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過分
“阿岑…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br>天光未亮,彎彎的殘月正還掛在柳梢頭未落,耳邊隱約傳來的嘈雜令得雩岑眉頭深蹙,小臉皺巴巴地將五官都擰在了一起,睡得腫腫的眼皮依舊緊閉,亦是用上全身氣力來與突而闖入她美夢的大怪獸做著拉鋸,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么,盡力將發(fā)絲凌亂的小腦袋整個壓進枕間。“不去…不去!…這,這節(jié)課曠了!…大不了重…重修!”然須臾之后,被褥終被搶走的雩岑像是被逼急般滿口怨氣的往外叫嚷,轉(zhuǎn)而丟盔棄甲地又滾進床的最里端,黑暗中隨手扯過枕邊的另一個長枕蒙在頭上,迷迷糊糊間,好似在夢中又回到日復(fù)一日在昆侖讀書的時光。檀意入夢,身處夢境的雩校霸正翹著腳坐榣木長桌的最后一排,上課的鐘聲梆梆敲響,依舊是一模一樣的同學(xué)面孔,然繼而在鐘聲終捧著教材走進大門的身影施施然放下手里的書后,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尋覽一圈,最終將琥珀長眸鎖定教室的最后一排——“雩岑同學(xué)是吧?…我們先來做一個舊識回顧,由你上講臺來給大家講講昨日布置的高階數(shù)算習(xí)題?!?/br>熟悉而陌生的臉龐令得雩校霸當(dāng)場花容失色,屁股下的從別處奪來的教師靠椅也往后吱呀一滑,小姑娘抖著腿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零…零隨?”一陣心梗的感覺,令得小姑娘rou嘟嘟的小臉下意識抽了又抽。“直呼師長名諱,是為不禮不尊?!蹦腥艘琅f掛著那副瞇瞇笑拿著書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小姑娘嚇得直挪凳子想要后退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貼著那堵硬得不能再硬的墻壁,“沒人教過你麼?”零隨抓著手里的書簡,眾目睽睽走近之后的鼻息幾乎清晰地掃在她的臉上,“不過今日…既往不咎。”“不耽誤大家時間,雩岑同學(xué)還是上去為大家分享一下解題技法得好。”然面前的書桌空蕩蕩,連課本都沒有,又哪來的作業(yè)?小姑娘在男人壓迫的目光下幾乎嚇得擰著眉頭要哭出聲來,前因不搭后果,雩岑甚至在夢中哭喪地想著,自己怎么會欠了這個男人的作業(yè),她又是如何跑到這里來的——明明她已是低分茍過了這門足以稱得上是噩夢的數(shù)算課,方且這門課的主授老師不應(yīng)該是那一臉古板嚴肅的禿頭老仙麼?“真遺憾。”俊臉一層層放大,甚至若四周無人般,男人的薄唇講話的張合間幾乎輕輕蹭著她的唇瓣摩挲,“為師未看見你的作業(yè)呢…雩岑同學(xué)。”“沒做?…還是不想做。”笑意盎然的琥珀眸此刻卻像是只偷到了雞的狡猾狐貍,故意瞧著她的笑話,“抑或是根本就是對為師本人有意見?”“不…不是……”心梗的感覺愈演愈烈,在夢中的零隨的面容虛化得更為俊美,然小姑娘的冷汗都要淌下來了,周邊滿堂的同學(xué)似在不覺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偌大的空曠教室霎時只余她與零隨二人的身影。