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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名利場在線閱讀 - 108 紅鯊資本(上)

108 紅鯊資本(上)

    “環(huán)球恒通的業(yè)績一直遙遙領(lǐng)先,只是幾年前一次欠妥的收購,讓環(huán)球三十五年來首次出現(xiàn)了負收益。當時曹風(fēng)等幾家物流公司正在崛起,行業(yè)不

再是環(huán)球一家獨大。年中太平洋爆發(fā)海嘯,環(huán)球的保險公司和再保險公司雙雙破產(chǎn),海運部門大傷元氣,總之那年環(huán)球真是倒霉到了極點,股價滾筒式

下跌?!?/br>
狹小的衛(wèi)生間內(nèi),顧偕單手撐著冰冷的墻壁,竭力壓制呼吸。劇痛緩緩減退,背后的襯衫被冷汗打濕了一片。

他呼了口氣,擦了擦下頜的汗珠。

——差點就被朱砂廢了。

他轉(zhuǎn)身往洗手池前走,手剛伸到自動感應(yīng)出水的水龍頭下方,忽然臉色一變,猛地收回了手。

——鹿微微還在外面。

顧偕憋著一口氣,恨恨地磨了磨牙。

“受傷巨鯨引來了大白鯊,文山資本趁機盯上了環(huán)球,和我們一樣想要拆分了它,”病房沙發(fā)上,鹿微微笑了笑,“不過湊巧的是,萬文山被內(nèi)幕

交易的官司纏上了,拆環(huán)球的這筆錢還沒賺上,萬文山就先進了監(jiān)獄?!?/br>
高級病房配置了咖啡機,朱砂端了一杯咖啡輕放到茶幾上,坐到鹿微微對面。

“然而一個季度后,環(huán)球不僅奇跡般地轉(zhuǎn)危為安,還奇跡般地扭虧為盈了?!?/br>
朱砂來了興趣:“哦?”

“環(huán)球的首席執(zhí)行官是梁煜函是個鬼才,最早將大型連鎖超市降級開發(fā)成便利店,玩生鮮配送比海豚生鮮還早了好幾年,直營配送效率高、成本

低,‘和美小店’后來者居上,靠著自家大樹乘涼,硬生生擠進了近乎飽和的便利店市場。”

鹿微微調(diào)出iPad上的數(shù)據(jù),滑動屏幕讓朱砂看。

朱砂打量了兩眼,眼角忽然一頓,目光越過鹿微微的背后,只見不遠處衛(wèi)生間的磨砂玻璃門后,影影綽綽有人一閃而過。

“雖然市場還是121、庭家這些便利店占大頭,但這些店還是分散送貨,用哪家物流得看供貨商。環(huán)球占領(lǐng)的是和美小店、時刻便利店、天氣便利

店這三家本土便利店的直營配送市場,便利店多如牛毛,這才是環(huán)球占市場的大份額的原因?!?/br>
朱砂硬著頭皮滑了滑屏幕,似乎對數(shù)據(jù)很感興趣,一點都沒被其他事分心,順口問下去:“所以呢?”

鹿微微沉下臉,直勾勾望著朱砂,良久后閉上眼睛,沉沉吐了口氣,說道:“我之前先入為主了,以為這三家店都是環(huán)球控股的,其實只有和美一

家上市了,另外兩家是環(huán)球董事會成員的私人公司。”

顧偕雙臂抱著肩膀,站在衛(wèi)生間門后,正盯著墻壁上的一塊磚出神。

衛(wèi)生間用白底金絲瓷磚鋪滿了墻壁,金線花紋呈三十度角,整體看猶如金色海浪朝著一個方向涌動。

只是,面前這塊瓷磚……它貼反了。

顧偕瞪視著這塊呈六十度夾角的瓷磚,胸膛劇烈起伏。

金色海浪仿佛從墻壁上脫出,在狹小空間中朝他擠來,看得他頭暈?zāi)?,就像有一把小刷子在心頭輕輕地刷,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迫使神

