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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兩個人沒去鎮(zhèn)上,而是進(jìn)了一趟縣城,雖然棠村是偏了點,但旁邊也不是沒有繁華的地方,和大都市是不能比,但好歹也有麥當(dāng)勞大潤發(fā)這些,對于附近村里的人來說綽綽有余。 程逐坐在小電驢的座椅上,孫鳴池很好心地給她留了大塊位置,自己只是勉強貼著一些座位,程逐抱緊孫鳴池的腰,把他往后拉了拉。 孫鳴池看了一眼后視鏡,看到里面的程逐瞇著眼,頭發(fā)飛舞的樣子。 以前的孫鳴池的確很愛飆車,他給自己買過一輛機(jī)車,上下班都是騎機(jī)車,每一次在空曠的道路上馳騁的時候,他都由衷的感到痛快,好像糟心事都被機(jī)車的高速甩在了后面,永遠(yuǎn)追不上他。 但小電驢不是機(jī)車,孫鳴池必須保證一車兩個人的安全,所以他們騎了將近四十分鐘。 程逐一邊擔(dān)心小電驢的電會不會不夠,一邊又在這樣的氛圍里昏昏欲睡,但最后也沒睡著,因為孫鳴池好像知道她犯困,總是找她說話。 然而他的聲音很低沉,在空蕩的夜里像是某一種私語,這讓她更覺得困。 這次你要呆多久? 兩個月。 抱緊點。他厲聲道。 夠緊了,你也不怕勒。 程逐,袋子里有幾盒型號不一樣,你確定你都是給潘曉婷帶的? 程逐深吸了一口氣,下了狠勁掐他腰上的一點rou,道:你能不能閉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話這么多? 她的力度對孫鳴池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笑道:不知好歹,我是怕你睡著掉下去。 我現(xiàn)在很清醒。她沒好氣地說。 附近的道路變得繁華,逐漸出現(xiàn)人行道以及各種被暖光燈照亮的商店,程逐發(fā)現(xiàn)自己在村里呆了幾天,反而有些不習(xí)慣這種來自都市的熱鬧。 有時候人是很難分清自己的情緒的,程逐環(huán)抱著孫鳴池的腰,緩慢地眨了一下眼。 他們在一個路口停下,因為孫鳴池看到前面有交警。 程逐說:要被罰款了。 孫鳴池偏頭撞了一下她的腦袋,下車,去買頭盔。 現(xiàn)在補救還來得及,兩個人找了個電瓶充電樁把車停下,然后一路走到了商圈。 程逐進(jìn)商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了一趟廁所,她懷疑沈云那家奶茶店的用料有問題,茶大概是真的茶,奶恐怕就不是真牛奶了。 喝完那杯熱情的奶茶,她的肚子已經(jīng)疼了一晚上。 孫鳴池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等她,看到程逐一臉虛弱地出來之后,他盯著她,忽然說:怪不得我說過來的路上總是聞到一股臭味。 程逐:那他媽是附近的養(yǎng)豬場的味道。 孫鳴池說那句話花了不到三秒,但讓程逐消氣卻花了三十分鐘。 程逐自顧自在前面走著,一眼都不給孫鳴池,臉沉得好像臺風(fēng)天。 孫鳴池跟在程逐身后,像是一個保鏢,他注視著程逐看起來顯然帶著脾氣的背影,忽然喉嚨發(fā)癢,大概是有些想抽煙。 惹誰也別惹女人,孫鳴池過去將近三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告訴他,及時道歉是最有效的挽救措施,可惜這是以何邱為模板,在程逐的身上并不適用。 在他低聲說完對不起之后,程逐的表情更加古怪與不耐煩。 程逐陰陽怪氣道:你沒錯,你能有什么錯,錯的是我,是我放屁太臭了。 孫鳴池難得啞口無言。 