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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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童鎮(zhèn)定地坐起身,迎接她早就預想過許多次的開場。她給了自己叁個月的時間布局,卻不想才一個月周玨就沉不住氣了。周玨太過于輕敵,才沒有在一開始告訴周嬋真相。倘若那個時候他有所防備,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的氣急敗壞。尹童賭的也正是周玨的傲慢。她才敢伺機接近周嬋,企圖將緋聞當做她的籌碼。不過如今看來,他們兩個人都輸了。她甚至輸?shù)媚限@北轍,想要假的,卻騙來了真的。而周玨也不得不向周嬋攤牌,將他拉入與她為敵的陣營。尹童此刻并沒有太強的挫敗感,甚至覺得這個結局也許是最好的。至少這樣她不會因為周嬋變得心軟,在他和父親之間去做痛苦的抉擇。在不該有的感情萌生之前……不,應該說是在他發(fā)現(xiàn)之前當機立斷,才不至于徹底辜負了這一場無辜的雪。正當她猶豫著如何不失氣度地攤牌時,周嬋卻朝她走了過來。他在車門外蹲下身,橫著兩肘撐在座椅上,以一種驚喜又懵懂的目光仰頭看著她。周玨在身后拽他,他不理會,執(zhí)著地問她:“你想要什么?”尹童沒說話,反倒是周玨替她回答了。“她要我們家身敗名裂!”周嬋置若罔聞,繼續(xù)問道:“要道歉,賠償還是什么?”尹童這才明白過來,周玨大概只跟周嬋說了她圖謀不軌,但并沒有說明她的訴求。“我只要你們向所有人公布事故的真相?!?/br>周嬋點了點頭:“我去跟我爸說。”“不許去!”他剛剛起身就被周玨一把拽住,“公布真相就等于承認是我們害了人,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我們沒有害人,為什么要怕公布真相?”周嬋反問道。周玨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br>“那就想得簡單一點?!敝軏炔惶吲d地脫開周玨的手,“尹童想要,那就給她?!?/br>“她想要就給,你就不為你哥想一想?”周玨簡直要被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弟弟氣死。“一旦公開可能直接毀了我和爸爸這么多年的心血!”“如果一個錯誤就能擊垮君誠,那它毀滅是遲早的事?!?/br>周嬋不曾插手過家里的事業(yè),但他經(jīng)營著自己的工作室,懂得千里之堤毀于蟻xue的道理。可是除掉蟻xue的方法,絕對不是簡單的覆上一抔土,當做不曾被侵蛀過。“犯了錯就該承擔后果,這不是爸媽從小教我們的道理嗎?”周嬋的世界非黑即白,這是周玨最珍惜也是最痛恨的地方。為了保護他涇渭分明的世界,作為哥哥的周玨就要站在灰色地帶為他披荊斬棘。“我不是逃避責任,只是覺得沒必要鬧大?!敝塬k強忍著情緒,逼自己冷靜地勸慰,“你哪怕讓我跪下給她道歉都可以,但不能讓君誠的名利遭受損失?!?/br>“損失的部分我負責掙回來,可以吧?”周嬋知道自己的價值,也明白他任性妄為錯過的合作,曾經(jīng)讓周家流失了多少利益。“以后只要你說好,我就不會拒絕?!?/br>“那是能掙回來的嗎?!”對于周玨來說,君誠是他在父親面唯一的證明,證明自己不比周嬋差。他可以做那個不要臉的壞人,但絕不能讓他經(jīng)營的事業(yè)出一點點差錯。“你懂什么啊!”周玨忍無可忍地吼道,“被所有人寵著長大,根本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殘酷!”