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光錐之內(nèi)皆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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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用亞光速飛船是普遍用于星際間旅行的航空器,不屬于個人,為聯(lián)盟財產(chǎn)?,F(xiàn)在地球上所有交通工具停運,所有飛船應(yīng)當都收回在客運總站。地球只是村級單位,客運總站只有一個,位于長江中下游。謝期看看四周,開始向東南方向進發(fā)。結(jié)成同盟的夏時晝走在她身邊,好幾次挑起話題,都硬生生讓謝期把天聊死了,一個“嗯”字抵千言。最后夏時晝鼓著臉:“你是不是討厭我?”謝期:“你想多了?!?/br>夏時晝:“我一個人在這里我害怕,你就不能和我多說幾句驅(qū)散恐懼?”那你剛剛還在那淡定地釣魚??謝期鼓勵他:“驅(qū)散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面恐懼,等到了城鎮(zhèn),我把你送進暴動人群吧?!?/br>夏時晝臉皺了起來:“不要?!?/br>謝期:“有關(guān)部門的成員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夏時晝一雙大眼睛真誠明亮:“沒有?!?/br>沒走多久天就黑了,謝期自打從沙漠醒來以后就對時間失去了概念,完全不清楚迄今為止過了多久,她繞過一塊石頭,聽見夏時晝的噴嚏聲。夜晚露重,不適合嬌弱的Omega跋涉。謝期問:“你之前住在哪?”夏時晝從口袋里掏出一粒小膠囊:“帳篷。”廣袤的灘涂上沒有人煙,謝期決定原地休息,她找到一塊干燥結(jié)實的土地,夏時晝把膠囊扔到地上,膠囊自動充氣擴大,在石頭上彈成一頂單人帳篷。謝期坐到一邊,一條腿蜷起,胳膊拄著膝蓋,另一條腿平放著:”你休息吧,我守夜?!?/br>夏時晝鉆進帳篷里窸窸窣窣,過一會從帳篷的拉鏈處鉆出小腦袋:“我們一起睡吧,擠一擠地方夠的。”從謝期的視角看就是一顆腦袋掛在了帳篷上,但因為對方相貌過于清秀少了幾分驚悚。謝期攤開手感受著指尖流動的風,面無表情:“躺回去?!?/br>夏時晝頓了頓,忽然爬了出來。“要么我們一起睡,要么我們都不睡?!?/br>可以說得不那么有歧義嗎?謝期退了一步:“那我們分別值夜,你值前半夜,我值后半夜?!?/br>夏時晝眨巴眼睛:“我只是一個柔弱的Omega?!?/br>“但你也是有關(guān)部門的成員?!睆能姴垮噙x到有關(guān)部門的各位人才即使是Omega也必然有過人之處。夏時晝像是思考了片刻,慢吞吞地答應(yīng)了。他坐到謝期旁邊,謝期起身鉆進帳篷。一看帳篷布的材質(zhì)謝期就確定是軍工產(chǎn)品。所以為什么她腦內(nèi)常識充分卻完全想不起來和自己有關(guān)的事?謝期閉上眼睛,開始在自己的電子腦里慢慢搜索。全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亂碼,充滿了破碎的不安。那些邏輯網(wǎng)格忽明忽暗,連接不上任何網(wǎng)絡(luò)。她始終無法登陸矩陣,甚至連感知都感知不到。宋秉成的話卻忽然響在她耳邊:「是你拒絕了矩陣而不是矩陣拒絕了你?!?/br>我為什么要拒絕矩陣?謝期于一片昏沉意識中緩緩皺起眉。——「我見,即我所在?!?/br>自邏輯網(wǎng)格上誕生的形象,周身覆蓋著流動的金光,祂一步一步走近,這樣說道。這樣的光輝燦爛,這樣奪目的光明。祂掃過的謝期每一寸的肌膚,都仿佛在上面留下了燙傷。