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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界職場求生指南在線閱讀 - 297、送傘

297、送傘

    雨下得很大,時隔雷聲轟隆。

時近端午,這好似只是最為平常不過的事。

坐在窗邊,遠處青山蔥蘢,霧蒙蒙地淹沒在萬般的煙雨中,折著光影的小雨珠一顆顆打在石板與新綠的葉片上,雨打芭蕉的悶悶聲不免讓人憶起江南流水的廊橋,摩肩接踵之間,梅雨朦朧,行街路上,一朵朵油紙古傘撐開,一如雨幕下層層綻放的花朵。

雩岑正半托著臉發(fā)呆,帳蓬的后窗緊鄰一個長長的石子滑坡,遠處溪流漸漸潺湲著漲起潮來,盡是看不盡的疏影橫斜,怔愣間,視線余光處卻突而瞟見一抹潔白,定定神遠望,卻瞧著那稠密的雨霧林下隱約站著個人影,紙傘輕撐,竟是渾身都著雪白素衣,在那青山間格外矚目。

她瞧見那個人影似朝她笑著招了招手,雩岑幾乎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身量與容貌,不是她方才送走的璟書又是哪個?

只是這衣著…為何這大雨天的,璟書偏要站在那?

“阿岑!”

‘嗖嗖嗖——’

愣愣間,帳內(nèi)竟突而憑空響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卻近得仿若貼著她耳側(cè)般吶喊,雩岑被驚得一愣,寰轉(zhuǎn)間好似有什么力道生生將她從靠窗的板椅上重重推倒在地。

借著雨幕瀟瀟射進的數(shù)枚銀針卻同時直直扎穿身后的布簾,留下十數(shù)道間隔幾乎一模一樣的細密針眼,緊捏一把汗追出,卻見那幾根銀針已然定定插在門前的樹干上,其力道之大,竟齊齊沒入了樹身的三分之一。

“璟書!”

在雨幕中大喊,空悠悠地傳遍,卻了無回音。

“璟書?。 ?/br>
天上的驚雷在同時間滾過,震耳欲聾,雨幕嘩嘩下得更大,全然蓋過了她的聲音。

又是這般的雨,又是這般的雷……

在經(jīng)歷過零隨上次發(fā)生的事后雩岑尤其討厭這般打雷的雨天,心中的不安感升騰,她卻不知如若璟書半路折返而回,為何又偏偏不肯露面。

毒素在樹干迅速蔓延,rou眼可見的,將樹皮周處腐朽了整整一片。

雩岑到底是木靈,簌簌間,似還能聽見樹木獨有的悲傷聲嗚嗚在耳。

然還未等她折返將毒針拔下,面前相伴幾月的樹竟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黃凋謝,雨點將發(fā)黑的黃葉瞬時打落了一地,方才青蔥的茂密仿若只是眼花,瞬時之下只余凋敗崎嶇的樹干。

好狠的毒!

這般的力道與手法,卻不免讓她想起當年與玄拓受堵遇襲那次。

咬著牙驅(qū)動靈力向四周迅速探向,數(shù)萬草木返回的結(jié)果,無非只瞧見了一個在襲擊之時快速逃竄而出的干瘦人影。

那回是零隨,而這回又會是誰?

雩岑不敢想,若非方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力道將她推倒,以她的疏忽與雨聲的干擾,恐怕現(xiàn)下早已被破空而來的毒針釘成了篩子。

驅(qū)靈探查對方逃竄軌跡的同時,雩岑猛然沖回屋對著方才的窗口探看,青山之中的雨幕依舊蒼蒼,方才那席白衣人影,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似只是她方才眼花時做過的夢。

沒有…什么?…不知曉……

不過百步余地,那木林雜植傳回的溝通卻愈發(fā)混沌,有些甚至都無法進行正常的交流溝通,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食了靈氣種蠱了般,再往遠處消失的無影無蹤。

暴雨將散亂烏發(fā)濕噠噠的貼在臉上,雩岑橫沖出來時,卻險些將那幾個穿戴斗笠蓑衣巡邏的小兵嚇得夠嗆。

“…夫人?”抬頭的小兵緩了緩才認出被雨泡發(fā)的青衣身影,趕忙收了手中下意識想要戳來的矛刺。

雨天本就人煙稀少,再加上這段時日外頭萬般的不太平,軍中可謂草木皆兵。

小兵方想要再張嘴說些什么,那道青衣身影已然將他貼的死緊,小小的手徑直抓住他的領(lǐng)子急急便問:“璟書回來了?!”

