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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月時間。就像宋汀說的,他這一死,在他生前不敢發(fā)表的言論全冒出來了,養(yǎng)肥了無數(shù)瓜田。人們開始篤定,是他作惡多端,所以被復仇了。三個洞太少,應該把他千刀萬剮,為民除害。但一碼歸一碼,這案子既然已經開始查,就得繼續(xù)查下去,滿足民眾的吃瓜心態(tài)。到底是誰殺了他?席桐白天吃瓜,晚上做夢,夢見一個槍手給她也開了三個洞,她變成一縷幽魂飄下地府,牽著Lisa找了半天才找到郝洞明,在他要喝孟婆湯的時候趕緊將他拽過來,搬了只小板凳,坐在奈何橋邊拿出小本本做采訪。她正問到“郝先生是誰殺了你”的時候,兩個鬼差把他拖走了,很不屑地說:“不就是RyanMeng嗎。記者出去,我們這里是政府機關,要采訪你先打閻王熱線預約,然后把問題清單發(fā)到公郵?!?/br>然后她就被踢回陽間,醒了,有點失落。窗簾透出一縷光,日頭已經升起了。孟嶧站在床邊穿衣服,套上西裝,他要出去。“你去哪兒?”席桐抱著被子問。“我吵醒你了?”孟嶧扣上袖扣,俯身吻了吻她睡得熱乎乎的臉頰,古龍水清淡的柑橘香鉆進她鼻子。“才八點半,繼續(xù)睡吧。我去趟警察局。”才八點半……席桐被他養(yǎng)懶了,這段時間她遠程工作,宋汀體諒有時差,沒給她安排多少任務,她天天睡到十點鐘,放以前八點半她都出門上班了。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fā)坐起來,拉開些窗簾,示意他先別走,然后跪立在床上,給他把領帶系好,襯衫領口弄平整。”好了。中午回來吃飯嗎?”孟嶧想到她最近做的含糖量超高的日式蓋飯,“我遲遲點回來,你給我煎個雞胸rou就行了?!?/br>“要什么醬?”“上次放了橘子花的醬汁不錯。”席桐哦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抱他:“哥哥,早點回來嘛,我給你做小蛋糕?!?/br>孟嶧都不想走了。司機還在樓下等,他把她吻到濕漉漉地躺在床上哼唧,戀戀不舍地出門,想著今晚一定不能讓她糊弄過去。吃那么多不消耗點熱量,到時候長胖了,她又要怪他不讓她出去遛彎。他徑直去了警察局,來得很早,事先沒打招呼,警察看到他有些驚訝,給他沖了杯咖啡。孟嶧開門見山:“警官先生,我今早突然想起了一些信息,或許對你們查案有所幫助。您知道,早晨的腦細胞總是比其他時候活躍?!?/br>警察已經聽說了死者在中國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認為死得好,但查清楚是必要的。如果是復仇類型的兇殺,那么也要交給法律審判,該無罪就無罪,該坐幾年牢就坐幾年牢。“郝洞明來溫哥華,看藥廠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借口,這是我從廠家經理和郝洞明私助那里知道的。他之所以過來,是因為那封郵件。郵件說有人要來找他復仇,他懷疑這個人曾經在溫哥華的某個貧民窟居住過,所以在貧民窟附近租了公寓,還叫私助去打聽?!?/br>這一點私助最初向警方坦白過。警察點點頭,揭開筆蓋,示意他繼續(xù)說。“我昨晚夢見了我的養(yǎng)父母,起床時一直在想他們臨終前說的話、做的事。其實他們晚年的脾氣變得平和許多,還會內疚,為自己曾經狠狠打過孩子而向上帝懺悔。他們是非常傳統(tǒng)的家長,甚至比某些中國父母更嚴苛,我小時候也經常產生離家出走的念頭。“在我之前,他們一共收養(yǎng)過三個孩子,但很可惜,前兩個孩子有遺傳性疾病,很早就去世了。第三個孩子就是薛嶺,那時候他叫孟嶺,我父親有一次跟我提到過,僅僅有一回,我當時沒在意。他在十六年前的一次旅行中失蹤了,是自己跑丟的,這件事讓他們非常痛心后悔,他們認為倘若對他寬容一點,允許他做自己喜歡的事,孟嶺就不會從他們身邊離開。“那次旅行,我的養(yǎng)父母去了中國,見了郝洞明。他們在中國的東陽省建了一個基金會,叫蔚夢,看中了郝洞明的管理才能,讓他全權負責打理。ME每年向基金會注資,出于對郝洞明的信任,這些年除了索要年度財報,幾乎沒有過問具體事項?!?/br>警察抓住重點,身子前傾:“孟先生,您是說孟鼎夫婦在十六年前把孟嶺帶去了中國,他可能見過郝洞明?”孟嶧道:“正是如此。我想起來,我父親提到孟嶺的時候,說他‘是個長相漂亮的男孩,郝先生很羨慕我有這個乖巧的兒子,第一次見面就給他買了袋芝麻糖。他不太懂禮貌,在客人們面前不經允許就說話,我打了他一頓,第二天他就跑了’。”“所以,您懷疑孟嶺離家出走后,被郝洞明關到了那座可怕的別墅里,遭受性虐待,但他運氣好,逃了出來,最終回到加拿大進行復仇?”警察把設想的事件捋了一捋,“但金斯頓教授說,他是從精神病院里把孟嶺帶出來的?!?/br>孟嶧很快答道:“我只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jù)。你們可以去問金斯頓,是中國的精神病院,還是加拿大的精神病院。據(jù)我所知,2004年的冬天,金斯頓教授受邀去中國演講,在北方待了三個月?!?/br>警察想起來,金斯頓給的材料雖然足以證明他謀殺了孟氏夫婦,但缺少細枝末節(jié),很多東西當初已經被銷毀了,他還真不知道是哪兒的精神病院。“金斯頓肝癌晚期,他交了保釋金,要求去醫(yī)院做化療,我們把他送過去了。我一定會讓同事問問他?!?/br>孟嶧看表,九點多了,“警官先生,時候不早,我得回去辦公了。”警察站起來和他握手,“孟先生,感謝你撥冗親自過來一趟,您提供的信息對我們很重要。祝您本周愉快?!?/br>孟嶧笑了笑:“我父母從小就給我灌輸,警察是值得尊敬的職業(yè)。能夠幫到你們是我的榮幸,希望你們早點把這案子查出來?!?/br>出了警局,街道兩旁的紅楓灼灼如火炬,燃燒著北半球秋天旺盛的生命力,在湛藍曠遠的蒼穹下鮮艷如畫。孟嶧叫司機靠邊停車,把西裝外套脫了,趁四周無人,站在花壇上踮腳摘了幾片形狀完美的楓葉,極快地塞進皮夾里。……放在她新做的小蛋糕上,應該很好看。*金斯頓所在的醫(yī)院和聞澄是同一家。醫(yī)生告訴警察,金斯頓的狀況很不好,他一進醫(yī)院,什么毛病都出來了,肝疼肺疼腰椎關節(jié)疼,精神垮掉又身患絕癥的老年人就是這樣。鑒于他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身體虛弱,警察根本問不出什么,還要遭受他出于習慣性的心理醫(yī)生的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