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
派對
我讓你回來過年,你就趕在除夕前一天?楊寧將蒲夏叫到書房,剛坐下就不滿地說道。 蒲夏垂著視線,看著桌子的紋路一言不發(fā)。一般楊寧說話的時候,她都是盡可能地安靜和沉默。 事實上,楊寧也不需要她有什么反饋,乖乖聽話就好了。 中間楊寧來了個電話,就將她甩下了,起身往陽臺走去。 蒲夏松了口氣,無形的壓力消散,她活動了僵硬的身體,視線一偏,看到了楊寧桌后柜子上的一張全家福。 里面的楊寧和她面前的楊寧不太一樣,是一個溫柔的妻子以及母親。 如果是以前,蒲夏心里會生出幾絲不平與憤怒,但現(xiàn)在她能夠心平氣和,甚至在想她和謝生有沒有什么合照可以這樣印下來做個相框。 如果放大掛在書房呢? 會不會像結(jié)婚照一樣。 感覺會有點蠢。 蒲夏自娛自樂地想著。 等楊寧再次回到房間時,已經(jīng)沒什么教育女兒的心情了,她言簡意賅地說道,我聽成銘說你想留在那邊? 嗯。這回蒲夏不再沉默了。 不行,楊寧果斷地拒絕,那個小地方有什么發(fā)展前途,而且你誰都不認(rèn)識,有什么好待的?我之前聯(lián)系了財大經(jīng)管院的方教授,明年高三了會安排你參加自主招生,你去參加。 蒲夏神色僵住。 我不要。 可這句話真到嘴邊時,她在楊寧毋庸置疑的目光下又說不出來了。 - 蒲夏回來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傳遍了。 初一晚上就有人組了個局約人,蒲夏正好也不想在家待,也因為楊寧的話心情煩悶,于是就答應(yīng)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一答應(yīng),圈子里的同輩人幾乎都打算來了。但這倒不是因為情誼有多深,大多數(shù)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反正過年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看看原來那個高傲的蒲夏經(jīng)歷這么一遭「變形記」后變成了什么樣。 當(dāng)然也有些才被帶進(jìn)來的人,他們好奇心更盛。 之前只聽說過蒲夏 有人說她目中無人; 有人說她外冷內(nèi)熱; 有人說她拒人千里; 還有人說她玩弄人心; 看不慣她的人大有人在,但喜歡她的人也排得了長隊。 沒人能對這樣的人抑地住好奇心。 熱鬧的場子里聊天的、玩游戲的,但個個都惦記著蒲夏什么時候來。 而蒲夏這會正在一家便利店從暖柜里拿出一瓶溫?zé)岬墓?,和謝生通著話。 對面的謝生情緒并不高,尤其是在只知道蒲夏接下來要去的聚會上還有任前男友。 哥哥,別吃醋了,我保證一會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嗯。 那你別不高興了嘛。蒲夏輕聲哄道。 我沒有。說是這么說,可對面的男聲完全沉了下來。 蒲夏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將果汁放在結(jié)賬臺子上,又伸手指了指煙,繼續(xù)哄著自家醋缸。 收銀員結(jié)好了賬后,忍不住看了眼少女,即便帶著口罩也能看出她現(xiàn)在的愉悅,漂亮的眼睛閃動著盈盈波光,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或許是注視太久,少女分了個警告的目光看了過來,收銀員連忙收起視線,低下頭將東西放到另一側(cè)桌面上。 蒲夏這才收回視線,將東西裝進(jìn)她黑色羽絨服大口袋里,走出便利店她才再次出聲說道,哥哥,我想你了。 謝生低低嗯了一聲,你走后,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他呼吸之間的熱氣仿佛透過話筒傳了過來,蒲夏只覺得整個人血液都在沸騰,回家后的壓抑也一掃而空,她恨不得立即飛回去,緊緊抱住他。 直到到了地,蒲夏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她在門口頓了頓,點了根煙,收拾清殘余的情緒,然后推開這棟西洋建筑風(fēng)格的別墅的門。 隔音被打破,喧囂震耳的音樂迎面撲來,暗藍(lán)色、玫紅色的燈光在昏暗的空間交錯閃過,聚集在不同角落的人群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是她以往經(jīng)常參與的派對了。 蒲夏很快找到了這場派對的主持者,也是她從初中就經(jīng)常一塊玩的狐朋狗友,童舒姚。 你怎么叫來了這么多人? 蒲夏徑直走了過去,在穿著深v吊帶裙的童舒姚耳側(cè)問道。 蒲夏!女孩聽到她的聲音后驚喜地回頭,我可算見到你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說斷聯(lián)系就真斷了! 說著她繞著蒲夏轉(zhuǎn)了兩圈,哇,你變化好大。讓我看看,到底是哪變了。 嗯,頭發(fā)染了,穿了以前嫌棄得不行的長款羽絨度了。怎么還感覺你百納漂亮了。難不成你去的那個鄉(xiāng)下風(fēng)水養(yǎng)人? 蒲夏無語地看著她,她拍了下腦袋,才想起剛才蒲夏的問題了。 哦!我可沒叫這么多人,他們都是自個來的,只是沒想到關(guān)心你的人還挺多。你別這么看著我嘛,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誰讓你說走就走,也不跟我們?nèi)ツ模l(fā)消息也不回,大家當(dāng)然好奇了。走走走,好久不見,咱喝點。 說著她勾著蒲夏的胳膊,往餐食桌走,不少人在蒲夏走進(jìn)來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蒲夏,還真是你!他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你變化可真大。 還真是。怎么說,變得更漂亮了。 喂!離遠(yuǎn)點!有女朋友的就別在這獻(xiàn)殷勤了。童舒姚將蒲夏一摟,將人隔開。 哦?那單身就可以?旁邊有人調(diào)笑道。 蒲夏原本一直沒說話,聽到這人的話,抬眼看過去,淡淡說道,也不可以,我有男朋友了。 這話可讓周圍人有些驚訝。 一方面,是因為蒲夏可從來不會主動宣告自己歸屬于誰; 另一方面,因為她竟然有男朋友了。 我去,你什么時候談的! 童舒姚最為驚訝,但還未等蒲夏回話,旁邊一個女生笑出了聲。 搞什么,蒲夏你現(xiàn)在是玩什么鄉(xiāng)村愛情故事情節(jié)么,驕縱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越來越近,直到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少女站在了蒲夏面前,她高高地抬著下巴,我說你打扮得這么丑,看來是入鄉(xiāng)隨俗了呀。 她刻薄的話引出了不少笑聲,不少人都安靜下來,等著看出好戲。 誰讓你來的!我有邀請你么。童舒姚眉眼一立,沒好氣地對她說道。 她真的煩死這個女的了,哪都有她,成天耀武揚威,也不知道魏希文怎么想的,談了個這么咋呼的人。 當(dāng)然是希文哥哥呀。那個女孩笑瞇瞇得意地說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蒲夏身上。 蒲夏聽到這個名字,眉頭挑了挑,她朝著女孩身后的方向望去。 正看見一個黑發(fā)黑衣的清俊少年注視著她,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