經(jīng)發(fā)出“按下門把手”的指令。

顧偕轉(zhuǎn)過身,閉上了眼。

——所以,另外兩家便利店是環(huán)球恒通的隱形資產(chǎn)。

蔚藍航空是一家經(jīng)營不良,負債累累的公司。股價雖然只有8圓,但光是飛機研發(fā)場的地皮價值便超過八千萬。股票留在手里猴年馬月都不一定升

值,可是只要賣掉地皮,立刻就能獲得天價收益。如果這坑爹的公司不是家族管理,且創(chuàng)始人老爺子是個夢想家,股東們巴不得深藍介入,清算資產(chǎn),

將藍航拆分出售。

環(huán)球恒通則截然相反。這是一家經(jīng)營狀況良好的企業(yè),董事、股東和管理層都希望從公司的良好增長業(yè)績中獲得收益,三者同仇敵愾將敵意收購者

視為入侵者,就算朱砂通過持股比例在新董事會上奪取了控制權(quán),成橋也只能拿到和美小店這一家的市場,另外那兩家還會因為朱砂的攻擊轉(zhuǎn)而投入她

的競爭對手懷抱。

顧偕雙臂抱肩,從胸腔中突出一口炙熱的氣。

工作,工作,工作。

朱砂永遠都在工作。

全世界頂級腺肌癥治療的專家匯聚一堂,會診卻不到四十分鐘便結(jié)束了,因為他聽不了“無能為力”這四個字了。

腺肌癥是婦產(chǎn)科常見病癥,卻也是疑難病癥。想要徹底治療,只能將zigong一切了之。

沒有生育能力,對朱砂而言是好事,她終于能從年少時的夢魘中解放出來了。

不論他有多想……多想……

顧偕自嘲般笑了笑。

承受病痛的身體不是他的,他沒有資格影響朱砂的選擇。

不考慮這些無用的情感,zigong切除最直接的影響是卵巢功能衰退、泌尿功能受影響,再加上朱砂這種燃燒生命的工作方式,心腦血管疾病的風(fēng)險可

能會提前到三十歲。

如果不全切除,不論是腹腔鏡下腺肌癥病灶切除、zigong神經(jīng)切除術(shù)、宮腔鏡下zigong內(nèi)膜剝除、海扶刀還是用動脈栓塞術(shù)的治療方法,都不能徹底治

愈出血、縮小zigong,且心臟病、腸穿孔、膀胱損傷等副作用一個都不少。

激素調(diào)節(jié)的治療方式治標不治本,不良反應(yīng)更是折磨得人生不如死。身體各器官老化、卵巢功能衰退,直接進入更年期狀態(tài)從而用“絕經(jīng)”來止血

止痛。

潮熱盜汗、頭痛失眠、精神抑郁……

顧偕喉結(jié)滾動,握緊了拳頭。

就算他從現(xiàn)在開始大力扶持腺肌癥研究,往里砸大把大把的錢,研究成果也遙遙無期。

呵,他有這么多錢,卻不能減輕朱砂當下的半分病痛。

為什么這種時候她還能毫不重視自己在生病,依然想著那個該死的收購案!

“所以,你要和我面談的是什么事?”朱砂咯噔一聲放下了咖啡杯,翹起了一條腿,緊緊盯著鹿微微,“就算成橋吞下了環(huán)球恒通,我們也收不下

它的市場,這件事你在電話里就可以說清楚。”

鹿微微在她那充斥著壓力的注視中無所遁形,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周五晚上,偕神連闖三個紅燈,蹭了七八輛車,撞飛了御景的大門,十分鐘后他跟著一位被抬上擔(dān)架、看不清臉的女性上了救護車,醫(yī)院保密做

得很好,但您入院不到一小時,整條金融街都知道您生病了。

“藍航收購案上了法庭,王冠的熊抱也發(fā)出去了,收購環(huán)球恒通至今還在暗中行動,金融街只以為您同時主導(dǎo)著兩場敵意收購,但這樣就已經(jīng)刷新

記錄了。如果吞下環(huán)球恒通,這會是金融街上第一樁由女性主控、交易價格超過4000億的世紀大收購。”

“作為您的分析師,我有義務(wù)告知您環(huán)球恒通不適合收購,作為您的下屬,應(yīng)該體諒您的身體狀況,一場收購案打下來會累掉半條命,何況是三

場。但我身為一個女人,非常希望您能同時打贏這三場收購戰(zhàn)?!?/br>
“所有人都在盯著您,您贏了會讓大家知道,女人要想在金融街取得一席之地,可以不用諂媚張腿假裝高潮,也可以不剪短發(fā)不抽雪茄不裝混

蛋。”

病房內(nèi)一片安靜,心率監(jiān)測沒有工作,依然亮著綠燈。朱砂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平靜問道:“現(xiàn)在外面在傳什么?”

