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六、獸王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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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苗床圍繞著整座汽車。一個身穿花俏襯衫的小伙子坐在車頂上,一面緩慢把玩手中的槍,一面用紅色的雙眼打量著車輛周圍許多牲畜,牠們?nèi)舨皇强謶值貑鑶杞校褪潜挥|手綑綁得動彈不得。好想zuoai、好想zuoai、好想zuoai……他焦躁地嘖了一聲,環(huán)視周遭的動物,盡管性慾強烈得快將他逼瘋,動物卻不是他所想zuoai的對象,這里唯一可作為性交對象的似乎是車內(nèi)躺著的那個昏迷的紫發(fā)少年,但他卻對那人有種莫名的、近乎本能的恐懼感。他是個新生不久的惡魔眷族,而他的王命令他在這里等待。突然之間,所有圍繞在車旁的動物都抬起了頭。就彷佛是一種只有動物能感知的訊息傳來了似的,所有動物都望向了同一個方向。「什麼……?」小伙子疑惑地隨著動物的視線望去,蹙眉。那個方向,正是他的王接到電話後匆匆趕往的方向。*少女的格斗技幾乎讓所有打手都跌破眼鏡。盡管力氣小,一雙纖細的手臂也沒什麼力量,她瞬間的爆發(fā)力和速度卻相當驚人,并且手段骯臟。只見她無所畏懼地迎向一大群朝她撲來的壯漢,側(cè)身閃過的瞬間攻擊對方的眼睛,才剛轉(zhuǎn)身又毫不留情地踢向另一男人的要害,她無與倫比的冷靜使她能看清對手的動向。眼睛、咽喉、腳趾、生殖器,她只攻擊那些對手最脆弱的要害。然而,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戰(zhàn)士,以寡敵眾也難以脫身。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靠打帶跑的方式還能勉強脫身,但背後有昏過去的畢斯帝,她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沒有退路。前一個人才剛慘叫倒下,後面一個人又撲過來,她瞥見遠處還有狙擊手待命,要是所有人都倒下,或是距離拉開,那些人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還能撐多久?幾分鐘?幾秒?奇路斯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趕到?亞萊蒂蹲下躲過三個男人的夾擊,朝前方男人的胯下用力揮拳,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她突破重圍,卻被一記掃腿絆倒。少女一個空翻以蹲姿落地,未料後方早有人守株待兔,她的長發(fā)被一把揪起往後拉,少女頓時失去平衡,突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她猛然抬頭,一個百斤壯漢正掄著拳頭朝她沖過來,亞萊蒂牙一咬,手肘向後使出一記肘擊,借助反作用力扭腰旋身,前方男人粗重的拳頭用力打在自己後方的男人身上,慘叫在耳畔回蕩,抓著她頭發(fā)的手也松開了,盡管躲過直擊,她仍然被推飛出去,亞萊蒂沒穩(wěn)住平衡跌倒在地,還來不及起身,數(shù)個男人撲上來壓住她。「抓住她了!」「這小妮子!給她點教訓!」「媽的!竟敢打我子孫袋!」「讓你給豬cao幾百次都不夠!」有人壓住她的雙手,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亞萊蒂咬牙,抓住掐著自己的那只大手,卻只讓對方加重了力道,氣管被狠狠扼住,少女難受地皺起臉,她很清楚自己敵不過男人的腕力,缺氧讓她逐漸使不上力來,身體也開始發(fā)麻了。還不行。亞萊蒂瞥了眼畢斯帝的方向——還要、再爭取一點時間……嗷嗚——!?。。。?!一聲狗嚎赫然劃破天空。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牧羊犬從左方猛撲過來,利齒狠狠咬上了欺在亞萊蒂身上的男人。那人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在掙扎與搏斗中退開了。亞萊蒂不知道自己被誰救了,只知道呼吸又重新恢復暢通,她用力吸了好幾口氣,意識還模糊著,又趕緊掙扎起身,她試圖起身爬向畢斯帝的身邊,卻很快又被另一個人擒抱倒地。咚!額頭重重磕了地面一下,痛得發(fā)昏。「這女人還想跑!」那男人大吼。「很好!就這樣按住她!」「讓我們費那麼多功夫……咦……?」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地板的震動讓無數(shù)男人的罵聲止住。