氣氛危險又曖昧,男人幾乎將她連著凳子一齊緊壓在臂彎與墻體間,下巴一涼,手中的書卷輕輕頂上她吭頭努力躲避的小臉,被掰正后的小臉只能定定地被長眸放出的目光所牢牢束縛。“穿得這樣少,是在勾引為師?”薄唇一張一合恍惚地在她面前晃悠,迷蒙間雩岑循著男人的目光一路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下穿著的,不是她當(dāng)年跌入地牢后穿的半濕的流仙裙又是哪個?半透的流仙裙幾乎若影若線地將她身體的線條都勾勒了干凈,沒穿肚兜的胸前,因刺激收縮的毛孔上,粉嫩乳尖像是印證了男人的說法般挺立得將衣裙都頂了起來。“我…你…”雩岑嚇得想要手忙腳亂地將胸口遮起,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之間箍住了雙手狠狠壓在了墻上。“來,好孩子,別害怕,看著我,嗯?”再次強行將她的視線掰正,男人哄誘著在她耳邊不斷吹氣:“為師很滿意?!?/br>耳側(cè)一陣熱意,男人吹著氣輕咬了一下粉嫩的耳垂。“但…這樣便想及格,恐怕還少了些什么…嗯?”一步步迫近的琥珀眸內(nèi)盈著危險的情欲,在男人吻上她的唇角前,雩岑毛孔一縮,下意識閉著眼大膽回道:“什…什么!”“常言道,有付出才有回報…你不知道麼?”瞧著被逗弄得全身粉紅的小姑娘,男人臉上的笑意漸深,興味盎然地故意拖了長音,像是垂釣而出的長線魚餌,故意勾著她靠近:“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為師一些…過分的條件?!?/br>“過過過過過過…過分……”雩岑滿頭升溫,聽著男人提出的要求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然身子卻總比思想要誠實的多,清松檀香縈繞,卻在此刻像是最為下三濫的迷情藥一般,將她的欲望勾出了體內(nèi)。熱意潺湲,褲內(nèi)的小花xue劇烈收縮,蠕動著吐出一股醉人的蜜意瞬間濕透了底褲。“是啊?!蹦腥擞行o辜地眨了眨眼,繼而瞇眼笑得更為調(diào)情,“為師可讓你不止能及格…若是足夠的話,評上昆侖優(yōu)等生也是綽綽有余……”“那…”口水下咽,喉口滾動幾下,心像是被貓爪輕輕地撓,呼吸漸喘間,小姑娘忍不住望著男人道:“…我我我我…我可以!”“多過分都可以?”“多多多…多過分都可以?!?/br>明明面上是一副期待又害羞的表情,然平日偷偷所看的話本內(nèi)的各種少兒不宜的片段已開始在她充血的腦內(nèi)循環(huán)。“那你溫…溫柔一點,我還是…有些害怕。”“放心,為師會很溫柔的——”輕笑一聲,男人再一次長長拉出誘人的尾音,明晃晃的俊臉在她的目光下越湊越近,像是下一刻便要吻上她的櫻唇時,雩岑忍不住期待地閉上了杏眸。然——半晌寂靜。小姑娘一副嘟著嘴求親的姿勢維持半晌,還是未如愿觸碰到幻想中的薄唇。怎…怎么還沒來……雩岑閉著眼,試探著將嘟嘟嘴往前的空氣湊了湊,打算自己主動些好。冷風(fēng)迎面撲來,嘟著嘴求吻的小姑娘如愿吃到了滿嘴空氣。“怎得還不過來?”杏眸緩緩睜開,零隨已是隨手戴上一副框架鏡,面前偌大的書桌上,滿堆的學(xué)習(xí)資料幾乎要將脆弱的榣木長桌壓垮,男人手中翻著一本一改方才sao氣調(diào)情的模樣,一臉為人師表的正義凜然。“對不起了雩岑同學(xué)…”男人側(cè)臉望了望窗外方才高高升起的天光,有些抱歉地朝她一笑,繼而揮了揮手中的教輔,將一打厚厚的習(xí)題‘砰’地一聲,擺在了她的面前。“今日為師便過分些,講課便講到晚上卯時罷。”