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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出“嗑嗑”的聲音。他歪著頭,張大了嘴巴,想和她訴說孩子的不幸與痛苦。任由他如何努力,卻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他失語了。因為太過痛苦,許明冰冷單薄的身子幾乎跌坐在地,他死死地靠著墻壁,阻止不斷下滑的身子。王蓓看許明的失魂模樣,心底驀地涌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她把目光轉(zhuǎn)上管家,沙啞著嗓音問:“孩子呢?給我看看。”聲音微顫。她害怕。怕孩子有問題。管家把孩子的臉露出來,放在她的身邊。王蓓艱難地轉(zhuǎn)頭看過去。魚兒的頭以一種非常人的角度向她歪斜,脖子上的皮都繃直了,小小的臉蛋和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眼下魚兒正闔眼沉睡,似乎在做什么美夢。只是.....繃直的脖子沒有一絲褶皺,臉也是干癟的。她想看看他的身子。許明按住她的手,“別看?!?/br>管家說:“是男孩?!?/br>是個殘缺的男孩。王蓓笑得勉強,“...為什么...不送去保溫箱?”她不敢深想。她看到了...看到了...魚兒的身子沒有任何呼吸的起伏。王蓓連伸手試探他呼吸的勇氣都沒有。許明把軟塌塌的孩子抱起來,放進病床邊的嬰兒床上。纖細(xì)的脊柱支撐不住魚兒沉重的腦袋,一度以極其夸張的角度斜到一邊。許明耐心地一次次給他調(diào)整。“給魚兒睡一會,睡一會?!彼f。管家出去了。.....................空蕩蕩的診室。王蓓的主治醫(yī)生對電話那頭說:“董事長,是個男嬰?!?/br>“不過是個畸形,雙腿長在一起,可能是魚尾綜合癥,上下看了一下,還有先天性肛門閉鎖,隱睪。”電話那頭的人很生氣,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氣,質(zhì)問原因。醫(yī)生為難地說:“魚尾綜合癥有好多致病因素,基因突變,輻射,居住環(huán)境,甚至有可能是孩子的父親jingzi有問題?!?/br>不做檢測,他不確定具體的致病原因。許家明的希望落空,握著電話道:“給孩子和大人做個檢測。”偏偏在元旦前兩天流產(chǎn)。他快氣瘋了。許家明的胳膊又開始抖了,他強忍著怒氣,掛斷了電話。他吩咐下去,“把小少爺帶回來?!?/br>然后又讓人把王蓓的合同一并帶去。如果是王蓓的原因,他要取消合同,并讓她滾遠(yuǎn)點。許明逃醫(yī)生進來了,他說:“小少爺,和我來一下?!?/br>許明哄著孩子,沒理他。醫(yī)生說:“是關(guān)于孩子的?!?/br>王蓓和許明雙雙抬頭,她說:“我去?!?/br>醫(yī)生說:“暫時不用,小少爺和孩子去就好了?!?/br>他看了一眼躺在嬰兒床里的死胎,彎腰要抱出來。趁著剛死,做檢測還來得及,不然就要尸檢了。殘缺著來,破敗著走。饒是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yī)生,也不忍心了。孩子命硬,生下來還有一口氣。可惜可惜。如果是個正常的孩子,還可以搶救。可魚尾綜合癥患者只能存活幾個小時。許明被一連串的打擊折騰得精神緊繃,他搶了孩子,小心扣進懷里,“我抱。”醫(yī)生道:“嗯,小少爺請跟我來。”兩人進了會診室。醫(yī)生開門見山道:“小少爺,孩子的情況想必你已經(jīng)看到了,這個病叫魚尾綜合癥,活不了的。”什么意思?許明緊緊抱著孩子,呈一個戒備的姿態(tài)。醫(yī)生說:“我不搶,不搶,你別害怕,孩子已經(jīng)沒了。”他殘忍道:“你試試呼吸,看他的臉色?!?/br>許明聽了他的話,遲疑地摸向他的小臉。冰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許明把棉衣裹緊了,開始脫身上陳舊的毛衣。醫(yī)生不懂他要做什么。他眼睜睜看著許明把毛衣套在了孩子的身上。醫(yī)生不忍再打擊他了。他頓了幾秒,不再提醒他孩子已經(jīng)斷氣的事實,“董事長讓你們做個檢測,看看是什么原因?!?/br>許明上身只剩下一件打底衫,凍得他打了一個寒顫,自言自語道:“不做,不做?!?/br>他抱著魚兒,在心底發(fā)誓。他不會再由他擺布。他要...如果有機會,他要讓他嘗嘗他的痛苦。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要帶著魚兒,一起和王蓓遠(yuǎn)走高飛,離開這里。他什么都不要,他要走。逃離這個害了三代人的牢籠。爸媽。他和王蓓。現(xiàn)如今又多了魚兒。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魚兒沒了。他薄薄的嘴巴不會動了,他小巧的鼻子不會呼吸了。診室那么強烈刺眼的燈光,刺激得許明想要流淚,可是魚兒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里,沒有不適地抖動睫毛。他感受到了。魚兒已經(jīng)慢慢尸僵了。身體的溫度徹底退去,整個身子不再柔軟,變得冰冷僵硬。他無力地發(fā)現(xiàn),裹再多的衣服也阻擋不了他身體里飛快逝去的溫度。許明起身,往回走,“我不做,我不做?!?/br>醫(yī)生站起來說:“這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br>許明失控道:“我不會再由他擺布,不會!”許明痛得殺人的心都有了。刺目的燈光讓他流淚,許明哭著笑著說:“死了好,死了好。”他貼上魚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