豬正在跑來。不,他們沒有看錯——那只肥腫巨大、原先要用來cao這名銀發(fā)少女的種豬,正以極快的速度朝幾個男人跑來,男人的臉色一變,匆忙扔開少女,轉(zhuǎn)身就跑。亞萊蒂匍匐在地上,眼看種豬正狂奔而來,她立刻護住腦袋縮起身子,然而,在豬即將踐踏上她身軀的前一瞬間,那身形肥大的哺乳生物縱身躍起,徑直跳過了她,又重重落在地上,就像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目標為何物一般,那頭豬繼續(xù)向前狂奔,直到用力撞飛那些竄逃的男人,幾個高頭大馬的壯漢就像保齡球瓶般潰散一地。「啊啊啊啊啊啊啊?。。。 ?/br>「這是怎麼回事!」動物的行為實在太過異常,聚集在門口的那些看客逐漸慌了起來。倉皇之中有人開始大吼。「這些動物瘋了??!」「快逃!」「閉嘴!別管那些畜生!快把那個女人帶過來!」腦滿肥腸的老人還在大吼,「沒了那個小妮子我們就別想拿到十億!快帶她……啥?!」老人的話很快打住了。馬房唯一的出入口已經(jīng)擠滿了山羊群,不僅如此,被關(guān)在柵欄後方的馬匹也全在躁動,他們踢著木欄,來回跺腳,巨大的身軀和激起的牧草屑使人們感到極大的壓力。「那個cao縱動物的家伙在哪里!」有的黑衣人們很快推測出嫌疑犯,拿槍指向躲在角落的劇組人員,「拿著老爺子給的魔杖還想搞我們!活得不耐煩了嗎!」「不是!不是我……!」被同事向前推出去,利瑟比·夏米爾嚇得臉色發(fā)青,「我根本沒要牠們動!是牠們自己動起來的……!」「不是你!還有誰!」「他媽就是你干的!快讓這些動物停手!」在人們內(nèi)哄的同時,亞萊蒂也終於爬起身。鮮血從她額上汩汩流出,她頭疼得搖搖晃晃的,視線也模糊了,殘存的理智卻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該做什麼。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給他們造出了逃跑的最佳時機。她咬牙朝畢斯帝爬去,在那焦黑男人的身旁趴下來,伸手湊近畢斯帝的臉龐。指腹感覺到了鼻息,畢斯帝還有呼吸。沒辦法抱著畢斯帝走,但至少要拖他到安全的地方。她試圖直起身,忍住疼痛帶來的暈眩,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四處張望,注意到最後方有個隔間的柵欄內(nèi)是空的,盡管算不上安全,但只要撐到奇路斯趕來就可以了。一定要撐住。自己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但畢斯帝——少女拾起銀色龍形的項墜,戴上胸前——畢斯帝·以賽德在遙遠的未來里,還有一定要完成的夢想。所以……所以……不能……在這里……不能……死——……咚。視線消失了。盡管意志堅定,頭部受到的傷害卻似乎超出她的預想。她倒在畢斯帝的身旁,視野一片黑暗,知覺也逐漸流失,她的頭很痛,痛得像腦殼就要炸開一樣,理智連同思緒一起模糊,對現(xiàn)實的邏輯也完全混亂了。亞萊蒂隱隱約約還記得自己倒在地面上,一股失重感卻逐漸將她向下拉扯。對了,她知道這種感覺。就像在夢里感覺到的一樣,寧靜的黑暗。她在下墜,不斷地下墜。虛浮模糊之中,墜落感逐漸消失了,她查覺到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掌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她低下頭,看見黑暗之中,腳邊匍匐著一團銀白色的毛球,像一頭野獸。那野獸平貼的耳朵輕輕動了兩下,接著,抬起了腦袋。是她的愛狗莉莉絲嗎?但牠的身體似乎就像博美狗那樣嬌小,亞萊蒂盯著那頭銀白色的獸,而那獸也慢慢望向她,牠不似大白熊犬那樣溫馴乖巧,也不像博美那樣討人喜歡,那是冷靜又噙著傲慢,屬於帝王的眼神——亞萊蒂愣住了。禁不住,她喚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畢……斯帝……?」*倏然,現(xiàn)實中昏迷的男人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變成了野獸似的黃銅色,瞳孔收縮得極細。彷佛是呼應(yīng)他這一刻的蘇醒,所有的動物都躁動了起來,只見男人坐起身,傲慢的視線先在身旁昏迷的少女身上冷冷掃了一圈,而他的鼻子很明顯地動了幾下,接著,他望向了前方那群被動物圍繞的黑衣人。死。一股沒來由的憤怒淹沒了他。必須殺死他們——讓他們後悔自己曾經(jīng)活過!他并不明白這種情感從何而來,但思考和追究向來不存在他的字典中。男人站了起身。他的背部整片燒焦,背脊卻那樣直挺,像一個王者,將昏迷的少女護在身後,紋理分明的壯碩肌rou一抽一顫,然後,青筋暴了出來。