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元魂
陸瑾易和云淮之在百花鎮(zhèn)里到處尋古怪之處。陸瑾易化成獅獸模樣,在山間到處奔騰,在樹林內(nèi)胡亂嗅著,鼻翼輕輕翕動。他們從百花鎮(zhèn)的西邊查到了小山上,都沒有尋到任何關(guān)于鎖魂石的蹤跡。“哎——”陸瑾易不禁有些氣餒,奄奄地伏在些許落葉的地上,伸出粗糲的石頭舔著自己爪子上的毛。云淮之站在小山邊緣上,眺望著整座百花鎮(zhèn),忽的瞧見一座非同尋常的建筑,便用千里傳音之術(shù)說道:“瑾易,過來。”“云淮之?”趴在地上的獅獸耳朵抖了抖,隨即有些警惕地直起身子來,仔細辨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后像是一只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卷起原地數(shù)十片落葉。陸瑾易跑到了小山邊緣,就見云淮之遺世獨立般站在水霧有些縹緲的地方,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銀色發(fā)絲隨著微風(fēng)浮動,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高不可攀。陸瑾易靠近了些,“發(fā)現(xiàn)什么了?”云淮之發(fā)覺陸瑾易過來了,也未回頭,伸出玉指指著遠處的一棟建筑,“瑾易,你看那里。”陸瑾易金色的瞳眸在陽光下變成了豎瞳,微瞇著眼看向云淮之所指的地方,那是百花鎮(zhèn)的一座寺廟,黃色墻壁變得斑駁,似是一座被人荒廢的棄廟。而寺廟的外層籠罩著一層縹緲看不清虛實的氣,淡金色和玄黑色交替滾動,似仙非仙,似鬼非鬼。像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寺廟設(shè)下一層特殊的結(jié)界,讓人發(fā)覺不了它的異常。若不是他們二人道行高,定是發(fā)現(xiàn)不了這座寺廟的。陸瑾易說道:“果真有些特別,我們?nèi)ツ强纯?。?/br>云淮之早就有此意,說道:“好?!?/br>一人一獅到了百花鎮(zhèn)附近,陸瑾易就恢復(fù)成人身,按照在山頂俯瞰時的路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來到了寺廟附近。這寺廟也是處于偏僻地帶,周遭鮮少有人經(jīng)過。他們走近寺廟,便可以看見寺廟上方的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像是被故意隱藏起來,有人察覺到他們來了。寺廟黃墻上有許多破敗的痕跡,還有一些破爛的墻角是用泥土和的稀泥敷上去的,屋頂與墻壁交接的地方彌漫了蜘蛛絲,檐角的鈴鐺隨著微風(fēng)晃動,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拇囗憽?/br>陸瑾易和云淮之對視一眼,便推著斑駁的紅門進去,走過一片寬敞的通道,便是一樽供百姓上香的大香爐。里面還有香火、紙燃燒剩下的灰。只是年月依舊,上面除了灰,也有不少的蜘蛛網(wǎng)。再走近些,就是拜佛的大殿了,隱約可以見到鑲著金的佛像。陸瑾易地獸身屬于妖性類的,他不太敢進去,一直徘徊在大殿門口。云淮之屬于龍,倒是可以進去。他注視著臺上的一樽佛像,和前面已經(jīng)腐爛的祭品。金佛像兩只眼睛炯炯有神,有如實體的視線盯在身上并不舒服。“嘻嘻嘻……”“哈哈哈……”周遭似是有鬼魅一般的笑聲傳過來。云淮之不想理會,將視線從佛像上移開,轉(zhuǎn)向其他地方,注意著墻壁上地萬神壁畫。身旁的視線依舊很有攻擊性,云淮之微微蹙眉,轉(zhuǎn)眸朝著佛像的方向抬手,做了個合緊手指的動作。佛像里突然竄出了兩道淡淡的元魂,隔空被云淮之捏著脖子。元魂尖嘴鼻凸,顯然是兩只黃鼠狼的魂魄。兩只黃鼠狼咿咿呀呀,拼命掙扎著,卻掙不來云淮之的束縛。云淮之道:“你們是何人?”一只深棕色黃鼠狼元魂說道:“大人,饒命啊大人!我們只是路過的孤魂野鬼。”若是有人生龍活虎的,卻莫名其妙地遭遇了災(zāi)厄,成瘋魔,突然生重病,就有可能是孤魂野鬼弄的。一只土黃色的黃鼠狼元魂說道:“大人!我們兄弟倆只是見這寺廟有鬼氣,是個養(yǎng)魂的好地方,我們才進來的?!?