“為師不會兇你的,但若是學(xué)不會——”零隨甩了甩手中不知從哪掏出的教鞭,扶了扶鏡框無害地笑著朝她眨了眨眼。“根據(jù)方才答應(yīng)你的事,為師會‘溫柔’些打的?!?/br>…………迅速掠來的暴力教鞭在空中劃出數(shù)道殘影,渾身抽搐著坐起的小姑娘一個激靈,方與頭頂上方的一個圓形物體撞了個正著。“嗷——”“嘶…”呆毛翹起,一頭青絲像是隨海水飄舞的海帶一般糊在腦后,雩岑抱著懷里的長枕捂著頭嚷道,才發(fā)現(xiàn)床邊站著的人影亦是扶著變紅的額角輕嘶。“璟…璟書?”小腦袋一陣眩暈,被撩起的帳簾外,天邊尚才泛起魚肚白。然男人還未來得及發(fā)話,便見一道抱著喜衣的身影飛身撲上,扯著她的小臉嚷道:“阿岑,你可算醒了!”“呃…嗯?”“方才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搶了你的被子之后你反倒睡的更沉了去,之后…之后,嘴里還嘟囔什么‘我可以’‘溫柔點’,把我的手緊緊扯著不讓我…唔唔唔…”樂安話語未盡,便被雩岑額頭泛著青筋假笑著捂上了嘴。“我看你餓了罷,不如先去吃個早飯?”“唔唔唔…”“什么?你想吃春卷?哎呀,這一大早的,城里的集市便就有賣,你可以早去早回嘛?!?/br>“唔唔唔唔唔…”“吃包子?什么?你說你喜歡吃rou餡的?嗨呀,我覺得菜餡的也不錯,要營養(yǎng)搭配均衡吶!”“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說的我不認同,我覺得甜豆腐腦比咸豆腐腦好吃,湯圓比元宵好吃,炸湯圓最好吃。”“……”最終,差一瞬就被險些捂死的樂安小臉通紅,然在被璟書解救出的一瞬,猛咳幾下緩過氣之后,第一句竟是大腦缺氧地朝著她反駁道:“你胡說!豆腐腦拌上醬油蔥花才好吃呢!”繼而憤憤插手道:“賀公子方來你便醒了,白白浪費我叫了你半日!”還…還好……小姑娘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猛然落地。小屁股之下的底褲尚還能感受到被完全濕透的粘膩和細碎的余溫,雩岑有些不自然地再一次向床外挪了挪,用身子遮擋住兩人可能看向床單水漬的一切角度后,默默將懷中抱著的長枕不動聲色地擋在了胸前。“接親的隊伍天亮便到了!”樂安滿臉亢奮著急地擰著眉來拉她,眼下一片烏青,像是一宿激動地沒睡好般,卻精神得不像話,“先換了衣物再說罷,也不知來不來得及。”正統(tǒng)人族成婚不比上界晚宴之說,端的是新郎晨時從家門出發(fā)繞街接親,而后接回后用花轎再次繞街一周,才至家門前行跨火盆等禮儀,最后在正午吉時跪拜父母天地,將新娘送入洞房后表禮成。婚宴由午時而開,大戶人家通常更會宴請三賓,直至?xí)缣焐珴u濃時,前來賀禮之人方才興盡而歸,更不乏有鬧婚鬧洞房之說。繞臨峣一周顯然有些夸張,再加上外頭疫情泛濫間,整個流程敲定而下,不過是由零隨從燕驍議事的主帳出發(fā),再繞軍營一周騎馬半抱著將她接回。樂安嚷著要與雩岑換衣服間,全程未能插上一句話的璟書見此亦是輕咳一聲,繼而轉(zhuǎn)身出了門帳,朝二人輕嚀道:“若好了便喚我?!?/br>雩岑望著男人的背影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何意,然怔愣間輕薄的素色寢衣已然被扯下,樂安將為表喜慶的紅色里衣為她穿上后,又急著來解她的褲帶。“不不不…不必。”