「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從他口中發(fā)出來的,并不是人類的聲音。黑衣人全都嚇住了,驚愣地望著眼前那本該瀕死的男人,焦黑的毛發(fā)從他身上生長出來,又迅速掉落,像一匹換毛的獸,毛發(fā)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掉落和生長著,他的身體變形得厲害,每一寸肌rou、每一寸骨骼都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殺死細胞,以嶄新的姿態(tài)重生,他的脊椎彎下來了,雙手著地成為前肢,焦發(fā)脫落,柔軟的銀白毛發(fā)覆蓋他的全身,而他的身體不斷變大、變大,撐破衣服,大過了馬匹——直到成為一頭三公尺高的巨狼。空氣改變了。黏膩的、危險的空氣,刺入骨髓那樣令人發(fā)疼。(待續(xù))======================諸位看官!名副其實的忠犬終於駕到了!↑↑↑魔皇姥爺一直把人妻當狗看是有原因的雖然遲到了許久,這是感謝簡版八百珠的加更~感謝各位的投珠和留言!百七七、變種怪物奇路斯·克里尼斯在牧場的草原上煞住了腳步。即使是遠在數(shù)百公尺外的他,都聽見了那懾人的長嚎。草叢沙沙響動的聲音使他驚惶地四顧張望,只見牛群、羊群、周遭飛舞的蚊蚋、地上爬動的蜥蜴……所有雙眼所能見的非人生物彷佛都被那聲長嚎給驚動了,牠們紛紛仰起頭來,全都望向同一個方向——望向山丘上的那個紅屋頂馬房,俯首稱臣。覺醒了。空氣中魔力的波動使奇路斯感覺到了這一點。就像當時他被創(chuàng)世的魔皇而覺醒一樣,第五魔王畢斯帝也已經(jīng)覺醒了。然而,此刻閃過他腦海的并不是安心,而是一股幾乎令他窒息的恐慌感。畢斯帝的覺醒并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即使是鮮少過問魔界是非的第一魔王也聽聞那個傳說,獸種yin魔被譽為最接近狂魔、也是力量最強的yin魔種,那樣強者濟濟的國家三千年前卻曾遭到滅國,甚至造成此後數(shù)十年周邊魔國的動亂,而那個幾乎徹底毀滅第五魔國的「大災害」——正是第五魔王。覺醒後的畢斯帝——絕不是什麼盟友。「陛下……!」奇路斯緊握拳頭,再次拔腿狂奔,「陛下!要平安無事啊……!」*「那、那是什麼……!」在巨狼的俯視下,黑衣人們面露恐慌。「人變成了狼……」「太大了吧……」「開、開槍!快開槍!!」驚恐的人們紛紛舉槍反擊,砰砰砰的槍響震蕩著整個空間,子彈打在巨狼的身上,開出了幾個洞,卻沒有流出任何一點血液,彈孔甚至在幾秒間就消失了。巨大的銀狼無視於這些玩具似的槍彈,一聲怒吼,狂暴的聲波激蕩著整個空間,幾乎令人發(fā)聾,有幾個人承受不住恐懼,雙腿一軟跪坐下來,失禁了。「怪物……!」肥碩老人的臉色鐵青,「撤、撤退!快撤退……!」人們竄逃的瞬間,巨狼向前跨出一步,又一聲咆哮。就彷佛是給所有動物下了命令一樣。那瞬間,包圍入口的山羊群涌而入,馬匹踏碎了圍欄,豬與狗也展開攻擊,手足無措的人們不是被羊角頂飛,就是在慌亂的推擠中跌倒,幸運逃到外頭去的幾個人很快又被撞倒拖回,這些動物的身體就像剛才站起來的那個男人一樣開始變形,暴增的肌rou量和異變的骨骼結(jié)構(gòu)使牠們獲得了超乎常理的驚人力量,黑衣人軍團不出幾秒時間就完全潰散。簡直是無比荒謬的奇景。「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被種豬壓在身下的肥胖老人倉皇大吼,「這種魔法聽都沒有聽過??!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br>驚慌無措的不只有身為領(lǐng)導者的老人和潰不成軍的黑社會。原本躲在角落觀望的攝影團隊也遭到動物攻擊,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匍匐求饒,利瑟比·夏米爾屬於前者,靠著那根從黑市交易得來的魔杖,他短暫轉(zhuǎn)移了部分動物的注意力,然而這并沒有成功讓他取得對動物的控制權(quán)。奔跑在遠離馬房的草原上,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是為什麼,前一刻原本還好用的魔杖,此刻莫名成為了無用的棒子,彷佛有種未知的力量強行將他的魔力覆蓋過去,那力量龐大得無所匹敵,令人毛骨悚然。想起剛才眼前的畫面,利瑟比又一次臉色發(fā)青。——瀕死的人類變成了狼。而且,回想剛才那個畫面,亞萊蒂·艾凡西斯一昏迷過去,那個本來失去意識的半龍人就醒過來了,他起身時那將少女護在身後的姿態(tài)簡直像是為了她而暴走、為了她而覺醒,甚至——說這一切都是亞萊蒂·艾凡西斯一手造成的也不為過。