/br>深棕色黃鼠狼眼淚鼻涕一直下,可惜元魂變不成實體,眼淚落到半空中就消失了,“大人,剛才是我們起了歹念,可……可我們還未真正害過人…不曾害人的!”這兩只黃鼠狼的年齡小,靈力也不高,應(yīng)該是未成年就死了,躲過了道士或無常的捉拿,到處游走到寺廟的。云淮之并不打算對兩只黃鼠狼加以施害,便說道:“今后你們二人不得做些傷天害理之事,不打擾百姓安康,你等便能留在這寺廟中修養(yǎng),可能應(yīng)得?”兩只黃鼠狼一聽,立即在半空中磕著頭,“應(yīng)得應(yīng)得!我們兄弟倆定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云淮之便放下了手,那兩只黃鼠狼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落在了臺子上,將臺子的祭品果子類打翻。土黃色黃鼠狼瑟瑟發(fā)抖,立即將摔出來的果子裝回盤子里,又怯生生地看著云淮之。云淮之覺得兩只黃鼠狼心不壞,就是調(diào)皮了些。“你們可曾在這寺廟見過異常之處?”棕黑色黃鼠狼疑惑道:“異常之處?這倒是不曾有的,我們……我們兄弟二人來寺廟里五六天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大人您了……”也許是黃鼠狼的修行太低了,見不到真正的古怪之處。云淮之剛想告辭離去,就聽見大殿外傳來陸瑾易故意拔高的聲音,“哪里來的兩只黃鼠狼?讓大爺我把你們兩個都吃掉!”陸瑾易又化成獅獸模樣,發(fā)出嚇人的低吼聲,他特意露出身后的獅尾,或在地板上用力地鞭打,或淩空舞動,口中獠牙和利爪閃著鋒利寒光。獅獸像是馬上就要一躍而起,跳進大殿,張口咬就咬向他們。兩只黃鼠狼這么小的元魂,還不夠這獅獸塞牙縫呢!“嗚嗚嗚——”兩只黃鼠狼立即嚇得屁股尿流,邊互相擁抱著對方邊哭泣求饒。云淮之見狀,不禁搖搖頭,陸瑾易這個愛嚇唬人的性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后來,兩人又在其他之處搜尋了一番,均未找出異常之處,便打道回客棧了。PO18獸人之金槍不倒(NP高Hrou文)第161章:醉第161章:醉溟水城附近的海族——東海。由水珠融合而成的水鏡光澤冰亮,前面正浮著一個人身魚尾的男人。結(jié)實地毫不顯得粗獷的背肌,形狀優(yōu)美地腹部線條,水藍色的鱗片和美麗魚鰭散發(fā)著晶瑩剔透的光,脖頸上戴著鎖魂石的地方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他的面容俊郎,面部肌rou卻因長時間板著而變得生硬。聞人渝臉色陰郁,混沌的腦袋總是帶著他回到海底墳?zāi)沟臅r刻。能割破人rou骨的金絲,藏匿在藤蔓里的尸骨,成群的深色爬蟲,不斷渴望水份的饑渴喉嚨。還有墓室中,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赤裸身體……又來了,又想起來了。他仍然記得那具身體的柔軟,熱燙的溫度。覆上她時下身的火熱,交纏在一起的美好,極度迫切的欲望。聞人渝用力地壓抑著不受控的破碎記憶畫面,沒辦法停止沒日沒夜的恐慌,那失控的可怕回憶又塞滿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他拒絕與她的見面,卻沒辦法拒絕自己想起那段回憶。他不該是這樣子的。聞人渝緊咬著牙,腦袋里的畫面在飛速變化著,像是走馬燈似的一遍遍地將那些事情不斷重復(fù)。他一下子就發(fā)狠了,太陽xue的青筋一下下鼓動著,然后用帶著極強的力道朝著水鏡揮拳過去,水鏡驟然皸裂,破碎成萬千碎片。割傷他的皮膚,流出絲絲縷縷的血液。聞人渝卻不曾皺一下眉頭,只是眸子里的湛藍顏色變得像油彩一般的濃重。………………至于那一直被惦念的人,此刻正倉惶地走在百花鎮(zhèn)的街上,一臉駭然。適才得驚險著實讓她心跳加速,自己甚至可以聽到胸腔里如打鼓般“咚咚咚”地心跳聲。蘇小云牽著的于宛一臉茫然,仿佛還在后怕著。蘇小云往后看,身后拿著劍的阮影不疾不徐得跟過來,她才得到了一絲安全的感覺。“剛才……那個掌柜的,長得怎這般可怕?”于宛像是傻了一般,說話慢吞吞的,還回不了神。豈止是那躲在暗中的掌柜,那成排色彩濃烈的木偶才是最可怕的。蘇小云忍住不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說出來,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有些不自然地笑容,“于宛姑娘,天色已晚,我們就先送你回去吧?!?