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繪麻背靠著門,摸了摸跳動的飛快的心臟,有些疑惑,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心律不齊?心肌梗塞?朱利不知何時醒了,他揉了揉眼,怎么了小千? 繪麻搖搖頭,沒事。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大概暫時是死不掉的,便放下心來,收拾東西準備洗澡。 朱利跳到她身邊,有些擔(dān)心:現(xiàn)在洗澡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用了,已經(jīng)睡不著了。繪麻蹲下身子,長長的黑發(fā)如同絲滑的緞子劃過臉頰,金色的眼中毫無波瀾,至少今天能睡了一會兒,頭也不太暈了,洗澡沒關(guān)系的。 但是我還是很擔(dān)心。朱利躍到了繪麻的肩上,我已經(jīng)能保護你了。讓我來保護你。 繪麻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她歪頭看向朱利:謝謝你朱利,但是這是在家里,保護就不必了吧。說著,她拿起要留給她的地圖,端著洗漱用具,出了門。她端詳了一會兒地圖,總算搞懂了方位,向左側(cè)走去。朱利一鼠當(dāng)先奔到拐角處停了下來,慢慢探出頭。繪麻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探出頭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她問朱利:你在干什么?朱利身上的絨毛都豎了起來,警惕道,要小心拐角,你玩的恐怖游戲里總是在拐角處有東西出現(xiàn)。繪麻摸了摸朱利的頭,下次我還是趁你睡覺的時候再玩好了。 他們邊閑聊邊找,很快找到了浴室。繪麻拉開浴室的門,正對上了正在悶礦泉水的昴。他似乎剛剛出浴,只用浴巾圍住了下身,見到繪麻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問她,你沒事了嗎? 繪麻回答的也很自然:嗯,沒事了,多謝關(guān)心。雖然回答的非常禮貌,但繪麻并沒有認識到一直盯著別人的裸體看是一種失禮的行為,只有朱利發(fā)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尖叫。繪麻被尖叫聲震得眼冒金星,她揉了揉慘遭荼毒的耳朵,面無表情,朱利,你是一只松鼠,不應(yīng)該像土撥鼠一樣叫。雖然腦子總是缺根筋的繪麻小姐沒有抓住重點,但是昴卻被朱利表演的鼠類美聲男高音嚇得虎軀一震,進而發(fā)現(xiàn)了自己衣不蔽體的模樣。一縷薄紅染上臉頰,他連忙背過身去,抱,抱歉。繪麻想了想,再次禮貌的回答道,不,您不用道歉,人類的軀體并不罕見,您的身材比例從美術(shù)上來說非常完美,比我在之前見到過的人體都賞心悅目。朱利此時意識到不好,但是他又堵不上繪麻的嘴,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純情大學(xué)生臉上的紅色蔓延到脖頸和耳畔。他瘋狂地給繪麻使眼色,雖然厚厚的絨毛阻擋了看出來松鼠扭曲表情的視線,但敏銳的繪麻還是注意到了昴的不對勁。她想了想,問:您也發(fā)燒了嗎?在浴室里站太久的確容易出現(xiàn)不適,建議您快些出來。她又看了一眼昴手里的冰鎮(zhèn)礦泉水,突然想起之前餐車上的礦泉水,于是為表謝意,她勉為其難地又加了一句,建議多喝熱水。說了這么多話,又在熱氣騰騰的浴室里站了這么長時間,繪麻又有點頭暈?zāi)垦#谑撬\懇地對昴說:你隨意,我先去外面緩口氣。 朱利扯著繪麻一縷黑發(fā)恨鐵不成鋼:你剛剛應(yīng)該轉(zhuǎn)過頭去,而不是面無表情的一邊評價一邊直勾勾盯著人家看! 但是你說過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別人的眼睛以表尊重。而且他長得太高,直視眼睛太累,我只好采取折中方法直視他的軀干表達我對他的尊重。 朱利心好累:我平時跟你說的話你倒是從不放在心上。他嘆了口氣,就不應(yīng)該讓你跟這么一堆雄性住在一起。 繪麻倒是無所謂:無論雄性還是雌性,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她瞥了眼郁悶的朱利,寬慰道: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你就假裝他們都是雌性好了。 朱利: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小千。 繪麻開心地扯了扯嘴角:還好。 朱利扶額:喂,我不是在夸你欸。 朱利還想接著吐槽,卻被繪麻制止了,她看向前方。樓下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音。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是的。 但是最近,和你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心臟會怦怦直跳,冷靜不下來??