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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被烏云隱去,這里和鏡門的往生河一模一樣,它們從歲月的彼岸終于流到了現(xiàn)世。商商澀了眼睛,鼻子也酸酸的。她迫切的想回來問其承,鏡門里的人沒死對不對,他們都活下來了,只是已經(jīng)入了輪回,再也記不得過往。姑娘們又留住商商,說是過兩天有大典,為新生的孩兒禱告祈福,驅(qū)邪避災(zāi),場面比今天還熱鬧。商商吸著鼻子答應(yīng)了,狠狠吃了一口巫族的靈酥。這酥的味道都和鏡門里一模一樣,眼睛頓時又紅了。她終于感覺不是她獨自一人在這世上了,原來他們都在。商商蹲在地上倒騰了半天,一塊兩塊全是亮晶晶的石頭。最后默默把她的小包袱一樣樣收好,算啦,她也不是很急著回去,許久沒回榆城了,不知道現(xiàn)在城里怎么樣,先去城里看看好了。榆城明顯繁榮了起來,城門口排隊進出的人也多了起來。走家穿巷的挑貨郎,遠道而來的客人,挎著籃子的婦女,坐著馬車的矜貴人家。排在商商前面的是一位穿著端莊,一身紫色富貴衣,一看就氣質(zhì)不凡的人。她手牽著一個小姑娘,看不清樣貌,但聽小姑娘喊她:“奶,我想吃這個!”聲音脆脆糯糯的,個子一點點高,使勁蹦著,想去夠前面小販木撐子上的糖葫蘆。小姑娘如愿以償吃到了糖葫蘆,還非要一手拿一根。商商聽到那位端莊富貴的婦人開口,無奈又寵溺的語氣:“吃吧,吃吧,別讓你爹知道,要不然牙疼的時候又該找我了?!?/br>“奶,酸酸的甜的,牙不疼?!?/br>“你這個小饞貓,哪次不是這樣說,就盯住我舍不得你,要是你爹帶你,他能給你舔一口都不錯的?!?/br>商商舔舔唇,她也想吃。“給我也拿兩根?!弊鳛榇笕?,她就不像小孩子那樣吃個東西還委屈巴巴的,兜里有錢,美食在前,立刻毫不猶豫的說。這還沒進城生意就開張了。小販也很高興,利索的抽了兩根出來。商商滿足了,小包袱背在身后,一手拿一根糖葫蘆,甜滋滋的咬了一口。小販?zhǔn)樟隋X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他隨口問道:“你們這是一家人啊,孩子和母親長得真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br>底下的小姑娘昂著頭眨巴眼看過來,嘴角還沾著糖漬,商商也側(cè)頭望過去,還和那旁邊貴婦人對視了一下。她搖搖頭,不是。她再喜歡孩子,當(dāng)年她的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她自己能活下來她都覺得很稀奇。她對著小姑娘笑了一下,小姑娘也咧著嘴笑嘻嘻回她。容源愕然半晌,直到眼睜睜看著商商跟在小販后面進了城。小姑娘拼命拉她袖子:“奶,你怎么了,我們快進去呀,去買桂花糕!”容源牽住她的小手,久久無法平復(fù)心情:“茶茶,你等會兒,奶有點沒緩過來?!?/br>茶茶舔了一口糖葫蘆:“奶,你什么沒緩過來?!?/br>茶茶養(yǎng)了三百多年的魂,好不容易才從靈元一點點養(yǎng)到這么大。她一直以為其承是不喜歡茶茶,一看到茶茶就傷心才讓她幫忙帶著。原來,原來……他一直都沒放棄過商商。容源解了自己臉上變幻術(shù),茶茶看到小嘴驚訝的張開:“奶,你不是說你仇家太多,不能暴露真實長相嘛。”容源無所謂擺手道:“仇多了不怕,大不了去找你爹護著??熳撸旄倘フ夷隳?。”“欸……娘??”……商商先去陳娘子家買了桂花糕,現(xiàn)在守攤的已然變成她兒媳婦了。她不認識商商。商商買了糕點一路漫無目的走,走著走著,不經(jīng)意就看到了眼前醫(yī)館的招牌。鋪子里人來人往的。商商慢了步子走過去,側(cè)頭往里看。坐堂的大夫青年模樣,一身淺衣,身材清瘦。他熟練的給人把脈問病,然后開了藥方去抓藥。不一會兒,后堂里小簾子被拉開,一個女人抱著孩子一路哄著過來:“乖兒不哭,你看,爹在這里,爹在這里呢。阿松,你快來,翎兒非要爹抱。”病人們看到就笑道:“陳大夫有福吶,孩子一看到你就不哭了,看來這身醫(yī)術(shù)后繼有人咯?!?/br>陳松笑而不語,懷里抱著孩子輕輕晃著。孩子眼睛大大的,一個不留神就盯住了門外的商商,他小手揮著,口里啊啊不知道說什么。陳松抬頭看去,只看到一片緋色的衣角。商商跑到巷子口才呼出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算啦,既然知道他在那里,那下次去看也是一樣的。正欲出去,抬頭一看又是到了故地。這里是云安巷。她和其承的家就在前面。其承在她的小墳包里待著,商商躊躇了一會兒就繼續(xù)向巷子里走去。這里的房子可是她花錢買的,這里也是她的窩。其承占了她的墳窩,那她就來這里好了。她決定了,今晚就睡這!門上未上鎖,商商輕扣了兩下就開了。也不知道多久沒住人了,鎖都沒了。商商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嫌棄其承,他也不知道上個鎖。可當(dāng)她抬頭看到院子正中央站著的人時,頓時反射性的轉(zhuǎn)身就想跑。然后,被其承一把薅住了。“你放開我!”其承才不放,甚至更緊緊的從背后抱住她。“你都走了多久了,怎么才回來就想走。”“哼,那你把我的小墳包還我!”“你回來,我就還給你”茶茶跑到門口就想進去,又被她奶扯回去。豎著指頭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看著那邊糾纏不清的兩人搖搖頭,小聲:“我們等會兒進去?!?/br>茶茶不情愿,小眉頭皺著,卻也聲音小小的:“娘……那是娘,茶茶想要娘?!?/br>其承頭埋進她頸間,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商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br>商商想把他從身上推下去,怎么也推不動,再推,忽然就沒了力氣,像是吃糖還要問大人的小孩一樣委委屈屈:“……你也不來找找我……”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外掉,她獨自在外的十來年又怎么好過。她生氣,她恨過,可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錯過已經(jīng)被彌補,世事已經(jīng)時過境遷,她忽然開始無法抑制的孤獨,蒼涼。“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好了,你走,你走?!?/br>其承不敢跟著她,不敢找她,一直等到現(xiàn)在她終于自己回來了。這是他給她的第二次機會。“不,商商,我這輩子都不會走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