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1 (艷照)
危機 1 (艷照)
飛機停穩(wěn),手機一打開,我的手就被短信震得發(fā)麻,全是有未接來電的通知。打電話的是留守工作室負責媒體運營和公關的小陳,她是知道我們的行程的,應該能想到我們在飛機上,怎么還會一直打電話? 出什么事了?電話一接通,我就急匆匆地問。麗姐小陳聽起來反倒沒有了連環(huán)奪命call的急切,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人說手上有姜老師的黑料,聯(lián)系了好幾個媒體談價格你看微信吧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她,她穿了條黑色碎花的長裙,配著人字拖走得踢踢踏踏,要不是知道她是因為帶了傷,這個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要去度假。 她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異常,頓住腳步,慢慢地側著半個身子來看我,雖然盡量掩飾了但還是能看出她行動上的不便。 怎么了?她疑惑地沖我招招手,什么東西落飛機上了嗎?你有什么事瞞著我的嗎?我邁了一大步走到她身邊低聲問。沒有啊!她揚起無辜的眉,坦然地眨了眨眼。 我已經打開了微信,看到小陳給我發(fā)的一大串信息。主要是聊天記錄的截圖,看起來是爆料人和娛樂周刊的記者的對話。那個人說了好些姜年的壞話,又說有東西可以證明這些,說只要周刊買下他的東西就能搞個大新聞。 娛樂周刊的記者似乎是認識他的,而且不太信任他的樣子。幾句話說下來那人應該是急了,破口大罵了幾句,又說了些叫記者不要后悔的話。我把這幾張截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怎么看也不過是個瘋了的臆想狂想要騙點錢而已。 于是我發(fā)了個?過去,想知道是什么讓向來沉穩(wěn)的小陳變得這么慌張。但緊接著我就看到了答案,剛剛大概是信號不好,沒有收到后面的幾張圖。 圖片是經過處理的,只能勉強看出女人身體的輪廓,背景倒是很清楚,不是床就是沙發(fā),四張圖片就有四種不同的姿勢,很放蕩的樣子。 最后一張有點眼熟的東西,我把圖片放大,在女人小腹盡頭找到一團模糊的黑點。明明是看不清的,我卻因此確認了這張照片的真實性,甚至連拍攝的時間和地點都能推斷出來。 那天的事情原來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束,我以為她只是浪蕩,沒想到短短半天時間的放縱,居然會惹出這么大的麻煩。 突然又想起我和她關于相信和傷害的爭論,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結束之后,她還能保持對他人盲目的信任么? 她還在前面搖頭晃腦地走,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一無所覺,我甚至都有些不忍心叫住她,打破這片平靜的懵懂。 你怎么啦?我的倒影在她的瞳孔里漸漸放大,是她湊過來貼著我的臉小聲叫了一聲,主人?最后問你一遍,你有什么事忘了告訴我嗎?我往后讓開一點空間,好讓自己能與她對視。 她眼珠子飛快地轉了轉,然后像每一次嘴硬的時候一樣,堅持搖了搖頭。我沒說話,只是把手機遞給她看。什么呀?她接過手機的時候話音里還有勉強的笑意,低下頭的時候就變了臉色。 這是你的照片吧?即便是隔著口罩,我也能看到她的表情從錯愕變成惱怒再變成恐懼,于是滿腔的惡意從四肢百骸涌出來,化作嘲諷的話語,那個姓梁的人還挺厲害,跟你玩出這么多花樣?還拍照留念?玩兒得夠奔放?。?/br> 她白著臉想解釋,卻說不出話,軟著膝蓋就想往地上跪。我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機,順便在她手腕上扯了一把:想在這里丟人嗎?已經快到拿行李的地方,人群有好奇的視線不加遮掩地投過來,似乎是認出了她。 我拽著她來到行李轉盤邊,她像是恢復了一點鎮(zhèn)定,主動去推了個車,安安靜靜地等行李。我無暇去管她,戴起耳機開始給小陳打電話。 劉姐照片是真的嗎?小陳還是吞吞吐吐的,我壓抑著火氣耐心問:周刊記者有沒有告訴你那個人接觸了哪些媒體? 稍微大一點的娛樂媒體都收到了消息但具體的我還沒問。小陳聽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了。這樣,你先聯(lián)系一下他們,挨個兒地算了,我自己去問吧,你把那些媒體名單發(fā)給我,等我消息就好,別著急。我很驚訝于自己還有心情安慰小陳。 