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樂安探來的小爪子,摩挲著屁股底下的濕黏,趕忙尬笑制止道:“還…還是我自個來罷?!?/br>在樂安半信半疑被她哄出去打盆洗臉水后,雩岑才匆匆換下自己已然濕透的褻褲,望著那股依舊有些濕淋淋的水漬,突而才想到兩人不過才分別三日,她的身子竟已然如此了。還竟然在夢中…那樣……小姑娘包子臉一赤,在怔愣小半刻后,嘟囔著將手中的褲子扔向了床單上的水漬,耳尖卻已變?yōu)樾呷说姆?,輕罵道:“狐狐貍精,臭零隨!”276、祝愿<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shuise276、祝愿“好了?!?/br>輕薄的刷痕在臉側(cè)蹭過最后一下,輕輕撣去其上細細的蜜粉,璟書捏著樂安薅禿了軍內(nèi)兔子窩唯有的幾只白兔子強行湊出的毛刷后退一步,頗有些沾沾自喜地端起手來,看向鏡內(nèi)嬌俏的小臉,自鳴得意哼哼道:“不愧是爺?shù)氖炙??!?/br>是啊是啊,誰能知道軍中唯一一個會化妝的人,居然是璟書。若問女子七賢,琴棋書畫詩酒書,她除卻寫字方還尚可,卻不入大雅之堂之外,雩岑可謂是見山山去,見水水來般分崩離析。這也便是那時在昆侖其余的女仙大都選用何優(yōu)雅范的笛子、長琴作為武器,對詩飲酒,如月當(dāng)歌好不瀟灑,她卻環(huán)著武器庫繞了一天,最終被峨眉刺笨手笨腳戳了滿身的窟窿后,她只好抹著淚選擇了自力更生。其實她年輕時候還覺得狼牙棒蠻酷的。暗器飛針她也曾用過,不過十有八九都因為粗心大意,還未發(fā)射出去便扎到了自己的腿上。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這間接導(dǎo)致了雩岑很長時間都有點暈針。畢竟普通的長針通常不及傷人便被擋下了,就算實實扎到對方身上,也只是小皮rou傷,有那時間她都被對方砍來燒柴火不知多少回了,昆侖練習(xí)的只是技法,所謂點到為止,不會有在針上淬毒之說,但若論及跟人真槍實彈地打上了,恐怕她一抬腿抓劃,自己便已兩眼一翻先死為敬。微暈云潮線,拂向桃腮紅。雩岑平日略有些濃眉大眼的少女派面相,此刻若當(dāng)年入宮時那般被再次刮成了略細的柳葉眉,杏眸盈盈,盡顯女子活潑天真,如今卻在刻意修飾的柳眉下,無端成熟幾分,擁有些初嫁少女般青澀的淺成。像是三月梅雨紛紛下,低落枝頭掩葉間,青黃相接,正盈著綿意春光的杏兒。探向鏡中人的目光繼而被遮,雩岑便覺額中一涼,男人筆尖揮毫,細密描摹,纖長的目光似就此刻進了她的雙目間,待到璟書的身影再一次讓開,她才發(fā)覺自己的眉心多了一方小小的、用朱砂描摹出來的圖案。“這是花鈿?!?/br>微屈下身,雩岑瞧見自己的右肩后淺淺映出了璟書的臉,男人透過鏡子看著她,方才還滿臉的玩笑意味不知拋去了何方,只余雙眼不眨的認真。“真好看?!?/br>沉愕半晌的璟書最終只是斂了斂眸拋出這句話,繼而便直起身,默默拿過一旁的木梳為她梳起發(fā)來。長發(fā)一層一層柔順的梳好,又被一縷一縷盤起,男人卻像是突而沉默了,再也未發(fā)過一言。故意戴上的喜悅面具,還是在最后的一段時光支離破碎。雩岑的首飾不多,但統(tǒng)統(tǒng)都有些來歷,即使它們本不值錢,只是代表一些人、一些事,或者一段值得掛念的回憶。錦戴中的最后一只發(fā)簪被取出,翠色的玉依舊溫潤地像是春日深沼滿出的天光,她顯少戴過,或許是因為是璟書送的,也或許只是珍貴其高昂的價值罷了。捏著簪子的大掌頓了頓,繼而輕輕地,將最后的那只青簪,插進了面前之人的發(fā)髻間。瀑意如絲。