吹侥愫蛣e人關(guān)系好就會很生氣我,喜歡你。成為我的所有物吧。聽聲音是椿和梓。 朱利,一只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松鼠,在今天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本就不太成熟的世界觀因著接二連三的打擊,更加岌岌可危。他抬頭看向繪麻。繪麻白皙的臉頰染上緋紅,暗金色的瞳孔也失了焦。顯然也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她轉(zhuǎn)頭問朱利:兄弟間的日常對話原來是這樣的嗎。 朱利抓狂怒吼:當(dāng)然不是了!這明顯不對勁好嗎!那兩個人是男的那個吧?對,就是那個! 繪麻歪頭:哪個? 就是那個同性之間的愛戀?。≈炖坪跛闪艘豢跉?,既然是這個的話對小千應(yīng)該不會造成威脅了。 不僅是同性,還是兄弟欸繪麻的眼睛漸漸聚焦,然后少見的慌亂了起來,入住第一天就知道了這種秘密,會不會被滅口?不,大家都是很好的人,那一定會被討厭的吧 喂!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繪麻像被踩住尾巴的貓,連黑色的長發(fā)都稍稍炸了起來,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聲音都在打顫,那,那個,我先回房間了。說完轉(zhuǎn)頭就跑。 椿和梓聽到樓上的動靜,走過來正好迎上了往回跑的繪麻。兩人似乎并不在意繪麻聽見了什么秘密,轉(zhuǎn)而同她寒暄起來:身體怎么樣?好些了嗎? 繪麻看見兩個人更加緊張,紅色都飛上了耳尖:那那那個 少女的臉紅的像紅潤的蘋果,誘人品嘗,在場三個人不免都有些蠢蠢欲動,椿和梓卻也有些擔(dān)心:臉好紅啊。是燒還沒退嗎? 不不不不是,繪麻眼神飄忽,猶豫著沒有回答。 那是需要什么東西嗎?這是體貼的梓。 我明白了!這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拇?,meimei醬一個人睡不著吧?那我來陪你一起睡好了。 喂喂,椿哥,你可真的是什么都敢說啊。昴還是正常的。 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們是兄妹嘛椿給了繪麻一個wink,對吧,meimei醬。 然而meimei醬還在混亂中。朱利趴在繪麻耳邊說:干脆把剛剛的事挑明了吧,不說對他們也不公平的吧。 繪麻下定了決心:那個,祝你們幸福,我會支持你們的! 椿&梓二臉懵逼:哈? 繪麻并沒有感受到兩人的疑惑,她看了看椿梓一口氣說了下去: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是一家人。 昴三臉懵逼:啊,那個 繪麻依舊自顧自的解釋: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了兩位的對話,很抱歉。雖然近親相交容易影響下一代 喂,等等小千,他們是男的?。≈炖麤_著繪麻的耳朵喊,你清醒一點啊! 啊,沒有下一代啊繪麻回神,抱歉,我忘了,那沒事了。 椿和梓這下明白了。椿閉上了眼睛,深情道:啊,沒錯,我已經(jīng)忍受不了了,忍不住向梓告白了。 告告白?昴也陷入了混亂。 繪麻接著小聲道:總覺得,有些抱歉。 沒事沒事,椿抱住梓接受了繪麻的道歉,我和梓是兩情相悅的哦。對吧,梓?說著,椿側(cè)頭親了下梓的嘴角。 因為畫面太過美妙,一幅世界名畫出現(xiàn)了,其名為。感謝朱莉的傾情演繹。 繪麻還是很鎮(zhèn)定的,仍舊面無表情:祝二位早生桂圓。說完鞠躬就跑。也不知道是該吐槽椿和梓生不了還是該吐槽早生桂圓到底是什么東西。 昴風(fēng)中凌亂,無聲地演奏了一曲我不應(yīng)該在車里,我應(yīng)該在車底 椿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們的反應(yīng)可這不錯啊。 誒?繪麻回頭。 梓解釋道:我們剛剛在對臺詞。 繪麻歪頭:臺詞? 這是下一份工作的練習(xí)。椿補充。 繪麻:練習(xí)? 昴接著補充:這兩個人是聲優(yōu)。 等等,聲優(yōu)歸聲優(yōu),臺詞歸臺詞,他們剛剛親什么勁?朱利發(fā)出了靈魂的質(zhì)問。不過沒關(guān)系,這題繪麻會,那是晚安吻吧。 繪麻突然想起來:對不起,打擾你們工作了。 沒關(guān)系,比起這個,下次你來幫我練習(xí)吧,那樣我會情緒很高漲哦。椿向繪麻發(fā)出了邀請。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里。椿的邀請被梓攔截了。 椿也收起了不太著調(diào)的表情,摸了摸繪麻柔軟的黑發(fā),笑道:對不起啊,你的病才剛好,真是不好意思。 昴嘆了口氣:竟是些奇怪的哥哥。 不,比起這個,繪麻扯了扯椿的袖子,吶,你剛剛說一個人睡不著的話可以陪睡吧? 椿一愣,輕笑:怎么,meimei醬睡不著嗎?陪睡的話沒問題哦。 不是,繪麻搖了搖頭,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吶,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給我講睡前故事?