周嬋還沒有看過他哥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樣。他知道哥哥一直在為他擋風遮雨,但他也并非溫室里的花朵。忽然被下了這樣的定義,心里難免憤懣不平。“是不是只有我脫離周家,才能證明我不是個小孩子。”周玨被他嚇到了,這是要為了尹童跟他們斷絕關系?“你鬼迷心竅了?”周玨指著尹童說道,“你真以為給了她想要的,她就能心無旁騖的跟你在一起嗎?”周嬋其實沒有想那么長遠,他只是覺得尹童的訴求合理,那他就努力為她爭取。“她跟謝家二兒子、溫家那小子都不清不楚,”周玨在巴黎時就跟周嬋提過這件事,“你以為給她一個真相,她就會心甘情愿放棄其他兩個?”周嬋猶豫地說道:“不是的……”周玨像是耗盡了力氣,埋下頭擺著手,讓他不要再說。周嬋抿了抿嘴,無聲糾正道,應該是叁個。還有一個叫許宣哲的,他都見過。“我這樣問吧?!?/br>周玨解決不了尹童,那就解決自家弟弟。“你想要什么?”條件是結婚“你在巴黎跟我說,你想跟她結婚?”周玨當時以為,和尹童結婚不過是他弟弟逃避相親的借口。但如今看來,周嬋這么熱情的倒貼,結婚恐怕是他真實的意愿。可如果不是有人欺騙誘導,從來對結婚沒有概念的周嬋怎么可能忽然蹦出這樣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他就把矛頭對準始作俑者,讓她來解決這個問題。“這樣吧尹小姐,我可以公開真相,”周玨將周嬋推向尹童,“但你要跟周嬋結婚。”周嬋期待地看向尹童,后者臉上卻沒有一點喜悅。“你這是在威脅我?”尹童反問道。聽起來像是為弟弟妥協(xié),但實際上偷偷更換了交易的條件。“這怎么能算是威脅?”周玨笑了笑,摟著周嬋的肩膀說道,“既然要化干戈為玉帛,那不如錦上添花,做到真正的重修舊好。”周嬋沒有說話,他不是圣人也有私心。他想跟尹童永遠在一起,結婚對他來說,的確是留下尹童的最好方式。“公開真相勢必會對君誠造成損失,但如果將這算作給你的彩禮,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周玨的話術十分高明,把己方的錯誤撇的干干凈凈,仿佛尹童刻意追求真相,其實是她過分的要求。“還是說你根本沒打算和好,只是單純報復我家?這跟蘇音當時跟我談的可不一樣啊?!?/br>現(xiàn)在又把蘇音搬出來提醒她,兩家人不可能為她和她父親撕破臉,讓她從長計議。尹童被逼得根本沒有退路,因為她還有一個假身份的秘密。一旦身份暴露,就意味著她不止無法為爸爸討回公道,還可能反被對方徹底踩死。她閉上眼天人交戰(zhàn),尋求其他破局的可能。周嬋見她猶豫,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想再讓她為難。就在他打算開口說“算了”的時候,尹童重新睜開了眼。“可以,那就結婚吧?!?/br>周嬋始料未及,愣了一陣才湊上前說道:“你真要嫁給我?”他的目光干凈而明亮,尹童心虛到不敢去看。“我現(xiàn)在還在上學,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所以……”問題被回避過去的那一刻,周嬋就懂了。心臟悄悄沉入了海底,寂靜到?jīng)]人聽到他失落的嘆息。“你們可以在法國注冊結婚?!敝塬k冷笑著將尹童逼入絕境,“那邊十五歲就可以了。”她緊張地攥緊手指,猶豫著怎么狡辯時,忽然被周嬋握住了雙手。“無論哪邊結婚,都要先經(jīng)過你家里人同意?!?/br>尹童愣了愣,忽然被周嬋點醒,她忙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對,我會先帶著周嬋回蘇家。”她記得蘇音提過,蘇家還有一眾親戚她沒見過。“那就過年的時候去吧?!敝軏忍嶙h道,“在這之前,我讓我哥把彩禮準備好?!?