鹿微微恨恨道:“最難聽的話反而來自我們自己人?!?/br>
“哦?”朱砂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可惜她的煙已經(jīng)被顧偕沒收了,只能悻然摸了摸手背,“張霖說什么了?“

“那個混蛋說您不是流產(chǎn)了就是宮頸糜爛?!?/br>
朱砂笑了笑,答案似乎在意料之內(nèi)。

鹿微微瞄著朱砂的臉色,舔了舔嘴唇,說道:“但是坊間傳聞,偕神要拆分蔚藍航空,您為了保護魏老爺子那份熾熱的理想,不惜與偕神反目成

仇,自立門戶創(chuàng)建紅鯊資本,于是偕神一怒,您就被揍進醫(yī)院了?!?/br>
朱砂轉(zhuǎn)頭望向窗外,特級病房外是一片小花園,秋海棠開著粉白的小花,畫眉鳥從枝椏間飛來飛去,前方醫(yī)院辦公樓擋住了急診大樓和醫(yī)院前院,

隔絕了眾生慘象,仿佛在一座高級療養(yǎng)院。

從外表上看朱砂的神色十分平靜,不知道在想什么。病房里安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鹿微微卻感覺到氣氛無聲無息地繃緊了,仿佛有無形的兵刃

在虛空中交鋒。

“呵,男人能行善,也能作惡,善良仁慈卻是‘女人的天性’,”朱砂譏誚地瞇起了眼睛,“繼續(xù)跟?!?/br>
鹿微微瞳孔緊縮:“什么?”

“做環(huán)球?!?/br>
“老大!”

——對沖基金在于超短線快速獲利,要么做多,要么做空。環(huán)球恒通這種穩(wěn)定增長的公司更適合私募基金投資,大量持有環(huán)球的股票,短期收益達

不到水線,相當于資金被套住。

“放心,如果深藍的資金有一半是我的,我一定會賭這口氣。”朱砂轉(zhuǎn)過頭,堅冰般的目光刺進鹿微微眼底,“但深藍資金一半是顧先生的,一半

是投資人和我們的,我不會拿大家的錢為自己掙這個名?!?/br>
鹿微微一言不發(fā),灼灼目光望著朱砂。

朱砂淡淡微笑道:“你知道奧地利王位繼承戰(zhàn)嗎?”

鹿微微正要搖頭,而朱砂似乎沒打算聽她的答案,徑自說道:

“查理六世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做繼承人,他臨終前再三要求各方貴族起誓永遠效忠女王,然而一撒手人寰,繼承戰(zhàn)打得昏天黑地?!?/br>
“女人拿到權(quán)杖,四面八方都虎視眈眈,想保住權(quán)力只能鐵血執(zhí)政,”朱砂的眉梢、眼角、鼻梁和半邊側(cè)臉都隱沒在陰影中,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原

因,她皮膚有種陶瓷般冰冷的白色,讓人望而生畏,“所以伊麗莎白一世大敗西班牙無敵艦隊,維多利亞時代有了日不落帝國,后人清算武則天的功

績,對她最大的惡評是任用酷吏?!?/br>
“我們換個玩法,”朱砂冷淡道,“兩個月把環(huán)球的股價拉高一倍,然后我們出手?!?/br>
鹿微微一怔。

每一家上市公司都希望自己的股票能穩(wěn)步增長,股民希望自己的股票永遠翻紅不跌。

讓股票自然上漲談何容易。

股價受大盤走勢和自身公司經(jīng)營影響,所謂對沖基金是指對沖掉了不可控的貝塔風(fēng)險,保留了可以控制的阿爾法,這其中方差已經(jīng)是目前金融市場

