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晚上的感謝

    隔著電話傳來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祁栩皺眉，看了一眼手邊開著擴音的手機，同時手上沒停地處理工作。

    感冒了？她很少生病的。

    氣候不適應(yīng)嗎？萊市的氣溫確實比宏安更暖。

    嗯姜澄懶懶地應(yīng)答，拖長了尾音。

    祁栩正要再說什么，她已先一步道：還沒醒呢哥讓我睡睡會兒

    聲音越來越小。祁栩聽著那邊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笑著搖搖頭。

    他沒有掛電話，而是就著這個背景音繼續(xù)辦公。

    良久，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祁栩略微疲憊地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黑屏的手機亮了一下，是一條短信。

    【祁栩，求你救我！】

    姜澄醒來時，房間大亮，她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拿過枕頭上的手機。

    已經(jīng)快下午一點了。

    通話居然掛斷沒多久，祁栩是多無聊，開著聽她睡覺嗎？

    不過她是真的很累。

    昨天下山之后靳陽帶著她見了幾個初中同學，大家聚會的時候又喝了點酒，感冒加重。

    睡到現(xiàn)在，身體還是軟綿無力，肚子倒是咕嚕嚕叫了。

    上午靳陽給她發(fā)了微信。

    【睡醒打電話】

    【睡醒了嗎？姜總】

    姜澄笑笑，撥通電話。

    干嘛？她的聲音悶悶的。

    結(jié)果對面也是有點悶的聲音，要不要一起去吊個水??？病友？

    姜澄笑罵一句，隨后想了想，同意了，可以，不想感冒太久。不過我現(xiàn)在很餓。

    收到，立馬來接你！

    又說笑幾句掛了電話，姜澄起身洗漱。

    半個小時后，兩人在酒店大廳碰面。

    靳陽攬住走過來的姜澄，她因為生病氣色不太好，將熱豆?jié){放到她手里，摸摸她的額頭試溫后才一起往外走。

    去和一個老朋友吃飯。

    上車時靳陽如此說道，一路沒問出答案的姜澄沒想到，坐在飯店包房里的真的是個老朋友。

    嗨，蔓蔓。

    她熱情地打招呼，內(nèi)心莫名有點心虛。

    鄧蔓晴抬眼看她，伸了個懶腰，目光又瞥向旁邊正在默默為姜澄拉椅子的組局人，你好。

    她狀似無意地將目光劃過姜澄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指光禿禿的。

    便猜想那天看見的戒指只是裝飾。

    也不知道五年前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如今靳陽又要怎么追人。

    面對她的冷漠，姜澄自知理虧。

    靳陽拉開椅子的座位在鄧蔓晴旁邊，姜澄頓了下才走過去坐下。

    靳陽在她另一邊入座后才抬頭看對面的鄧蔓晴，點菜了嗎？

    我都想叫他們上菜了！鄧蔓晴用力點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熄，這都幾點了？餓死個人！！

    看著她氣沖沖的模樣，姜澄沒忍住笑出聲，被她瞪過來之后立馬正襟危坐，抿唇憋笑。

    還笑，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鄧蔓晴降低音量吐槽。

    靳陽識趣地出門叫人上菜。

    包房里只剩下兩個女生，曾經(jīng)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如今卻只是沉默以對。

    對不起。

    靳陽正想推門，就聽見里面的聲音。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里面沉默了會兒，才又傳出聲音：五年過去了，已經(jīng)沒必要了。我們可以坐在一起吃飯，只是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靳陽推門。

    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他。

    然后姜澄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鄧蔓晴，再見是緣，做不成好朋友，還是可以交個朋友的吧？

    嗯。

    鄧蔓晴面色敷衍地點點頭。

    吃飯時，大多是姜澄在問朋友的近況，冷場了靳陽便打個圓場。聊得多了，鄧蔓晴才漸漸話多起來。

    曾經(jīng)親如姐妹的好朋友，哪怕受傷害的一方已經(jīng)不追究當年的事，可斷聯(lián)多年，終究是回不去，也無法重新開始了。

    飯后，靳陽帶姜澄回母校宏安大學。

    慶一百周年，樹上掛著彩燈橫幅，路邊也布置著花籃。

    他們走在校園里，像一對普通的情侶。

    和高中校址一樣，這里也充滿了回憶，甚至大學四年才是真正的熱戀時期。

    走著走著姜澄就逛不下去了，便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

    謝謝你。

    憋了一路，坐下一會兒之后姜澄還是開口了。

    靳陽揚眉，謝得也太晚了，怎么不晚上再謝？

    姜澄一時語塞。

    靳陽笑出聲，開玩笑呢，不過我知道蔓晴其實很好奇五年前的事。

    姜澄低頭，默默吃小蛋糕。

    看著她的發(fā)頂，靳陽眼神一暗。

    沉默了會兒，姜澄再抬頭時，只看見他靜靜地看著她。

    不想逛宏大了，一會兒去哪兒呢？她又低頭，戳著盤里的甜點問道。

    吊水。

    靳陽回答得極其自然。

    姜澄錯愕地看他。

    于是兩人直到晚上才離開診所。

    此時肚子空空，因為身體不太舒服，他們直接去姜澄的酒店點外賣。

    靳陽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姜澄正窩在被窩里調(diào)電視。他回頭看了看，無視腳邊的沙發(fā)，直接問她：姜姜，我坐哪里？

    沙發(fā)在窗邊，看電視是斜的。

    姜澄看看房間，最后拍了拍床的另一側(cè)。

    靳陽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走過去坐下。他沒有掀開被子，而是直接坐在了被子上面，靠著枕頭一起看電視。

    你注冊了嗎？。他問。

    姜澄搖搖頭，摸出手機點開軟件。

    現(xiàn)在玩一下。

    APP的開啟界面是全白的背景，兩秒后有一個墨點落在屏幕正中央。如滴水一般蕩漾開，逐漸染上色彩。

    隨后浮現(xiàn)出游戲名字：Lover，背景是太空，字母周圍有三顆明顯的星球。

    「是否進入人生測試？」

    是。

    「加載中」

    做完測試題后，游戲給她分配到的是F星。

    F星母系社會。想到自己的現(xiàn)狀，她心中自嘲發(fā)笑。

    停在取名的界面，回想了一下三個星球的含義，姜澄看向靳陽，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手機屏幕。

    看到她的分配結(jié)果，他笑了笑，沒說什么。

    這時門被敲響，外賣來了，靳陽起身去開門。

    趁他不在的幾秒，姜澄頭腦風暴，快速想了個名字填進去。

    先吃東西吧，晚點再玩。

    哦。

    姜澄關(guān)了手機下床去桌邊。

    外賣是米線，沒加辣。

    吃完之后姜澄去漱了個口，然后上床。靳陽收拾了一會兒，也過來坐下。

    偏巧，這時電話響了。

    姜澄看著來電顯示停頓良久，最終還是接通了。

    感冒好點了嗎？

    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嗯好多了，有去吊水。

    靳陽看了她一眼。

    電話繼續(xù)。

    那就好，按時吃藥，早點回家。

    周末就回去。

    嗯。

    電話掛斷之后，肩膀突然靠上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裸露的脖子被頭發(fā)扎得發(fā)癢。

    姜澄縮了一下。

    那人變本加厲地，在她肩頸間蹭動。

    靳陽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姜姜所以晚上到了，我可以再次得到你的感謝嗎？

    你想要怎么謝？

    聞言，男人抬頭，用那種她無法抵御的眼神看著她。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