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故作克制地回句“存了”。

他沒有回復。

5

再見到陸岐，是蘇泅溢正式放假三天前。

期末考結(jié)束后，留在學校的不剩幾個人，小綠更是考完最后一門就立馬投奔男朋友。

蘇泅溢卻莫名想拖著。

她在cao場邊的看臺坐著，夕陽滑到光線昏冥的地帶，夜跑的人零零散散地多了起來。蘇泅溢想點根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包都沒帶。

付澄遠遠看到她坐在那里，從看臺的另一側(cè)上來，朝她走過去。蘇泅溢認出他來，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還是那副清爽的樣子，穿一身運動裝，站定在她面前，俯視著她。

蘇泅溢不明所以：“你傻站著干嘛？”

“你今天裙子好短?！?/br>
“我每條裙子都不長?！?/br>
付澄不說話，眼神粘膩。她大概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而那個齊劉海的小姑娘現(xiàn)在在干嘛呢？十有八九已經(jīng)考完試回家過暑假了。

“晚上有空嗎？”

“我和小綠出去?！?/br>
“我昨天碰到她了，她要去上海。”

明明是自己的謊言被戳穿了，蘇泅溢卻覺得付澄才是臉皮更厚的那個。他緊挨著她坐下，手臂撐到她身后，將將摟住她，臉湊過來，在一個曖昧位置停住。

“你是不是換洗發(fā)水了？”

蘇泅溢心里泛惡心。想要閃開的一瞬間，腦子里突然劃過陸岐在床上嘲諷的表情——手撐在她兩側(cè)，占有地俯視她，像打量一個舊貨市場的破玩偶。

為了這么點快樂輕賤自己，不值當。但每一次走到這個選項跟前，比起接受這樣的嘲諷帶來的不安，她簡直怕極了拒絕后死寂的孤獨感。哪怕就只有一點，謊言般的一點，她也想被關注、被占有，與人交換赤裸的體溫。

她嘆口氣，扭頭問付澄有沒有煙，卻直接被他親了一口。

那家酒店還是老樣子，前臺的小哥總是對一男一女的組合打量一番。蘇泅溢把身份證遞過去，煩躁地啃指甲，付澄在她旁邊聊微信，回了幾條消息，才如夢初醒般地抬頭對她笑笑。

蘇泅溢受不了了。

“我還是回去吧?！?/br>
她猛地從前臺手里把身份證抽回來朝門口走，沒兩步就停在原地。

陸岐在一個女孩身后推開門，見到她，愣了一下。那女孩瘦瘦白白的，臉沒她好看，但氣質(zhì)清冷，有種不自覺的傲。

蘇泅溢莫名感到狼狽，一時間沒法故作鎮(zhèn)定，倉促地笑了笑，就迅速地往外跑出去。

被炮友看到和另一個炮友開房，也不算捉jian在場吧，但她就是不舒服，極其難受。

冷不丁地，身后傳來懶散的聲音：“你這是競走么？”

是陸岐。

蘇泅溢錯愕地剎住腳，轉(zhuǎn)身看他。和上次見到他一樣，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站著，略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她帶他進了宿舍樓下的咖啡館?？纪暝嚨臅r段，人比平時少很多，安靜得讓蘇泅溢受不了。

為什么要跟著她？那個女生是誰？為什么這幾天沒有聯(lián)系她的興致，卻在這個時候追出來？一肚子的問題，打了多少轉(zhuǎn)也終究說不出口。

陸岐喝一口冰美式，嫌棄地皺了眉頭，往里面倒了整整兩包砂糖。

“喝不了苦的就別點啊?！?/br>
“我這不是跟著你點的么?！?/br>
蘇泅溢看他加了兩包糖還不夠，又拿了兩包，直接一起撕開倒咖啡里，不自覺看樂了。

“你笑什么？”

“你一天天看著油鹽不進的，沒想到這么愛吃甜的。”

“說得你多了解我一樣。”

“刻薄?！碧K泅溢撇過頭小聲嘟囔，突然意識到她和陸岐是真不熟。

沒聊過正經(jīng)話就把床給上了，大概就代表他們以后沒什么正經(jīng)話可聊。

“你待會去哪？”陸岐問。

“回宿舍呀?！?/br>
“還不搬過去？”

“沒正式放假呢?！?/br>
“不差這幾天。”

蘇泅溢本來無意識地盯著他攪咖啡的手，聞言視線轉(zhuǎn)而對上他的，抬腿輕輕踢他一下：“你想干嘛呀？”

“這他媽還用問，”陸岐湊到近前來輕言輕語，呼吸與她交纏，“想干你?！?/br>
6

真沒出息。

一下就濕了。

陸岐盯著她的反應，離得這么近，每個細微的神態(tài)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在用沉默來催她說點什么。

蘇泅溢腦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開口卻是：“剛才那女孩，你就不想么？”

“看見你就不想了。”他咧嘴笑，一臉的輕佻。

蘇泅溢按住他的肩，慢慢地推遠了他，露出嘲諷的表情。

她不想向自己承認，她快忍不住質(zhì)問她是誰了。她知道自己沒有質(zhì)問的資格。她和那姑娘，在他這能有多少區(qū)別呢？

“那男的是誰？”

蘇泅溢愣了愣。

“沒誰?！?/br>
“沒誰是誰？”

“關你什么事??？”

陸岐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剛剛臉上殘留的笑意收個干凈。

一時無話。

“我要回宿舍了?！?/br>
“和我走吧?！?/br>
蘇泅溢默不作聲地瞪他。

“你小姑姑這兩天都不在?！?/br>
“她去哪了？”

“南京，開會?！?/br>
蘇泅溢沒再說什么，轉(zhuǎn)開臉去，無意識地撓了撓頭。

他一眼不錯地觀察她的表情。

“今天直接跟我回去，過幾天再拿行李，別讓她發(fā)現(xiàn)?！?/br>
“……好。”

陸岐笑出聲。

夏天還沒開始變濃，她的身體就已經(jīng)熱起來了。

一路上蘇泅溢都在回憶陸岐在床上的樣子，發(fā)狠的，占有式的，溫存的。校門口人來人往，陸岐走在他們中間，他好像生來就能讓人一眼把他分辨出來。他太不一樣了。

但走在人行道上，他沒有牽她的手，沒有看她，甚至都不會和她走太近。

蘇泅溢心里不忿，想偷偷瞪他一眼，一扭頭偏偏被他捉住了。

“今天沒拉我袖子?！?/br>
他又是要笑不笑的，很欠揍。

“誰拉過你袖子？”

“切?！?/br>
他臉上是不屑，手卻長長地一攬，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繼續(xù)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干嘛抱我？”她壓制著雀躍的心情。

“你怎么就穿這么點，一碰就特么要硬?！?/br>
蘇泅溢不說話了，牽過他的手，悄悄在他掌心撓一下。

關上門，蘇泅溢往他的房間走，陸岐手上使力，沉默地牽她去客廳。在她臉上親一下，嫌不夠似的，又往嘴唇上點了一點。

他坐到沙發(fā)上，讓她雙腿打開圍在他腰間。

落地窗外，車燈緩慢地駛過，橘黃色的光線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