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她斷片了
第三十七章、她斷片了
章昕昕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shè),這是一間日式的臥室,她赤身裸體的窩在榻榻米床鋪上身上裹著兩層被褥懷里抱著一個枕頭,她摸著身旁并沒有摸到柳向榕,受了驚嚇,忙掙扎著坐起身。 這一看才知道自己睡的橫了過來,柳向榕在她腳下,看樣子也是全身赤裸,只有重要部位蓋著一角被褥,他雙手環(huán)胸側(cè)臥著,并沒有枕枕頭,此刻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正幽幽的盯著她,章昕昕難得看見柳向榕的眼底有著黑眼圈。 她想說話,咽了口唾沫,卻發(fā)現(xiàn)嗓子火辣辣的疼,一時皺起了眉頭微張著小嘴和柳向榕大眼瞪小眼。 她盯著柳向榕,他的脖子鎖骨還有身上那數(shù)不清的吻痕,嘴角抽搐,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搶了他的被子和枕頭,好在這室內(nèi)暖和,她小心翼翼的爬過去,把被子蓋到他身上努力回憶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里此刻像一團(tuán)漿糊。 記憶的存儲是從哪里斷檔的,似乎是到了KTV之后,席覓非得拉著她喝果啤,那酒入口甘甜也沒什么度數(shù),就那樣一瓶接著一瓶,后面的事情她就記不清了。 隱約記得席覓好像是吐了,這個記憶深刻的原因還是因?yàn)橄捄孟裢鲁鰜戆雮€魚丸,那個又惡心有好笑的場景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還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其余的一概不知,何時離開的KTV?怎么到的這里?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斷片兒了,加上曾經(jīng)活過的二十九年中,人生中第三次斷片兒。 第一次,她和車陸航分手后的隔日;第二次,她二十九歲生日那天;第三次,就是昨天晚上。 先說第一次,她和室友,劉昊(青梅竹馬),還有幾個高中同學(xué)出去喝酒,結(jié)果半路遇到了糾纏不休的車陸航,據(jù)說她打了車陸航還為了膈應(yīng)他親了劉昊一口,第二天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小腿和胳膊聽著她的英雄事跡,章昕昕欲哭無淚,聽劉昊念叨了大半年說自己不干凈了。 而第二次,沒人告訴她醉酒之后她都干了什么,她只記得自己哭著許了個愿,第二天就回到了九年前。 這第三次,看著柳向榕被種了一身的草莓,要說她沒耍酒瘋她自己都不信。 強(qiáng)忍著嗓子的疼痛,她試探的想問一問自己做了什么,柳向榕卻開了口:我是誰? 章昕昕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是斷片了又不是傻了,可有些擔(dān)心自己昨晚做了過火的事情,只能把被子裹在身上乖巧的跪坐著回話:柳向榕。 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我的?柳向榕起身盤腿坐在章昕昕身前,又問了一句。 章昕昕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小聲說:一個多月之前。 她這話說完柳向榕沒有再說話,她抬眼看見柳向榕正盯著自己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決定先發(fā)制人,掀開被子鉆進(jìn)了柳向榕的懷里,撒嬌說: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嗎?你別生我氣好不好?嗯?不知者無罪嘛! 軟玉溫香入了懷,柳向榕繃著的臉露出了一絲溫柔,他扯過被子抱住章昕昕,嘆了口氣說:我怎么會生你氣?只是以后這酒沒有我在身邊你還是別喝了。 章昕昕嘴角一抽,果然自己昨天沒少折騰,她伸長胳膊攬住柳向榕的脖頸仰頭討好似的親他,柳向榕反客為主,低下頭回應(yīng)她。 