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焦躁地用鞋跟砸著地面，一個個的，一個個的，都盯著我想讓我干什么呢，接著我停下來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紅暈，帶著病態(tài)的笑容繼續(xù)說：我知道了，你們也想讓我看到吧，可憐的我。

    擠壓著他們的家具越來越用力，部分插進(jìn)皮rou中，我本來興致勃勃直到看到書桌上的一個小盒子，臉色沉下來失去了興趣，沒勁兒，我想休息了。

    房子迅速響應(yīng)我的要求，把兩個暈厥過去的家伙扔了出去，連同跟他們接觸過的家具，墻壁同地板都迅速剝落填充，一分鐘后臥室內(nèi)煥然一新。

    我?guī)е『凶右煌扇胨小?/br>
    在夢中世界看到自己到夢中世界有夠奇怪，跟之前一直躺在夢中世界無意識的人站一塊就更加奇怪。

    我醒來后虛握本來拿著盒子的手，失落地說：果然不能帶進(jìn)來嗎？

    我頂著讓人煩躁的視線看著我躺進(jìn)睡美人的懷里，一邊摸著他的衣服一邊委屈。

    本來買了禮物給你，但是帶不進(jìn)來，所以只能在這里再現(xiàn)給你了。我這樣說著攏起手，手中出現(xiàn)了沒有帶進(jìn)來的那個盒子。

    鏘鏘鏘！鑒于你暫時沒有辦法打開盒子我就給你打開咯，看是給你挑的耳釘。

    視線越來越強(qiáng)烈，別這樣看著我，我又不知道你真的存在，我給我喜歡的娃娃買禮物有什么問題嗎？

    直到我吧唧親了一口睡美人，死亡射線傳來。

    我滿懷善意地說：過去發(fā)生過的事，現(xiàn)在也沒辦法改變了，要不你閉上眼睛別看了吧。

    我躺在睡美人懷里說著一些現(xiàn)在我聽起來覺得黏黏糊糊的對話，好一會兒才終于滿意地親了一口睡美人的左手道了聲晚安。

    在我閉上眼睛安眠后連帶場景逐漸模糊，反倒是睡美人在形成的野外篝火旁醒了過來。

    喲，承太郎，怎么了，離開床就睡不著了嗎？醒著守夜的喬斯達(dá)先生往火堆里加了些枯枝打趣自己的孫子。

    承太郎枕著木頭仰頭無言觀察夜空，野外的天空夜晚星星遍布，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喬斯達(dá)先生把帽子按在胸前，也躺下來看著星空，是又做夢了嗎？我聽荷莉說你這幾年經(jīng)常會半夜起來，到客廳喝水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哎呀忘了荷莉不讓我說這件事了，喬斯達(dá)先生拍拍腦袋咧著嘴笑起來，不過你也是個大人了，不用偷偷洗自己青春期活力弄濕的床單了。

    真啰嗦啊，你這臭老頭。承太郎把帽子蓋在臉上。

    喂喂，我可是要解決我寶貝孫子的青春期難題，還有承太郎，你怎么能管你親愛的爺爺我叫臭老頭呢。喬斯達(dá)先生坐了起來大聲嚷嚷一句后看到睡著的波魯納雷夫嘟囔著翻了個身縮小了音量。

    沉寂許久，承太郎開口，是一個夢，一個總會出現(xiàn)的夢。

    夢？那是什么意思？

    沒有理會爺爺?shù)脑儐枺刑刹辉俪雎暋?/br>
    你從什么時候有這種印象的？我問站在一旁的承太郎。

    忘了。他回得很干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沒有把握好能力，把泳池水帶到了你的床上，我糾結(jié)著開口，你醒來后床是濕的嗎？

    他的沉默使答案顯而易見。

    對不起，在你真實(shí)出現(xiàn)前我一直以為這就是我的夢中所想，我看了看星空下閉眼躺著的承太郎，睡著的神態(tài)跟夢中一模一樣，以為是曾經(jīng)的缺憾的補(bǔ)償。