上最賺錢的方式。也就是說,除了大仙兒沒人能預(yù)估到股票的價格,在最低點買進,最高點賣出。

一旦朱砂為一只股票下了增長區(qū)間,那就說明,她要踩著法律的邊緣線對這支股票動手腳了。

鹿微微如夢初醒,堅定一點頭:“我明白了?!?/br>
108章紅鯊資本(中)(4696字)

九月初的傍晚,遠處浩渺的天穹被火燒云染成了深紫帶紅的顏色,風(fēng)中傳來越來越清晰的救護車鳴笛聲。

朱砂按在門把手上,目送鹿微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上一直帶著三分笑意的柔和如潮水般退下,目光逐漸森寒如冰。

砰!

后背忽然傳來一聲關(guān)門聲,朱砂心中一沉,無聲地“嗷嗚”了一聲,那寒風(fēng)利刃般的氣場嘩啦啦碎了滿地。

堂堂基金教父為躲一個小姑娘被關(guān)進了衛(wèi)生間……

朱砂眼角止不住抽搐,額前繚繞著一團黑霧,硬著頭皮一轉(zhuǎn)身,頓時愣住了。

顧偕收拾了鹿微微的咖啡杯,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正平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病房內(nèi)光線昏暗,他的側(cè)臉在柔和暮光中顯出一道英俊的輪廓,眉眼間沉靜如水,看上去沒有秋后算賬的意思。

朱砂松了口氣,不用擔(dān)心挨cao了。

“專家會診也沒有第四種治療方式,”顧偕突然開口說道,“你今天就可以打激素針了。”

“嗯?好。”

顧偕伸手解開脖頸前的襯衫的紐扣,似乎只是勒著不舒服,沒有脫衣服的打算,但朱砂的目光卻無法從他修長的手指上移開。顧偕坐在沙發(fā)上,朱

砂站在幾步之外,這個角度剛好能讓她清楚地看見蜿蜒的鎖骨線條一路延伸至襯衣內(nèi),靜脈血管在蒼白皮膚下透出淡淡青紫。

她非常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某些時刻。

——顧偕粗魯?shù)爻断骂I(lǐng)帶,胡亂撕開襯衣,單手抽出皮帶,拉下西褲褲鏈……

“打完針還要帶病工作?”

朱砂心虛地別開視線:“嗯……”

“你知道你可以不用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吧?!?/br>
朱砂的思路一時沒轉(zhuǎn)回來,聞言一愣:“哈?”

顧偕抬頭,向她一勾手:“過來。”

這個男人已經(jīng)是三十歲后半的年紀,卻依然非常年輕,看上去只是二十歲后半的樣子。淡淡笑意浮現(xiàn)在他眼底,昏暗中那雙總是冷漠森然的雙眼隱

隱閃著溫柔的光芒。

空氣炙熱而安靜,朱砂聽見胸腔內(nèi)的心臟正在怦怦搏動,疑惑自己會在這種時候突然發(fā)情。

顧偕拍了拍沙發(fā)上的空位,而朱砂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胳膊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

顧先生似乎對自己懷里突然出現(xiàn)的大寶貝有些詫異,身體略微一僵,這極輕微的變化瞬間被朱砂捕捉到了。

房間內(nèi)安靜了兩秒,兩人面面相覷。

顧偕解釋:“我想和你說點嚴肅的事。”

朱砂眼神微微游移:“那我下去?”

“來了還想跑?”

顧偕輕笑一聲,雙臂勒緊了朱砂的腰側(cè),隔著病號服輕輕按摩她的小腹。

兩人一高一低地在昏暗中對視,彼此guntang的呼吸交織在鼻端,朱砂凝視著顧偕的嘴唇,問道:“您想和我說什么?”