“璟…璟書?…”小兵磕磕巴巴,滿臉迷惑。

“就是賀欽!”雩岑咬著牙,雨幕之下的她卻乎有些狼狽,泡的發(fā)白的小臉卻怡然清麗。

那小兵本就是幼年因家中困難吃不起飯才來投軍的,又何曾與什么女子如此近距離說過什么話,軟軟小小的身影這般當著其他兄弟的面近乎貼到了他的身上,似還可聞女子隱約的幽香,黑臉爆紅,隱約間鼻腔好似有什么熱熱的鐵腥味上涌,然望著滿臉急憤,緊抓著他手的女子,小兵竟是大腦瞬間宕機,完全磕磕巴巴有些說不出話來。

“可是賀軍師?…您不是一早便送他去了崇衍麼?”

雨幕之中,不知旁的是誰說了一聲,接著嘈雜著又有人道:

“這雨下得這般大,您怎得不帶傘便出來了…”

“就是…將軍囑咐……不能…若是著了涼……”

“欸…夫人?…夫人!……”

那呆若木雞被雩岑揪住的小兵還愣愣在原地流著鼻血,在眾人的嘈雜中,那道小小的身影竟是當著眾人的面斜斜追著一道身影遠跑了去。

“璟書!”

白衣白傘的身影格外矚目,遠站在遠處的一處樹蔭下,依舊是那副笑,雩岑叫著他的名字便向那方向跑去。

然眼見著快要跑到近前,白色的身影便一折,竟又先她一步轉(zhuǎn)入了拐角之處。

然在她折腿跑出之后,除卻那發(fā)傻的人影之外,眾士軍一同跟著跟著雩岑遠去的方向張望,卻乎有人疑惑地撓了撓頭:

“軍師?…可那明明沒人?。俊?/br>
“你瞧見了麼?”

“沒有啊…”

“上次凌大夫出了事之后…又緊著這般的災(zāi)難,夫人莫不是被嚇出了什么癔癥…”有人小聲猜測。

“莫亂說!…若是傳進了醫(yī)帳,看你以后還怎敢去醫(yī)帳問藥!毒不死你!……”

“可軍師分明一早便出門了,我親眼瞧見便還是她去送的……欸對,聽說這夫人一腳踏著兩船,到是厲害得很,不愧是個道修,仔細想想軍醫(yī)倒也挺可憐的…大概是武力上打不過,只能敢怒不敢言罷……”

“別亂說!…軍師是夫人的義兄罷了,倒是你們不覺將軍對夫人格外看重麼?…軍內(nèi)那幾個幕僚,哪一個不是想替了軍師的位置,到最后還是賀軍師上了位,我倒覺得是將軍愛屋及烏……”

“不過軍師去的可是崇衍…小聲說個虛的,我前幾日路過廚帳不小心聽得…軍中口糧已不剩幾日,就連崇衍那也淪陷了,只不過將軍壓著不讓說……”

“崇衍?…別好笑了!”有人嗤笑,“你又不是不知臨峣地勢,若是感染到崇衍,恐怕臨峣都被那些鬼東西啃了個對穿…”

“我倒只是說說麼!…”那聲音也有些心虛,畢竟在軍中以訛傳訛而動搖軍心可是犯了嚴重的軍律,“不過我從軍前在家鄉(xiāng)聽聞…那些在外鄉(xiāng)半途橫死的,家人倒是通常不知…有些愿力強的、不甘的,或在投胎前會去見一見自己最重要的人,我隔壁家的大嬸的大兒便前些年在走山路時摔下山崖死了…尸體都撈不著,但據(jù)說頭七那時還回來特意囑咐了自己的后事……”

“噫呀?!可是真的?…倒有些滲人,不過你仔細說說?”

