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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被陛下賜婚,馮大人便提拔了奴婢,直至今日?!?/br>“我沒見過素瓷姑娘,卻也有所耳聞。那時,我還是個藏書閣的侍女,倒是沒資格見她的。她的夫婿,便是如今的金吾衛(wèi)副都統(tǒng)胡崢毅胡將軍吧?!?/br>“正是?!?/br>“倒是樁極好的姻緣?!庇氨揪蛫y容寡淡,蘇鸞又素來都不喜脂粉,只遮了遮臉頰上發(fā)紅的地方,便收起了東西,轉(zhuǎn)過身來,瞧著程曦,“胡將軍年輕有為,殿下亦是贊過的?!?/br>“大人,前頭議事歇了?!毙?nèi)侍進(jìn)來通傳,將兩人的說話便也就打斷。“走吧,給陛下奉茶去。”蘇鸞走在前頭,程曦捧著茶碟走在后頭,跟著的還有四個御前的二等宮人。奉茶的活,素來不必蘇鸞親自來做,她只是捧了盞茶給皇帝,便到了自己慣常的位置,在皇帝的左手邊,站著就是了。皇帝瞧她一眼,便繼續(xù)方才她沒進(jìn)來時的話題。“五郎,你去巡查河道,是應(yīng)當(dāng)?shù)?。見見蕭慎,也一樣要緊。他上一次進(jìn)京,還是去年春天,那時你還沒回來,既然是儲君,節(jié)度使們的交道,總還是要打的?!?/br>“兒臣亦是如此想的。蕭慎兼領(lǐng)靖江和閩臺兩地,雖說他手下的地方是節(jié)度使中最少的,可富庶程度,無人可比。兼之靖江與直隸比鄰,蕭慎,對于咱們而言,實在是重要。”“打掉了播州,剩下這三個心中難免打鼓。魏昭初上任,也剛從京中回去,定是最安靜的。靖江和遼東,咱們卻不能不聞不問。太子多費點心思吧?!?/br>“兒臣明白。”謝寰同皇帝幾句話,便將這事說定。蘇鸞察覺到謝寰的目光悄然落到自己這,卻是怎么都覺得自己被派去巡視江南織造司這件事,同謝寰絕對脫不了干系。“眼瞧著就要端午,你的生辰也快到了。索性盡快就走,趕著端午前回來?!被实酆攘丝诓瑁瑢χT時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將方才被支出去的群臣叫回來,“這是你復(fù)位后的第一個生辰,該好好的慶祝下才是?!?/br>“兒臣于國于家都無甚么成就,生辰之時,若是cao辦起來,心中也覺得愧疚。”謝寰順著皇帝也說著這場面話,心中卻是轉(zhuǎn)了起來。“國之儲貳,何等重要,此事,不能含糊?!被实廴允且桓贝雀干駪B(tài),謝寰的心思,卻不在此。這會正是各方分割播州余利的時候,他借著蘇澈,已經(jīng)分了塊大rou,自己的父皇,顯然是不希望自己再從中得利,就借著此次巡查河道,順?biāo)浦?,將自個支出京城,待一個月后回來,京中的這一輪利益分配,多半也已經(jīng)塵埃落定,倒是也沒什么可攪和的了。謝寰思及此處,卻是忍不住露出個淺笑。他素來不貪心,既然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剩下的,自然也不貪。畢竟這是他自家的天下,此時拿了多少,又有何用處。只要能平平穩(wěn)穩(wěn)地登基,這些早晚都是自個的。他的好父皇,到底是,不懂自己啊。“尚儀?!被实壅f完這茬,群臣們也都重回了室內(nèi),被皇帝喚了一聲,蘇鸞便上前三步,姿態(tài)很是恭謙,“倒是朕疏忽了。六品的中書舍人尚在室內(nèi)有一席,你這五品的女官,卻日日站著,這傳出去,叫人覺得是刻意打壓天下女子似地?!?/br>“陛下言重了?!?/br>“瞧著你也辛苦?!