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道德是什么？自尊是什么？是的非的又都是什么？

    手下的觸感說不上好，這遠不如摸只毛絨玩具有趣；外型也不美觀，從理性的角度沒人會贊揚這個東西好看。但是它有用。

    它能讓心靈變得空虛，能讓身體變得饑渴，能讓一個張開腿就害羞的女孩變成貪婪的風(fēng)暴漩渦。是讀再多書都馴化不了的野性，是不需刻意求道就能領(lǐng)悟的本能。

    以前她不懂，是真的不懂。

    高二她和徐冰談戀愛，兩人互相喜歡。她溫柔美麗，他聰明淵博，兩人周末一起出來，手牽著手逛書店，看到有趣的書要說一下午的話。

    她覺得戀愛就是長久一起做喜歡的事。她想過以后的家里要有一面大大的書墻，工作日上班大家各自奔忙，周末了可以窩在一起看書享受時光。

    她沒想過徐冰有一天會含住她的舌頭，也沒想過徐冰的手會到她衣服里摸她的胸，摸她的屁股，也沒想過徐冰有這樣丑陋的東西要她握在手里。她的確沒想過，因為徐冰讓她想不到這里，他沒做過。

    而和她做這一切的，是眼前這個啃她脖子的男人。她不喜歡他，自大懶惰游手好閑，他渾身沒有一點品質(zhì)是她喜歡的，但是他占據(jù)了她的身體。

    他在她耳邊喘粗氣，沙啞的聲音透著興奮和渴望：筱筱，讓我進去好不好？

    她不說話，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應(yīng)該說不。她不能和他這樣，他進來了，她就會變成一個背信棄義的負心人。那里應(yīng)該是給喜歡的人的，應(yīng)該是和徐冰做的，但是現(xiàn)在她一點也想不起徐冰的臉。她入目的是一雙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她想不到徐冰趴在她身上的樣子。

    她只能躺著，不說話，說不出。

    尹若西的手在她腰上滑，在往下，在碰她的內(nèi)褲。他的手貼著內(nèi)褲的邊緣伸進去，覆住了那撮軟毛；再往里，指腹輕滑過水膩的軟rou，觸電一樣，梁筱身子蜷成蝦米。

    尹若西，不要。

    她在害怕。尹若西在對待梁筱時，總有出奇的耐心，他自己都覺不可思議。她不要，他不會硬生生掰開她強塞進去。他想要她，要她心悅誠服一點，要她心甘情愿去做。

    他去吻她的臉，吻她的眼。冰涼的水痕，淡淡發(fā)咸，她在哭。尹若西有點無措，去捧她的臉，雙手沾濕一片。

    尹若西，不要。她又重復(fù)一遍，帶著哭腔，帶著請求，帶著那一點點被風(fēng)一吹即破的自尊心。

    為什么？尹若西不甘心。

    他能感覺到，梁筱和他在一起不是不開心，她不反感他在她身上的索取，她甚至是有點喜歡的。但她就是拒絕和他zuoai，她的理智一直堅守在這里，不知道在守護什么。

    是那個男人嗎？情竇初開喜歡的人就值得她一而再地拒絕喜歡她的人？她有沒有想過，那個人根本不在乎她這樣，否則他怎么會在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離開。她的隱忍只會委屈自己，傷害別人，她所堅守的東西也不會讓人感動。根本沒人在乎。

    不要。梁筱做不出任何解釋，只是機械地重復(fù)這兩個字。

    看著她像被風(fēng)撕碎的花瓣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尹若西也失去了興致。他從床上翻下，拿了外衣摔門而出。

    在機場沒見到尹若西并不奇怪，她駁了他的興致，就算普通人也要生氣的，何論他一個被人捧慣了寵壞了的大少爺。梁筱緊了緊大衣領(lǐng)口，踏上登機梯。

    剛下飛機手機就響起來，梁筱看看屏幕接起來：蕓姨。

    何蕓是徐冰的母親，徐冰出國讀書的這些年，她和徐冰雖然沒有通過幾次話，但他的母親倒是一直對梁筱噓寒問暖，甚至比自己的父母還清楚她的工作行程。

    筱筱啊，飛機落地沒有？

    每次聽到何蕓蒼老的聲音，梁筱心里都格外難受。

    蕓姨，落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天色不早了，筱筱你趕快打個車來蕓姨這兒，蕓姨給你做了好吃的！

    蕓姨我好的，我就過去。

    一天的奔波，梁筱有點累了，只想回家休息。但想到何蕓惦記著她還給做了晚飯，怕直接拒絕傷了老人家的心，只好答應(yīng)下來。

    剛掛斷電話，鈴聲又響起來。梁筱想了想，還是接起來。

    喂，梁姐，我在出口載客區(qū)呢，黑的邁巴赫，你出來看著點。

    電話里的人叫陳平，是尹若西的狐朋狗友之一。他和尹若西差不多年紀(jì)，比梁筱要大兩歲。第一次見面是尹若西帶她去參加他們的聚會，陳平見著她就喊嫂子，她不讓他喊，他看了看尹若西的眼色嘿嘿笑了兩聲，就喊梁姐了。

    她和尹若西抱怨：你的那些兄弟硬生生把我喊老了！

    尹若西將手枕到腦后，無所謂道：人家喊你嫂子你又不答應(yīng)。見梁筱把眼睛瞪起來了，才又解釋，年紀(jì)大小不是重點，重點是陳平喊你姐，底下就沒人敢欺負你。如果今天陳平喊你小meimei，你指不定要被怎么欺負呢。

    梁筱看不慣他們這些公子哥的做派，忍不住奚落他：難道他們都不看你的面子嗎？我可是你帶過去的。

    我?guī)н^去的又怎么樣？我?guī)サ娜硕嗔?。帶她們?nèi)ナ菫榱撕猛妫植皇钱?dāng)祖宗供著。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自此以后梁筱就拒絕參加尹若西的私人聚會，但和尹若西玩得好的幾個人，她都認識，也都認識她。

    尹若西叫你來的嗎？梁筱不自覺壓低聲音，好像怕人聽到似的。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除了尹若西誰能支使陳家二少爺。

    昂。我來接麗麗，剛好西哥打電話說梁姐你飛機也落地，我和麗麗就等你一會兒。出口載客區(qū)哈，黑的邁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