“…據(jù)說她那兒子借了些錢在那外的哪個同僚家里,還未等著那人上門還,大嬸便就她大兒托夢的地址找了上去,此事家書從未張表,連那人都哆嗦嚇了一跳,趕忙將那錢恭敬還了,鄉(xiāng)里傳開了一片呢!”

“哎呀呀…去那崇衍的山路也是…莫不是…!”

“是什么是?。。 币坏来肢E的聲音一把將幾人越說越神乎的八卦打斷,又掄起手掌一把將愣愣呆立在雨中半晌的那個小兵打醒,朝眾人吼道:“老子是忠誠的無鬼神論者!少神神叨叨!”

“就連那些個道修也不知是不是飛升是個騙人的!哪這么多鬼啊仙啊!”繼而粗暴地抬腳將方才領(lǐng)頭討論的那個士兵險些踹了個倒栽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老子我第一個送你們?nèi)ヒ婇愅酰。?!?/br>
“滾滾滾!給老子好好巡邏?。?!”

眾人作鳥獸散,互相橫看一眼,趕忙乖乖又列成一隊,在雨中繼續(xù)向前巡邏而去。

………

雩岑一路跑一路跟,卻始終怎么也跟不上那道身影的腳步,像是冥冥的指引般,她幾乎橫跨了半個軍營,直見著那道身影打著傘終進了一個帳蓬,她氣喘吁吁抬腿沖入,內(nèi)里卻無半個人影,窗帳被風(fēng)撩起,淡薄的光映入,更顯內(nèi)里的空蕩,雩岑有些愕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

她明明瞧見……

這是一個居帳。

雩岑之前從未來過這兒…直至瞧見旁側(cè)衣架上隨意搭著幾件眼熟的外衫之后,她才恍惚著反應(yīng)過來,這竟是璟書的帳蓬。

“璟書?!璟書!”

她又喊了幾句,清風(fēng)拂過,依舊沒有回應(yīng)。

一眼見底的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那鄰靠窗的小幾有些破舊,內(nèi)里一股好聞的鵝梨帳香的氣味,桌上的硯臺墨跡未干,沿上架著一只最為普通不過的毛筆,雩岑只突而想到,璟書上次與燕驍去鄰城,好似給她帶了幾塊這般的梨香,只是她素不愛點香,笑笑便拒了,換了包糖回來,甜香浸透濕潤的空氣,似還能聞見那清雅宜人的果味。

這顯然不是男子會用的香。

雩岑愣愣地想,似乎自她與零隨成親之后,她便許少再主動找過璟書,如此這般,竟連他搬去哪了都不知曉,仿佛她的生活自那以后只剩下了零隨。

卻忘卻了其實與她相伴,一路而來的,還有璟書。

內(nèi)里隨意的拜訪似還是主人晨時用過的模樣,隨意搭在衣架上的外袍,鋪好卻依舊有幾分褶亂的床單,還有那未來得及漂洗的毛筆,那依舊有余溫的茶壺,似乎都在昭示著這不過是一場小別。

床的正中,端端放著一個精心包好的包裹。

璟書明明早晨是背著包裹出門的,并不像是遺漏,反倒像是為了等待他人的精心準備。

‘我給你在帳中留了包糖’

聲音好似還回繞在耳側(cè),雩岑后知后覺,稠密的雨幕令往日輕柔的風(fēng)也變得格外喧囂,她周身衣物全然被淋透,發(fā)絲狼狽地貼在脖頸上,滴滴往下滲著水,又一次拂過的風(fēng)才令得略略回神過來的雩岑感受道些許刺骨的冷意,有些可笑又殘破,然天上一陣轟隆的雷聲而過后,她卻聽見身后有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阿岑,下雨為何不撐傘?”

她猛然轉(zhuǎn)回頭,那雨幕之中,分明站著那個人。

“璟書…?…你怎么?”

男人須發(fā)盡白,透過他的身子,能通透地清晰映照出身后的群山。

“下雨天,要記得打傘?!彼创叫Γ安灰屛以偬嵝涯懔?。”

“璟書?…璟書!”