/br>尹童還沒來得及開口,聰明的周嬋已經(jīng)幫她把一切安排妥當了。最初她提出結婚,正是考慮到談婚論嫁這種大事不可能馬上執(zhí)行。她賭的就是一個時間差——收到彩禮之后,真正結婚之前,她就攤牌真實身份。這樣既達到了目的,也不至于“賣身”,畢竟周家不會接受一個無名小卒嫁進去。周玨并不知道尹童的考量,還以為自己上了她的套。他是看出尹童對周嬋沒真心,才敢賭她不愿意用一紙婚約把自己困在這里。況且蘇韻的女兒要什么沒有,何必拿自己做賭注。他這么做只是想讓周嬋認清真相——他為她做再多,自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借此將弟弟收編回自己的陣營,卻沒想到最后反被尹童將了一軍。“周大哥?”尹童故意提醒他,“這下你沒什么遺憾了吧?”周玨咬了咬牙只能認下。否則他可能真會失去周嬋的心,導致他直接跟父親告狀。一旦告到父親那里,周玨就真的再也無力回天了。不過如果婚事真的能成,就算公開真相會有名譽損失,但也很快可以通過周蘇兩家聯(lián)姻這件事把公眾輿論扳回來。再加上蘇音背后的頤家,從長計議,這場交易對周家來說并不虧。“那我就恭候蘇家給我喜訊了。”周玨將交易條件明確劃清,“你們訂婚那天我就跟父親召開媒體見面會,把事故所有細節(jié)公之于眾,向你和你父親再次道歉。”尹童點了點頭,就被周嬋拉起了手。“我先帶你去見我mama?!?/br>我想試試看周嬋和他mama長得很像。相比之下,周玨更像是年輕時的周老爺。于是叁個人談婚論嫁時,周嬋就顯得格格不入。不止是相貌,還有那種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他拉著尹童的手走在最前面,一路向著他母親的墓地走。周老爺腿腳慢,被周玨攙扶著,幾乎是一邊追一邊問。一會兒念著尹童年紀太小,一會兒又想起蘇韻,覺得這親事是個好事。“什么時候認識的?”“什么時候開始談的?”“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周嬋挑著回答,一半真一半假,可周老爺都信了。大概因為周嬋從來不會說謊。問的多了,周嬋就煩了,步子變得更快。尹童知道,他不習慣說謊,而謊言總是說多了最容易慌張。“你真的喜歡小童?”只有問到這句話的時候,周嬋的步子頓了一下。尹童看向周嬋,周嬋也在看她——“喜歡。”是真的,還是假的?尹童吞咽了一下喉嚨,忽然不敢深究。當周嬋半蹲在墓碑前為周mama介紹尹童時,愧疚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尹童沒辦法對周嬋說明假身份的事,但她也不能繼續(xù)利用他的感情,讓他等待一場空歡喜。“我不會結婚的?!?/br>在周玨和周老爺還跟上來之前,尹童將實話告訴了周嬋。“我那么說只是權宜之計?!?/br>周嬋點了點頭,并不意外。早在尹童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時,他就知道她提結婚并非出自真心。其實尹童也隱約預料到了。因為周嬋一直在默默配合她,幫助她拖延時間。“那到時候你要怎么辦?”周蘇兩家聯(lián)姻一定會成為圈子里的大事,恐怕連新聞媒體都不會放過。消息日益發(fā)酵,等到尹童悔婚或是暴露身份時,周嬋一個人要怎么辦呢?“什么怎么辦?”周嬋歪著頭看她,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如果這段時間你喜歡上我,結果會改變嗎?”他根本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他只在意尹童對他的態(tài)度。尹童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說不會喜歡,還是不會改變。