柔順的發(fā)感令得男人忍不住多撫了幾下,卻在最終放下手前,斂眸出神地看著那根碧綠輕輕問出一句:“為什么?”雩岑不解何意,晃著杏眼側(cè)過頭來望向他。冰涼的發(fā)絲再次拂過他的手腕,繼而柔柔地滑下,不帶一絲留戀,只余恍恍惚惚的觸感好似還殘留心間。“我說,燕驍?shù)哪瞧ヱR?!?/br>將浮上的些許雜質(zhì)重新沉埋于心,璟書卻笑了笑,卻久久將目光盯向她額間耀目的花鈿。“租頂花轎不是省時省力得多,他卻非說外來之人不能進何軍營重地,我想找?guī)讉€士兵出去抬也好,又說不可公器私用?!?/br>“騎馬也挺好?!?/br>雩岑倒是不在意是花轎還是馬匹,總之是那個人便好。“聽說他昨夜來找過你?!?/br>“你知曉?”雩岑有些驚異,不過轉(zhuǎn)念又想軍營左不過就那么點大的地方,左右八卦傳開了也是常有的。“我不問,自然有個小八卦精向我告密?!?/br>伸出想要手隨便理一理小姑娘額角的碎發(fā),卻被雩岑有些不解之下下意識躲過,男人的手略有些尷尬的停在半空,雩岑方才后知后覺地尷尬笑了笑,主動將自己翹起的碎發(fā)環(huán)到了耳后。“其實燕驍?shù)氖隆?/br>璟書抽回手,方想寬慰幾句,便被打斷:“我知曉。”他卻頭一回覺得面前之人笑得有些沒心沒肺,“他不過只是個孩子嘛,年少無知,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的?!?/br>“過幾年等他遇到自己真正心儀的人便好了?!?/br>“過幾年?!?/br>“過幾年?”“孤獨終生之人也未可有之…這世上的人這樣多,月老哪能將紅線牽給每一個人,總有被忘下的,也說不定哪根紅線的殘角分了岔,到底連上了另一個錯誤的人…”“若是等,還要多久呢?”“我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璟書端著手,故意掩藏起袖子下自己早已將握成拳的大掌,面上笑得一臉輕松,好似又回到了兩人那時在船弦上隨意聊天時的模樣。“…或許罷?!?/br>雩岑卻頭一回有些接不上對方的話,只好笑著無奈地摸了摸后頸。“不過我早該了解,有些人的話早晚便不作數(shù)了。”男人意有所指,卻還是擺出一副玩笑的表情。“我答應(yīng)你沒完成的事可多了,你說哪一件?”雩岑坦坦然,畢竟兩人之前常還開玩笑互賭一些有的沒的,更甚于打賭誰能摘到天上的月亮之類的,說出些不像話的話來。“不過目前,爺也不太在意了。”趾高氣揚地將鼻孔翻起,璟書一臉志向遠大道:“等今年年底過了,燕將軍便答應(yīng)將我提成幕僚軍師做些小官了,若是實在合不來,聽聞魏洵家好似也是南乾當(dāng)朝有些底蘊的世家,若是通過他飛黃騰達也未嘗不可…”“至于我們?nèi)ツ晁f,要一齊周游世界的承諾罷,就當(dāng)爺先毀約了?!?/br>“你嫁你的人,爺當(dāng)爺?shù)拇蠊?,若是你以后嫁給那個男人落魄了,還可到我府上給我當(dāng)當(dāng)丫鬟…嗯,別的不說,專給爺洗腳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br>“你你你…去你的罷!”雩岑晃著滿頭的珠翠,玩笑地揮著粉拳就想像平日間兩人玩鬧時給璟書個教訓(xùn),然而禮服繁雜,險些踩著裙擺摔倒下,還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摔個大花臉,夫君都要被你嚇得不舉?!?/br>男人扶著雩岑再次調(diào)侃道,繼而腹部便被一股力道垂得險些胃下垂。