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聽說那個女孩是沒有任何魔法能力的普通科生嗎?而且,那頭狼身上令人發(fā)寒到骨子里的氣場又是怎麼回事?利瑟比止不住狂流的冷汗,恐懼使他爆發(fā)了腎上腺素,也使他手腳的力氣被抽乾,他越跑越慢,渾身抖個不停。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被高起的土丘絆倒,狼狽地跌倒在草叢中。好可怕……比起小時候逃離父親的暴力還要令他害怕。但是恐懼之外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他的背脊發(fā)涼,下腹卻很熱,全身都難受得令他想吐,利瑟比掙扎著想起身,手腳卻使不出力來。突然,一個人影尖叫著飛撲向不遠處的草皮。他驚愕地回頭一看,只見團隊的導演就趴在他附近幾公尺外,那男人光著屁股,滿臉都是泥土和淚水,臉上的墨鏡碎裂,一條腿似乎斷了,歪成慘不忍睹的角度,他用雙手匍匐著往前進,然後,他的背後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利瑟比屏息,那男人也哭叫出聲。那是一頭公?!唬雌饋硪呀?jīng)不像是公牛了。那頭有著公牛特徵的生物「站立」著。牠的四肢有蹄,用以站立的後肢看起來比一般的牛要健壯上三倍,上身極壯,上臂和胸腹的看起來就像是人類的肌rou,胯下之間生著一條有如球棒般粗的挺立yinjing。「饒了我……饒了我……」那大胡子男人就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般求饒哭泣。「放過……我……救命……救命啊……」接下來的那一幕讓利瑟比瞪大了雙眼。只見那公牛似的生物將牠巨大的yinjing對準了男人的肛門,而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響徹天空的是男人凄厲的慘叫。利瑟比·夏米爾的臉色刷得慘白。交合的聲響混雜著哭吼回蕩在原野上,鮮血濺上了草皮,公牛怪物的吐息化成熾熱的白煙,像殘忍神話里凌辱的場景。躺在附近的利瑟比渾身顫抖個不停,一動也不敢動。那是什麼怪物?是剛剛那頭狼變成的嗎?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明明還有沒完成的事,明明還有一定要去做的事,就要在這里都結(jié)束了嗎——沙沙……附近草叢搖動的聲響讓他嚇得思緒戛然而止。他匆忙朝聲源望去,只見在那公牛怪物的前方——站著一個短發(fā)紅眼的高大少年。(待續(xù))======================周末母親節(jié)回鄉(xiāng)探親了更新晚了一天給各位道歉QQ簡版竟然驚人地來到900珠了w這周四努力擠一波加更~百七八、即時趕到的守護者少年的吐息很倉促。他直挺著背脊站在那頭公牛怪物前方,妖異的紅色眼睛打量著怪物的身軀,涔涔汗水滑落他的臉龐,即使少年看起來還算有點肌rou,但人類絕沒可能是怪物的對手。但出乎利瑟比意料的是,那公牛停下了動作。牠的口中發(fā)出低沉的叫聲,彷佛是在警告靠近的少年。「救……救救……我……」被壓在底下的大胡子男人悲慘地啜泣著,向前抓住少年的褲管,「求求……你……救命……啊……」那紅眼少年瞪大了眼睛。「你是……導演?」少年開口說話的瞬間,利瑟比愣住了。他認得那個聲音。那個身型——盡管頭發(fā)剪短了,總是畏縮駝著的背脊也直挺起來,他卻仍然認得,那是先前曾在他們團隊里當過汁男的窩囊打工仔——奇路斯·克里尼斯。為什麼奇路斯會在這里?利瑟比愣愣地摀住嘴。是追著亞萊蒂·艾凡西斯過來的?他怎麼知道他們在這里?難道和那個可怕的狼人是一夥的?不……但是,他可是奇路斯,那個一直被他們踐踏在腳底下,窩囊膽小,只有性慾比常人高出數(shù)倍無能高中生……就算改變了發(fā)型,也不可能改變奇路斯的本質(zhì)。「你、你是……奇、奇路……斯……?」導演似乎也終於認出了眼前少年的身分,「你……你怎麼……會在……這里……」聞言,少年臉色變了。「你們是一夥的嗎!」他突然跪倒在地,用力揪住導演的衣領(lǐng),厲聲怒吼,「為什麼要把亞萊蒂大人帶走!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我嗎!是因為討厭我嗎!!」他這番動作徹底激怒了公牛人,只見那怪物一聲怒吼,銳利的角朝少年頂去,刺穿了少年的腦門。利瑟比一度閉緊雙眼,然而,預想中的慘叫并沒有傳來。再次睜開眼睛時,卻見奇路斯·克里尼斯還跪在原地。他緊緊握著公牛刺穿自己腦袋的角,額頭沒有流下一滴鮮血。那雙血紅的眼睛散發(fā)著恐怖的威壓感。「弄清楚你動手的對象,劣種。」少年冷冷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充滿著憤怒。瞬間,公牛的瞳孔因恐懼而收縮。