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br>
王蓓在睡夢中被疼醒，她推了推旁邊：“腿抽筋了...”

推了一個空。

王蓓睜開眼，身邊空蕩蕩的。

他不在。

她回來了。

王蓓的腿僵直痙攣，無法彎曲，她挺著大肚子揉不到腿肚。

她慢慢坐起來，眼眶發(fā)酸。

她好疼啊。

王蓓想。

以前抽筋時，只要她一推，身邊的那人就立馬坐起來，給她揉腿舒展。

想到這，一滴淚從眼眶里滑落。

終止妊娠

劉秘書得知許明被扣押的消息后，心中火急火燎，馬上定了次日最早的航班趕了過來。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見到許明的樣子，他還是嚇了一跳。

小少爺在這段感情里，總是最狼狽最受傷的那一個。

“少爺，感情的事還是...不要勉強(qiáng)了，或許分開對兩個人更好?！?/br>
許明抿緊嘴巴，眼底泛著nongnong的暗色。

劉秘書繼續(xù)說：“你還年輕，初戀嘛，難受一陣子也就過去了?！?/br>
許明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嘲諷的弧度：“什么時候走？”

這是...想開了？

劉秘書連忙說：“明早八點(diǎn)的航班，局長幫我們訂好了。”

“迫不及待趕我走？”

許明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復(fù)抬起頭：“帶來了？”

劉秘書：“什么？”

許明：“你知道的。”

劉秘書回答：“沒有?！?/br>
他發(fā)出一聲嗤笑，肯定道：“給我?！?/br>
劉秘書猶豫不定，在給或不給間猶豫。

許明伸出手。

劉秘書眼底閃過無奈，把口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許明把玩手中的藥瓶，似乎在嘆息：“要是能忘掉就好了...”

可是，他忘不掉。

是她把他從暗無天日的牢籠中拉扯出來。

是她教會他什么是自由和愛。

是她讓他明白他能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如果沒有她，那他的生活和十七歲前的日子沒什么不同。

沒有什么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許明捏緊藥瓶，眼底劃過一絲陰鷙。

王建華疲憊地揉捏眉心，對女兒道：“換身衣服，我們?nèi)メt(yī)院?！?/br>
“去醫(yī)院做什么？”王蓓放下筷子。

難道又讓她打掉孩子？她偷偷觀察父親的表情。

王建華面色不改，說：“去做產(chǎn)檢?！?/br>
王蓓暗自松了一口氣：“好?！?/br>
到了醫(yī)院，王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被帶著做了不少陌生的項(xiàng)目，醫(yī)生和父親溝通時，不許她在場。

終于，在進(jìn)手術(shù)室前，王蓓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不安地扯了扯王建華的衣袖：“爸爸，為什么要檢查這個。”

她指了指報(bào)告單，“上次產(chǎn)檢沒有做這個，也沒做那個?！?/br>
王建華臉色微變：“你——之前做過產(chǎn)檢？”

“做過，每個月都去?！彼拖骂^，小聲說道。

許明很害怕這個孩子也是畸形，對產(chǎn)檢格外重視，月月都去，風(fēng)雨無阻。

王建華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因?yàn)楹⒆哟罅耍t(yī)生說要做羊水穿刺，看看是否畸形?！?/br>
王蓓抬起頭，語氣中帶著拒絕：“他帶我查過了?！?/br>
“今天不用查了?！彼f。

王建華笑了，溫和道：“不行，今天再查一次?！?/br>
“孩子的衣服該提前準(zhǔn)備了，查一下是男是女，查完了我們?nèi)ベI衣服?！?/br>
男孩還是女孩？

王蓓不知道。

許明也沒問過醫(yī)生。

“嗯，好吧。”王蓓想了想，答應(yīng)了。

王建華放下引產(chǎn)手術(shù)單，把筆遞給她：“簽個字，做完這個項(xiàng)目就可以去買衣服了?！?/br>
終...止...妊...娠...

她在心底無聲地念了出來。

王蓓點(diǎn)點(diǎn)頭，在空白處刷刷寫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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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我馬上過去?！蓖踅ㄈA掛斷電話，煩躁地走過來：“蓓蓓，爸爸有事出去一趟?！?/br>
王蓓看他火燒屁股的樣子，問：“怎么了？”

王建華笑得勉強(qiáng)：“工作出了點(diǎn)問題，我馬上回來?！?/br>
他看了一眼手表：“你不要怕，一個人進(jìn)去很快就好。”

王蓓點(diǎn)點(diǎn)頭。

王建華給護(hù)工塞了紅包，說道：“你來照看我女兒，做完手術(shù)就推進(jìn)病房，不要多說話，不要讓她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護(hù)士收下錢，敬業(yè)地帶著王蓓去了診療室跟醫(yī)生做術(shù)前溝通。

王建華駕車往電話里說的地址行駛過去。

他一下車，就被人按住。

“岳父?！痹S明笑著開口。

“瘋子，是你使的手腳！”王建華怒發(fā)沖冠。

手下的人給他打電話，說地下錢莊的分莊被人端了，那伙人留下了地址，邀請他見面共商。

他一猜就是那個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我也是被逼的?！痹S明嘆氣：“爸爸，你成全我們吧?！?/br>
他兩天兩夜沒合眼，眼底下的烏青黑的嚇人。

他歪著頭，突然“撲哧”笑出聲：“你都做外公了，為什么還不肯接受我？”

王建華冷笑：“是嗎？你確定？”

許明沒聽懂，愣了一下，隨機(jī)臉色一變。

“什么意思？”他咬著牙問。

王建華快意道：“一個強(qiáng)jian犯的孩子，不能留！”

許明猛地起身，身下的椅子被帶得發(fā)出一聲尖銳的聲音。

“打了？”

他眼尾泛紅：“好！你厲害！打我孩子，我也不會讓你痛快?！彼卮蜣D(zhuǎn)，氣得渾身顫抖：“你會后悔的?！?/br>
許明：“你罵我強(qiáng)jian犯，你又是什么好人？”

“你欠賭債跑路，扔下重病的老婆，讓女兒賣身給她治病。”

“你有臉譴責(zé)我？真惡心?！?/br>
“我不光要端你分莊，還要端你總部！”

王建華被戳了痛腳，面皮又青又紅。

護(hù)工出去買雞湯了。

王蓓躺在病床上，疼得眼睛冒淚，她捂著肚子，艱難地翻了一個身。

門被打開了，王蓓聽著背后的腳步聲，說道：“我現(xiàn)在不想喝，放著吧?！?/br>
床墊微微下陷，有人在她背后坐下。

王蓓肚子疼得難受，不由得遷怒了護(hù)工，她的語氣中帶著火氣：“你坐著我還怎么睡？”

身后的人遲遲不動。

王蓓皺眉，翻了一個身。

臉色陡然僵住。

下一秒，許明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掙扎幾下，失去了意識。

王蓓醒來后，人已經(jīng)到了云南邊境。

一個人影在玄關(guān)屹立不動，聽到她的動靜后，慢慢走近。

窗簾沒拉，綽約月光下，雖然看不清人臉，但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還是讓她知道了那個人是許明。

許明坐在床邊，慢慢拂上她的臉，“你把孩子打了。”

視線緩緩下移，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上：“王蓓，你好狠的心?！?/br>
他彎下身子，手指滑到她的喉嚨：“我次次信你，你卻不停地給我教訓(xùn)！”

他兩腿跪在她的身體兩側(cè)，上半身壓在她的身上：“他都會動了，你怎么舍得！”

一滴不明液體從上空落到王蓓的唇上，咸咸的，苦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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