“你這丫頭放尊重些,爺今兒還要充當(dāng)一回你的義兄角色…”璟書揉著肚子嘟囔抱怨,“這么暴力…哎呀,萬一爺以后生不出孩子還要找你賠償,可惜了我準備納的三宮六院…”“那我再賠你一拳…!”兩人打鬧間,外頭人聲漸沸,繼而便見一個小腦袋扒著簾帳鉆進,才將兩人的日常吵嘴告一段落。“阿岑、阿岑!!!”瞧著樂安那副亢奮的小表情,便知曉外頭發(fā)生了什么。“凌公子…欸欸欸?…凌公子都騎馬來了,你怎得還未蓋上蓋頭,快些快些!等等就要到了,哎呀我都看見人影了,你快點?。。。 ?/br>樂安像是趕路似地催著,誰知而后便聽不知外頭發(fā)生了什么,隱約聽見一些嚷著‘新嫁娘’何何地sao亂聲,小丫頭匆匆將腦袋鉆出,與外頭嘈雜聲對吵著什么‘不能進不能進’,反手將帳簾拉的更緊。“時間到了?!?/br>長桌上,晾在一旁許久的蓋頭終被拿起,抖落的喜意在璟書的大掌下輕輕蓋上她發(fā)型精巧的小腦袋,雩岑視線猛然被遮,外頭人聲鼎沸,明明她也并非頭一次成親,卻在蓋上蓋頭的一瞬,還是無端感到了一絲絲蔓延出來的緊張與無措。“蘋果拿著,不許偷吃?!?/br>她的手中被塞進一個冰涼的圓形物體。手腕被輕輕拉上,垂落下來的一雙玉璧隱帶著余溫柔柔蹭著男人的掌側(cè),雩岑感覺自己正被對方牽著一點一點向外走去,走向另一個,她闊別了三個日夜的懷抱。“阿岑。”璟書突然停下,雩岑心中咯噔一聲,正向問出何事,卻被猛然整個人抱入了對方的懷中,但僅此一下,對方便收了手,放開了她。“祝你開心?!?/br>常人總會對新婚夫婦說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種種的吉祥話,可男人此話卻突兀地像個最普通不過的‘生日祝?!?/br>“我會,我會的?!?/br>蓋頭底下的聲線婉轉(zhuǎn),話語間透出的喜悅完全可以讓人想象出雩岑平日洋溢的笑、得逞的笑、討好的笑抑或是滿足的笑。一雙大手捧著輕輕捧著蓋著蓋頭的小腦袋,最終朝著雩岑眉心的方向,隔著那層象征喜悅,又意味著某處終點的紅色,在眉心的花鈿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低聲又一次重復(fù)道:“祝你,日日開心。”簾帳被信手掀開,在眾多目光的匯集中,紅綢漫舞,葉縫間照下來的破碎陽光好似他第一次遇見她那晚,被船槳打散在河面的月色一樣好看,他長吸一口氣,看著那道身影在大好的初陽下走下那個人,努力忍住了自己劇烈到可以令他人察覺的心跳——他轉(zhuǎn)移視線,瞇著眼看向了東山角的太陽。璟書,又或許早已該稱之為賀欽的男人,在眾人嘈雜又熱鬧的起哄聲中跟著笑起來。呀,真好。夏天到了。————————喜劇的內(nèi)核通常是悲劇,邊寫邊哭成稀飯湯的粥某某明白突然深刻明白了這點(?ω?)這感覺大概就有點那種"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感覺吧277、尋花<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shuise277、尋花跨火盆、拜禮,直至送入洞房,全程蓋著蓋頭的雩岑幾乎是晃晃悠悠被樂安領(lǐng)著走完了全程,盡管兩人的婚禮已經(jīng)是人族婚禮的超級簡化版,也因兩人身份緣故她只與零隨拜了一輪天地,還是令午時后便被送回帳的雩岑累昏了頭。喜帳搭在了她與零隨所住的帳篷旁邊,原本是璟書居住的地方也因此被挪到了別處,眾人心照不宣地知曉一對新婚夫婦初婚后的各種折騰,未免擾民,就連他們附近的居帳也被挪遠了不少,午間四下無人,便只能聽見略略聒噪的蟬鳴與遠處隱約的觥籌交錯聲。