小陳之前一直在公司的文案組,前段時間才調到工作室來,說是跟媒體對接,但也就是日常對一對稿子這種交流,并沒有處理過這么復雜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得我自己做。 娛樂周刊算是跟我們公司關系比較好的一家媒體,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主動來說這件事。我翻了翻通訊錄,決定先從他們家入手。 我直接找了他家的主編,周主編像是早就在等我似的,一開口就是:你們怎么打算?我看了一眼正在吃力地把行李箱往推車上搬的她,無奈地答:還能怎么辦,保她唄。 能保就保?周主編試探著問。不能保也要保。我咬著牙壓低聲音,免得被旁人聽出聊天內容。你知道那個人要多少錢嗎?周主編嘆了口氣,這種價格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 我當然知道,過高的要價也是媒體猶豫的原因,再加上那樣的內容,實際上對媒體來說也有很大的風險,畢竟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同,那種照片能不能通過審核發(fā)出去,還是個問題。 這就給了我們cao作的空間,不至于等到新聞發(fā)出來之后我們才知道有這么回事,但必須要抓緊時間,如果讓我們的競爭對手知道了這件事,只怕再高的價格也會被接受。 周主編,這話我也就跟您說,公司對姜年還是很看重的,錢不是問題,如果您能幫忙協(xié)調一下,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吃虧的。我的語氣篤定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那行吧,我再去試試老梁的口風,看看能不能談,依我看他就是想要錢,你要說錢不是問題就好談了。周主編聽著放松了一些,慢條斯理地說。 聽您這意思,您跟爆料的人挺熟的?我抓住周主編話里的蛛絲馬跡,這是個什么人???嗐!周主編也并不介意給我多一點信息,他啊,早年是個大老板,搞房地產、金融投資,前幾年連著虧了好幾個項目,這會兒正四處躲債呢。 所以他就是為了錢,而不是跟姜年有什么仇?我略略松了一口氣,小心地問。嗯這個你可以去問問你們家姜年嘛,有沒有仇不好說,但他肯定是為了錢,周主編說了幾句,電話那邊像是有別人說話,我不跟你說了,回頭再聯(lián)系! 我匆匆收了線,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在前面撅著屁股推行李,光是看背影就能想象她低眉順眼的表情,只不過,現(xiàn)在這樣又有什么用呢?這個老梁,到底和你什么關系?上次約你出來,就是為了給你拍床照的么?恰好通道里還算空曠,我急走幾步,揪住她的胳膊小聲問。 她有點緊張地四處看了看,為難地說:能不能到酒店再你就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他?我必須要知道,他到底就是要錢,還是想毀了你?我努力丟掉個人的情緒,讓自己保持能處理事情的理智。 沒有,我們好久沒聯(lián)系了,他前段時間突然來找我,找我要錢,我都給他不少了可能是嫌不夠吧。她看起來還有點委屈,垂頭喪氣地總結。 我突然回憶起趙惠兒的話,說她曾經四處借錢,還以為是我壓榨了她。上次借錢就是因為他?你給了他多少錢?我按緊臉上的口罩,免得扭曲的表情被路人窺見。 三百萬。從前的謊言被拆穿,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三百萬,對于剛紅沒多久的她來說可以算是傷筋動骨了,確實是到了需要借錢的地步,要不是因為成立工作室,公司提前跟她結了前半年的錢,她估計到現(xiàn)在都還不了賬。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如果那個老梁的目的確實單純,事情還算更容易解決一些。我按下心里的惶惶不安,照著小李新發(fā)來的名單給那些媒體打電話,并且在隨身的筆記本上記下他們的態(tài)度和反應。 事情還算順利,即便是平時不太熟的媒體也表示不會馬上和姓梁的合作,愿意先跟我們談談,有一家媒體甚至直接表示不會摻和這件事。 緊接著我又給公司老板打電話,跟他報告了解決這件事大概需要的錢數(shù)。兩千萬?他在電話里語氣不善地笑了起來,你在開玩笑?有這個錢我干什么不好?非得給一個隨時會過氣的女藝人擦屁股? 姜年她現(xiàn)在正是上升期,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光今年她就能給你掙這么多,而且,我搜腸刮肚也想不出更好的說辭,只好跟她一樣梗著脖子硬挺,她起碼在未來三年內都能保證這樣的狀態(tài),公司里目前沒有別人比她更能掙錢了,放棄她,不是明智的選擇。 這一章主要是走一波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