被实蹟[了擺手,示意蘇鸞莫要如此的拘謹(jǐn),“馮時,給尚儀在這處備個小桌案,加把椅子,叫她坐下?!?/br>“是,奴這就去辦?!瘪T時應(yīng)得快,皇帝話音落下,就應(yīng)了是。“陛下,臣女惶恐。”蘇鸞當(dāng)真是有些懵,也沒看明白,皇帝這是做什么。“不妨事。昔年你父親也是坐在這間屋子里,給朕擬旨傳詔,這一晃二十四五年過去了,你在御前也有一席,倒是有趣。”“亦算是一時佳話?!苯釉挼氖钱?dāng)朝太傅,他年過四旬,與蘇鸞的父親年紀(jì)相仿,蓄著胡須,卻是頗有風(fēng)儀,“如此人才,也皆在陛下御前,是陛下圣明。”這話說得恰到好處,哄得皇帝難得露出個開懷的神情,馮時效率也奇高,這會便把蘇鸞的桌案和椅子給拿了進(jìn)來,不知從何處尋得,竟是難得的秀氣,既適合女子,又不會在這屋中顯眼又擋礙。蘇鸞見得皇帝真心實意叫她坐,便也不在推脫做戲,只是對皇帝行了個福禮,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坐了下去。這不坐不覺著,一坐下才知道,比起站著,還是坐下舒坦。于是便也就不再費力去想皇帝此舉到底是為何。畢竟得了好處的,還是自己。——————————————————新地圖怎么可能只有阿鸞一個人去!謝寰當(dāng)然也要一起啦!MeasureMeasure第六十七章離京按理說,謝寰以儲君之尊,代天子巡查浙閩兩省河道農(nóng)桑之事,與蘇鸞這個內(nèi)廷女官出行,是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的。但偏生湊巧,尚宮局給蘇鸞定的日子,只與謝寰出京的日子,相差一日,于是報到御前,謝寰便與皇帝提了,叫蘇鸞帶著尚宮局的人,隨著東宮鑾駕同行。皇帝在這種事上,素來是不為難謝寰的,大筆一揮,蘇鸞便坐上了謝寰的御船,與他一道往靖江而去。帝都金陵,與浙閩兩省比鄰,沿著前朝運河,只消兩日便能到南直隸的州府姑蘇城。前朝都城在洛陽,最大的織造司便設(shè)在了金陵城,叫江寧織造司。本朝得了天下,定都金陵,江寧織造司便被整個移到了姑蘇城來,改名叫了御作司,顧名思義,這便是專供皇室所用,并不向外出售。“今夜提前下船,明日便輕裝去瞧瞧這御作司?!?,入了夜,三層的御船,很是安靜,謝寰壓抑了一日,終是將蘇鸞擁入懷中,“這里頭的水,可深著呢?!?/br>“若是咱們提前走了,船到姑蘇,南直隸總督求見太子之時,殿下怎么應(yīng)對?”蘇鸞在謝寰的懷里,乖乖巧巧地靠著,說話的聲音也輕柔的很,“微服私訪這一套,雖是話本子里愛寫,可真的做,怕是多有不便。”“誰與你說是微服私訪?”謝寰一挑眉,伸出食指在蘇鸞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南直隸總督什么時候能見到孤,是孤說了算?!?/br>“殿下這話說的,很是霸道。”蘇鸞眼波流轉(zhuǎn),伸出小手,握住了謝寰的手,“南直隸總督怎么說也是封疆大吏里排在前頭的人物。”“阿鸞,自古以來,便是再禮賢下士的君主,也是君主?!敝x寰執(zhí)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又很是纏綿地用拇指摩挲著她的小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即便是我有心結(jié)交,可有一點是決不能逾越的?!?/br>“孤的臣子需明白,他們的一切都是孤給予的,只有他們向孤討,而沒有孤反過來去哄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