明明是搭在不過三四步距離的旁邊,雩岑卻還是頭一回進到這里面。婚居的帳篷顯然相比她之前與零隨同住的帳篷大上許多,內(nèi)里亦是為了今日之事采備周全,從外頭看來不顯,倒是內(nèi)里頗為五臟俱全。聽著樂安的腳步聲逐漸走遠消失不見了,小姑娘方才長長吁出一口氣,顧不得對方千叮嚀萬囑咐,非要新郎夜間來挑蓋頭的儀式,隨手便將蓋頭揮到了喜床的側(cè)角,交頸的暖紅鴛鴦被顯得喜意又纏綿,雩岑長出一口氣,隨手擦過額間的汗,撲哧一屁股就往鋪平的喜被上后倒而去——“嗷——!”疼哭淚花的杏眸顫顫巍巍扶著老腰掀開被褥,整個床榻密密麻麻鋪滿紅棗、桂圓、蓮子、花生等堅果的暗器似乎方才一瞬間便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若是濯黎也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恐怕那晚便沒這么多事了。不得不說,雩岑對成婚還是挺有心理陰影的。小手抓過一把堅果,繼而輕嘆一口氣又丟回了原位,紅棗與白蓮子在嫣紅的床單上顯得格外明媚顯眼,她卻驀然有種好似在哪見過的錯覺…夢…夢里?雩岑一愣,繼而想起自己那時被零隨追殺后所做過的夢,一扇一扇走不盡的門,一簾一簾撩不開的紗,不知為何,明明對于玄拓的記憶在里面雜陳,她卻無端想起了那時她被困在無形結(jié)界外所見的那個人。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仿若相隔了兩個時空。也的確如此。他叫…玄桓?腦海里不自覺地反復(fù)念叨著這個曠古而又陌生的名字,就像是隔了數(shù)萬年時空的遙遙相望,明知對方不過只是古籍隕落的眾神里,頗為輕描淡寫的二字,亙古中隱約的熟悉而陌生令她的心跳有些無端加速,轉(zhuǎn)念一想,或也因?qū)Ψ介L相與玄拓有些類似,才不免令她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罷。遠處的門簾簌簌晃蕩,雩岑正發(fā)著呆,便聽一陣腳步聲已然近在咫尺,然來者的步率雖步步平衡,但有些略快,不比零隨那種步伐平穩(wěn),或輕或重之事都穩(wěn)穩(wěn)踩在鼓點上,走起路來幾乎步步長度一樣的特征,卻又不同于樂安那種凡人沒有練過步法的凌亂,明顯是一個略有修為之人。軍中她所知的道修,除卻傅溪之外,便只有燕驍。可這人在眾人會宴時獨獨跑到她這里來,不免令人起了些疑心。腦海中正飛快猜測著來者的身份,身體卻比腦子更快,無論來者是好是壞,雩岑終還是在來者踏進帳篷內(nèi)的前一刻將扔到床腳的迅速蓋頭扯過,慌慌蓋在了頭上。“別裝了?!?/br>身影像是進自家門般熟絡(luò)地將手中的一眾菜品都擺在了桌上,隨著托盤上的最后一個酒杯噠啦放在木制的桌面上,香意飄涌間,側(cè)眸望向的、繃著身子端端正正坐在床沿的雩岑像是罰坐般硬得像塊石頭,男人施施然掖著托盤半端起手來,朝著她瞇眼嗤道:“蓋頭都蓋反了,還裝呢?”“???”便見蓋著蓋頭的某個小娘子有些毛手毛腳地往頭頂摸去,入手便是一片光滑,雩岑訕訕,自顧自悶著嘟囔了一句:“…還真是反了?!?/br>來者并非他人,乃是軍中傅大廚是也。“你怎的不去吃飯,跑來我這里?”“吃飯?”傅溪忙得滿頭是汗,大大咧咧地便隨手在桌旁坐下,用懷中木制的托盤毫無形象地扇起風(fēng)來。雖然他一頭假臉假發(fā)的模樣也沒什么形象。“爺去吃飯了他們吃什么?”