    接下來的場景我很熟悉，喚起了身體中關(guān)于疼痛的記憶。

    別再去找他的麻煩了。用腳碾滅煙頭，不良A如此對同伴說到。

    同伴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不服氣，那個臭小鬼，不給他點(diǎn)教訓(xùn)豈不是我們怕了他。

    我說了，不準(zhǔn)再去。不良A把又點(diǎn)的煙直接扔到回嘴的家伙身上，憤怒地說。

    他抖著手點(diǎn)燃了第三根煙，火光中仍帶一絲心有余悸。

    起初的時候，想著路邊一個臟兮兮的臭小鬼，打就打了怎么可能反抗。

    但其實(shí)不是，每次教訓(xùn)他總是雞飛狗跳。

    打了以后憋屈感仍然盤旋不散，那昂著頭看過來的無畏挑釁的眼神，總能激起新一輪的毒打。

    漸漸地，打他不再是消遣反而是特意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而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打斗中他也從來不閃躲拳頭或者踢腿，挨了一拳后就趁著機(jī)會打出去一拳，鉗住他的胳膊，他就用腿，壓住他的身體，他就用頭用牙。

    然而在他們沒有一哄而上之前，他從來沒有過眼神以外的挑釁舉動。

    往往是他一個眼神就點(diǎn)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一次他帶的兄弟不多，被抓住空隙按倒在地，脖頸傳來的幾乎要捏碎骨頭的力度不是玩笑。

    而這位縱橫多年的不良也在成為老大后第一次仰著臉去看人。

    淡漠、無所謂的眼神，他就是帶著這副表情在跟我反抗嗎？

    這副表情反倒讓不良A的怒火漸消。

    仔細(xì)想想，這么大個人了總?cè)フ乙粋€小鬼的麻煩我是有什么毛病嗎？

    脖子上的壓力讓不良A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他的大腦無比清晰開始思索問題。

    就算這小鬼的進(jìn)一步動作被攔了下來，他得以喘氣咳嗽后也沒有停止思考。

    弓成蝦米咳得撕心裂肺，他捂著嘴揮了揮手示意放開他。

    沒意思，咳咳咳、唔，咳咳，我們走。

    小鬼在他們動作停止后沒有追上來，撿起了自己被踩碎的玩具碎片離開了，背影弱小孤獨(dú)。

    也是第一次，不良A去思考多次帶人打他的理由。

    甚至在之后去詢問手下，詢問把自己一幫人打倒在地的男孩。

    嘁，男孩聽到詢問后煩躁地壓了壓帽檐，別問我，你們自己闖過來的。

    這臭小鬼游蕩在外的生活不久，就被福利設(shè)施接管了。

    這番折騰中他又跟她對上了眼神，皺著的眉毛與淺色瞳孔中溢出來的你很low離我遠(yuǎn)點(diǎn)重燃他不良少年的怒火。

    怎么回事，我好想打她。

    靠，長得這么可愛看起來怎么這么讓人生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繼大街哀嚎后又當(dāng)眾拍著大腿又哭又笑。

    誰讓這家伙的眼神這么氣人，那副不服輸?shù)哪幽膫€打人的能忍受。

    可惜是個女生后打她太丟面子了。

    絕不能承認(rèn)是當(dāng)初被她的眼神嚇破了膽。

    這就是他們最終停手的原因嗎？我聽著看著從不良A角度開始的對我的毆打的認(rèn)知，再一次意識到那時流浪街頭帶著厭世冷漠眼神的我看起來是真的很礙眼。

    明明那么弱小卻總是一副瞧不起別人的模樣，盡管那個時候我根本不關(guān)心周圍的人，只是機(jī)械地跑動祈禱能在哪個角落看到想見的人。

    這個熟悉的帽子，是你嗎空條先生？看著背對我們走得干脆利落的男孩我問。

    沒印象了。承太郎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