奇蹟似地,牠緩緩退開了,將牠萎掉的yinjing抽出男人滿是鮮血的直腸,縮抖著退開了幾步的距離。奇路斯·克里尼斯本該破洞的腦門——竟沒有一點傷口。雖然很難以置信,但這個窩囊膽小的少年——擁有足以與怪物抗衡的力量。躲在草叢里的利瑟比注視著眼前這一幕,眼中彷佛又燃起了一線生機。「快點回答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奇路斯沒有再去搭理畏縮的公牛怪物,只是繼續(xù)大力搖晃著大胡子男人的肩膀,「你們到底想對亞萊蒂大人做什麼??!」然而,被他大力搖晃的男人只是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唔、太遲了嗎……」奇路斯喃喃說著,咬牙。身為第一魔王的他能感覺到,那是渴求性愛的眼神,渴求與獸類交合的眼神,眼前的男人盡管還毫無自覺,但他已經(jīng)成為了畢斯帝——「獸交的魔王」的眷族。盡管不及狂魔那樣可怕,畢斯帝擁有的力量也足以媲美狂魔之王,假使這附近所有的生物都變成了畢斯帝的眷族,要是真打起來,他也有可能屈居劣勢。「不行……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要是陛下有個萬一……」奇路斯丟下手中的男人,撐著膝蓋站起身,「要是畢斯帝想對陛下做什麼……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等一等,奇路斯?!?/br>突然,草叢傳來沙沙的響動。少年猛然回頭,只見草叢里踉蹌走出了一個男人。認出男人的形貌,奇路斯的臉一陣扭曲。「副導演……!」他緊握拳頭,手腕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是你……!」「不、不要那樣看我……我也是被逼的!」立刻察覺奇路斯對自己的敵意,利瑟比撲通一聲跪下來,「你、你在找亞萊蒂·艾凡西斯對吧?你……你大概不知道,我的本名是利瑟比·艾凡西斯,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聞言,奇路斯的拳頭稍稍松開了。「亞萊蒂大人的……哥哥……?」「沒錯!我是被利用的!」緊緊抓住奇路斯的褲管,利瑟比辯駁道,「那些人利用我找到我meimei……!我過於害怕沒辦法反抗他們……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吧!奇路斯!」看見少年為難的神情,利瑟比知道自己成功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就是咬舌自盡都不愿意說出那個名字吧,但現(xiàn)在,在見過剛才那副地獄般的景象後,就算是用盡手段,他都要抓住一線生機。因為,他還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所以……亞萊蒂大人被抓……不是因為我……可是……!」奇路斯看著這個過去踐踏自己的男人就像卑微的奴隸般匍匐在自己腳邊,心情微妙,咬牙又道,「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看見亞萊蒂大人了嗎?她人在哪里?」「在里面的馬房,她昏過去了……」話一出口利瑟比立即就後悔,看奇路斯那種奮不顧身的態(tài)勢,肯定會趕到亞萊蒂·艾凡西斯身邊去。他顧忌地瞥了眼還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公牛怪,假使奇路斯現(xiàn)在離開,那麼自己絕對會成為這怪物的下一個餌食。那個膽小窩囊的家伙既然如此有勇氣,代表他就算面對那頭可怕的巨狼也有勝算吧?如此一來,比起計算自己跑贏公牛怪的勝率,還不如跟著奇路斯,存活率會來得高一點。「亞萊蒂大人……」「等等!」眼見奇路斯馬上就要丟下自己,利瑟比趕忙抓住了少年的衣擺。「我、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努力按下自己心中的恐懼,嘴角微微抽動,「那是我的meimei,我也很擔心她……所、所以……」「請你自己跟上來吧。」如他所料,奇路斯絲毫沒有保護他的打算,苦著臉揮開了他的手,「抱歉,我現(xiàn)在沒有空去管陛下以外的人的性命……」說完他馬上就跑了,利瑟比在心里低咒一聲,害怕地瞄了一眼附近虎視眈眈的公牛怪,然後拚死撐起那雙還在不停打顫的雙腿,跟上了奇路斯·克里尼斯的步伐。這個賭注最好可以換回他的性命。但他所說的「陛下」又是指什麼?難道是亞萊蒂·艾凡西斯嗎?自以為是女王,辦起了皇宮家家酒嗎?利瑟比在心底鄙夷地唾棄,卻想起幼時那個男人夢魘般的身影。*好小……好窄。渾身無力。