這是個不摻雜情欲的吻,柔軟的唇瓣相貼溫柔纏綿,一吻作罷,柳向榕愛憐的從上到下親了章昕昕的額頭,眼睛,鼻子,下頜,說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章昕昕教育了趙巖不能強(qiáng)迫席覓,還要潔身自好之后,不論怎么說都不在KTV待著了,要去泡溫泉,距離楓城最近的露天溫泉小鎮(zhèn)也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好在醉鬼好忽悠,席覓把楓城市內(nèi)一個新開的瀾庭湯泉(洗浴中心)描述的天花亂墜,最終,章昕昕乖乖的同意了。 一行八人,從KTV轉(zhuǎn)移到了瀾庭湯泉,其間章昕昕在車上再次說了一堆讓席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她哽咽著說:我的婚紗照這艱巨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你一定要把你公司最好的攝影師給我用,就那個,就,我還想不起來叫什么,染個奶奶灰色頭發(fā)那個,這一次我要拍出世界上最好看,最好看的婚紗照。 席覓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她苦口婆心的說:染奶奶灰的沒有,你看我奶行不?你這醉酒簡直離譜!要是自己吹牛也就算了,愣是給我安了個富二代的身份,我謝謝您嘞! 章昕昕說的是真的,二十六歲的席覓有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維格攝影,是她從未謀面的母親贈與她的,但此時二十歲的席覓自然不會知曉。 醉酒后的章昕昕習(xí)慣性的說出了二十九歲時才會說的話,在受到席覓的反駁后坐直了身子,說:小氣鬼,用一下你的人還把你奶奶搬出來,你不是知道我最怕她嗎? 席覓再次愣住仰頭思考起來,貌似,章昕昕并沒有見過她奶奶?。慷斑呴_著車的柳向榕透過后視鏡看著章昕昕思緒混亂。 到了瀾庭湯泉,幾人要先分開去男賓和女賓洗浴區(qū),在前臺時,章昕昕完全不粘著柳向榕,掛在席覓身上,要不就是拉著席覓這看看那看看,逞強(qiáng)著說自己能走直線。 姑且不提他涌上心頭的疑問,眼下的情形更讓他七竅生煙,整個人像泡在山西老陳醋的醋缸里,他蹙眉走到席覓身邊牽住章昕昕的小手,關(guān)切的說:你一會兒就簡單沖洗一下別進(jìn)池子里。 可是某人卻掙脫了他的手挽住了席覓的胳膊,撅著嘴像是賭氣的回應(yīng):我有席覓,你,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倘若是二十九歲的席覓可能會為了章昕昕插柳向榕兩刀,可此刻的席覓是個慫貨,看著柳向榕不悅的神色,猛的推開章昕昕把她塞回了柳向榕懷里,轉(zhuǎn)身去找其余六人了。 落到他懷里的章昕昕還想跑,可此時四肢無力哪里能掙脫開一個大男人,越發(fā)委屈起來,扁著嘴又要哭。 別哭,別哭,剛才在衛(wèi)生間弄疼了?柳向榕看她這樣想問出口的話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度,語氣也軟了下來,扳過章昕昕的臉,見她不說話又問了句:怎么了寶寶? 剛才在飯店的時候,你是不是因?yàn)橹牢以谕悼床啪芙^的姜妍!章昕昕狠狠的揉了揉自己濕了的雙眼,又說:放心,你只要對她有想法我馬上放手! 這話聽完,柳向榕像吞了蒼蠅,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張了張嘴,才反應(yīng)過來章昕昕或許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灑脫,有些欣喜,摟緊了她,又聽:你如果早早就拒絕她,她怎么會這么不要臉還粘著你? 拒絕過啊。柳向榕忙開了口,又一想這話說的不對,曾經(jīng)拒絕過,這一次他是完全遠(yuǎn)離她,可姜妍完全看不到他的反感疏離,變本加厲迎難而上,果然如他記憶中一樣的令人厭惡。 章昕昕聽到他的話,垂下眼思考了一會兒,說:我勉強(qiáng)相信你,你要乖乖的,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我還不夠乖嗎?你不要我想要誰。柳向榕把人轉(zhuǎn)了個方向面向自己圈在懷里,笑著說:有人比我的臉好嗎?有人在床上比我活兒好嗎? 