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山田陽射問我，“你為什么這么高興？”

我回答他說，“因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靈感爆發(fā)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終于想明白了那些以前從來沒想過的東西：我、山田陽射和相澤消太，為什么會搞成這樣，以及我們最后的結局——更是明白了：人的性格影響了他們的選擇，而所謂的命運，的確是一開始就注定的。

………

………

“勝哥～出來一下？有點事找你?！?/br>
我從門口探頭，對二郎腿的某人揮揮手。

嗯？爆豪一抬頭，也就起身出來了。

于是我?guī)е叩浇锹洌闹軣o人……沉吟了幾秒，思考該怎么和他說。

“第一節(jié)課去哪了？”他隨口問道，“我怎么沒記得你以前有逃課的毛病，也是牛了。”

“沒逃課啊，和老師談心去了。”我也隨口回答，這個問題不重要，“我問你個事，只是假設——聽好了，這只是假設?。杭偃缥覀儍蓚€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也同時喜歡我們……”

話剛說到這，我發(fā)現(xiàn)爆豪的嘴角在抽搐，似乎萬分無語?！澳阍诰幑适聠幔俊彼藗€白眼，“你喜歡女的？哦，知道了……我告訴你，首先，這種事不可能發(fā)生；其次，你敢搶我老婆你試試；最后，同時喜歡兩個人？這也算喜歡嗎？”

OK，OK，您說的對，我無奈地點點頭。

“所以總結一下你的意思就是：假如我們真的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女生，你不會和我搶，但如果我搶了你的，你會打死我——所以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咱倆都不理她，對吧？”

爆豪眉頭皺起來了，“對我來說？”

“嗯，就是對你來說，”我又點點頭，突然間嘆了口氣，“首先，我們是朋友，關系很好，喜好也差不多，會喜歡上同一個人并不稀奇；其次，你基于上一點，并不想和我搶女朋友，但也不想讓她和我在一起，這個我也能理解；最后……嗯，但最后這個我就不太懂了，你說，反正她早晚都要找男朋友，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直接讓她從我們兩個中隨便挑一個多好？”

我把其他都想明白了，就這點不明白。

“我警告你！老師是用來學習的！”

“但學習之余也可以……”

“不可以?。?！”

我差點被笑死，卻還要裝的風輕云淡，憋笑憋的腹部發(fā)酸，“拜托了，回答一下你的想法吧?！?/br>
爆豪勝己真是無語，但是沒辦法，他就勉強順著這個邏輯想了想……

cao！這種事！光是想想就氣死他了！

“什么叫讓她隨便挑一個？說的倒是挺簡單，難道不覺得會破壞咳……嗎？”

我們的友情會被破壞嗎？

我思索了一下，假如是荼毘對我說：“我喜歡你和爆豪”，而且最后挑了勝哥……嗯……不甘心，為什么我不能加入他們？為什么不能選個方式，讓大家都快活起來呢？好朋友就要成雙對??！

“唔，我好像明白了，”我總結了一下：“我剛才設想一下，假如你和我喜歡的女生在一起了，我不會討厭你，這說明我把你看得比那個女生重要；但如果我把你喜歡的女生搶走了，你卻覺得我們的友情會破裂，這就說明……”

“你大腦進水了？！”爆豪怒。

“喂喂，”我不高興了，“你生什么氣？應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吧？”

“但你不是說了是假設？”

“我說的就是假設，但我就算是假設，我也把我們之間的友情看得比愛情高，你正好相反?！?/br>
爆豪勝己內(nèi)心深處奔騰過一萬只羊駝，他一把捂住臉：他是瘋了嗎？居然討論這種東西！

“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么？”他問。

“沒什么，”我說，“只是感嘆一下而已。”

真的只是感嘆一下而已。

我看著爆豪，他的瞳孔是一種略深的紅色，與上翹的眼尾共同描畫出一股侵略的特征。

我突然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好脆弱，不管是物質(zhì)上的、還是情感上的，不管是生命、還是人與人之間的聯(lián)系……又亦如他瞳孔里的我。

“嘖，”爆豪勝己有些煩躁，“你也別光著想著玩了，我看你就是想找刺激，我就好奇你哪有的那些閑工夫，整天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咦？我從他的話里感受到了…微妙的縱容？

不可思議！太魔幻了！是爆豪勝己式寵溺！

哦，我突然間就聯(lián)想到了久遠的曾經(jīng)，那些我餓得兩眼發(fā)花的日子……啊不，是夜晚，某人剛跑完步，餓的饑腸轆轆，然后用他自己的零花錢請我吃漢堡，自己在旁邊倔強地干瞪眼。

“這可是你買的，你真不吃？”

“不吃就是不吃，別廢話了，快吃！”

“我看你跟我一起進來，還以為你改變主意了?！?/br>
“呵，是你非要拖我進來的！”

