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你很好啊

    妙言沒忍住噗呲一笑，應(yīng)了聲嗯。正昌臉色淡淡，過會兒又說做我們這行挺忙的，都比較晚。

    妙言說：理解。

    她微垂頭看手機，可即使她視線完全掠不到他，也知道他正看著自己。

    他不像一個沉默的人，到了她跟前倒變得謹小慎微，真是有意思。

    她每隔幾十秒看看他的衣領(lǐng)，被他發(fā)覺后，又快速避開他的視線。之后看來看去，她忍不住把視線移到了他臉上，而他也恰好看向她的眼睛。

    妙言再度偷笑。正昌側(cè)了側(cè)臉，嘴角也不禁揚了起來。

    吃完飯，妙言搶了一次買單，但沒成功。出門時她想試探正昌是否細心，便抱住胳膊搓了搓，說出來就冷了，在里面還好好的。正昌果然思考了一下，接著問：不介意的話把我的外套給你。

    妙言內(nèi)心洋洋得意著，不過這種小把戲，她才不稀罕。

    她走在前面說：不用，上車就好了，你開暖氣吧。

    正昌乖乖跟上，任她差遣。

    車行駛到一半時，正昌用關(guān)心的語氣問：今天的心情有沒有好點？昨晚......

    昨晚對不起......妙言迅速應(yīng)聲。

    她聲音輕輕的，有點悲傷，接著說：自從我受到驚嚇以后，總是忍不住會哭，再加上，我也有那樣的夢。所以，在你面前沒有控制好情緒。

    正昌內(nèi)心有所震撼，空口就說了承諾，沒關(guān)系，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的。我或許能幫你一點。

    因為你是警察嗎？

    嗯，是警察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安全一點？再加上，我也有心理問題。

    你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什么問題？

    正昌嘆了一口氣，坦白講，我自從上次當(dāng)街鳴槍之后，現(xiàn)在連槍都不敢摸了，手會發(fā)抖。還有那些噩夢消耗了我的精神，不久，我就要改個職業(yè)了。

    妙言啊了一聲，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說怎么會這樣？這時剛好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路口，他停車，她把手搭上他手臂。

    我覺得你很好啊，你那么強大，應(yīng)該不會被這么點心理問題打倒的，不要輕易放棄。妙言一陣溫聲細語。

    正昌眼神落到她的手上，你真是這樣看我的？

    是。我這幾次在你面前發(fā)泄情緒，你都沒有不管我，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而且，上一次是你開槍才救我了，不然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他抖一下肩，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揶揄著說：我還以為，你覺得我是個33歲沒結(jié)婚還有精神病的人。

    妙言也淺淺笑一下，反倒說：沒有。我應(yīng)該才是有精神病的人。

    我不覺得。他一口駁回。

    綠燈亮起，正昌繼續(xù)開車。妙言細細打量他的側(cè)面其實看來看去都是樸的樣子，只是性格方面，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眼前的正昌分明也有高挺的鼻梁，看起來是有點盛氣凌人的，而他的一雙眼睛，狹長而銳利，也充分表現(xiàn)不讓人、睿智犀利的特征?？伤麆傉J識她，就對她溫柔和氣，和樸根本不一樣。

    他還穿得斯文得體，黑色大衣里露出潔白衣領(lǐng)，一雙修長長腿，長身玉立地站在她跟前，聽她說話時還會俯身......

    妙言看著看著，突然懷念他一身冷硬軍裝，眉頭微蹙，昂起下巴說話，理直氣壯地沖她喊：呀！去哪里？

    她不禁濕了眼眶。下車時，被他發(fā)現(xiàn)，他問怎么了？妙言說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下車時有點踉蹌，他伸手來扶，接著她順勢倒在他手臂上，問可以抱我一下嗎？

    正昌凝視她白皙面頰上的一點紅唇，滾了滾喉嚨后才說：可以。

    他伸出手臂將她抱在胸前。

    如果今晚她叫他上樓，他怕是走不脫了。

    就這樣抱著她，感受她的溫軟和淡淡香氣，他有點貪戀，有點心安理得，就像會聯(lián)想到今晚不會夢到她中槍的噩夢，自己可以睡個好覺一樣。

    抱她的時候，他已經(jīng)想到和她結(jié)婚。

    正昌......會不會記得我？

    他聽見她靠在他肩上發(fā)出的嬌軟腔調(diào)，再一抬頭，面向她，又見她一雙深黑動人的大眼睛，眼眶有點濕，更加可憐，連呼吸都是軟綿綿的。正昌忍不住，只顧低頭，湊近她雙唇

    擋在他唇上的是她冰涼的手指。她輕聲說：好冷啊，我要上去了。

    好，上吧。正昌記得自己仿佛是癡呆地說出這幾個字，而后就放走了她。

    而他自己，在她樓下的冷風(fēng)中站了半小時仍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