲，竟是承認下來：是啊。

    這下輪到唐栩意傻眼了。

    不是。她停下腳步，靈動的狐貍眼連續(xù)快速眨了好幾下，伸手去探柏憬的額頭，你沒發(fā)燒吧？

    不等柏憬回話，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發(fā)燒啊，不會過敏過得腦子都壞了吧。

    沒有。柏憬握住她探向額頭的手，穿插進她的指縫里，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勢，算是種變相的束縛，我現(xiàn)在很清醒。

    他要說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讓唐栩意跑掉。

    柏憬猜得沒錯，唐栩意是真的挺想逃跑的，她覺得現(xiàn)在的柏憬有種莫名的攻擊性。

    可少年的力氣比她要大得多，牢牢扣著她的手，唐栩意怎么甩都甩不掉，想跑，柏憬一個用力，她就得被拉回來。

    掙扎了兩次唐栩意就懶得動了，她不是會勉強自己的性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帶著柏憬膝蓋也跟著彎了下，站直后垂眼看她。

    你想干嘛？唐栩意警惕性很高，我才不會信你是真的吃醋。

    柏憬?jīng)]有回這話，他問道：唐栩意，你為什么討厭我。

    哈？唐栩意皺起眉，像是聽到什么極其不可思議的問題，我討厭你還需要理由嗎？

    你以前不討厭我的。

    柏憬的語氣染上些落寞。

    他不提以前還好，一提起來，唐栩意才是真的炸了。

    原來他還記得啊。

    既然記得，他怎么好意思提，怎么敢提的？

    她等了他一整天，是他沒有來的，是他先不聯(lián)系她的，現(xiàn)在又在這里裝什么深情，裝什么受害者？

    你也說了是以前。

    唐栩意本來沒那么生氣，甚至打算這段時間和柏憬好好相處，給自己乏味的校園生活找點樂子的。

    聞言，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柏憬，面露嘲諷：我現(xiàn)在就是很討厭你啊。

    我討厭你對所有人都那么好，討厭所有人都喜歡你，親近你，討厭你聰明，每次考試都能拿到第一，而我只是吊車尾。

    最討厭的。唐栩意語速慢下來，她像是恍惚了一下，才慢吞吞說，你好像想證明你真的是個優(yōu)秀的救世主，連我這樣的人都能救下來。

    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他們的關(guān)系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直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而她只是地面上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偶然和他交錯，結(jié)伴走了一程。

    夢醒了，旅途也該結(jié)束了。

    是的。

    唐栩意神色再度清醒幾分，連帶著剛才，想報復性地和柏憬玩玩的念頭，也跟著被打消。

    他們就不該有任何交集。

    柏憬本就不欠她，即使是這些年沒有聯(lián)絡(luò)過她的過錯，在小時候的兩年，班里的人都不喜歡她，他無視那些流言蜚語，對她好，也抵消了。

    他好像，本來就沒有和她保持聯(lián)絡(luò)的必要。

    現(xiàn)在也是這樣，班里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她，而他還要花費時間在她身上，被她打罵也不還手。

    其實真的沒什么必要。

    唐栩意自詡不是什么好人，僅有的善心，都給了柏憬。

    你別管我了。唐栩意一只手被他牽著，只好單手環(huán)住膝蓋，頭深深的埋下去，我不管你是想當救世主，得到別人的尊敬，還是真心誠意地為我好，都不要管我了。

    我學不好的，也不想學。唐栩意語氣懨懨，趁著我現(xiàn)在善心大發(fā)，想放你走，就趕緊滾，以后也別來和我說話。

    柏憬看不懂唐栩意的心情，她就像變化莫測的天氣，剛才還氣勢洶洶地說討厭他，轉(zhuǎn)眼又低落下來，妥協(xié)似地趕他走。

    他什么都沒說，沉默著蹲下來，掰著她的腦袋強迫她抬起頭，在她愕然的眼神中，印上她的唇瓣。

    這個吻很輕柔，他只含著她的唇瓣輕吮，偶然舔一舔，仿佛在品嘗一個味道極好的果凍。

    一吻結(jié)束，他把暈乎乎的唐栩意攬進懷里，語出驚人：今晚做嗎，唐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