顧偕深深望著她,很久沒有說話。

朱砂在他那灼灼的注視中無所遁形,從他眼中仿佛看出了千言無語。

半晌,只聽顧偕長嘆一聲,伸手挽起她耳旁的碎發(fā)。

“無視嘲諷攻擊和流言蜚語,這點你做得很好,但光環(huán)也是‘人言’,你被‘成為英雄’這件事困住了?!?/br>
顧偕手指上長了很多槍繭,手心中央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那粗糙厚實的觸感撫上側(cè)臉,引發(fā)一陣輕微的癢。

昏暗天色中,朱砂五官格外深邃。

“做你自己,朱砂,”顧偕緊盯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說道,“‘紅皇后’這三個字必然載入金融史?!?/br>
朱砂瞳孔針扎般縮緊,她的視線仿佛穿過虛空,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遠處天穹灰渺又高遠,夜風(fēng)輕輕拂過,萬千粉白花瓣簌簌飄下。她倒在顧偕的腿上,鼻息間滿是酒氣,漫天星光與年輕的顧偕倒映在她眼底,借著

酒意,大膽地摸著顧偕的下頜,然后聽見顧偕說:

“我看得見你的野心,你大可以借著我往上爬。”

“女人想要有成功,勢必要比男人遭受更多孤獨、打擊和心碎?!?/br>
“你不能一邊談戀愛一邊叱咤風(fēng)云,欲望和犧牲是等價的,想成角兒,得成全自己*?!?/br>
……

夜幕初降,窗外那片濃紫的火燒云漸漸沉為深黑,一輪淡白的月高懸夜空。閃爍著猩紅尾燈的車流擁堵在高架橋上,更遠處的鐵軌上,乘鐵亮著明

亮的黃燈消失在嗚嗚聲響中。

病房內(nèi),顧偕手背摩挲她的臉,語氣溫柔低沉:“但你今年才25歲,不急于這一時?!?/br>
如果這是半個月前,他會毫不猶豫讓朱砂獨立完成這樁世紀大收購案。

因為他的小姑娘馬上要飛走了。

這一戰(zhàn)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朱砂將在這場收購舞臺轉(zhuǎn)身亮相,向全世界宣告她不僅僅是基金教父最得力的助手,更是一個獨立、成熟又強大的投資經(jīng)理。

而現(xiàn)在他既然決定了死都不放朱砂走,那么他要讓“顧偕”與“朱砂”這兩個名字永遠捆綁,讓子孫后代生生世世都流傳他們的傳說。*

“人得成全自己啊,”朱砂笑了笑,親昵地蹭著顧偕的鼻尖,“這是顧先生您教我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顧偕無奈,“那我們談?wù)劰蓹?quán)吧,深藍資本改名紅鯊資本我沒意見,前提是你成為我的合伙人?!?/br>
朱砂整個人一震:“我?!”

對沖基金是合伙人制,參與分紅虧損直接相關(guān)的公司內(nèi)部人員是普通合伙人,簡稱GP。出資人是有限合伙人,簡稱LP。

與上市公司股東相比,對沖基金的有限合伙人權(quán)力小很多,別說換掉基金經(jīng)理、召開股東大會,就連影響投資策略都不可能。

一般情況下,管理團隊出的出資份額在5%以下,投資人要出到90%以上,簡而言之是投資者出錢,管理者出力。

深藍資本則不同。

因為顧偕太有錢了。

深藍資金一半以上都是他自己的錢,他只有能稱為“有限合伙人”的投資者,沒有一個能參與股權(quán)交易的普通合伙人。

他向朱砂拋出股權(quán),意味著深藍資本不再完全是顧偕一個人的,而是成為他與朱砂的共同所有物。

兩人一上一下交疊坐在一起,顧偕的體溫透過病號服傳到朱砂身上,朱砂沉浸在熟悉的木調(diào)香懷抱中,更有些心猿意馬,突然被顧偕嚇醒了。

顧偕問:“怎么了?4000億的世紀大收購案,你覺得你沒資格成為深藍的Queen?”*

朱砂猶猶豫豫:“那也是因為顧先生您的資金雄厚,我不過借力而已?!?/br>
打金融戰(zhàn)很簡單,就是看錢。

誰的錢多,誰就能堅持到最后。

投資經(jīng)理獲利與“時代背景”和“個人努力”的關(guān)系相似。

這世上大多數(shù)成功的人都吃著社會結(jié)構(gòu)不公平的紅利。階級環(huán)境是船,十八線小縣城的孩子們吭哧吭哧滑著木漿,富家子弟們開著噴氣式摩托艇輕

