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正途(二更)
重歸正途(二更)
待木桃醒來,倒是一身清爽,衣裳也清洗過烤干了。 她只隱約記得她睡過去,那僧人生了火,用熱水絞了帕子替她小心清理。 這一夜放縱的結(jié)果,就是她醒來身子酸軟不已。 她的身旁放了些吃食與清水,她穿好衣裳吃了些東西,看妙寂仍站在那巖壁旁,一筆一劃地刻經(jīng)。 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靜,全然看不出昨夜歡愛時的輕佻曖昧。 聽她這旁的動靜,妙寂回神望她,聲音平和:你醒了,待會我便帶你下去罷。 一醒來就趕人走。她心中不滿,也不說話。 這路不好走,早些送你下去,入了夜你才能好生歇息。瞧出她不悅,妙寂又緩了語氣,耐心同她說理。 木桃還是不想理他,看他平靜如水的模樣,不知為何脾氣上來了,就是不吭聲。 妙寂無法,兩人相顧無言,妙寂便轉(zhuǎn)頭繼續(xù)篆刻經(jīng)文。 那筆畫一聲聲的,叫木桃心頭火起。 她賭著氣,打定主意不理他。 一個時辰后,妙寂走到她身前,輕輕拉起她。 施主,該走了。 她不吭聲,站了起來,沉默地跟在妙寂身后。 山霧濃重,花葉繁茂,石階還似來時那般,一眼望去崎嶇難行。 她手里還抓著那木杖,正欲緩緩走下去。 妙寂卻突然回身,不容分說地背起她,邁著步子小心地走下石階。 她嚇了一跳,一時之間害怕地緊緊摟住他,心里那股子氣也頓時消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罷。這山路艱難,她看一眼都害怕,妙寂背著她走怕是難行。 你身子還未好,貧僧背你下山,別怕,不會摔下去的。妙寂背著她,一步步走地甚是穩(wěn)當。 她已丟了那木杖,靠在妙寂寬闊的脊背上,看那僧人淡漠的神色,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又不是怕自己摔著,還不是怕你摔著。 趕人走,又對人這么好。 她摟緊了妙寂的脖頸,將頭枕在他的肩窩,那僧人的身體霎時有些僵硬。 施主。他開口,語氣緊繃。 怎么了?她倒是要瞧瞧他又要說些什么。 回去后多休息。他憋了半天,也只干巴巴說了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 木桃輕哼了一聲,照舊埋在他肩窩,呼出的熱氣噴在妙寂脖子上,叫他忍不住想躲,又生生按捺下來。 眼見著就要看到濟法寺模糊的一角,妙寂放慢了腳步。 這下山的路依舊很靜,他聽得見這山間清脆的鳥鳴,風動葉響的簌簌聲以及她淺淡的心跳聲。 木桃很輕,但這石階漫長,他仍是走得滿頭大汗。 妙寂不想放下她,可這條路卻快走到盡頭了。 他不得不放下了。 他一步一步踏下石階的聲音沉悶又苦澀,比他上山時的痛苦來得更甚。 到了,施主。妙寂開口,聲音還是鎮(zhèn)定的,聽不出異常。 木桃被穩(wěn)穩(wěn)放下,她看那僧人滿頭大汗,掏出帕子想替他擦擦,妙寂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施主,回去罷,一路小心,切勿亂跑。他無甚起伏地交待道。 又來了,又這樣冷冰冰的。 那你明天回來嗎?這是第六日,明日是最后一天,他應(yīng)當領(lǐng)完罰回來了罷。 貧僧還須再待幾日。妙寂卻避開她期盼的眼神。 為何?她擰眉,萬分不解:你受罰不是只罰七日嗎? 這是貧僧該受著的。他低頭斂目,輕輕地轉(zhuǎn)動那手中的佛珠。 施主,請回吧。 木桃盯著他,僵持著,忽而她輕輕嘆氣:罷了,佛門中事我是不懂,大師珍重。 她轉(zhuǎn)身便瀟灑地走了,那纖瘦的身影漸漸遠去,她并未回頭,徒留妙寂站在原地不動。 珍重,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手下急躁地轉(zhuǎn)動佛珠。 若悟本頭,識知狂走。 妙寂咬咬牙,重新一步一跪拜,朝著斷塔而行。 菩提涅槃,尚在遙遠。 她生氣了嗎? 他跪拜之時,心中卻不是修心迷悟的佛法箴言,滿腦子是她走時那無所謂的神情。 業(yè)障深重,他定了定神,不可再被外物所迷了。 她,有她的去處。 他也該重歸正途了。 (好戲要登場了,我好激動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