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做嗎?
想和我做嗎?
在有情人所有或自然或意外的結(jié)合里,許靨和江嶼的相遇,可以說是最俗的那種。 畢業(yè)之際去跑面試,面試官問完一連串問題,等她答完,眼底欣賞之情毫不掩飾,許靨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穩(wěn)進(jìn)終面了,HR又忽然望向她,試探道:有男朋友嗎? 許靨一愣:有 哦?HR坐直了身體。 才剛開始交往。她連忙解釋,遠(yuǎn)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沒事兒沒事兒。HR會心一笑,我就隨便一問嘛。 而那個問題就是最后的問題。 面試完,許靨緊撰著簡歷出了會議室門,心情復(fù)雜,鬼使神差地,本該離開的她沒有走,而是看了眼墻上的表,坐在等候區(qū)開始放空自己。 她的面試用了12分鐘,而接下來幾名男生,無一不是20分鐘往上,許靨等著等著,心底像是有成群的螞蟻爬過,分外不是滋味。 最后出來的那人是她同級的校友,無論是績點還是實習(xí)經(jīng)驗都被她甩開一大截,但就算是他,面試時間也幾乎是她的兩倍。 簡歷上的東西或許不能代表什么,找工作看的是綜合素質(zhì),許靨那時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可會議室大門打開,一行人笑著往外,許靨半邊身子剛轉(zhuǎn)過去,卻聽見其中一人語氣揶揄,得有D吧?他笑,那樣的臉和身材,居然是P大計算機系的研究生,真看不出來,還以為是應(yīng)聘李總秘書的新花瓶。 一陣嬉笑之下,許靨像是被無形的箭矢釘在了原地。 對了,李總?cè)ツ膬毫??又有人問?/br> 項目組忙了一年,江總好不容易紆尊降貴來聽方案,李總親自去啃這塊大rou了。 一句話沒能夠成功說完,為首那人臉上笑意已經(jīng)驟然散了個徹底。 啪一聲,簡歷被甩在他身上,他口中的花瓶不知何時已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重新折返到了他的面前。 俗氣的戲碼就此開始。 得快禿了吧?這樣的臉和發(fā)際線,面試居然好意思坐C位? 許靨火力全開,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前幾人頻頻回頭,腳上更是自發(fā)地讓開了一條路。 李總公司好熱鬧。 好聽的磁性男音倏然響起,面如豬肝的地中海中年人有些恍惚地被身旁人推著往旁邊讓了一步,后邊那人走得很快,一雙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許靨視線里,下一秒就踩到了她的簡歷上。 男人似是也有些意外,剛抬起腳,立刻有人撿起許靨的簡歷瞅了一眼。 哎呀!來應(yīng)聘的應(yīng)屆生不懂事,讓江總看笑話了。 說完就扔到了一旁,那樣驚惶而做作的表情,仿佛是生怕一張輕飄飄的A4紙弄臟人家的鞋一般,恭敬至極。 許靨額上青筋綻了又綻,終究還是沒忍住:想必這位就是老總了?友情提醒一句,您手底下某些得力干將,辨罩杯的本事比辨人的本事可是要高出一大截,實在讓人佩服。 * 當(dāng)晚,和多年閨蜜簡然提起這事兒時,簡然連連罵她瘋了,視頻那頭,她的嗓子震天響,這種事兒忍一忍不就過去了?你個剛畢業(yè)的小菜鳥誰給你膽子這么橫???你就不怕被行業(yè)封殺啊?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您是真女俠,俠肝義膽一聲吼,仗劍不平走天涯。可有誰幫你說話嗎?你自個兒能幫自個兒兜底嗎? 一通輸出,許靨腦子一懵,對著桌上的ipad屏幕直發(fā)呆,身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那異地戀男友查崗倒是嚴(yán)簡然被迫停下,煩躁嘟囔,才在一起多久呢,恨不得一天24小時和你煲電話粥,他就沒點兒自己的正事兒嗎? 許靨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伸手比了個噓的手勢,用口型道,不是他。 電話接起,伴著重鼓點的音樂聲乍然響起,許靨耳朵一炸,拿遠(yuǎn)電話喂了一聲,那人沒應(yīng),她開了免提,朝視頻對面的簡然皺了皺眉,倆人皆是一臉懵。 音樂聲倒是很快就消失了,沒過幾秒,只剩呼嘯的夜風(fēng)在手機里獵獵作響。 人還特意換了個安靜的地方。簡然眼睛一眨,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許靨實在沒什么耐心,剛要掛斷,似是在哪兒聽過的男人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許靨。 被尚不知是誰的陌生人準(zhǔn)確叫出名字的感覺實在很離奇,許靨一愣,將手機貼近了幾許,一句盡管醉意深重,卻仍然控制感十足的喑啞低音下一秒就攀上了耳畔,炸得她頭皮發(fā)麻。 想和我做嗎? * 所以你和江嶼睡了? 許靨躺在床上,雙腿屈起,艱難地端著電腦改需求文檔,新版上線的deadline是十五天之后,她負(fù)責(zé)的產(chǎn)品目前需要快速迭代,周末兩天許靨仍在被動加班,天天擱房間里忙得腳不沾地,對于簡然的盤問有一搭沒一搭地含糊應(yīng)付著。 總之?dāng)喔蓛袅恕?/br>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簡然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十足的惋惜。 嘖果然,簡然嗟嘆了一聲,這么大一只金龜都能讓你放了,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 許靨這才抬起頭,真誠發(fā)問:請問你什么時候夸過我聰明? 你和你那異地戀男友分手那會兒呀。簡然認(rèn)真答題,快刀斬亂麻,轉(zhuǎn)身就投向正道,那才有點兒腦袋靈光的樣子。 說過了的許靨神情疲憊,起身,肩上襯衫滑落一截,瞧見簡然一臉曖昧地咯咯笑,又郁悶地坐了回去,欲蓋彌彰地把被子捂了又捂。 我和聶之晨分手跟江嶼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他父母幫他在老家安排好了工作,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他回去的。 至于沒多久就和江嶼在一起,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當(dāng)時有多一個瘋字被生生憋了回去,許靨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一般,忽然不想再說下去,行了行了你就當(dāng)我是徹頭徹尾的渣女吧! 寶貝啊。 簡然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要是夠渣也不至于現(xiàn)在都窩在我這個小地方?jīng)]地兒去,說說吧,到底為什么要和江嶼分手??? 她話音剛落,許靨臉一下子沉了下去,鍵盤敲得噼啪作響,關(guān)于此,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