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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意識回來,眼前視線已然變得模糊,許來抬手一抹臉上一片冰涼,淚珠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滾落,止都止不住,許來偏頭,不敢再看被胡亂扯過的凌亂衣物。然后,看到了客廳茶幾上的文件資料。整個茶幾都很亂,只有右上角的文檔是整齊的,文檔首頁寫著幾個醒目大字——離婚協(xié)議書。離婚。這一刻,許來恨外面的燈光這么亮,照碎了他心里最后幻想,恨自己為什么不聽岑銘的話,不回來不就好了。他為什么非要弄個明白?為什么呢?為什么?許來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岑未的公寓。走到電梯口,另一種情緒洶涌襲來——憤怒。到底是誰,能讓岑未丟掉原則、不顧道德的婚內(nèi)出軌,還能讓岑銘打掩護(hù)?他一定要知道!許來折回。許來無比慶幸自己折回了。岑未醒來,已經(jīng)不在浴室,在自己臥室,因為屋里一片漆黑,岑未估摸不出時間,頭疼,整個人昏沉沉的難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岑未閉眼,又睡過去。睡的十分不安穩(wěn)。她夢到自己記事后但還沒回到岑家的日子,先是沈小蕓,然后是沈小蕓的兄弟姐妹們,沈小蕓最小,她也最小,那些表哥表姐仗著自己年紀(jì)大,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她,欺騙她。夢里什么都有,亂成一團(tuán)。一會是她孤零零坐在cao場單杠上下不來,等到天黑因為害怕還哭泣,一會是幾個人玩牌,非要她湊數(shù),然后幾人偷偷換牌,讓她輸,然后使喚她干這干那,最后,是沈小蕓的哥哥,沈家那代唯一的男丁。岑未對這個舅舅沒太大印象,夢境里臉也是模糊的,但是他的兒子,那張臉清晰的跳躍出來,一臉的青春期油膩,瞇著小眼睛,上來摸她,一邊扯她衣服,一邊哀求,“幫幫我吧,只有你能幫幫我了?!?/br>岑未陡然驚醒。岑未幾乎是從床上彈跳起來,半張著嘴巴喘息,眼前什么都看不到,腦中更是空白。“jiejie,你醒啦?”岑未聞聲愣愣轉(zhuǎn)過去,房間已經(jīng)不再漆黑,窗簾雖然厚實,還是有陽光透進(jìn)來,屋里一切都看的清楚,岑未清楚的看到守在床邊的許來??戳艘粫?,才緩神,眉頭微微擰著,不悅,“你怎么來了?”“想你就回來了唄,”許來笑了笑,不敢露出別的情緒,探著上半身向岑未靠過去,伸手想摸一摸岑未的額頭,“你……”話沒說完,許來停住。岑未下意識躲開許來,裹緊了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實。許來慢慢收手,另一只手暗暗握成拳,眼底閃過一絲陰暗,俊朗的面上還是笑容溫和,“你有點發(fā)燒,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泡澡都睡著了?”“嗯,事情有點多,”岑未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躲避,仍然往自己被窩里縮了縮,讓自己進(jìn)入最大限度的安全范圍,“許來,我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好,改天聯(lián)系?!?/br>許來一口氣噎在心口。第八十二章照顧第八十二章照顧“jiejie,”許來硬生生把所有情緒憋回去,“我們不談別的,先把病養(yǎng)好,好嗎?”岑未臉色蒼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眼神漠然,清冷眉目中帶了一絲厭煩,岑未靜靜靠在真皮靠包上,說,“許來,我不想見你?!?/br>語氣輕軟,但十分堅定,拒絕的沒有任何余地,也沒有任何屬于她的教養(yǎng)。“那你想見誰?!”許來一下子沒收住,爆發(fā)出來。說完,許來內(nèi)心涌過一絲惱悔,但更多是痛快,他為什么不能問,為什么不能知道?到底是誰,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岑未病成這樣都不出現(xiàn)卻還讓岑未始終重視?他在乎珍視藏在心尖捧在手心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人兒,到底為了什么樣的人,連看都不愿意看到他了。“王佑、孫佳洋、吳奕還是劉紹啟?”岑未報出一串兒名字,“你想要聽誰的名字?誰都可以,許來,請你現(xiàn)在立刻離開我家!”岑未是吃軟不吃硬的,哪怕現(xiàn)在頭疼欲裂,身心疲憊,許來質(zhì)問的惡劣態(tài)度也讓她絕不退讓,這是她家,她沒報警許來擅自闖入死宅,許來就該偷笑了,何況許來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她!岑未尖銳的態(tài)度立馬叫許來心慌,原來他已經(jīng)讓岑未討厭到這個地步了嗎?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不是他。許來半跪在床側(cè),緩和了語氣,“不是,jiejie,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現(xiàn)在生病了,我沒法讓你一個人呆著,你……”許來無措抓著自己頭發(fā),臉上的笑容再也沒法假裝,露出苦澀來,“你需要人照顧,你不想見我沒關(guān)系,但你…你告訴我誰能照顧你,我…我會走的,但現(xiàn)在我沒法兒讓你一個人?!?/br>岑未想不到任何一個能照顧她的人,連能陪她演戲的人都沒有。她不喜歡示弱,也很少生病,哪怕生病,也都是一個人。岑未輕輕一嘆,“我好了你就走嗎?”許來點頭,目光忐忑。岑未無力閉眼,“出去,我要睡覺?!?/br>許來抿唇,靜悄悄退出房間。他會走嗎?不會。關(guān)上房門前,許來輕聲說,“jiejie,我去買點食材,一會就回來,好好睡。”走出房門,許來處理了過道的衣服,猜測出岑未大概的遭遇,岑未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他沒法問什么,但是,許來很肯定,岑銘知道。許來看了眼緊閉房門的臥室,從岑未包里拿出岑未的手機(jī),出門,找岑銘。岑銘來前,許來把岑未手機(jī)翻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岑銘的最后一條信息,那個侯醫(yī)生,許來知道。這是岑未的心理醫(yī)生。岑未每個周日晚上七點到九點都會見侯醫(yī)生,沒在一起時,許來以為岑未是去約會,后來睡在一起了,許來還是以為岑未去約會,再后來在一起了,岑未還是每周日定點消失,許來問岑未也不說。許來跟蹤過。為這事,岑未還冷了他幾天,到最后,許來也沒問出岑未為什么要看心理醫(yī)生。看來岑銘知道。許來約的地方是岑未小區(qū)附近的茶館,岑銘來的比許來預(yù)料的要快,進(jìn)包廂時候非常著急,可以說是破門而入。岑銘反手把門關(guān)上,看著臉色陰沉的許來,臉色同樣不好看,坐下就問,“找我談什么事?”“這話該我問你,”許來抬眼,目光沉重直直盯著許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點什么?”岑銘心里哪能不明白,昨天的事情應(yīng)該是讓許來知道了,心里生出一股氣來,沖許來暴躁無比,“有話說話,我沒時間跟你繞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