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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含樂裝著沒看見他的表情潛在語,吐出口中的酒店常備口香糖,粘紙巾里成團塞回背包。目光又轉(zhuǎn)回來,瞟向尾巴別背上的身影。他的大尾巴從皮衣一道裂縫里露出來,不像別的獸人狼狽的垂著,像一根筆直的尾小端大的狼牙棒,緊貼著皮衣中縫,與尾巴顏色相似的舊帆布背包遮住了大部分,帆布包上有個毛茸茸的墜飾,仔細一看,那是他翻出來的尾巴尖,還時不時擺動一下,也不知道是背包搖晃還是他在扭尾巴。一路上她移開目光又轉(zhuǎn)回來,心跟貓抓一樣。走到拉開夜幕,海浪聲傳來。懸崖邊,浪濤怒嚎,獸人的尸體被巨獸舔入口中,喑喑沉入海底。海葬。幸存者太少,獸人的尸體沒有搬運完,他們居然連夜趕回城堡又搬運了一次。王含樂雖然深受震撼,但還是謝絕同行,并通過猴孩之口表達自己三生有幸能與他們走到這兒。王含樂自己清楚,自己已經(jīng)到體能極限了,荒郊野外,再逞強必定會出問題,拖人后腿事小,被人當(dāng)累贅丟在密林里才麻煩,畢竟她跟他們不是同類,也不指望有人庇護。她乜了一眼走遠交談的兩道身影。人魚不知什么時候跟上的隊伍,她不是早跑了嗎?廣場爆炸的時候,王含樂正要探往城堡后的樹林,但久覓洞口而無獲,氣餒之際看見有人往密林里去。那是爆炸前幾分鐘,狩獵的人早已跑出樹林往廣場集中,這時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反其道行之匆匆忙忙鉆進樹林,很難不讓人覺得蹊蹺,然后王含樂看見了人魚的身影鬼鬼祟祟也進去了。緊接著廣場炸彈爆炸,二樓垮塌,王含樂直接摔進一個大洞,剛好就掉進隧道里。原來隧道入口建立在一間封閉的房間內(nèi),爆炸之后,石墻垮塌,露出了隧道口。王含樂忽感心灰意冷。他們一起來的,阿車卻沒有活下來。這次旅行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海蝕地貌的懸崖光禿禿,到了夜里風(fēng)濃霧重。在下方向斜坡避風(fēng)處一覺醒來的王含樂看見不遠處生著火堆。難怪越睡越暖和。她打了個呵欠,火堆邊只有猴崽子一個,正在燒水煮泡面,不見其他人。“他們?nèi)巳ツ牧??”很不想問,但不得不問?/br>猴孩據(jù)實以告,卻讓她大吃一驚。“曾先生在這里。”她掀掉皮衣一下子撐起來,而后又慢慢坐回去。他們?nèi)プ啡?,她是幫不上忙的?/br>還算那人有良心,留了個小孩陪著她。“連個飯也不吃.....”王含樂看著滾水里翻滾的泡面,擔(dān)心喃喃。好半天反應(yīng)過來,哪來的鍋?正要問,人聲從很近的地方出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她困覺的斜坡位置架起了幾頂帳篷,幾個穿沖鋒衣的男女端著東西正從帳篷里出來,他們附近有另外的篝火,看向王含樂這邊,還舉了鍋致意。王含樂看了他們好半天,突然醒悟過來,這才是真正來旅游度假的背包客,這幾天她見多了奇形怪狀和人面獸心,乍一見正常人,還不習(xí)慣了。然后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的簽證還有三天就到期了。不指望有人能撥冗送她回去,她決定自力更生。猴孩吃完泡面,小孩很自覺地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罩頭上,扎緊遮住臉兩邊,看上去好像不勝海風(fēng)寒冷,在夜色中也瞧不出異樣。王含樂帶著他去了別人營地歸還鍋具,當(dāng)著人家的面用熱水把鍋洗干凈。那幾個越國本地年輕男女對言語不通的她客氣友好,這幾天領(lǐng)受風(fēng)雨交加的王含樂卻倍感熱情,不一會兒她便問出他們是T市大學(xué)生,最近T市一到晚上到處都是警察,娛樂場所尤其查得緊,幾個大學(xué)生無聊得慌,假期干脆帶女朋友出來露營。王含樂笑瞇瞇聽完,知道遇見出來打野炮的了,即便如此,也比那些獸人顯得正常。再得知他們租車來的,明日就回市中心,王含樂詢問能否捎帶上她。大學(xué)生們答應(yīng)了,還和她分享食物,見她上身穿著皮衣,裙子破損到大腿有些羞窘,其中一個女生還貢獻了裙子給她,女生自己則穿睡褲。對于她為何來這里,他們也沒問,應(yīng)該是猴崽子借鍋時就解釋過,也可能是猴崽子邊翻譯邊隨機應(yīng)變搪塞了。他們還要分享帳篷讓王含樂進來住一晚,王含樂拒絕了,說要等朋友回來。開玩笑,再餓也不吃狗糧,再單身也不當(dāng)電燈泡。她帶著猴孩回到自己的火堆邊,猴孩全程都盯著他瞧,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王含樂一把拉下他帽子,露出那張腮邊滿是黃毛的臉,擰了一把頰rou,把小孩嚇了一跳。“你們這毛褪毛不了?”那傻rou也跟吃了激素似的,臉上全是毛,耳朵還變成尖的,像老鼠,但考慮到他那大尾巴,她覺得更像松鼠。“我有時間退嗎?”小孩推開他的手,“我們的耳朵和尾巴最難退了,一旦露出來,十天半個月都消不掉,特別是尾巴?!?/br>“所以你才常常穿帶帽子的罩衫?你們同伴是不是每個都有一柜子的罩衫???”拿別人的短處思維發(fā)散是很惡意的,但小孩從來沒被采訪過,還老老實實回答她的問題。“馬戲團里不需要偽裝,出門我們都會戴帽子,要么就不出門。”“萬不得已要出門怎么辦?”“那就穿長衣服戴帽子?!?/br>王含樂翻了個白眼,得,又倒回來了。她摸摸他的頭,“記著,你還可以坐輪椅,這社會上的人對坐輪椅的人會特別怕,如果他不怕,你就跑到人多的地方,大喊大叫,告訴別人有人欺負你?!?/br>看小孩那吞了一個棗的表情,王含樂知道他聽進去了,滿意點頭。想想還有什么后事沒交代。“對了,這之后你野.....你那喜當(dāng)哥會讓你去念書嗎?”“上學(xué)?”小孩面露遲疑,似乎很抗拒,“我們這么多人,都要去上學(xué)嗎?”想到阿拉丁大哥和幾個擅長走秀的哥姐擠在滿是清純學(xué)生的教室里念書的樣子,王含樂也打了個冷戰(zhàn)。看來那傻rou還沒對他救的崽子交代安排。那小子是準備救一窩同伴然后萍水相逢后會有期撇下不管嗎?王含樂覺得有可能,他也才23歲......又想,這傻rou也才救下小孩幾天,沒來得及交代也是正常,只是自己時間不多,看不到結(jié)果了。咦,怎么搞得像自己快死了?“小朋友,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完全可以繼續(xù)經(jīng)營你們的馬戲團,自己當(dāng)老板,就是得注意幾點,一是注意和政府打好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