/br>于宛似是有些不舍,但剛才的氣氛的確嚇人,于是征征地點頭同意,讓蘇小云和阮影送她回府去。蘇小云心情有些奄奄的,她就拉著阮影的手臂,半倚著走路,“阮影,我當時還聽到了木偶在說話?!?/br>蘇小云把木偶說的話和語氣都學(xué)了一遍,阮影聽了,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救命?”阮影用低沉的嗓音說出這個詞,尾音略微上揚。“對啊,叫得可凄慘了,該不會是木偶成精了吧?”蘇小云的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想著木偶精在掌柜的折磨下不堪重負,一見有人出現(xiàn)在店鋪里,就立馬求救。阮影心中的確對木偶一事有所懷疑,或許是里邊有鎖魂石摻和也不一定。蘇小云幽幽地嘆聲氣,適才是怕木偶店鋪對他們不利,可他們?nèi)藬?shù)上有優(yōu)勢,三打一呢!撇開于宛千金不談,蘇小云自己也是一個有點靈力的人了,怎么能一見危險就想臨陣脫逃呢?若是以后碰到了更大的麻煩,她又該如何?于是,蘇小云默默地下決心,從今以后一定要好好鍛煉自己的膽量與靈力之術(shù)。……他們二人回了客棧,正好與回來的陸瑾易、云淮之碰頭。不一會兒,一只白毛狐貍就猛地從客棧門口竄進來了,外邊還跟著一陣兇惡的狗吠聲。店小二陡然看見這么一只小獸,頓時大驚失色,以為是傳聞中吃人的怪物,拿起掃帚就要去打狐貍。蘇小云連忙制止,陪笑道:“這是我的小寵狐貍,不是什么吃人怪物?!?/br>店小二一聽才作罷,拿著掃帚將徘徊在店門口的惡犬趕走。蘇小云抱著狐貍上了二樓被屏風(fēng)圍住的里間,剛想細細問話,就發(fā)現(xiàn)狐貍身上的白毛都沾著一些淤泥,將她的衣服都給染污了。狐貍還一臉氣呼呼的,顯然是給惹毛了。蘇小云想笑又不敢笑,問他,“去哪了?怎么一身臟呢?”一旁的陸瑾易見了狐貍的樣子立馬就忍不住笑了,狐貍瞪了他一眼,隨即說道:“去問些小獸物,有用的沒打聽著,倒是被小巷里的惡犬給當成貓追上了,一路追著我到客棧來呢!”“哈哈哈哈———”陸瑾易笑得更加開懷了,蘇小云瞟了一眼陸瑾易,他才裝作清嗓子咳了一聲,隨即收了笑容。蘇小云拿出帕子給狐貍擦了擦白毛,簡單處理后,飯菜也上齊了,幾人便一邊享用著熱騰騰的飯菜,一邊說著下午碰到的怪事。云淮之提起古怪寺廟一事,蘇小云倒是起了一些好奇心,決定改日也去會會這寺廟。蘇小云也說了木偶一事,陸瑾易拿著筷子夾魚rou的手忽的一停頓,道:“會說話、還會求救的木偶?怪事哩?!?/br>旁邊拿著一個小勺子的狐貍嗤之以鼻,“還有專吃魚的獅子呢,那才是怪事……唔!咳咳——”狐貍說到一半,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爪子在嗓子前面貼著,做艱難呼吸狀,好似透不過氣來,“魚……魚刺……”非鈺被魚刺卡著了!蘇小云立即著急地給非鈺舀一碗湯想要他將魚刺咽下去,一旁的陸瑾易見狀又開始笑個不停,“哈!小爺我吃魚可是從不會被魚刺嗆到的……唔!咳咳……”這下好了,陸瑾易也被嗆到了。兩人喝了湯水也沒能把魚刺咽下去,他們又忽的跑到樓下去。“你們要到哪里去?”蘇小云跟在后面追,到樓下大堂才發(fā)現(xiàn),陸瑾易懷里抱著一個酒壇子,滿臉通紅,胸前衣服還有濕水痕跡。他的氣倒是喘順了。一旁還有個倒了的酒壇子,一只白毛狐貍尾巴直挺挺的,他直接把腦袋探進壇口去喝。酒水只剩下一點,淅淅瀝瀝地從里面滴出來。一旁的店小二拿著陸瑾易給的銀子,一臉震驚。之后,陸瑾易和狐貍再也吃不下飯了,酒喝的太急,都醉醺醺的說著胡話。他們一個被阮影撫進了房里,一個被蘇小云抱到床頭蓋著被子就仰頭大睡。蘇小云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的確有些多,也不吃了,洗漱一番后又在床上玩弄了一會暈乎乎的狐貍。狐貍喝醉了,深粉色小舌頭伸出來,黑色的鼻頭都熱熱的,全身軟趴趴。她戳了一下他,頭就歪到了一邊,再戳一下就又歪到另一個方向。蘇小云忍不住多玩弄了一會兒,等要去睡時,才想去出恭。客棧日夜都在營業(yè),一樓里還有零星幾個趕夜路的客人吃著熱食,店小二邊倚在柜臺邊打著哈欠。蘇小云在一樓后院上茅房后,已走回大堂。她已有睡意,正想加快腳步往房里走,身后忽然就多了一個腳步聲。蘇小云回頭,看見來人,卻詫異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