“那就隨便吧?!敝軏葻o所謂地說道。他看似順風順水的人生,一直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母親去世,父親另娶,同齡孩子排斥他遠離他——他無能為力地長大了,變強了,不會再為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難過了。“沒關系的?!?/br>就算不喜歡他,不跟他結婚,需要他說謊,全都沒關系。“我愿意幫你。”就是這么簡單,周嬋的字典里只有“想”和“不想”。他想做的,沒人能攔著他。他不想的,也沒人能說服他。周嬋骨子里太過干凈,以至于給了尹童一種天真幼稚的假象。她現(xiàn)在才徹悟,他不是小孩子,他是一個比她更強大和成熟的大人。他靠著自己的力量,長成了讓她羨慕的模樣。“謝謝?!币芍哉f道。周嬋卻搖了搖頭:“不夠?!?/br>“我?guī)湍氵@么大的幫,一句‘謝謝’怎么夠?”他把尹童拉到他母親的墓碑前,“你跟我mama保證,在你拿到彩禮之前,你要對我超級好?!?/br>因為當她拿到彩禮的那一刻,他們的關系就會徹底結束了。“你想我怎么對你好?”她有那么多勾引男人的計倆,有那么多哄純情男孩的小心思,可此刻卻覺得那些庸俗的套路都配不上周嬋。周嬋想了想,問道:“你怎么對溫凌他們的?”“你不會喜歡的?!币V定道。周嬋對性愛有排斥感,她那些調情的方式根本不適用他。“為什么???”尹童覺得在逝者面前聊這些不太好,起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周嬋忙追上她,還有點小脾氣。“你都沒試試怎么知道我不喜歡?”他最討厭被區(qū)別對待——習慣被視為異類,但并不代表他喜歡。尹童想了想,直接問道:“你和女性睡過嗎?”她一直未對周嬋設防,是因為溫凌當初的話誤導了她。溫凌讓她將周嬋當做女性對待,而周嬋最初的形象以及女裝癖好,也讓她產生了誤解。所以周嬋對她的好,她都一直沒往男女感情上想,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問題。“嗯?”周嬋很快就意識到,尹童這么問并不是單純問他的性經(jīng)驗。“我不是gay?!?/br>在時尚圈子里,他的確被許多男性sao擾過,但都守住底線拒絕了。“我不喜歡睡覺,但可以接受女性,男人完全不行。”果然,尹童無奈嘆了口氣。如果周嬋的經(jīng)驗僅限于男性,她還可能給他不同的體驗,但現(xiàn)在——“所以你不會喜歡的?!币卑椎亟忉尩?,“我對他們好的方式就是睡覺?!?/br>當然前提是,她沒辦法對周嬋付出感情,所以只剩下這一種“好”。周嬋緩緩“哦”了一聲,好像對這個答案有點失望。他埋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眼看向尹童。目光從她的身體一寸寸地路過,到達她雙唇的那一刻,心臟猛然跳了一下。“也許可以試一下?!?/br>“你再想想吧?!?/br>尹童以為他在逞強,故意跟溫凌比較才投她所好。“不如換成其他你更喜歡的……”她還沒說完,就被周嬋捏住嘴唇。尹童鼓著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干嘛?“我想試試看?!?/br>周嬋笑了笑,松開手在她嘴唇上摩挲了一下。“因為你和她們不一樣。”非睡不可傍晚時分,尹童和周家父子踏上了返程。回F市的路上,尹童整個人都是懵的。始作俑者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把駕駛的活兒交給了司機,自己抱著她睡了一路,哪怕中途醒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周嬋昨晚確實沒有睡好,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怕睜開眼又要面對尹童的嘮叨。