程逐把他的不吭聲當(dāng)作了默認(rèn),她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放屁很臭吧? 孫鳴池心想,他不是想抽煙,他是想笑。 導(dǎo)購剛走近他們,就聽到程逐在說什么放屁什么臭,她官方的笑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程逐注意到了,內(nèi)心十分崩潰,黑著臉從這家店出去,進(jìn)了隔壁那家生活好物集合店。 孫鳴池低頭抿了抿嘴,不讓自己的笑意太明顯,才跟了進(jìn)去。 這家店人不少,總算沒有導(dǎo)購跟著他們,程逐安心地看看這邊架上的飾品,試用那邊架上的化妝品,沒把孫鳴池放在眼里。 孫鳴池一直站在旁邊等著程逐自己消氣,但他人高馬大,站在這么一家店里實在是有些顯眼,店里都是一些學(xué)生姑娘,平常哪里接觸得到這種類型的男人,眼睛不斷偷瞄著。 程逐正在手上試眼線筆,余光看到有個小meimei拿起手機(jī),后置攝像頭正對著孫鳴池。 孫鳴池渾然不知,抱著胸看著眼前架子上的高光盤,像是在疑惑那是什么。 程逐吐出一口氣,把眼線筆放回原位,撞了一下孫鳴池。 孫鳴池很快速地掃了她一眼,心里發(fā)笑。 程逐在孫鳴池眼里逃不開小姑娘的本質(zhì),很好理解,他立刻明白這是程逐發(fā)出和好的信號,知道程逐沒有在生氣了。 但程逐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從店里出來后,她故意找茬:最近怎么沒看到潘曉婷她大姑子? 其實她還挺喜歡李則馨的,性格直爽的姑娘誰不喜歡,更何況她還是潘曉婷的大姑子,朋友的家人這個定位讓她對李則馨更加親切,而且李則馨還送了她一盒套,不過那盒套現(xiàn)在只剩下半盒了。 你問我? 不問你問誰?你不是和她約會嗎? 孫鳴池反問她:你管那叫約會? 不是約會嗎? 孫鳴池心說,約會個屁。 李則馨纏著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孫鳴池實在是有些厭煩,他很干脆地對李則馨說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李則馨大概是被傷到自尊,安靜很久,久到孫鳴池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把話說太重的時候,李則馨卻說只要孫鳴池陪她吃一頓飯就不再纏他。 孫鳴池不假思索地拒絕,他完全沒有義務(wù)陪她,他說對她沒興趣的意思,是讓她及時止損趁早離開,而不是讓她抱著多余的期望又來找他吃飯。連程逐這個和他在床上滾了兩三年的女人都沒和他正兒八經(jīng)吃過飯,他為什么要和李則馨吃飯。 但李則馨太鍥而不舍,甚至每天晚上都來堵他,照這樣下去,遲早要碰見他去找程逐,孫鳴池從多方面思考了一下利弊,最后答應(yīng)請李則馨吃頓飯,就當(dāng)提前謝謝她不纏著他。 就這樣?程逐問。 其實孫鳴池覺得沒有什么解釋的必要,但程逐偏偏問起來了。 他嗯了一聲,姿態(tài)有些懶散。 程逐只覺得孫鳴池和李則馨之間的故事頗為無趣,比她奶奶看的八點檔的道德倫理劇還無趣一些,她開玩笑道:我還以為有什么感天動地你逃我追的狗血戲碼。 你在說我們兩個嗎? 我們倆?誰逃誰追?程逐一臉問號。 螞蟻般的人流逆著涌來,孫鳴池拉著程逐往旁邊走了些,面龐被移動的光影切割,讓程逐無端想起了收入劍鞘的利刃。 他說:你不是逃了嗎。 我還以為你說什么程逐皺著眉把手臂抽回,無語道,那你追了嗎? 孫鳴池扭了扭脖子,俯視程逐,徐徐道:你給我機(jī)會追了嗎? - 感謝大家的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