輕松松將他們拋之在后。

朱砂天賦萬里挑一,也吃苦認學(xué),如果她當年沒有遇見顧偕,要么爛在小診所里接二連三生孩子,要么在骯臟的發(fā)廊里接客,連劃木船的機會都沒

有。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能上大學(xué),十八歲遇上了顧偕,那已經(jīng)太晚了。金融知識儲備為零,靠著本科四年的課本知識,怎么可能領(lǐng)導(dǎo)張霖、蔡翔、溫

時良這些從小就耳濡目染,早早培養(yǎng)出直覺的金二代。

在金融市場,資金就是競賽的工具。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市場把握得再準確,沒有錢補倉,也只能干瞪眼看著股票往自己的預(yù)期里走。

“你想要什么?”顧偕問。

朱砂沒懂:“嗯?”

“你想要功成名就,想要腰纏萬貫,那就伸手拿吧?!?/br>
顧偕神情漸漸肅穆起來。

朱砂終于明白了顧偕為什么要嚴肅地和她談?wù)劊@種話題確實不適合抱著說。

顧偕開口道:“你想問,我是不是在補償你?”

朱砂沉吟不語。

顧偕臉上冷峻森寒:“這場世紀大收購案會讓你為深藍賺上百億,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你了?!?/br>
朱砂盯著顧偕看了許久,半晌,深深呼了口氣,說道:“那就等收購結(jié)束吧,謝謝顧先生?!?/br>
·

翌日清晨,檢察官辦公室的窗簾沒有拉嚴,臺燈徹夜未熄,幾縷晨曦正從窗簾縫隙里照射進來,燈光與日光同樣昏暗,有種晝夜不分的沉重感。

“我們換個玩法,兩個月把環(huán)球的股價拉高一倍,然后我們出手。”

薄兮伸手按下重播鍵,朱砂的聲音再次從設(shè)備中傳出:“我們換個玩法,兩個……”

尹鐸坐在辦公桌后,單手托著下巴,一擺手,示意薄兮停下。

追查朱砂是尹鐸的第一要務(wù),但不代表其他工作都可以放下。通宵加班后,尹鐸面色略微陰沉,眼底布滿血絲,下巴冒出點淡青的胡茬,連鏡片后

的桃花眼中都因過度疲勞而無法泛起漣漪,似乎已經(jīng)累到奄奄一息了,饒是如此,看上去也非常英俊,令人怦然心動。

助理檢察官薄兮的精神狀態(tài)與瘟雞一樣的尹鐸截然相反,整個人像仿佛打了興奮劑,眼底閃爍著熠熠光彩,雙臂撐著桌面,俯視著坐在辦公椅中的

尹鐸,這個角度讓她的表情有些猙獰可怖。

她說道:“接下來就等朱砂出手了。”

尹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指腹抹掉眼角的水漬:“不夠?!?/br>
薄兮疑惑:“嗯?”

“朱砂的狡猾程度遠超過你的想象,就算她親口告訴她手下,她這種交易是通過內(nèi)幕消息完成的,我們找不到直接證據(jù),上了法庭還是敗訴?!?/br>
薄兮站直了身體,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尹檢察官不愧是紐港市第一婦女之友,即使困到昏迷邊緣,對女性情緒的敏銳度依然堪比探測雷達。

察覺到屬下的尷尬,他安慰道:“距離候法官批準的監(jiān)聽跟蹤有效期只剩下一周的時間了,這些話應(yīng)該可以讓候法官再給我們批一個月的監(jiān)聽令,

干得不錯?!?/br>
薄兮靜靜站著,似乎沒有因尹鐸的話而放松。

尹鐸揉了揉泛紅的眼睛:“其他人都是什么情況?”

薄兮道:“藍航的官司已經(jīng)出結(jié)果了,雙方都不算贏,朱砂可以繼續(xù)收購藍航的股票,但沒有董事會投票權(quán)。”

“那溫時良接下來應(yīng)該會去魏氏家族挑撥離間了,”尹鐸單手撐著額頭,強行打起精神,說道,“我就喜歡這個,派人跟緊了,說服談判不就是威

逼利誘嘛,有股權(quán)的姓魏的那么多,我就不信還找不到一兩個賄賂的證據(jù)了。”

薄兮點頭:“鹿微微和鶴楚然正在查環(huán)球恒通的賬目,暗地里約了幾次財務(wù)總監(jiān),但財務(wù)都沒答應(yīng)和他們見面,現(xiàn)在轉(zhuǎn)而去找審計了?!?/br>
尹鐸打了個哈欠:“賄賂加一!也盯緊了!”