令人不快……狼王站在馬房的正中央,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眼前一片殘暴的獸jian景象,就在方才,臣服於他的所有獸族成為了他的眷族,牠們獲得了惡魔的變異能力,也獲得了思考的智慧,而那些驚惶逃竄的人形物種——牠曾聽說是另一個世界里名為「人類」的弱小生物——如今正沉浸在「獸交」的恐怖、折磨和快感之中。看著他們受到獸種凌辱,牠感覺力量似乎正以微小的幅度漸漸恢復。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哪里?牠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牠與其他六個yin魔之王一起前往魔皇的圣殿,然後,隱約聽見「祂」在黑暗中呼喚他的名字,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牠還記得剛蘇醒時那種憤怒的感覺,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想不起原因,狼王冷冷一瞥其中一個被剛變異的豬魔強暴到涕淚縱橫的肥胖禿頭老人,咧嘴冷笑。但,即使力量恢復一丁點,也不能改變他被大幅削弱的事實。他曾憑四足在魔界的大地闖蕩,因此僅僅是站在這片土地上就能明白——這并不是一個對魔族友善的世界,空氣中的魔力稀薄到連呼吸都會流失力量。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周遭沒有熟悉的物種能當作比例尺,他察覺到自己這副「獸王」型態(tài)確實比平常還要小。倘使現(xiàn)在有打算加害他的愚蠢魔族出現(xiàn),他恐怕也沒有過去那足以被稱作「災害」的力量能夠抗衡。是魔界傳說中的「召喚」嗎?但又是什麼召喚牠來的?什麼東西有這種能耐膽敢召喚魔王?他四處張望,視線掃過那些被魔化的獸種壓在身下的渺小人類,不可能是這些小垃圾召喚了他,他思考著,很快回想起自己剛覺醒時那種憤怒的情緒。那時他身邊有誰,而且,那時的他強烈想要守護那個「誰」。獸王猛然回頭,只見身後一條只有牠手掌大小的犬魔正在撥弄地上昏迷的生物。銀發(fā)的雌性人類。狼王齜牙一個警告,犬魔縮了下身體,逃之夭夭。一種強烈的感覺正告訴牠,即使是眷族也不允許觸碰這名少女。牠冷眼俯視著這未知的生物,明明是這麼脆弱渺小的生物,牠竟然不想捏死她。這是什麼……銀狼轉(zhuǎn)過牠龐大的身軀,低頭湊近少女的身旁,嗅了嗅她的氣味,血的銹味、雄性生物的液體臭、獸類的氣味、沙土,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香味。登時,巨狼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奇妙的情感,已經(jīng)許久沒有發(fā)情的牠,如今卻被這嬌小的東西勾起了性慾——不、不僅如此,牠對她產(chǎn)生的意念,遠遠在性慾之上。想要她。一股有如本能般的沖動在呼喚牠,牠想要她。下身不可控制地發(fā)熱起來,勃起的獸莖平貼下腹,牠用鼻子翻動那個少女的身軀,而她身上又薄又暴露的黑色小洋裝被掀了起來,露出底下一片誘人的雪白。牠用舌頭舔過去,少女的半身便濕了,她是那樣渺小,脆弱得牠可以一口咬死她。這個女人絕對承受不住與牠的交合,牠很清楚這一點。但那又如何?沒有必要對素未謀面的弱種憐憫。只要像以前一樣,忠於自己的慾望就夠了,沒錯——就像以前那樣。「——別碰她?。?!」霎時間,竄入鼻腔里的細微氣味讓狼王赫然回頭。只見在馬房的門口站著一個氣喘吁吁的人類,所有正在交配的眷族全都停下了,牠們警覺地瞪視著眼前這名人類少年,卻沒有獸類膽敢輕舉妄動。畢斯帝知道牠們在害怕什麼——少年身上飄出來的氣味不屬於人類。他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眼睛里有著七芒星的圣紋。「奇路斯……是嗎?」狼王齜牙,冷冷地轉(zhuǎn)過身,「這可真是位稀客?!?/br>「呼……呼……別碰她……」奇路斯緊揪著胸口,顫抖得不停,炯炯有神的雙眼卻死死瞪著巨狼那根足足一公尺長的勃起獸莖,「你想把她弄死嗎?畢斯帝……」「看來你知道這小東西……」巨狼皺起臉,「她是什麼?」「你……你沒有記憶?」奇路斯瞪大了眼,「你不記得她是誰了嗎?」「為什麼我要知道下種的身分……」「——別說她是下種!」奇路斯怒吼著打斷了他,「你連自己的皇帝都認不出來嗎!」「皇帝?」巨狼的瞳孔頓時收縮得極細,嘶吼,「把一個脆弱的渣滓認成萬魔的皇帝!你終於瘋了嗎?第一魔王!」「有問題的是你……!是你不記得了!」大量觸手從少年的身上生長出來,奇路斯狠狠咬牙,「離她遠一點!不然我不曉得會對你做出什麼事!」「對我做出什麼事?」巨狼憤怒地齜牙,牠拱起身子,擺出攻擊的態(tài)勢,「不派使節(jié)擅闖我的領(lǐng)地、還敢口出狂言!是不是該讓你想起王與王會面的禮節(jié)了!奇路斯!」牠的吼嘯震蕩著大地,化為眷族的獸類紛紛丟下人類逃開。