少女暗金色的貓眼帶著期待看向你的眼神真是惹人憐愛,這誰頂?shù)米。看慌c梓對視了一眼。繪麻見椿沒有回答,明亮的雙眼黯淡了一下,接著扯了扯嘴角,不過你們還有工作吧,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道完晚安就要回房了。少女的頭卻被一只大手重重揉了一把,我可沒說不答應(yīng)哦。能給可愛的meimei講睡前故事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椿看著愣在原地的少女,笑道:走了,你想聽什么故事? 少女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暗金色的眼瞳中滿是揉碎了的星子,嘴角不再像之前可以的僵硬,緩緩勾起了一個柔和自在的弧度。 椿隨少女回了房間。朱利站在繪麻的肩上張牙舞爪:喂!小千,這么晚了怎么能帶著雄性進房間?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點心?什么點心?繪麻的眼睛亮了亮,想吃。 (此處省略一千字松鼠臟話) 回到房間,黑發(fā)的小蘿莉屁顛屁顛的躺到了床上,還拍了拍床邊示意椿坐下,接著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書遞給椿。一向不怎么正經(jīng)的銀發(fā)青年看著繪麻亮閃閃的雙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臉熱。他清了清嗓子,從meimei手中接過故事書,看了一眼封面,臉上的紅熱一下褪去,只見暗紅的封面上印著幾個血淋淋的大字。他的喉結(jié)無意識地滾動了幾下,迎著meimei期待的眼神,扯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這個就是睡前故事嗎? 有什么問題嗎?繪麻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張精致蒼白的小臉,眼巴巴地望著椿,這個不可以當(dāng)睡前故事嗎? 啊,不,只是你晚上看這些不會害怕嗎? 這有什么可怕的?少女似乎有些不解,人不是比這些東西可怕多了嗎? 椿沒有錯過少女說話時眼里劃過的冷厲,他端詳了少女一會兒,小姑娘縮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黑色微卷的長發(fā)灑在被子上,美麗精致的如同人偶,淡色的嘴唇與過于蒼白的膚色又顯得柔軟脆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暗金色的貓眼下濃重的青黑。椿把書放在一邊:總看這些書,難怪你睡不著,這本書我先沒收了,今天給你講別的故事。 繪麻眨了眨眼睛:沒關(guān)系,反正那本書我已經(jīng)看完了。她又從枕頭底下摸出好幾本書,我還有、、,啊,還有。不過這本書主要還是以圖片為主,所以還是算了。她抬起頭,椿先生,你挑一本吧。椿看著少女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吶,meimei醬平常就看這種書嗎? 少女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是。她又摸出幾本書,還有、以及。 朱利看著椿空洞的眼神,莫名有些同情這個雄性,他用尾巴捂住耳朵,仿佛只是一個與此無關(guān)的過路松鼠,安詳?shù)亻]上了眼睛。 椿也想自己此時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過路人,他深吸了一口氣,問繪麻,meimei醬沒有那種普普通通的童話故事嗎? 普通的童話故事?什么算是普通的童話故事?繪麻問。 就像安徒生童話那種。椿回答。 聽罷,少女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微妙:我已經(jīng)十六歲了。 椿看著眼前的小蘿莉那張稚嫩的臉,咽了下口水,啊,對不起,我忘記了。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啊,在椿的腦海中,應(yīng)該是青年靠在床頭,一邊摟著meimei香香軟軟的身子,一邊溫柔地講述一個個凄美童話的甜蜜場景,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一手一手的恐怖場景啊。椿也不知道這一夜是如何過去的,只知道這一夜無比的漫長,最后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的情況下暈暈乎乎睡去,只在意識朦朧中,感受到少女軟軟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嘴角,伴隨著一聲晚安,椿終于如愿以償?shù)剡M入了入夢鄉(xiāng)。 燭幽的童年陰影就是一本叫的書,記得里面有個叫人頭十三冢的故事,是講換頭的故事,我當(dāng)時就想如果我的頭換到了一個猛男的身子上,你想象一下,一個七八歲的兒童腦袋,下面竟然是一個猛男的身子,嘶,想想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