“我還以為你只要進來了就會一起吃?！?/br>
“那不可能?！?/br>
吃漢堡，真快樂；一起吃漢堡，雙倍快樂；只有我吃他看著，那就是快樂的N次方了！

………

………

所以，這就是勝哥愛我的證據(jù)！

有些事情吧，雖然我覺得我沒做錯，但他覺得我做錯了，可他和別人不一樣，他不阻止我，相反還縱容我，一邊不高興著還一邊幫助我。

這能說明什么？說明了他希望我高興啊。

“哥們兒，”我抬手拍拍爆豪的肩膀，“你知道嗎？你的每個動作都在對我發(fā)射愛心。”

爆豪勝己臉色發(fā)綠：“……哈？”

“OK，我的意思是說，為了我們倆的友情堅不可摧，你以后還是別談戀愛了，反正你忙，也沒空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對吧？”

“……”爆豪勝己閉眼，額頭青筋凸起。

“你剛剛說的那些都不成立，因為你根本不會有老婆，所以我也不會有機會搶走你的老婆，如果真的有個女生喜歡我的同時又喜歡你，萬一你又喜歡她，那就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

“轟隆隆隆隆——！??！”

爆炸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爆豪勝己那淹沒在氣浪中的怒吼——

“愛日惜力?。。∥胰ツ恪?痹?。?！”

朋友之間

245

交朋友可比談戀愛簡單多了。三分鐘后，我頂著一身焦糊味，拉著爆豪勝己一起回到了教室，第二節(jié)是化學課，但八百萬百不在，于是我習慣性地順著教室看了一圈，沒找到她，卻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頭上綁著蝴蝶結的飯?zhí)锾煸?。？？?/br>
我的目光與角落里的飯?zhí)锾煸諏ι狭?，他（還是她？）推了推眼鏡，把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后眼珠一歪，移開了視線。

那一刻，我腦子里蹦出四個字：名門淑女。

這可真是令人萬萬想不到……

于是我又仔細觀察了一遍教室，發(fā)現(xiàn)：原本是女孩子的蛙吹梅雨，胸變平了，此刻正在吐出舌頭觀察自己的舌尖；耳郎響香一臉菜色，但因為兩性特征不明顯，我也分不出她現(xiàn)在是男是女——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她已經(jīng)石化了；而上鳴電氣正雙手環(huán)胸，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

嗯……我發(fā)現(xiàn)我遠遠低估了同學們的好奇心與承受力，于是，雖然剛剛才被“BOOM”過，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身邊人的胸.部落去……

這家伙，爆豪勝己額頭又暴出青筋。

“你給我適可而止?！彼麗汉莺莸赝{。

“只是純潔的好奇而已……”我好委屈哦，然后又更加委屈地——伸手，我摸，我摸，我再摸——嗯，他現(xiàn)在肯定是男的，失落……

“shuangma？”爆豪勝己扯開微笑，怒氣值10

“一般般，”我誠實地回答，然后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摁，并帶著他捏了兩下，“是兄弟就要一起爽，雖然我的也是一般般?！?/br>
爆豪勝己的臉上轉(zhuǎn)瞬完成了由白轉(zhuǎn)紅、再由紅轉(zhuǎn)青、又由青轉(zhuǎn)紫、最后由紫轉(zhuǎn)黑的化學變化，眼見就要原地爆炸——

“愛日同學喜歡的類型是身材好的男生？”

麗日御茶子躡手躡腳地路過，飛速問道。

“嗯～？”我想了想，“當然還……”

一句話沒說完，我余光看到了八百萬百，而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她的胸沒了。

額？也就是說？……不會吧……

“你怎么也……”我無語凝噎，突然理解了老媽們在ins上看到乖乖女兒曬比基尼照的痛苦。

“其實感覺區(qū)別不大?！卑税偃f百（♂）看看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拳，手指的骨節(jié)變長了。

“你們不要堵在門口了，快要上課了。”

“呵呀？”爆豪勝己用略帶挑釁的目光打量著八百萬百，挑剔地一笑，“也不怎樣啊，八婆。”

然后我還沒說話呢，就被他一推肩膀，“有本事你就去摸她，我看看你敢不敢？”

“……摸？”八百萬百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本來就是很好看的鳳眼，變成男生后，眼型變得狹長了，纖長濃密的睫毛不安地眨動著。

“別聽他胡說。”我立馬回答。

爆豪勝己“嘖”了一聲，他剛剛也就隨口一說，于是把手往口袋里一抄，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了，坐下前順帶還生氣地踢了椅子一腳：氣死了！這重色輕友的傻.逼玩意兒！

站在門口聊天太傻，而且葉冶噬也正好來了，他穿著那么大的英雄服，我和八百萬站在門口，他根本擠不進來，只能抱著教材站在門外。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記起我沒交化學作業(yè)？

我拉著百往教室里走，其實她變成男生后也沒什么變化，雖然我更喜歡女孩子的她……

“對了，惜力，”八百萬百一邊走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有沒有覺得我現(xiàn)在變得很帥？我記得你小時候的理想型就是黑色長發(fā)的男性，還要學習好有責任心，比較有氣質(zhì)的那種?！?/br>
我好想說：不，我現(xiàn)在不喜歡那種了，我現(xiàn)在更喜歡山田陽射這種，會玩、又會哄我開心。

“咦，愛日喜歡的類型是這種嗎？”