知道這是兩個王之間戰(zhàn)爭開打的前兆,奇路斯咽了口口水,觸手從他的雙腳生長出來,蔓延至地面,吞沒了幾個離他最近的人類,那些人的身上也紛紛長出觸手,逐漸將他方圓數(shù)公尺內(nèi)化為苗床。這是他目前所能接觸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能量」,奇路斯暗暗想著,緊握拳頭,如果不動用都內(nèi)那五百萬名眷族的能量,他可能打不過現(xiàn)在的畢斯帝,最壞的打算是,今天回去以後,很有可能在電視上看到觸手疫病再度爆發(fā)的新聞。但,就算是要使首都再次淪陷,他都不能讓畢斯帝碰亞萊蒂一根手指。因為在魔界,所有與第五魔王交媾過的上萬名魔族——沒有一個能夠存活。(待續(xù))=====================感謝簡版九百珠加更~百七九、雙王相爭利瑟比·夏米爾才剛跑上山坡,就與大量逃難的動物錯身而過,他吃驚又疑惑地望向那些驚慌逃走的獸群,有用兩腳奔跑、也有用四腳奔跑的,無論何者,那些獸類都已變形得不再像常識所認知的動物,他連忙轉(zhuǎn)頭看向馬房,但下個瞬間,眼前的景象令他呆住了。奇路斯·克里尼斯在他眼前活生生被巨大的狼爪拍成rou醬。才剛抓住的救命稻草馬上成為灰燼,利瑟比嚇得跌倒在地,瞪大的雙眼滿是恐懼,然而,就在他即將被絕望吞噬的瞬間,奇路斯被拍扁的那個位置卻突然生出了巨大的觸手,他吃驚地張大了嘴,看見那些觸手迅猛地纏上巨狼的前爪,噴射出腐蝕性的黏液。這是做夢嗎?怪物竟在和怪物戰(zhàn)斗。如非親眼見到這荒謬的一幕,利瑟比絕對不敢相信眼前的劃面,然而,比起坐壁上觀這場精彩的怪物大戰(zhàn),更現(xiàn)實的首要任務(wù)是要保安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慌亂地想著,眼角馀光瞥見了還倒在馬房深處的銀發(fā)少女。化為戰(zhàn)場的馬房中,巨狼一聲咆哮,連著被觸手緊纏的前肢一起揮向樑柱,水泥柱就像脆弱的餅干應(yīng)聲斷裂,受不住沖擊的觸手團飛出去,狠狠撞在墻面,又立即沿墻蔓延開來,將半面墻壁化作恐怖的苗床,接連生長出的觸手紛紛向巨狼噴出酸液。狼王敏銳地避開,但這個空間對牠巨大的身體過于狹窄,牠的半身撞垮了后方的圍欄,酸液濺在牠的前腿上,冒出陣陣白煙,融蝕了美麗的銀色毛皮。牠黃銅色的眼珠一轉(zhuǎn),望向自己受傷的前腿,咬牙。突然,牠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那并不是狼嚎,而是龍的吼嘯。從受傷的前腿開始,層層鱗片從牠的身上生長出來,轉(zhuǎn)瞬之間便復蓋了全身。牠的身體變得更加巨大,沖破了馬房的屋頂,毀壞半邊建筑,灼熱的身體散發(fā)出陣陣白煙。似乎是感受到警訊,觸手立刻伸長化成人類的手臂,快速飛向倒在建筑中央的少女,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剎那前,一條長尾橫掃過來,將觸手連同半面墻壁一起轟飛。觸手團狼狽地滾落山丘,先前被吞噬的幾個人類也在這波沖擊下被吐了出來,歪七扭八地躺落在草皮上。它重重摔進丘下的泥塘,在爛泥中掙扎著重塑身體,數(shù)只紅色的眼睛從觸手的中心睜開,注視著山丘上的那座廢墟。如今站在廢墟中央的已不是方才的狼王,而是一條黑色的巨龍。龍王型態(tài)——那正是第五魔王用以摧毀自己國家的最強型態(tài)。第一魔王化為人形從泥塘里爬出來,它的觸手再次化作雙腳踏上土地,少年仰頭望向渾身布滿堅硬鱗片的巨龍,知道自己的觸手毒液對畢斯帝不再有效。不僅僅如此——他的視線停留在巨龍的嘴邊,牠高熱的吐息正化為細小的火舌——擅水不擅火的觸手很有可能瞬間就被畢斯帝的烈焰烤成焦炭。戰(zhàn)況極為不利,但也并非完全沒有勝機。首先,龍王型態(tài)的敏捷度不及獸王型態(tài),破壞力雖強,卻容易失準;再者,維持龍王型態(tài)需要大量魔力,憑畢斯帝現(xiàn)在的眷族數(shù)量,要在這個世界長時間維持這個型態(tài)是不可能的。畢斯帝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這讓他知道即使是最強型態(tài)的畢斯帝也同樣不敢貿(mào)然進攻,無論如何,他在魔界建立起的第一魔王形象不容置喙,過去和那些妄圖進犯魔皇城堡的魔王之間的戰(zhàn)爭更不是打假的,并且,畢斯帝雖狂暴,卻是能夠判斷情勢的王。在牠墮落成人人唾棄的「無能魔王」和「災害」以前,牠曾是yin魔中戰(zhàn)績最輝煌的王。先把牠從亞萊蒂大人身邊引開,再利用觸手的敏捷度打拖延戰(zhàn)。奇路斯咬緊下唇,人形的rou體逐漸瓦解,無數(shù)觸手又從他的身體生長出來——要在畢斯帝察覺到自己的戰(zhàn)略前壓制牠。