“張霖今晚去見王冠集團的董事,估計也是行賄,已經(jīng)安排人跟蹤了?!?/br>
“好……”

尹鐸有氣無力地哼出一個字后,向前一趴,直接摔在辦公桌上。

薄兮僵硬地站在辦公桌前,望著尹鐸的后腦出神,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悄然拿起尹鐸搭在衣架上的外套,輕輕蓋在他背上。

尹鐸看樣子確實太累了,趴下還沒到一分鐘胸膛便有節(jié)奏地起伏起來。

薄兮靜靜凝視著尹鐸的睡顏,英俊的側(cè)臉貼著桌面,敞開的衣領(lǐng)中鎖骨曲線若言若現(xiàn)。良久,她關(guān)了臺燈,拉嚴了窗簾,辦公室內(nèi)頓時陷入黑暗。

她站在門口回頭望了尹鐸一眼,輕聲關(guān)上了門。

·

“王冠上周五開了個董事會,商量要不要尋找白衣騎士收購明珠資產(chǎn),也就是我們想要的貨運部門。董事會十一個人,五票贊成,五票反對,一票

棄權(quán),吵了一上午硬是沒吵出個所以然來。投贊成票的那幾個人想棄車保帥,投反對票那幾個人舍不得貨運部門的控制權(quán),想跟我們硬拼到底,至于那

一票棄權(quán),就是今晚我請客吃飯的這位,他可能是王冠董事會里唯一希望我們進入后拆分公司,拿一大筆分紅就跑路的人了?!?/br>
電梯叮咚一聲打開,張霖夾著手機邁出電梯。酒店走廊上燈光昏暗,他拎著公文包,大步朝走廊深處走去。

手機另一端傳來朱砂的聲音:“既然能把皇冠明珠出手,那他們對貨運咬得也不是很緊啊?!?/br>
“對,王冠董事長的原話是‘寧愿自斷一臂,也好過被朱砂分尸’?!?/br>
“皇冠之珠”是反收購的一種手段,意在將公司最有價值、對收購者最具吸引力的資產(chǎn)出售給第三方,使得收購人對目標公司失去興趣,放棄收

購。

朱砂對王冠集團的興趣就在于貨運部門,王冠打算將貨運部門賣給白衣騎士,將朱砂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旁人身上,從而擺脫被朱砂收購后,吞并貨運

部門,拆賣其他資產(chǎn)的命運。

天臺公寓里冷風(fēng)颼颼,墻壁上溫度表顯示著“16℃”。

朱砂光著身子坐在床上,汗水覆蓋了全身,蒼白的皮膚在燈光下露出一層淡淡的微光。

今天上午打了第一針GnRH-a藥物,現(xiàn)在整個人猶如進了焚尸爐一樣,剛被顧偕從灌滿冷水的浴缸里拎出來,又滿身是汗了。

朱砂抹了一把額頭,滿手都是汗水,連手機都不能貼在耳旁,只能開著免提,一抬頭,只見顧偕端著水杯走過來,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

她對著手機說道:“去查一下王冠打算找誰當白衣騎士?!?/br>
張霖了然一笑,自動接了下一句:“然后圍魏救趙?!?/br>
——囤積白衣騎士的股票,讓他們自顧不暇,無法摻合王冠集團的事。

“那行,我知道,”張霖停在酒店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前,問道,“朱小姐,還有別的事要吩咐嗎?”

“沒有了,晚安……等等,你今晚招妓的錢,公司出?!?/br>
“老大客氣了。”

“嘀”一聲,張霖刷了房卡,推開門,只見房間里五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擺出性感的姿勢躺在地板上。

張霖粲然一笑,一把扔掉公文包,扯開了領(lǐng)帶,朝她們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