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他帶來的隱形收益一一列舉出來，林哲元便一口答應(yīng)：“我看過封紹的演出，可塑性很強，不必你說，我也有和他合作的打算，同時產(chǎn)生了好幾個編舞和歌曲的靈感，下午咱倆磨合磨合？”

祝真大喜，連聲道謝。

有這樣勢頭正勁的前輩提攜，無異于給封紹加了一層雙保險。

祝真又提起第二個來意，向他請教吸納、維護男性粉絲的經(jīng)驗。

林哲元并不藏私，侃侃而談：“也不是什么秘密，沒什么不能說的。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和隊員們走的路子都不一樣，風格偏男性化一些，剛參賽的時候，很多女人罵我，說我不符合男團的審美標準，讓我趕快從舞臺上滾下去?！?/br>
他低聲笑起來，半闔眼眸，配合化妝師涂抹眼影的動作：“可黑紅也是紅，總比沒熱度強，你們說對吧？我請經(jīng)紀人發(fā)了一批通稿，定向投放給男性群體，將自己塑造成獨樹一幟、勇于打破固有觀念的新時代偶像。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大部分男性，依然禁錮在傳統(tǒng)家庭中，為妻子和兒女奉獻一生，沒有辦法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夢想，就算少部分獨立男性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生根立足，也免不了遭受性別歧視、職場打壓，承受早就成為體系的完整鄙視鏈，長期的壓抑之下，他們自然期盼看到某個男人能夠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從中獲得心理代償。而這種迫切的需求，便是我的機會。”

祝真明白過來，佩服得五體投地：“怪不得前輩在最后兩場比賽中一騎絕塵，領(lǐng)先第二名十幾萬的票數(shù)。”

林哲元拿起手機，翻閱置頂聊天窗口發(fā)過來的幾句話，臉上笑容加深，回復了兩句后，方才繼續(xù)往下說：“不過，我的炒作模式對你們可能沒有太大幫助。第一，封紹和我的類型不同，他的攻擊性不強，本身便足夠討女人們喜歡，如果為了迎合男性粉絲，硬拗獨立人設(shè)，說不定會引起大批脫粉，得不償失；第二，我出道一年多，一直站在風口浪尖，很多人對我的特立獨行早就忍無可忍，如果他繼續(xù)走我的路子，在黑粉的雷區(qū)反復試探，很可能會被她們當成靶子狙擊。”

祝真明白他這是善意的提點，安靜下來，有些發(fā)愁。

封紹則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祝真忽然靈光一閃，問道：“炒CP呢？”

林哲元不贊同地道：“盛華對藝人的管理很嚴格，禁止使用這種炒作手段。更何況，流量型藝人和女明星鬧出緋聞，簡直是找死行為，相比起嗑CP，粉絲們可能更想丟原子彈，把你們炸成煙花?！?/br>
“不是和女明星?！弊Ｕ嬲ＵＱ郏桓惫澎`精怪的樣子，說話一字一頓，“是、賣、腐。”

封紹和林哲元同時向她看過去。

林哲元忽然笑了，眼看妝容已經(jīng)完美得無懈可擊，便揮揮手讓化妝師出去，把玩著腮紅刷，道：“你這個主意不是不可行，只是捆綁對象需要好好斟酌，分寸也得把握到位，一不小心容易翻車?！?/br>
如果炒作CP的對象人品不過關(guān)，吃過紅利后便急著解綁洗白，很容易后患無窮。

不過，時下姬男文化盛行，腐圈倒算真空地帶，如果祝真運作有方，說不定真的可以出奇制勝，借此吸引到大批男性粉絲。

其實，男性吹捧女女愛情行為的本質(zhì)，是一種深沉的厭男情緒——討厭身為弱者的自己，認為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男性沒有追逐幸福、享受欲望的權(quán)利。

而如果相愛的兩個人，是強大無匹的女性，所有的放縱便自帶政治正確的光環(huán)，這樣的愛情，似乎也更加迷人，能夠讓人毫無后顧之憂地推崇。

可還有一句話說得好——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適度賣腐，正好可以戳中很多男孩子的G點，讓他們發(fā)現(xiàn)英俊哥哥們身上也有不亞于女人的蘇寵甜撩，而有別于幾乎和女性劃等號的強權(quán)，男愛豆又自帶親和力和感染力，更容易令他們代入，產(chǎn)生共情。

祝真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她開開心心地站起來跟林哲元道謝，打算告辭。

卻聽“咔噠”一聲，封紹反手鎖上了門。

“誒？”祝真滿頭霧水，“紹哥，怎么了？”

封紹伸出手，把她帶到身后，和不動如山的林哲元對視，素來溫潤的人目光中閃過凜冽的刀鋒。

他低聲道：“前輩也是系統(tǒng)傳送進來的玩家吧？”

說的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美麗新世界（20）創(chuàng)始人

“什么？”祝真吃了一驚，后背條件反射性地緊繃起來，認真觀察林哲元的表情。

化好精致妝容的男人落拓不羈，做出副迷茫模樣：“什么玩家？我不玩游戲?！?/br>
封紹列出證據(jù)：“前輩剛才說您的風格偏男性化，按照這個世界的正常觀念，難道不應(yīng)該是偏女性化嗎？”

“我是這么說的嗎？”林哲元眨眨眼，笑容不改，“口誤吧？這幾天通告太多，睡眠不足，說話沒過腦子?！?/br>
“不止是這個，還有您看待輿論和性別的觀點，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一個土生土長在這里的男性所能達到的覺醒程度，您甚至化劣勢為優(yōu)勢，不動聲色地利用潛在規(guī)則和復雜人性，打著危險的擦邊球，將自己打造成形象鮮明的標志性人物。在我看來，這絕不是一個自小經(jīng)過洗腦的原住民所能達到的成就。”封紹的語氣很客氣，護著祝真的手臂卻有些緊繃，透出幾分如臨大敵。

把玩化妝刷的動作停頓，林哲元喜怒莫測地看著方才一直安安靜靜沒什么存在感的后輩，似是在重新認識他。

良久，他方才輕輕拍了兩個巴掌，道：“這屆的玩家，依然很優(yōu)秀嘛?！?/br>
好像撕去了面具似的，透出幾分驕矜張狂。

“我沒有和前輩為敵的意思，只是想向您打聽些信息。”封紹分辨出他沒有什么敵意，態(tài)度越發(fā)謙和，“您剛才說這屆，意思是——”

“算起來，我在這個游戲里已經(jīng)停留了整整一年。”似乎回憶起什么遙遠的往事，俊美狹長的眼眸微瞇，“我們那一屆的玩家，想來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兩㈥㈢㈤㈣㈧零㈨㈣零個運氣爆棚的，真的順利逃出了系統(tǒng)。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新拉進來的倒霉蛋，進系統(tǒng)的時間還不長吧？”

“也就兩個多月。”祝真脆聲回答，語氣小心翼翼，“前輩您說您……在這個世界待了一年……”

“我中途放棄任務(wù)，接受系統(tǒng)的轉(zhuǎn)化，變成了這里的一份子?！绷终茉⒉槐苤M，說得坦坦蕩蕩，“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已經(jīng)不是玩家，或許你們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有自我意識的NPC。”

“為什么？”祝真為他感到惋惜，“前輩在這樣的世界里都能混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