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將衣袖上捋，有一個咬痕。

“如果你也曾經(jīng)把我放在心上愛重——”話說一半，藺南暄點了點那痕跡，“不是我不想，是你沒有給我永遠(yuǎn)記得你的機(jī)會。”

“南暄?！鳖櫿槊夹囊话?。

藺南暄坐直，勉力恢復(fù)清明的神智，繼續(xù)那晚意外中斷的談話：“十年還不能忘記彼此的人，是應(yīng)該在一起的?！?/br>
“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互相之間，越走越遠(yuǎn)，是你想要的嗎？”藺南暄反問，“十年前，你們分手，你和昳中的另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高考后，那個女孩子跳樓?！?/br>
“巧合的是，這個女孩的家人在舉報時，所宣稱掌握的市委書記宋慶年涉嫌強(qiáng)jian的證據(jù)，再也沒有了下文，這件事從此被掩埋。時至今日，宋慶年官運亨通，身居高位，知情者寥寥無幾?！?/br>
“你不應(yīng)該去查的。”顧臻冷沉道，“這件事并不是這么簡單?！?/br>
“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是很復(fù)雜的，除非必要，我不太喜歡碰政治上的東西。你也不會想我查下去，所以我到此為止?！碧A南暄認(rèn)同，“我想說的是，我們都很清楚，這些人會骯臟下作、草菅人命到什么地步，對于一個參與進(jìn)來的高中生，他沒有能力控制局面，勢必會身不由己?！?/br>
“所以，作為朋友，我會相信你當(dāng)時的選擇是迫不得已，茫茫她，也會相信你的。只不過，我希望你明白，她相信，不代表她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不代表她不需要你親口向她解釋。”藺南暄嘆氣，“我在知道你們高中的變故之前的試探，不只對她，也對你，但是你們明明在意對方，卻沒有任何的行動?！?/br>
“我想，就算我可以攪動你們的意氣，那也是一時的。像你說的，始終，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不適合強(qiáng)行地改變走向，或者橫亙在中間太久。我們之間并不存在實質(zhì)曖昧的事情，我會在不刻意的情況下，向她解釋的?！碧A南暄將一份文件交回顧臻手中，“這是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或許你知道的更多，當(dāng)然，最后，告不告訴她還是在你?！?/br>
顧臻直視著她：“謝謝。”

“有人會來接我，不用送我了，顧同學(xué)?！碧A南暄開門，下車，鄭重地道別，“再見，顧臻?！?/br>
“再見，祝你做到你想做的事。”

其實，他們都是心明如鏡的人，藺南暄笑道：“你也是?！?/br>
顧臻將車泊進(jìn)地下停車場，乘電梯直達(dá)十樓，聲控?zé)艏艤?，影影綽綽的樓道口，站著他許久未見的麥茫茫，她先道：“顧臻?！?/br>
顧臻以為他看錯了：“你為什么在這？”

一梯兩戶，樓道距離外婆家門口很近，今天外婆仿佛與他有心靈感應(yīng)，在保姆的扶持下，來開門：“顧臻？”

聽見外婆的聲音，麥茫茫像被暖流穿過，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將顧臻扯進(jìn)樓道。

安全門開合，門口空蕩，外婆疑惑道：“我以為他今天回來了?！?/br>
保姆安慰道：“可能是您聽錯了?！?/br>
樓道內(nèi)，麥茫茫放手，顧臻則松開她的腰，夏天的衣衫薄，觸碰熱燙明晰，一瞬即逝，他在黑暗中問：“你很怕被看到？”

麥茫茫只回答前者：“我來找你。”她后退一步，高跟鞋叩響聲控?zé)簦髴烟拱?，直奔主題，生疏道，“顧書記，我們做一個交易?！?/br>
55.談判

靜寂的中式包廂，麥茫茫與顧臻間隔紅木方桌，相向而坐。

距離上一次他們同桌，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半年。半年前爭執(zhí)不休，并否定和斷絕所有的感情的二人，如今平心定氣，即將進(jìn)行一場談判。

麥茫茫態(tài)度生疏，顧臻也收回了在家門口初見她時的意外：“談一談你的交易?！?/br>
麥茫茫從香港回昳城半月有余，半個月，足夠查清一些事情，她播放麥誠和顧臻對話的錄音：“根據(jù)我查到的信息，在這段談話發(fā)生后不久，麥?zhǔn)汐@批了一筆巨額的貸款，度過生死難關(guān)，但是麥?zhǔn)锨翱评劾?，根本不符合條件，我想，這是顧書記的授意。你對麥誠的違法犯罪行為不僅坐視不理，反而把證據(jù)當(dāng)成拉攏他的工具?！?/br>
“不知道這一份錄音，送到紀(jì)委或者檢察，顧書記的仕途會發(fā)生什么改變？”

麥茫茫注視著顧臻的表情變化，他沒有慌張憤怒，冷然笑道：“你在威脅我？”

見識過他如何不動聲色地將麥誠逼入死角，麥茫茫作為不諳深淺的局外人，更加對顧臻十二萬分的戒備：“不是威脅，我說了，這是交易。我想要交換的，是顧書記手中麥誠的犯罪證據(jù)?！?/br>
顧臻淡道：“告訴我你的動機(jī)?！?/br>
“他把親生女兒送到你的床上，難道不應(yīng)該受到一點懲罰？”麥茫茫笑道，“你了解的，我是錙銖必較的人?！?/br>
“你如果要報復(fù)他，早就報復(fù)了，他是你爸爸，你對他留有親情?！鳖櫿椴鸫拔乙牭氖菍嵲??！?/br>
“這就是實話?！丙溍Ｃ猿郑昂螞r，動機(jī)不是交易的必要條件。你應(yīng)該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籌碼上?！?/br>
“事實是，你的籌碼似是而非，證明力薄弱，無法威脅我。”顧臻輕點下頷，“交易不成立。”

麥茫茫面色一沉：“你真的不擔(dān)心我會將錄音交出去？就算定不了你的罪，對你的政治名聲也必將會有負(fù)面影響?！?/br>
顧臻看著她：“你會嗎？”

麥茫茫一滯：“我會。”

顧臻坦然道：“你當(dāng)然可以這么做，不過，對你不會有任何的益處?！?/br>
顧臻起身欲走，麥茫茫攔在他身前，退讓道：“你覺得我的籌碼不足以和你交易，那么，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可以提?！?/br>
一退再退，在短時間內(nèi)亮出底牌，只會讓對方得寸進(jìn)尺，她如此的急切，是談判的忌諱。顧臻低頭，重復(fù)道：“只要我想要，只要你能做到？”

他的熱息近在眉睫，麥茫茫本無歪斜的心思，所指的是利益交換，但鑒于他們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她蹙起眉，正在猶豫，顧臻給出答案：“我對你沒有想要的，你對我也沒有利用價值?！?/br>
他的決絕令麥茫茫氣急：“顧臻，你......”

“換成另一個人，你形單影只，拿著錄音上門威脅，你認(rèn)為你可以好端端地再走出去的概率有多少？”顧臻道，“你心里清楚，我不會把你怎么樣，是不是，茫茫？”

麥茫茫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