章昕昕愣愣的看著柳向榕,醉酒讓她看人都附上了一層光,這人仿佛墜落到凡間的神祇,對的,和這個人在一起自己仿佛做了一個美好的夢,或許明天睜開眼她又回到那沮喪的二十九歲。 柳向榕,我好像從沒問過你為什么想娶我。章昕昕開了口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柳向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的笑容消失,抿了下嘴唇嘆了口氣說:我說要帶你出苦海,你忘了。 不是一見鐘情,不是一見如故,這是什么理由?章昕昕并不記得他說過這樣的話。 你柳向榕的話沒說完,那邊幾人已經(jīng)訂好了房間取了手牌毛巾招呼兩人過去,章昕昕的心已經(jīng)飄到溫暖的池水里,剛才的悵然若失一掃而空,推了推柳向榕,小手摸上了他的臉說:你不乖,剛才在洗手間我讓你停,你還欺負(fù)我,我決定要懲罰你,洗干凈在房間等我,乖弟弟。 她掙脫開他,腳步有些虛浮,走了幾步卻回了頭:柳向榕,能遇見你我真的好幸福,你那句我要帶你出苦海,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和我說的,不過你做到了,謝謝你。 章昕昕的笑容在柳向榕眼里燦若星辰,他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詢問她是不是和自己經(jīng)歷了同樣匪夷所思的事,最主要,他太怕了,那不是互訴衷腸,此時的章昕昕因?yàn)楹妥约涸谝黄痖_心,而曾經(jīng)的章昕昕是希望兩人這輩子都不要相見的。 那一天,他說,要不要和我結(jié)婚,我?guī)愠隹嗪!?/br> 那一天,她說,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你見過我最狼狽的一面,我在你面前會永遠(yuǎn)抬不起頭。 可是,章昕昕啊,為什么我最狼狽的一面被你看到,我卻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啊 男生們簡單沖洗了一下,四人換完浴服兩人去了大廳,趙巖陪著柳向榕到了女賓部的門口等章昕昕,兩人身高腿長,再加上那俊美的臉,引起了過往的女生和前臺工作人員的側(cè)目。 柳向榕沒有戴眼鏡,順毛的他本來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奈何一身的低氣壓,屏退了想要靠近的桃花。 趙巖看柳向榕拿著手機(jī)盯著一個界面一動不動,為了緩和氣氛開了口:三哥,你覺得三嫂那個室友怎么樣? 柳向榕聽他的話回了神,淡淡的說:挺講義氣的。 這是什么形容?趙巖揮了揮手說:不是這種,就長相,身材,性格這些方面? 柳向榕把手機(jī)收起來,看著趙巖,挑眉問:你如果想玩玩就別招惹她,我不敢保證我老婆會不會閹了你。趙巖未來和一個高挑性感的職業(yè)女性相親結(jié)婚了,后來因?yàn)榕较攵】耍罱K離了婚,柳向榕知道他的未來,沒打算改變什么,他這么說只是為了章昕昕不要傷神。 三哥,我在你眼里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趙巖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喃喃自語:這才認(rèn)識半年的小女生關(guān)系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柳向榕搖搖頭,說:可能不止半年吧。 在他沒找到章昕昕的時候,她快樂的時候身邊有席覓,她傷心的時候身邊有席覓,想一想他又開始嫉妒一個女孩子了。 趙巖突然覺得今晚的柳向榕說的話都讓人摸不著頭腦,明明他沒有喝酒,趙巖剛想問問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柳向榕卻一個箭步走到了女賓部的出口。 他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四個女生正往出口走,而席覓正背著章昕昕步履蹣跚,另外兩個女生扶著,她口中罵著:我再和你喝酒,我跟你姓,他媽的太折騰人了。 章昕昕進(jìn)到換衣服的區(qū)域,說一定要來一段脫衣舞,盡管這個時段顧客已經(jīng)很少了,可三人還是嚇了一跳,這人說著就開始脫一件甩一件,驚的工作人員都跑了過來勸說這種醉酒程度是絕對不能進(jìn)入溫泉池的。 