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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些,慢吞吞煨著濃湯,散發(fā)出堪比化學武器的致命香味。林雄等人已經(jīng)鉆進帳篷里睡了,鼾聲如雷,時不時說幾句粗野的夢話。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門邊,手里握著他那把造型古樸的長刀,正在閉目養(yǎng)神。“隊長?”祝真揉了揉眼睛,從椅子里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著了,你們都吃過飯了嗎?”害怕吵醒隊友,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像奶貓伸出還沒長全指甲的小爪子,在人的心間輕撓。“吃過了。”江天策回過身,指指大鍋,“你也趕快吃吧?!?/br>祝真拿碗盛了,重新坐回去,小口小口慢慢喝著湯,接過江天策遞過來的面包,小聲道謝。江天策在她身邊坐下,視覺上的海拔低了些,給人帶來的壓力也就不再那么強烈。他低聲夸她:“廚藝不錯。”祝真連忙擺擺手,十分不好意思:“不過是把罐頭倒進水里煮一煮,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也不費事。我?guī)筒簧夏銈兪裁疵?,還蹭吃蹭喝,本來就很過意不去,隊長快別夸我了?!?/br>她差點兒冒出一句:你還沒見識過我紹哥的廚藝,那才是大神,我這樣的水平,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可旋即一想,每個人在游戲里耗費的時間不同,傳送到休息處的時間段自然也是錯開的,她和封紹恐怕很難再有重逢的機會,再提起他,也不過是徒惹傷懷。她的眼神黯了黯,低頭默默吃飯。見少女如此實在,神色又始終帶著兩分怯意,江天策眼底的冷意略略融了些,停頓片刻,安撫道:“我保證過,你做后勤支撐,我們會護你毫發(fā)無損。這是絕對平等的交換關(guān)系,誰也不欠誰的,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負擔,如果有人欺負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說?!?/br>祝真心中感念,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難得露出個真誠的笑容,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隊長?!?/br>五人在這個報廢的廠房里安頓下來,有江天策坐鎮(zhèn),雖然偶爾生出些摩擦,到底沒有鬧什么大亂子,也算相安無事。冰原上的天氣變化莫測,這會兒還是日照當空,下一刻說不定便會狂風大作,暴雪肆虐,江天策便將“預知”能力做為天氣預報器,只挑晴好的時間,兩人為一組出去四處探索,留下包含祝真在內(nèi)的三人保護物資。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他們在這片貧瘠又廣袤的大地上一無所獲,頗為氣餒。而身處藍隊陣營的封紹和蘇瑛,卻遇到了更大的麻煩。蘇瑛餓得有氣無力,臉色蒼白,裹著厚厚的被子坐在沙發(fā)里,聽見頭頂通道傳來的動靜,連眼珠子都懶得動上一動。不一會兒,封紹帶著滿身的冰霜下來,腳步因饑餓而有些虛浮,卻還是把剛從冰層里挖出來的死田鼠遞給蘇瑛:“先拿這個墊墊,外面雪下得太大,看不清路,等下午我再出去碰碰運氣。”李冬等人從紅隊那邊搶來的食物,在第五天的中午便消耗殆盡。幸好封紹早有準備,趁著體力充沛的時候,將附近幾百米的雪原徹底翻了個遍,找出些可供果腹的兔子、鴿子、甚至寵物狗的尸體,存在房子旁邊的冰雪里,充作備用物資。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動物rou又柴又硬,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腥臭味,即便有封紹的廚藝加成,依舊無力回天,令人難以下咽。可是,很快,就連這些儲備糧,也被他們五個人吃完了。這會兒,蘇瑛看著翻著白眼橫死的田鼠,不由得也翻了個白眼,寧死不屈:“謝謝,不吃。”封紹沒有說話,將田鼠放在火爐上烤軟,動作干凈利落地脫了毛,清理掉半凝固的內(nèi)臟,期間因低血糖而感覺到一陣眩暈,閉目休息了會兒,方才用雪水把田鼠尸體清洗干凈,抹上鹽粒,串在筷子上開始炙烤。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油脂從薄薄的表皮透出,空氣中彌漫著又臭又香的氣味,賴興昌等人餓得口水橫流,六只眼睛冒出森森綠光,卻礙于封紹的深藏不露和蘇瑛的暴脾氣,不敢貿(mào)然下手。蘇瑛天人交戰(zhàn)了許久,到最終還是求生欲占了上風,用樹懶一樣的慢動作挪到火爐邊,撇了撇失去血色的嘴唇,一臉嫌棄:“媽的,這玩意兒死得真慘?!?/br>可是,如果她不硬著頭皮吃下去,她死得絕對比這東西更慘。封紹將烤好的田鼠遞給她,對虎視眈眈的三個大男人抱歉道:“女士優(yōu)先,你們再堅持一下,會有辦法的?!?/br>“還有什么辦法?”賴興昌rou眼可見地暴躁起來,“照我說,不如趁我們還有力氣,再去紅隊那邊干一票,就算干不過他們,至少搶兩口吃的墊墊肚子,做個飽死鬼!”王駿也滿臉向往:“你們是沒看見,他媽的他們怎么帶進來那么多吃的?堆得跟座小山似的,隨便搶一包就夠我們吃好幾天……”“要去你們?nèi)ィ沂遣粫サ??!崩疃哪樢呀?jīng)徹底毀容,鼻梁骨碎在血rou里面,往一邊歪斜著,看起來滑稽又可憐,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臉上縮水了一大半的肥rou,“那個跟你打架的高個男的身手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能逃跑是我們運氣好,可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能力,這回肯定沒有那么幸運?!?/br>賴興昌氣急:“沒有你的傳送陣,我們怎么回來?”李冬哼哼了兩聲,說話也帶出了火氣:“你的能力已經(jīng)廢了,去了就是個送人頭的,跟我橫什么橫?”三個人吵作一團,蘇瑛聽得煩躁,用小鐵錘“哐哐哐”用力敲擊比臉還要干凈的鐵鍋,冷聲道:“要吵出去吵,丑話說在前面,我和封紹不會參與。”且不提紅隊的實力高深莫測,她蘇瑛再怎么說也是個行得正坐得端的體面人,迫于無奈啃一啃田鼠rou也就罷了,讓她去偷東西搶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對封紹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隔壁的小臥室。將手里溫熱的田鼠rou從正中間撕了一半遞給一直在強撐著的男人,蘇瑛閉著眼睛,將其想象成煎得香氣四溢的極品雪花牛排,“嘎吱嘎吱”嚼碎了咽進肚子里,對封紹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出去?!?/br>接下來的兩天里,兩人斷斷續(xù)續(xù)地尋到幾枚又苦又酸的陳年野果、一只瘦得皮包骨頭的老鷹、兩尾不足手指粗細的小魚。蘇瑛留了個心眼,沒有帶回去跟另外三人分享,而是和封紹在臨時挖出的雪洞里將食物簡單處理好,狼吞虎咽下去。封紹面露些許不忍之色,卻沒有說什么。賴興昌等人不肯消耗體力做這樣又冷又累的工作,卻拿他倆當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