葉冶噬跟在后面上了講臺，卻突然插話。

我回頭看他，恍然想起葉冶噬也是黑長發(fā)，而且恰好也很有氣質(zhì)，于是整個人都木了。

“我喜歡作業(yè)布置的少的類型。”我說。

然而葉冶噬整個人都包在厚重的宇航員服里，X光也探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我只能就著他聞言搖頭的動作，猜測他可能笑的有點無奈。

坐在第一排的蘆戶三奈也積極插話：“所以你才喜歡學習好的，因為可以幫你寫作業(yè)？”

然后我的后腦勺就貼上了八百萬的愛の鐵掌，“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永遠也不可能。惜力，你一直都是自己寫作業(yè)的，對不對？”

“所以你關注的重點就只是誰寫作業(yè)嗎？”

我簡直對某只天然呆無語了，無力吐槽。

“啊……”八百萬百眼神一飄，“不然呢？”

“沒有‘不然’?！蔽乙彩呛軣o奈，所以是男是女根本沒有什么區(qū)別……還是那么呆萌。

蘆戶三奈趴在桌子上嘻嘻笑，“咿咿咿，居然不正面回答問題嘍，所以作業(yè)到底是誰寫的？”

“當然是我自己……再加朋友們的幫助?！?/br>
話到一半我臨時轉(zhuǎn)口，因為想到了心cao、轟和八木的友情幫助，但絕大多數(shù)還是我自己寫的！

“還有老師們的手下留情?！比~冶噬補充。

“好了，聊天就到這里了，”他溫和地說，“快要上課了，大家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今天我們講第一章的最后一節(jié)，大家先翻書看一下……”

誰能相信，這樣的家伙居然能毫無障礙地接受野外露出py？我回到位置上坐好，從書包里翻出化學課本，里面還夾著周末沒寫完的試卷，我剛把它拿出來想扔桌洞里，就被跟著走下來的葉冶噬從手里抽走了，他還翻頁看了看。

“老師，”我左手托著腮，懶洋洋地看著他的宇鏡面頭盔，“您看我還有救嗎？”

“第一章其實很簡單?！比~冶噬回答，同時把試卷對折好放回桌上，“但可能需要補習?！?/br>
這時上課鈴響了，正好也掩蓋了旁邊心cao人使的笑聲，我回頭瞪了他一眼，結果卻看到他正低頭看著課本，右手還拿著筆在食指上轉(zhuǎn)圈，“化學可能還有救，但某人好像從開學起——”他忽然頓住了，然后嘆氣，“就沒上過物理課吧？”

所以今晚我該去約一下靈質(zhì)嗎？

以上是玩笑話，但我想起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物理題，比周測題難多了，如果沒有轟焦凍，我這周的物理作業(yè)大概就只能寫個名了……

“沒事的，”葉冶噬說，我抬起頭，被他安撫性地摸了摸腦袋，哪怕隔著面罩也能感受到他那種令人心安的，“雖然我是化學老師，但是物理學的也不差，因為根津的要求實在是太嚴了，所以英雄科的任何一個老師都……可以說都是八項全能吧，畢竟我們會被根津定期培訓……”

說最后那句話時，他的語氣百感交集。

“好了，同學們，我們準備上課?！辈恢挥X就耽誤了幾分鐘，葉冶噬回到講臺翻開教案。

開始上課了，我卻又瞥了心cao人使一眼，其實我還是不太能分辨好朋友和男朋友之間的區(qū)別，但是這家伙最近…反正是表現(xiàn)得越來越明顯了，根本沒法忽視，雖然不至于造成困擾……

大家都在記筆記，我也低頭在課本上劃，毫無疑問，心cao人使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了，不論是智商還是實力都是頂尖，他有自由，他的父母幾乎不管他的私生活，所以他晚上隨時都可以出門……關鍵是我可以信任他，他的個性也非常好用，可我就怕他突然戀愛腦，出了錯……得不償失。

「Overhaul」我在課本的字與字之間虛劃過這個詞，我需要再去見見治崎廻，他是我絕對不能信任的人，我們之間有些共同點，但，也許我可以憑借這個去利用他——他恨我，但這無所謂，因為有種名為理解的感情能夠超越愛和憎恨。

他在做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事。

——而恰好，我也是。

“愛日惜力，如果想除去一氧化氮中混入的少量二氧化氮，應將該混合氣體通過哪種溶液？”

喵喵喵？？？這是什么……？？？

我站起來，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懵。

“坐下，好好聽講，二氧化氮易溶于水，能與水反應生成硝酸和一氧化氮，所以混合氣體通過蒸餾水時不會引入雜質(zhì)，各位同學不要緊張，也不用再翻書了，這個知識點是下學期的內(nèi)容?！?/br>
“對付我還需要用下學期內(nèi)容嗎？”

好無語啊，我坐好后忍不住小聲吐槽。

“不是，我猜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我只能預習第一學期的內(nèi)容，沒法提醒你?！?/br>
旁邊的心cao人使摁了一下筆，語氣淡淡的說。

……兄弟，我真的覺得你想多了！

心好累，我決定從此還是好好聽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