結(jié)果,席覓和工作人員說話的功夫章昕昕就不見了蹤影,輕車熟路的下了樓梯,進(jìn)了下一層的汗蒸房。 好在劉慧撿完衣服看到了章昕昕,忙和彭小暖進(jìn)去把章昕昕弄了出來,看這樣子是不能泡澡了,三人給章昕昕換了浴服,一個人負(fù)責(zé)看著她,輪番換著浴服。 章昕昕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看什么,身子一晃一晃的倒是沒有再瞎折騰,劉慧和彭小暖酒喝的不多,此時已經(jīng)清醒了,可席覓為了灌醉趙巖就喝了很多后來又和章昕昕一起喝了二十多瓶,她的意識談不上清醒,動作更另當(dāng)別論,她的兩條腿都穿到了一條褲腿里,因?yàn)樵》捤?,渾然不知?/br> 安靜的章昕昕突然像打了雞血,扯著領(lǐng)口說熱,要吃冰激凌,劉慧說:大姐,大半夜去哪里給你買冰激凌? 這一句話成了導(dǎo)火索,章昕昕直接躺在了地上打起了滾宛如三歲孩童,口中嚎著:我就要吃冰激凌! 劉慧和彭小暖忙蹲下來要把人拉起來,結(jié)果蠻力值9999 的章昕昕把兩個人都拽的摔倒在地,兩人氣極反笑,一時間章昕昕的哀嚎和銀鈴般的笑聲吵的席覓的腦子要炸裂開。 起來!一聲怒喝,章昕昕收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乖巧的坐在了長椅上眼含淚光。 席覓倒是沒想到章昕昕會聽自己的話,看到她紅紅的眼睛,又覺得可憐,軟了語氣,說:你乖一點(diǎn),一會兒出去讓你老公給你買冰激凌。 章昕昕點(diǎn)點(diǎn)頭卻伸出了雙手,做出了求抱抱的動作,口中說著:你背我,我會聽話的。 就是這句話造就了現(xiàn)在的局面,席覓用灌了鉛的雙腿挪到了出口,章昕昕像兔子一樣跳了下來,撲到了柳向榕懷里,撒嬌:哥哥,要吃冰激凌。 柳向榕聞著章昕昕一身的酒氣知道她沒洗澡松了口氣,柔聲說:好,給你買,要不要哥哥背你? 章昕昕聽到這話,突然不高興了,推開他,說:你要說jiejie,那個角色扮演我還沒說結(jié)束呢! 他一聽,看出來章昕昕還是醉酒狀態(tài),牽起她的手領(lǐng)到了門口的吧臺處,說:jiejie,可是弟弟沒有錢啊。 章昕昕聽到這話笑的開心,晃著手機(jī)說:jiejie有錢。她說著問吧臺的工作人員有沒有冰激凌,工作人員讓二人到了另一邊的冰柜前說:冰激凌我們這沒有,但我們這有純手工制作的雪糕,一共八種口味,很好吃的。 章昕昕看著擺放整齊的雪糕,咽了咽口水,沖柳向榕瘋狂點(diǎn)頭。 而另一邊席覓靠著趙巖平復(fù)著呼吸,背著章昕昕相當(dāng)于劇烈運(yùn)動,酒精加快了血液循環(huán),眩暈和惡心的感覺出現(xiàn),她難受極了。 趙巖看出她不舒服,把席覓交給劉慧和彭小暖,去吧臺問有沒有解酒藥,洗浴中心自然沒有這種東西,他詢問的間隙,章昕昕拿著四根雪糕跑到了她的好朋友身邊。 柳向榕遞給趙巖一瓶礦泉水,說:先給她喝點(diǎn)水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章昕昕著急的問:洗手間在哪? 方才章昕昕把雪糕分給三人,席覓想著吃一點(diǎn)或許能緩解惡心,結(jié)果剛剛放到嘴邊,一股濃郁的榴蓮味道直接讓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雪糕讓她丟掉了,她捂著嘴佝僂著腰,強(qiáng)烈的嘔吐沖動克制不住,她的腦海中唯一的堅(jiān)持就是不能在趙巖面前丟人。 章昕昕拽著她往洗手間小跑,趙巖也跟了過來,席覓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堅(jiān)持住,可是這段到衛(wèi)生間的路太長了。 有一句話這么說的,嘔吐和射精是忍不住的,于是在離衛(wèi)生間兩步遠(yuǎn)時,她堅(jiān)持不住了,從身體里噴薄而出的還有她的眼淚。 如果嘔吐讓她羞恥,那接下來耳邊傳來章昕昕驚詫質(zhì)疑更讓她無地自容:我cao,你吃飯不嚼嗎?怎么能吐出來半個魚丸? (碼字的有話說: 席覓:喝完酒不一定能變神仙,但一定能變神精。 章昕昕:你,你,胡說,柳向榕你說我耍酒瘋了嗎? 柳向榕:沒有,當(dāng)然沒有?!惨荒槈男Α?/br> 作者君:那些看完了不給我投珠的孩子都會被我吃掉的算了,還是卑微的求留言,收藏和珠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