外頭一陣劇烈的電閃雷鳴,幾乎將天都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在刺目的電光中,她眼瞧著那道身影將手中潔白的油紙傘輕輕放在地面上,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背對著她走遠了。

滂沱大雨無阻地穿過,沒有沾染任何的須發(fā),仿佛已然融為其中,他成為了這世間本身的一部分。

那身影愈走愈淡,直至在某個拐角的盡頭,徹底的、輕薄地,像一片霧氣,徹底融化在了雨中。

這…應(yīng)該是夢罷?

可是為什么濕濕熱熱,從她冰涼的臉上流淌而下的水會那么燙人?

雩岑反應(yīng)而過后瘋一般地追著那道身影消失地方向沖去,潔白的油紙傘撐開在遠處的雨幕里,好似只是滂沱大雨中盡情綻放的一朵芙蕖。

然從不知哪個旁斜拐角猛然沖出的小小身影卻與她狹路相逢,方及她小腹高度的人影狠狠撞在了她的身上,力度之大,猝不及防將兩人都重重撞倒在地,繼而便見一道撐著傘稍慢的身影后進,有些蹣跚地追著那個人影喊道:

“臭小子!別跑了?。?!”

298、欺騙

“再跑!再跑??!”

那人影憤憤,追至近前一把將那窄小的身影從泥地上拎起,氣得狠狠打了他的幾下屁股,活像個因自家熊孩子鬧騰搗蛋給別人添麻煩的家長,來者緊箍著小孩的手腕不讓其再跑,便趕想來扶她,還忙弓身致歉,不好意思道:“這孩子皮癢,沖撞了姑娘…欸…?”

“……丫頭?”

雩岑卻已然先對方一步自顧自從地上爬起,低著頭沉默,眼神空洞。

青色的衣裙?jié)裢?,濕噠噠黏在身上,勾勒出其下姣好的身材曲線,然卻在大雨傾盆之下顯得毫無美感可言,滴水的衣角只顯狼狽,被撞倒之下的衣裙亦沾了不少沙泥,白嫩嫩的小臉更被輕微蹭破了一塊,絲絲滲溢出血來,簡直像個大災(zāi)之年的逃荒者。

“你怎么…怎得哭了?”

莊嚴一驚之下竟也有些不知先該問些什么,慌慌張遞過傘去想要將小姑娘一同攏進傘下,誰知那手上提的小崽子又是開始作妖,掙著他的手左扭右拽不說,竟還猝然用尖銳的小狼牙狠狠咬上他的手腕,老者下意識吃疼松了手去,那道灰不溜秋的小身影便又倏然向前跑沒了影。

“欸!??!…臭小子?。?!……嘶——”

手腕留下一排又深又齊的牙印,似是完全沒收力地將他幾乎啃出血,莊嚴咬著牙甩了甩手,見著那小子已然竄沒了影,左右大概追不上了,便趕忙撐傘將呆呆站在原地的雩岑遮進了傘下,又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得小心翼翼試探問道:“…這大雨天的…莫不是與那凌小子吵了架跑出來的?”

雩岑只愣愣地垂著頭,依舊不言。

“那便是與樂安吵了架?…”

“…….”

連著兩問,身側(cè)之人便只想個失了神的提線木偶那般沒有回音,微微蹙眉,老者左右又將雩岑的人際暗暗梳理了一回,眼角轉(zhuǎn)而又望見旁側(cè)大開的帳蓬,拍頭明了:“我懂了!定是賀欽那臭小子欺負了你罷!”

繼是憤憤,又帶著安慰道:“丫頭放心!甭管那小子現(xiàn)在是何身份,老夫定幫你找回這個場子!”

“真是!欺負小姑娘還有理了!”

