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拔箭

    沈自清早就聽聞長公主殿下荒yin無度，但因未曾見過真人一直不敢亂加評判，如今見她這般不知羞恥，將女子私密之處坦然裸露在外，心中已有幾分不恥。

    但事實(shí)又確實(shí)如她所說，穿上衣裳無法拔箭。

    她嗤笑一聲：沈太醫(yī)是醫(yī)者，可成婚了？

    微臣已娶妻。

    哦？年紀(jì)輕輕便娶妻了。涼姬眸子一涼，卻是笑道，難怪要同本宮避諱了，可本宮不是吃人的老虎，不過是少穿了件衣衫罷了。若是心神清明，又何必在意這些外物呢。沈太醫(yī)，你說本宮說的是與不是？

    這...   ...沈自清彎弓著腰，卻是不敢再抬眼看。

    見太醫(yī)這般磨磨唧唧，倒是呂亦涵先瞧不下去了，他急急匆匆地尋了太醫(yī)來，這太醫(yī)竟在這些小節(jié)上同殿下糾纏。

    沈太醫(yī)怎這般迂腐，殿下危在旦夕，你還顧慮這顧慮那，若是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又豈是你能擔(dān)待得了的！還不快些給殿下醫(yī)治！在府上這一年，呂亦涵早對這些見怪不怪，就算是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是殿下想做的，他絕不會有任何異議。

    涼姬掃了一眼呂亦涵，卻是默不作聲，算是默許了他的話。

    是。事到如此，沈自清也不能再多辯解什么。

    總不能礙于禮教卻不救人性命，雖說長公主yin亂遭世人唾棄，但終究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煩請殿下轉(zhuǎn)身，容微臣查探一下傷勢。

    涼姬唇色早已慘白，同他說了這么會兒話，也不過是習(xí)慣使然，這會兒要正經(jīng)醫(yī)治了，自然不再戲弄他，乖覺地將背脊暴露轉(zhuǎn)過來，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先前平里孤雖在外側(cè)纏了素絹，但因箭身并未被取出，鮮血一直向外滲透，早就染紅了素絹，看著格外瘆人。

    沈自清解開涼姬肩頭的線結(jié)，將那染血的素絹輕輕地褪下放到一邊，查探了傷勢，臉色卻越發(fā)肅穆，根本顧不得腹部之上那片誘惑至極的雪乳。

    如何？可有把握取箭？平里孤剛喂了涼姬溫水，便著急地問道。

    沈自清瞧了眼正閉目半斜靠在平里孤懷中的涼姬，思忖了一番，回道：箭穿腹部，長公主又流血不止，好在箭上未帶毒，微臣只能盡快為長公主殿下取箭，只是取箭之痛非常人可以忍受，還容微臣先為長公主煎一副安神止痛的方子。

    那方子起效需要多久？拔箭又需要多久？左不過是一瞬的事，本宮還怕這點(diǎn)疼痛嗎！你盡管拔箭便是。涼姬睜開眼，淡淡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情緒。

    ...   ...是。沈自清有些愕然，卻還是連忙應(yīng)答。準(zhǔn)備好一應(yīng)器具后，他奉上一方素凈的手帕，道，殿下若是覺得不適，可將此物含在口中。

    涼姬瞥了一眼，方帕雖然素凈，但是一角上繡著女兒家才喜歡的芙蓉花，眉梢一挑：這帕子是尊夫人的吧，沈太醫(yī)也肯割愛于本宮？

    拿著帕子的手微微一滯，沈自清道：只是一方帕子，殿下若是不喜歡便當(dāng)微臣失言。

    殿下，這帕子怕是不干凈，用綠兒的吧。呂亦涵正嫌自己無用武之地，連忙從懷中掏出早早備著的白帕子，歡歡喜喜地呈了上去。

    見狀，沈自清便將帕子收了起來。

    涼姬看在眼中，卻是沒有收下，對呂亦涵道：你年歲小，見不得這等血腥的場面，先退下吧。

    殿下，綠兒不怕。

    退下。

    是...   ...

    呂亦涵委委屈屈地看著涼姬，見她主意已定只得點(diǎn)頭稱是，卻還是不滿地瞪了一眼沈自清，方才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內(nèi)室。

    沈自清微微蹙眉，雖不知如何惹惱了那位小公子，卻沒有太放在心上，他本就是代班，待師父回來，他便回太醫(yī)署，這公主府也就與他無干系了。

    那微臣便得罪了。說罷，他一手用止血的紗布按住腹部出血處，一手探于背脊處，試探地動了一下箭支。

    見涼姬輕吭一聲，沈自清神情越發(fā)嚴(yán)肅，不再猶豫，發(fā)力將那箭支拔了出來。

    涼姬啊的一聲，狠狠地咬在了沈自清的肩膀處，下口之重，讓沈自清都驚呼一聲，按在腹部的手不由重了些。

    涼姬悶哼一聲，咬得越發(fā)深了。

    嘶！殿下快些松開，這箭支拔出來后，微臣還得為您清理傷口呢。沈自清一手拿著箭支，一手按在涼姬腹部，肩頭卻被她狠狠咬住，正如釘在那一般，既動彈不得，又不敢動彈。

    好在平里孤及時將涼姬扯開，只是這般牽扯到底是疼痛難忍，涼姬終是痛暈了過去，倒在平里孤懷中。

    沈太醫(yī)快些上藥吧。平里孤掏出帕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去涼姬額發(fā)上細(xì)密的汗水，在沈自清上藥時，忍不住嘆息道，殿下其實(shí)最受不得疼，偏性子倔強(qiáng)不肯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