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球
氣球
這位不速之客倒是很快便將氣氛重新變得融洽,他笑一笑,就很漂亮,換上一副輕松的神情,沈曳哥,取回來了。 他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盒子,遞給沈曳。 跟蒲鳥不同,因為是陸樾弟弟的緣故,陸飄多多少少都和這些來幫忙的沈曳朋友相識,他們都把他當(dāng)?shù)艿芸创T谒麄冄劾?,這個好看的弟弟還挺乖的,只當(dāng)他是真的單純好奇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 正如他們想的那樣,陸飄跟沈曳說完話才發(fā)現(xiàn)蒲鳥一樣,鄰家弟弟般親切,笑著跟她打招呼,jiejie,你也來了。 如果許默不是注意到他看到蒲鳥那一刻瞬間放大的瞳孔,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神色,稱謂,或者說話時的語氣,真的一點破綻都沒有啊。 所以他在蒲鳥心不在焉嗯一聲過后,立刻拿了一只氣球給她,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快要三點了。 蒲鳥接過氣球,朝他一笑,知道啦。 一旁站著的陸飄略顯孤單,他盯著蒲鳥對許默露出來的那個笑,抿緊嘴唇,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蒲鳥沒有心,她跟許默一起吹氣球玩得開心,一開始還用氣泵打氣,后來氣泵不夠用了她就只能親自吹氣球,吹得腮幫子疼。 摸摸酸疼的臉頰,側(cè)頭看一旁也在吹氣球的許默,他肺活量好像挺大的,面不改色的吹完一個,打結(jié),繼續(xù)吹下一個,很有效率。 一直知道自己被盯著看的許默把腰板挺直了,但是蒲鳥盯著他看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導(dǎo)致他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只好側(cè)頭問她,怎么了? 蒲鳥好奇,你吹這么氣球,臉不疼嗎? 說完,她用手指戳了戳許默的臉。 許默自然做出的愣住反應(yīng)還不及另一個聲音快,他們身后砰的一聲,爆掉了一個氣球。 這真是給沒有防備的蒲鳥嚇了一大跳。 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身后的沙發(fā)上坐著陸飄,手上還有不知是被他吹爆還是捏爆的氣球碎片,她是離他最近的人,難怪她聽到的聲音最大,也被嚇得最慘。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只不過蒲鳥一看到那個人是陸飄,一看到他,她心里的火氣就止不住了。 拿起手里剛吹好的氣球向他的方向砸去,怒視他。 白色的氣球輕飄飄地,不帶實質(zhì)性的攻擊,坐在沙發(fā)上的陸飄下意識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氣球,接著看見蒲鳥氣憤的眼神,原本郁郁寡歡的心情仿佛天上的云被一下子吹散,只因她此刻眼中只有他一人,使得心跳加速,倒是無措地愣住了。 她拿球砸他,他倒是輕松地接住了。 蒲鳥的脾氣更壞了,一擊未中,她倒管不上周圍人有沒有在看這邊,接連拿了好幾個氣球朝陸飄撇過去,被情緒cao控的少年只是紅著臉盯著她看,任由氣球一個兩個砸到他的肩膀和臉上,動都不動,給她打來解氣。 旁邊的人都看愣了,以為蒲鳥在做什么呢。 正在蒲鳥沉浸于對陸飄的怒氣之時,有什么東西從后方過來,打在了她的后腦勺,然后彈開。 是氣球。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下的蒲鳥回頭望去,看見許默修長的手里還托著個白色的氣球,跟她開玩笑,只許你打別人,不許別人打你?蒲鳥,你好霸道啊。 他的聲音含著笑,尤其是念到蒲鳥的名字時,更是咬得輕輕的,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親近。再加上兩人坐得近,方才也一直在偷偷講話,大家都體會出了來這兩個人有點曖昧的意思。 眾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他們兩個人身上,其中一個男生是和許默很熟的,名叫邢濤,他打趣許默,許默,怎么回事,人家沒拿氣球打你,你還不樂意了? 許是人太多,暖氣又熱,蒲鳥的面上耳朵尖都有點紅,許默看她一眼,把手里的氣球朝邢濤使勁砸過去,是啊,不行嗎? 那邊幾個好兄弟徹底鬼叫起來,噢一聲,明明都已經(jīng)工作了,聚在一起仿佛又回到高中時光似的,許默先動手,他們也紛紛撿起幾個氣球朝許默丟過來,丟著丟著,場面便混亂起來,開始相互攻擊。 像是在室內(nèi)打雪仗似的,白色的氣球四處飛揚,像巨大的雨滴,像紛紛的鵝毛,在眾人的嬉鬧聲中充滿生命力的升起,落下再彈起。 一開始幾個人還不熟,這時候鬧起來都管不上誰是誰,以茶幾為分界線,形成了兩方陣營。蒲鳥忙忙碌碌地四處找氣球,無奈地上的氣球都被扔遠(yuǎn)了,她抬頭看到沙發(fā)上正好還剩一個氣球。 她一要伸手去拿,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 陸飄的手,他纖細(xì)的手指還戴著幾個裝飾用的戒指,其中一枚戒指是小蛇的形狀,沿著他骨骼分明的指間蜿蜒向上,格外引人注意。 他的手收緊,輕而易舉地將她的手握進(jìn)手心,與此同時,她仰起頭,他也在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 那目光燙了她一下,他掌心的溫度也烘得她無處躲避。 天色漸暗,瑰麗的晚霞被拉長在一樓的地板上,四周的吵鬧嬉笑似乎在這一刻被淹沒在無盡的白色氣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