莊嚴一把將手中的傘塞到雩岑冰涼的小手里,折而就怒氣沖沖的踏進帳內(nèi)大喊:“賀欽!賀欽!你給老夫出……”

幽寂入目,空無一人。

莊嚴啞了聲。

轉(zhuǎn)回頭看,那絲毫不減的雨幕之中,他方才塞給雩岑的傘倒傾著狼狽落在地上,她就在那雨幕中兀自站著,緊咬著的唇顫抖得不像話,眼角盡紅,簌簌落下的淚已然與冰涼的雨水混在一處,分不清彼此。

‘轟隆——’

電光閃過,又是一陣震耳的雷鳴。

就像是一場絕幕的背景,將一切襯得更為凄涼。

“那小子可是跑了?…丫頭,丫頭,別哭別哭……”莊嚴跑進雨中,有些手足無措地安慰道:“他怎么欺負你了?跟老夫說說…莫說是在這軍中出不去,等過些時日凌小子研出的藥大好了,天涯海角我也追著幫你報了這個仇!”

雩岑兀自被雨淋得凄涼,哭得傷心,幾乎聽不見什么話,方才莊嚴一聲‘賀欽’已讓她情緒難以遏制,滂沱的雨幕中恍惚卻只聽見了對方口中斷續(xù)的‘藥’、‘凌小子’等字眼,才略有些回過神,下意識愕然重復(fù)道:“…藥?”

“對!你瞧!”莊嚴全身亦被淋得狼狽,額角絲絲縷縷的白發(fā)斑駁,他在簌簌的雨幕下只得加大了音量:“那小崽子便是第一個好的!…就是關(guān)在后山之前差點咬了人的那個!大概三日前便吃了凌小子的一枚藥好了,又怕有什么后遺癥,燕驍才讓人將他放在我這看管…這幾日可將老頭子我的骨頭架子都給折騰散了,活蹦亂跳的!…你瞧,若是他那般嚴重的都可好,這疫癥很快時日便都有救了!”

雩岑有些呆愣,方才撞那一下,她并非未有看清那個小孩的面貌,只是下意識覺得眼熟,或許這軍中暫居的難民多,是她不認識的哪個小孩罷了,如今莊嚴一說,那五官輪廓,顯然便與之前那囚車之中的身影對上了號。

“藥…什么藥?”杏眸滿是茫然。

她并非不知零隨這段時日一直在試藥,可若這藥是他研出的,三日前就治好了人,為何男人從未與她提及過一句?

“你不知?”莊嚴便也愣住。

“這段時日的研藥試藥便都是凌小子與賀小子兩個人在負責(zé)的…再說這軍中口糧已然剩的不到三日,崇衍在十多日前便被感染淪陷,前后俱封,老夫尚還絕望到底要餓死在這,誰知竟能守得云開見月明……丫頭?!…”

莊嚴完全不知幾個男人的隱瞞,幾嘴就漏了個空,然面前雩岑卻是瞳孔猛地一縮,像是瘋了般突而重重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吼道:“…你說崇衍?…崇衍怎么了?!”

“…崇…崇衍……”莊嚴被雩岑這等猙獰的表情嚇得一愣,重復(fù)道:“十多日前…便就被封了路,進不得人了……”

若非如此,眾人也不至于在這坐以待斃。

…十日…崇衍……

不可置信到極限的面容駭然,莊嚴幾乎看不清面前之人,只覺有什么澎湃的青色之力瞬間將他彈開,視線霎時一片漆黑,待到他斷片之后看清現(xiàn)實之時,他已然被那道沖進帳蓬的身影甩出數(shù)步之遠,手掌緊撐的地面旁,一把像是特意被人撐開的紙傘獨立在雨中。

輕薄的扇面上,雨露一滴滴,傾泄而下。

……….

床上的布包被顫抖著的小手一層層打開,滴下的水沁入,留下突兀的濕痕,卻分不清是雨是淚。

入目,是一包被油紙裹得嚴嚴實實的四方小包,上面緊夾著的紅紙寫著她常吃的那家糕點坊的名字,即使雩岑已然想不起那家小店的位置與牌坊,只憶起好似自己當初不過是隨口贊了一句,卻每回都能收到璟書特意驅(qū)馬很遠去買的糕糖。

油紙包上,額外夾著一張被人精心疊的方正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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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一個大長章我斷成兩章啦,因為后天要交一個論文今天晚上寫了一部分,碼字有點疲憊,話說大家是喜歡這種2000左右一章一天更2章的形式還是整合在一個大長章里?_(:τ」∠)_征求一下意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