眼看泥塘里的奇路斯再度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畢斯帝冷冷地瞇起眼。牠抖開身上的瓦礫碎屑,不著痕跡地往后瞥了眼身后的廢墟,松開蜷成球狀的長尾,在那中央躺著被牠小心守護的銀發(fā)少女。絕對不能把這東西讓給奇路斯。牠咬牙切齒地想著,很快又將目光移回山丘下的觸手之上。那個三句話不離開魔皇陛下的瘋子要是真把這小東西當成萬魔的皇帝,那她全身的孔很快就會被上萬條蠕動的觸手鉆開,死得怵目驚心。要讓她遠離戰(zhàn)斗的場域才行,幸運的是,奇路斯似乎也有這個意思。暫時把她留在這里應(yīng)該不大礙事……想著,漆黑巨龍展開雄偉的雙翼,騰空躍起,拋下已成廢墟的馬房,朝山丘下的泥塘俯沖而去。兩大魔王的交鋒,使大地都為之震撼。轟隆轟隆的巨響在牧場四處響起,龍息的烈火燃燒草原,遍布地底的觸手入侵地下水源,將方圓數(shù)十的大地攪成整片泥漿,山丘開始坍塌了,廢墟里的瓦礫和沙塵震盪著,亞萊蒂·艾凡西斯在意識模糊中感覺到有人在碰觸她,于是她努力撐開了眼睛。視野被鮮血染紅了,看不清來者。「醒醒……媽的!」有一只手十分粗魯?shù)嘏闹哪橆a,腦震盪卻使亞萊蒂渾身的感覺都不太切實,她模模糊糊中又垂下眼簾,隱約聽見身邊的人氣憤地嘖了一聲。「要不是妳是那家夥的寶貝……該死!」聲音聽起來很像那個男人。那個每天晚上掐著她頸子,逼她懷上孩子的男人。「父親……」她在意識模糊中忍不住低喃,「放過我吧……父親……」拍著她臉頰的手突然頓住了。「我沒辦法……生下磐石的主人……也沒有、魔法……才能……」失去支撐,她無力地向前倒進一個溫暖的懷里,「我不想……每天晚上……再和你上床了……」看著在懷里昏厥的少女,利瑟比·夏米爾瞪著雙眼。「妳說什么……喂……」他緊緊抓著少女的肩膀,眼神動搖得厲害,「妳是說……那個人渣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睡嗎……喂……羅倫他……羅倫他不是這樣說的啊……」昏迷的少女沒有回答他,利瑟比的臉一陣扭曲。「媽的……媽的……渾蛋…他焦躁地揪緊少女的肩膀,神色混亂至極,「妳不是那個男人的寶貝嗎!為了妳心甘情愿放棄妻子和孩子……不是這樣的嗎!妳是我向那個男人復仇的道具??!我要把妳被野獸凌辱的影片寄到他眼前!看他懊悔窩囊的臉?。?!」少女仍是昏迷著,利瑟比激動的淚水滾落了眼眶。為了能夠糟蹋這個女孩,他不惜欺騙弟弟、與黑社會作交易、殺了條無辜的狗、把整個團隊拖下水,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即使搞到這副境地,他都還不覺得后悔,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悲憤交加、涕淚縱橫的模樣,他就會覺得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他好恨。好憎恨那個踐踏了他們的童年,踐踏了他們母親的那個男人。憎恨他的暴力、他陰晴不定的爛脾氣,憎恨他就因為一句「情婦懷孕了」而把他們趕出家門,憎恨那個男人對母親的不聞不問,更加可憎的,是他在母親死后數(shù)年終于來訪,他們以為那個人渣終于良知覺醒,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還想著該怎么擺臉色,卻沒料到那男人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希望母親重新替他生一個孩子。在得知母親已死后,他更是絕情地轉(zhuǎn)身就走。他的眼里從來沒有他們。他恨極了那個男人。為了復仇、為了踐踏那個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少女,這個聽說是他掌上明珠的少女,他要他體驗絕望的滋味,要他也體會所愛之人被羞辱的痛苦,要他跪在地上哭著請求原諒——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少女與他們一樣。那個男人的眼里沒有任何人。淚眼模糊之中,他彷彿又想起幼時父親掄著拳頭朝他們沖來的模樣,而他——那個比誰都冥頑不靈的利瑟比·艾凡西斯,總是擋在兄弟的前方,被打得遍體鱗傷。而今,他與兄弟的關(guān)系,卻比誰都疏遠。為了守護什么而受傷,他已經(jīng)受夠了……已經(jīng)受夠了才對。利瑟比緊抱懷里的少女,將臉埋在她瘦弱的肩膀。廢墟之外,怪物們激烈打斗的震盪使他從回憶中慢慢抽身而出,他放開手中的少女,脫下外套,給衣著單薄的少女穿上。而后,他背著那銀發(fā)少女,那有著一頭他最厭惡的發(fā)色的少女,緩緩站起了身。「給我撐著點……」他用沙啞的嗓音低吼,「在到醫(yī)院之前,都要給我活下去!」(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