“真不合適,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周嬋不想考慮,他決定了的事,自然是不撞南墻不死心。尹童越是“為他著想”,他的叛逆心就越強——非要跟她睡不可!他其實對這件事沒什么概念,性愛于他就只是一場不太好玩的游戲。不過玩伴如果是尹童的話,他愿意重新尋找一下自己不曾發(fā)現(xiàn)的樂趣。但尹童是個正常人,很難不去深究這件事。她雖然不是兩性專家,可也知道男女走到那一步,一定是異性荷爾蒙相互吸引。可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要把周嬋當做一個男人,之前可都是把他當成“jiejie”的。雖然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周嬋和溫凌不一樣。溫凌是個調情高手,她只要由著對方主導就可以慢慢進入狀態(tài)。但周嬋根本不會主動,只能她來。可她現(xiàn)在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從哪里入手。雖然純粹的生理刺激可以達到目的,可這樣的話,她跟那些強上他的人有什么區(qū)別?萬一不小心cao作錯誤,給周嬋留下更深的陰影怎么辦?尹童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對上床犯怵。如今除了勸周嬋改變想法,就只能逃,能逃一時是一時。“那個,麻煩您從二環(huán)走吧,我去學校?!?/br>進入F市區(qū)沒多久,尹童就悄聲對司機說道。她話音剛落,周嬋就“醒”了:“你去學校干什么?”“就……”尹童胡亂編道,“明天要上課啊,有些作業(yè)要寫。”“在我家寫不行嗎?”“參考書什么的都在宿舍呢?!?/br>周嬋直起身,抱著尹童的手卻沒放。他拉開些距離審視著她,后者只能尷尬地干笑了兩聲。“真的?!?/br>尹童說完就后悔了,這不是此地無銀叁百兩嗎?“那我陪你回宿舍。”周嬋想了想,“我還沒睡過高中宿舍呢?!?/br>應該說他就沒有正經(jīng)上過高中,十六歲做了模特之后,再讀書就直接念的是大學。尹童現(xiàn)在對“睡”這個字格外敏感,一聽汗毛都立了起來。“不用了吧,太麻煩你了?!?/br>周嬋莫名其妙:“你怎么忽然對我這么客氣?”他并不知道尹童心里慌得一批。畢竟在他印象里,尹童可是很喜歡睡覺的,怎么會害怕跟他睡呢。“沒有啊?!币g盡腦汁找借口,“就是出來這么久了,不搞搞學習不太好,我要對我自己的學業(yè)負責啊。”周嬋覺得尹童說的有道理,畢竟他未婚妻還是個學生。“那我更要陪你了。”尹童陪他來看他mama,他陪她搞學習,禮尚往來。“走吧,去新美?!?/br>周嬋直接囑咐司機,尹童跳車的心都有了。絕交吧老男人尹童騎虎難下,只能把周嬋帶回了宿舍。回來時正趕上放學時間,尹童帶著周嬋逆流而行。兩天疲憊奔波,周嬋的精神算不上好,但鶴立雞群的外表還是讓他成了校園里一道奪目的風景。新美世家子弟多,但熟悉周嬋的人不算多。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了明星,拿著手機拍照。周嬋習慣了,隨便他們拍,自顧自地打量著校園里的新鮮事物。直到發(fā)現(xiàn)尹童躲著他走時才有點不高興,一把摟過她,將她暴露在鏡頭下。尹童低頭遮臉,后悔莫及。“你要是再躲,我就當眾親你了?!?/br>周嬋這話嚇得尹童一個激靈,忙把擋臉的手放下了。其實自從他被周玨拉開后,就再也沒有親過尹童,這話多半是在嚇唬她。