祂注視著我的一切,祂愿給予我一切。祂包容我,成就我,寬和而慈悲。祂讓我看見的過去與未來,擁有的權(quán)利與財富,使得那些大而無當?shù)挠?,深深扎進我無知覺的心里。這大概是愛。洶涌的,靜默的,極端又利己的,足以敲痛我靈魂的愛。但是作為回報,祂要從我這里取走一切屬于人的情感。因為這是無用的、阻礙我前行的東西。窒息漂溺于這樣的愛意之前,謝期掙扎著擱淺。她霍然睜眼。這時夏時晝也將頭探進帳篷:“怎么回事,你的呼吸忽然不太正常。”————————————最后那段大家應(yīng)該能猜到是誰了?“41”男主團隊里只有一個,是可以完全拋去情欲愛著謝期的,他愛的開端不始于一切兩性的誘惑。44.不會賣慘的男配不是好病嬌謝期回神很快,她摸摸額頭,以為會摸到一手冷汗,卻發(fā)現(xiàn)觸手干燥。高度義體化的軀體,已經(jīng)連人類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都無法感知了。除了一顆腦子,我還有屬于人類的東西嗎?會不會哪一天,我連身為「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夏時晝蹲在她面前,輕輕說:“你要哭了嗎?”謝期面無表情搖搖頭。夏時晝伸手想觸摸她的眼睛:“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已經(jīng)難受到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謝期抬手攥住他的手腕,下意識用上了擒拿的力道,夏時晝抿了抿嘴,他的神情比謝期見到他以來的每一刻都要真實,一雙眼睛漆黑的很干凈。這么干凈的眼睛,幾乎不曾見過世間所有的苦難與不平,又像是全部經(jīng)歷過以后,又將它深深埋在心底。他會對一切生命與規(guī)則,法理與道義無動于衷,說不定還樂于大肆破壞。卻格外溫柔地撫摸上謝期的眼睛:“神愛著你,祂為了愛你已經(jīng)什么都失去了。不要讓祂看見你難過的樣子?!?/br>良久,謝期才說:“你不該是這副樣子。”夏時晝歪頭,睜大的雙眼透著一種可愛的無辜,精致紅潤的嘴唇彎起:“那我該是什么樣子?”謝期思考了一下,不確定道:“或許你也應(yīng)該在戰(zhàn)場上?更乖戾,更耀眼,臉上沾血也會笑得很開心的那種?!?/br>奇怪,她為什么會忽然這么想?夏時晝這小身板上戰(zhàn)場就是送啊。謝期松開手:“我沒事了,剛剛做了個噩夢,你繼續(xù)守夜吧?!?/br>夏時晝卻蹲在那里一動不動,謝期伸手推他,他卻遲鈍地抬起頭,抬手捂住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放下手時他又恢復(fù)成笑彎眼,幼幼的:“還以為你是怎么了呢,那你好好休息哦。后半夜可是比前半夜難熬?!?/br>不知怎么謝期感覺夏時晝有點失魂落魄的,帳篷那么點大,他猛得一站頭差點頂起帳篷頂,轉(zhuǎn)身的時候還踩了謝期一腳,踩了居然還不道歉。莫名挨了一腳的謝期起身拉上帳篷,透過帳篷拉鏈的間隙,看見夏時晝在不遠處,身體蜷起來,呆呆看著火堆。一夜風平浪靜,早上夏時晝爬出帳篷時,謝期已經(jīng)在火堆上烤rou了。所謂雁過拔毛,她在烤的正是清晨時分樹梢間鶯啼的小鳥們。毫無情趣的謝期麻利地上樹捕捉到它們,冷酷殘忍地拔毛放血,烤出來的味道可香了。鑒于地球上生物都變異了,謝期也不知道自己在烤什么鳥,反正也不是她吃。夏時晝清洗完畢,謝期將一串烤熟的鳥rou串遞過去:“早飯?!?/br>——————————————————本章的“祂”和上一章的“祂”不是同一個神都是41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