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
難堪
陳恪后來從沈昌口中得知,沈明那天確實是為了其他人。 那個女孩子叫許可,是沈明的同桌,家庭情況比較復(fù)雜,不知怎么傳了出去,頓時流言蜚語滿學(xué)校飛。 沈明的同學(xué)都知道她的脾氣,沒人敢在她們面前議論,但有意無意的目光和微妙的區(qū)別對待還是讓許可日漸消沉。 那兩天沈明因為同桌受的委屈憋著一股氣,沒想到林峰偏往槍口上撞,刻意在沈明面前問她同桌:誒許可,你媽是做什么的??? 許可眼睛頓時紅了,不吱聲。 都說子承父業(yè),你是不是也要女承母業(yè)???他賤笑著,手就要摸上許可的脖子。 還沒等林峰摸上,沈明就一腳踢翻了他的書桌,眉尾那道傷是林峰掙扎時表帶劃的。 沈昌嘖嘖兩聲:打得好,真打得好,不愧是我姐。 不過那點兒小傷她平時都不管的,不知道那天怎么回事,還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 陳恪聞言,手指動了動,什么也沒說。 陳恪沒想到這么快又見到了沈明。 初三壓力大,班里男生商量著去網(wǎng)吧包宿松快一晚。 陳恪在一旁寫著題不做聲,顯然不想?yún)⑴c,卻聽到沈昌把他也算進了人數(shù)里。 他的筆停了停,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拒絕的話終是沒說出口。 網(wǎng)吧內(nèi),煙云繚繞,嗆得陳恪咳了兩聲。 他戴上耳機,隔絕擾得人心煩的嘈雜聲。 屏幕又暗淡了下來,游戲人物再次死亡。 他揉了揉眉心,實在不太會玩這些游戲,和同學(xué)打了聲招呼便窩在椅子里看起了電影。 電影里,男主角看見了久別重逢的女主角,不聲不響地買了罐冰可樂,走過去貼在女主角的臉上。 同一瞬間,陳恪感覺自己的右臉一涼,激得他抖了一下。 他抬眼,對上一雙略帶笑意的眼睛。 他甚至感覺到了血液涌上頭,呼吸都有些亂了。 沈明信手把冰可樂扔進他懷里,轉(zhuǎn)身擺擺手:謝禮。 走過沈昌的時候還漫不經(jīng)心地揉了他頭發(fā)一把:早點回家。 陳恪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拿著可樂的手緊了緊,沈昌齜牙咧嘴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想起前兩天沈昌的話,他走到沈昌的位置,低聲說:下周去你家玩? 沈昌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陳恪,請了他那么多次都不來,怎么突然開竅了? 又摸了摸下巴,嗯,可能壓力真的太大了,今兒不都跟著來包宿了。 于是爽快地點了點頭:好啊,什么也不用拿,人來了就成。 這一周的課陳恪上得心神不寧。 該穿什么衣服? 這么快又見到會不會顯得太刻意? 沈昌每次都會叫很多人去他家玩,要怎么說才能和其他人不一樣? 當(dāng)他站在沈昌家門口的時候,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 差點兒穿著校服來了。 最后還是穿了套運動服,怕自己顯得太過鄭重,哪個男的去朋友家玩穿得花里胡哨的? 他深吸了口氣,敲響了門。 哎!來了!沈昌開了門,熱情地把陳恪往屋里拉。 可算等到你了,你今兒可真是趕上了。沈昌一邊讓陳恪坐下,一邊眉飛色舞,我搞到一部賊牛的,肯定讓你不虛此行! 坐在旁邊的男生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自來熟地拍了拍陳恪的肩膀:別緊張,一塊看過片就是好兄弟。 陳恪聽著他們的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醞釀了半天,艱澀地問了一句:今天周末,你爸媽和你姐不會突然回來嗎? 沈昌一邊cao縱著電腦,一邊擺擺手:我爸媽今兒加班,我姐高三周末就休一天,沒事兒。 是啊他怎么忘了她是高三。 一瞬間,持續(xù)了一周的蠢蠢欲動像被澆了盆冷水,他挫敗地撓了撓頭。 太蠢了,自己真是太蠢了。 還好沒過多久,沈昌便開始放片了,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們一群初三生,說得像閱片無數(shù),實際上根本沒看過幾部。 幾個血氣方剛的小男生,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沒人有余力討論,屋子里只能聽到y(tǒng)in靡的rou體碰撞聲、女人的呻吟和他們漸重的呼吸聲。 陳恪早就帶上了耳機,低頭玩起了手機。 他來不是為了做這種事的。 在這兒等到她放學(xué)回來?自己根本沒那個立場。 要不然直接向沈昌要聯(lián)系方式好了可是沒什么正當(dāng)理由。 陳恪低著頭絞盡腦汁地想著,沒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看到旁邊幾個男生直接僵住,沈昌屁滾尿流地爬到電腦面前把片子關(guān)掉。 沈明剛進門,沒想到家里這么多人,掃了他們支棱的小帳篷一眼,又看了看在電腦前皮笑rou不笑的沈昌,挑了挑眉。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干了什么似的。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那個一看就是乖學(xué)生的創(chuàng)可貼也在。 姐,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沈昌裝作無事的問。 沈明踩著后跟把鞋脫下來,我回來拿個東西。低笑了聲,打擾你們了,馬上走。 幾個小男生的臉頓時漲紅,想解釋些什么又看看自己的腿間,解釋什么也沒用??! 陳恪察覺到氣氛不對,摘下耳機,一抬頭便看到了往屋里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周圍幾個人不自然的神色,驚喜逐漸被難堪所取代。 她一定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他。 認出他就要誤會,認不出他,他忍不住失落。 陳恪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去趟廁所。 還沒等沈昌指給他位置,他便起身朝著剛剛背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沈昌撓了撓頭,他也沒來過啊。 可能是剛進門的時候看到了吧,沈昌沒當(dāng)回事兒,小聲說:沒事兒,等她走了繼續(xù)。 沈明拿了東西正要出臥室,看到門口站著個人,正是小創(chuàng)可貼。 她掃了他一眼,沒有小帳篷。 這么快?沈明不由得覺得好笑。 怎么了? 陳恪低著頭,張了張嘴又合上,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他咬咬牙才開口。 你的傷,還好嗎? 明明拘謹?shù)貌恍?,還挺直了脊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欺負他。 沈明輕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抱著胸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陳恪感覺到她的視線,全身都熱了,硬著頭皮一點點抬頭。 藍色的拖鞋,纖細的腳踝,小腿,腰,胸他的視線像燙到一樣迅速向上,直直看向她的眉尾。 已經(jīng)淡得看不出去受傷的痕跡了。 他松了口氣,猝不及防對上沈明探究的目光。 一狠心,脫口而出。 可以,給我個號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