尹童覺得,周嬋應該也不喜歡親吻。畢竟他根本不懂親吻的內涵,也不明白情動的感覺,這個行為跟rou貼rou吃口水沒什么區(qū)別。這么想著,尹童也覺得親吻有點惡心了,周嬋還真是黃色廢料勸退師。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因為人群的擁簇,兩個人走了快十分鐘才到宿舍。周家在巴黎有房產,所以周嬋上大學時并沒有住宿舍,而是住在自己家里。如今看到尹童的宿舍覺得什么都新鮮。看到宿管阿姨還熱情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把阿姨臊得扭頭就跑,都忘記教育尹童不可以帶外面的異性回宿舍了。尹童打算進宿舍拿幾本書就走,回到周家她就去周老爺那里寫作業(yè),以防孤男寡女氣氛到位,讓周嬋想起白天時的提議。沒想到她剛打開宿舍門,一個黑影就沖了出來,與正站在門口的周嬋抱了個滿懷。“好童童,你果然沒有換密碼!”溫凌抱著周嬋蹭了兩下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抬頭看到周嬋臉都綠了,蹭地一下就彈開了。“臥槽怎么是你!”周嬋的臉色也不好,倒不是因為被溫凌抱了,而是——“你急著回宿舍是為了他吧?!?/br>他原本覺得古怪的地方如今全都想通了。什么搞學習,什么不需要他陪,根本是怕他發(fā)現(xiàn)跟溫凌的約會。尹童啞了啞,不知道怎么解釋——她其實忘了溫凌在宿舍等她這件事。而且她一直以為,溫凌說在宿舍等她,是在隔壁他自己房間,而不是她這里?。?/br>現(xiàn)在抓jian抓在大門口,尹童有理也說不清了。“童童回宿舍找我怎么了?很正常啊?!睖亓杼嫠瘩g周嬋,“她是這里的學生,我也是,你呢?”說罷還咬牙加了個新稱呼——“老男人”。“……”周嬋第一次被叫“老男人”,目瞪口呆。原來他這個年紀,在尹童這一代人眼里已經(jīng)是“老”了嗎?驚天霹靂,周嬋顫顫巍巍地向后退了半步。“你家對尹童做的那些破事,她沒報復你就不錯了,你還有臉跟著她來這兒?”尹童看向溫凌,發(fā)現(xiàn)他言之鑿鑿,顯然是知道了她跟周家的恩怨。溫凌懟完周嬋,又埋怨起尹童:“要不是我去問許宣哲和沉城,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他之前就覺得尹童對周嬋的態(tài)度古怪,不喜歡也不拒絕,像是故意吊著他一樣。想起許宣哲上次篤定尹童不會喜歡周嬋,溫凌才意識到,他可能知道什么自己不曉得的事。許宣哲如實跟他說了那天尹童跟周玨的談話,溫凌差點沒有氣炸。他反手就給沉城打了個電話,原本想告訴他這件事同仇敵愾,沒想到沉城那邊的消息更加勁爆。作為見證人,沉城可是親眼目睹了尹童當時的痛苦,溫凌一邊聽一邊腦補,直接在電話那頭氣哭了,誓要給尹童討回公道。可如今溫家丑聞在身,在輿論中心難以自拔,可以說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別提與周家對著干了。溫凌無能為力,只能等著尹童回來,問問她的想法,能幫什么是什么。萬萬沒想到,尹童是回來了,罪魁禍首也跟著來了!罪魁禍首這個詞其實不太確切,溫凌也清楚周嬋并不管周家的事,他可能連知情者都算不上。但一個老鼠窟出來的就不是老鼠了嗎?既然撞他槍口上了,他就要突突突!“童童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們絕交吧!”周嬋只知道君誠的事故導致尹童的父親意外喪生,并不清楚周玨后來還派人報復過尹童。遺憾和愧疚是有的,但遠談不上心虛,他并不認為他哥會害人。于是溫凌這一通無腦攻擊,直接把周嬋激怒了。“絕交就絕交!”他一把將尹童拉到了自己懷里。“以后我的未婚妻你也別碰!”這次換溫凌傻眼了。