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諱
避諱
周櫻櫻方與春濃話畢,韓光霽也回到屋里。夫妻二人一見,說的竟是同一句話問的怎樣了。周櫻櫻聽后與韓光霽相視一笑,心中悶氣忽地散了不少,接著又朝韓光霽招了招手,讓他一同坐在羅漢床上。 今兒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已是誤了飯點。周櫻櫻早便著人做了兩份鴨絲湯面,一盤小籠包充當午膳。兩人也不去飯廳,只在里間的羅漢床上架了張幾案便將就把飯用了。 周櫻櫻一道吃面一道把春濃的事告訴韓光霽。韓光霽聽得她要把春濃送回登州,笑道:你想的與我差不離。 怎么說? 方才月桂已招認了,她回來聞風(fēng)齋前有人私下見過她,要她想法子把院里的信兒傳出去。 周櫻櫻聽了也不覺意外,只問道:是許姨太太? 韓光霽笑了笑,月桂話里是這個意思,可卻指不出證據(jù)來。她離了侯府兩年,有些生人便不太認得。只那人衣著體面且出手又闊綽,她便答應(yīng)了,他說著添了只小籠包到周櫻櫻碗里,笑道,單那張藥方子便值二十兩銀子了。 春深這些大丫環(huán)月例不過一吊錢,二十兩銀子相當于二十個月的月例了有錢果然能使得鬼推磨。 周櫻櫻想了想又道:許姨太太要她報信我是信的,可春濃這事卻不似是她的手筆,她說著,拿筷子敲了敲韓光霽的手背,要我說還是紅顏禍水,定是她自己對人起了心思,才折騰這一出想教你我生分了。 韓光霽捱了一記敲打卻并不著惱,只點頭道:事已至此,她自然把事情都推到許姨太太身上去。這其中細節(jié)卻是不得而知了只你知道我招人就好,以后還得好好守著,知道了么?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周櫻櫻懶得搭他這話,哼了聲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置月桂? 剛剛不是說和你想的差不離么? 周櫻櫻聽罷,哦了一聲,說道:你想把她送回去給夫人可夫人管這事么? 她做下這等背主之事,原是想干脆把人發(fā)賣了。只她與月嬋俱是母親往日所賜,便要發(fā)賣也得通知一聲。 周櫻櫻想起這位侯夫人尋常都在京中的妙音庵修行,便似半個出家人,遂問道:你要親自去妙音庵么? 韓光霽搖頭道:派人去傳句話便是,想來她也不樂意見我。 周櫻櫻聽了,握了握他搭在案上的手道:那就不去反正你快要隨圣人去行宮避暑,倒不如多陪我些。 春濃與月桂的事這般定了,便不再在周韓二人跟前侍侯。一個是等著隨行回登州,一個則是等著侯夫人發(fā)落。侯府奶奶的定例是有四個貼身丫環(huán)的,春濃下了崗,周櫻櫻便把留春提了上來,然而人終究是少了一個。聞風(fēng)齋里的人原來大都是許姨太太撥過來的。周櫻櫻不想從中間提人上來頂留春原來的位置,便只得從外頭買人。 是以她便著人聯(lián)系了人牙子。過不幾日便有牙婆領(lǐng)了七﹑八個小丫頭過府。因武安侯府門風(fēng)清正,周櫻櫻便能輕易瞧出好些女孩兒看著她的眼神中俱有些期待。周櫻櫻不敢細看,只是簡單問了幾句話,便從中挑了兩個模樣清秀,口齒略伶俐些的。 這兩個丫頭的賣身銀不過各五兩銀。一個叫二丫,一個叫帶金。因進了侯府,周櫻櫻便得給二人起個名字。這倒是考到她了。思來想去,便打算隨四春之后,起個帶夏的名字。 到了掌燈時份,韓光霽一回府,周櫻櫻便與他說道院里要添兩個小丫頭,她給人想了名字,二丫叫夏薇,帶金叫夏葵。 韓光霽聽了一愣,接著與周櫻櫻道:夏葵甚好,只另一個名字卻要改一改。 為何? 這時韓光霽說道:我母親閨名幼薇,須得避諱。 周櫻櫻聽后應(yīng)了,便著二丫改名為夏荷。接著又把夏荷與夏葵分別交給留春與挽春教導(dǎo)。留春又要教人又要接春濃的活一時間便有些忙不過來。幸而有春深在,留春才總算把事情應(yīng)付過來。 因今夏要離家兩個月,韓光霽便打算此前多陪周櫻櫻出門玩耍。這時日周如柏已到吏部就任員外郎一職,自然不能奉陪。至于謝懷憫,近來不是閉門讀書便是到西市處理家中產(chǎn)業(yè),已許久不曾在周櫻櫻跟前露面。而韓慕蘭更是一直被拘在自個院中,若非得許姨太太首肯便不能出門。 待等得韓光霽休沐那日,二人便乘了馬車,打算去西市一間有名的酒樓用午膳。在車里韓光霽便道:出來玩,買什么都使得,卻不能再吃街上那些個零嘴了。 這人原來還惦記著上回的胡餅。 周櫻櫻雖然有些饞嘴,卻也知他是惦記自己身子,便應(yīng)道:曉得了。說著卻忍不住揭了車簾,想要瞧瞧街上擺了哪些小吃攤子。只她才把車簾揭開便瞧見一張眼熟的馬車在跟前經(jīng)過。 三爺,你來瞧瞧,周櫻櫻說著拉了身旁的韓光霽,又指著外頭那馬車道,你看那是不是侯府的馬車? 韓光霽看了一愣,接著才道:那是父親的馬車。 周櫻櫻見他神色有異,便追問:可是有不妥之處? 韓光霽聽后先是搖了搖頭,才答道:我看那馬車的方向似是往妙音庵去的。 周櫻櫻一聽這話,心中暗道了聲果然這夫妻二人若真是再無來往,侯爺?shù)脑豪镉衷鯐€種著侯夫人喜歡的觀音竹呢? 周櫻櫻按捺不住好奇心,便與韓光霽道:三爺,我們不若悄悄跟上看看侯爺是不是真的去妙音庵可好? 韓光霽垂眸睇她一眼,問道:方才是誰在喊餓?現(xiàn)在又不餓了? 周櫻櫻聽后訕笑道:餓是餓的可今日不弄清這事兒我怕是今晚要睡不好了,她說著又拉了韓光霽的衣袖撒嬌道,你忍心看我睡不著覺么? 韓光霽聽罷,略想了想,終敲了車門吩咐外頭的車夫悄悄跟上侯爺?shù)鸟R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