我對你沒感覺能從周嬋口中聽到“未婚妻”這個詞,對溫凌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周嬋可是一個對戀愛都嗤之以鼻的人,結婚簡直是天方夜譚。更重要的是,對象還是尹童。怎么才白天黑夜的功夫,兩個人就發(fā)展到這種關系了?“你瞎扯什么淡!”溫凌正醞釀著要爆發(fā),尹童先舉手投降了。這種場面似曾相識,接下來多半是要打起來。尹童趕在事態(tài)惡化前,主動解釋了她和周嬋的合作。“你的意思是,騙到周玨的公開道歉你們就悔婚?”溫凌總結道。與其說悔婚,不如說是尹童逃婚——那個時候她的身份已經(jīng)沒有悔婚的資格了。“也不是不能真結婚?!敝軏扰貧鈩?,“只要尹童同意?!?/br>他先前覺得悔婚沒什么,現(xiàn)在卻感到有些煩躁,像是一場志在必得的比賽輸?shù)袅艘粯印?/br>尹童沒有開口反駁,但對著溫凌搖了搖頭。溫凌再看周嬋,眼中忽然多了一絲憐憫,心里卻愉悅多了。他上前挽住尹童的手臂,拉她進房間,周嬋跟在后面,卻被厲聲呵止。“你干什么?”溫凌嘚瑟地說道,“我跟童童要做一些愛做的事了,你回去吧?!?/br>該聰明的時候周嬋可不比任何人傻。他反手關上門,一邊脫外套一邊說道:“那就一起吧。”周嬋將外套掛在門口的椅子上,無視傻眼的溫凌向屋子里走。他第一次來尹童的宿舍,看了一圈之后,說道:“好小啊。”還沒有他在巴黎時的一個臥室大。周嬋指著里側的大床說道:“就在這里嗎?”其實不光溫凌,就連尹童都是懵的。她根本無法用常理去推測周嬋的想法。原本以為溫凌在場,她可以像拒絕許宣哲那樣,以第叁人為條件讓周嬋知難而退,沒想到他根本不在乎,甚至主動提議一起。尹童沒招了,近乎懇求地說道:“你回去吧。”周嬋誤以為這拒絕是因為她想跟溫凌獨處。“你答應了我的?!?/br>尹童還沒說話,溫凌先炸了:“你答應他了?”她搖頭不對,點頭也不對,只能推著溫凌:“你也回去?!?/br>“我回哪兒去???”溫凌癟著嘴,委屈巴巴,“我沒家能回了啊。”尹童無奈,指了指隔壁:“回你宿舍去?!?/br>周嬋一看溫凌就住隔壁,還知道尹童的密碼,更不愿意了。“那你跟我一起回去?!?/br>尹童煩躁地捂著頭,不住嘆氣。“我要復習,快考試了。”周嬋仍不肯放棄:“回我家不能復習嗎?”尹童忍無可忍,抬起頭要爆發(fā)的時候,溫凌忙拉了周嬋一下。“我跟你回家行了吧?”溫凌看出尹童的情緒不太對。他不想她有一點不開心。“我們別打擾她了。”他知道周嬋就是小孩子脾氣,對人不對事。如今他退了一步,以為周嬋也該放手了,沒想到對方竟然不買賬。“為什么?”周嬋雖然不通人情,但卻是對拒絕極為敏感的人。他能感覺到,哪怕沒有溫凌,尹童也不會真的跟他睡。“你不是不喜歡也可以睡嗎?”周嬋不服氣地問道,“為什么我不行?”這一次溫凌沒有插嘴,因為他是正是周嬋口中那個,一開始不喜歡也睡了的存在。尹童有很多“為了周嬋好”的理由,可仔細想想都是借口罷了。“因為我對你沒感覺。”最初見到周嬋時,她的確覬覦過他的美貌。會仰慕,會緊張,還會羞澀——但現(xiàn)在不會了。只要一想到周玨間接導致她父親的死亡,尹童就很難以過去的眼光看待周嬋。哪怕他們赤裸地躺在一張床上,尹童也不覺得性奮。沒有兩性禁忌帶來的羞恥感,也沒有兩情相悅的心悸感。“你對我也沒有吧?!币卑椎恼f道,“你看我脫光也不會有生理反應?!?/br>雖然知道這樣說是在欺負不懂情欲的周嬋,但她沒有其他辦法,她不可能用自己去治愈所有受過傷害的人。“周嬋,我們做朋友也很快樂不是嗎?”周嬋終究是周家人,做朋友已經(jīng)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寬容了。——周嬋還有機會,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