男人頗為郁悶地瞇了瞇眼半托起臉來,朝著小姑娘方向抱怨起來,雖說兩人隔了一層蓋頭,但依舊不影響二人正常表達溝通:“我說,你怎得如此突然,端端便要嫁給那個凌什么?…爺這幾日可被你這破鑼事累死了,又殺雞又宰鴨的,就算是燕驍來領(lǐng)軍的那一日軍中也未如此開過大宴?!?/br>“你瞧我這一身雞毛…”傅溪惡意抖了抖身上混雜的油煙味與夏日間的悶汗味,“還有這兔子——”“兔子怎么了?”躲在蓋頭下的小姑娘挑眉。“這是樂安丫頭昨日特意山上獵的,前幾日便下了網(wǎng),日日想著都有些睡不著,這才連夜燙著拔了毛,特意為你烤的?!蹦腥苏Z氣中嫌棄之味更濃,嘟嘟囔囔小聲逼逼:“要吃兔子便自個去,你的本事還需要勞煩一個小毛孩不成。”酥香焦脆的咸香一陣陣飄逸而來,雩岑忍不住狠吸了幾口空氣中蕩漾的香氣。“你們和好了?”她知曉傅溪與樂安之間的事,卻故意不點破,反倒裝作不知情先探探男人的口風(fēng)。“……”她聽見男人可疑地沉默了,繼而才似破罐破摔地憋出一句:“要、要你管!”繼而雩岑便聽到某個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轉(zhuǎn)身就想往外急匆匆離開。“傅溪!”她沒有起身,揚聲而出的話卻果斷定住了男人身形。“你你你…你小聲些!”身影有些氣急敗壞地折回,好在這附近巡邏的人便也正好交崗去吃飯了,不若讓人聽見這等名字還得了,“嗓門大到要打鳴麼!”“我說,傅溪?!?/br>“干嘛!”“無論你們將來會走到哪一步…在一齊也好,樂安嫁人也罷…我希望你能始終如一地待她好,她是個好姑娘,我是說,無論是作為夫君…還是義父?!?/br>明明聽來是最為不過的廢話,不知為何,雩岑卻突而很想說出來。人世間有那么多的善惡,她認識的樂安,即使是作為她漫長生命里如螻蟻般的匆匆過客,即使日后兩人再也不會相見,至少她曾記得這樣一個熱烈而又善良的姑娘——她值得。她值得這世間一切美好。雩岑承認雖說兩人面容年齡看似相仿,但作為比樂安要大得多的她,作為曾經(jīng)為了自己腹里并不存在的孩兒的她,對于這等天真年齡的孩子,總還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母性情懷。成長對于一個人固然是很重要的,或許從嚴父慈母的角度來說,雩岑還是寧愿自己將來的孩子在閱盡滄桑后保有最本的善良與對于世界的暖意。“……”男人再次沉默,只不過,卻是完全未想到雩岑會突而說出這番話的愕然。繼而是釋然。“啰嗦?!?/br>她聽見傅溪撩帳出去的聲音,一切歸為平靜,雩岑卻從男人不經(jīng)意的語氣中,知曉了他的回答。蓋頭再次被掀開丟在了床腳,雩岑便這樣出神地在床邊愣愣做了半晌,卻是什么都沒有想,或許這段時間的事已然太多,也或許早已走向了他們各有的結(jié)局,窗臺銅鏡旁放著一個那個她用來裝姬湑墳前土的小瓶子,一點新綠猛然映入余光,雩岑轉(zhuǎn)過頭去,便見那個干得都有些開裂的黑土里冒出一顆小小的、不知名的芽兒來。或許是雜草罷。嫩嫩的新綠上,圓乎乎的小葉子好似十五無暇的盈月。一切萬物都有生機,都有他們的明天與明天的明天。新綠的芽兒隨著拂動的微風(fēng)晃了晃,而不遠處的某位小娘子早已趁熱對著方烤的兔腿大快朵頤起來,未免沾油,大大撩起的袖子顯得極為粗獷,就連裙擺下的長腿也隨便踩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真香?!?/br>雩岑忍不住嘖嘖吸了吸手指,不得不說,傅溪雖然人不怎樣,rou還是烤得挺好的。然食過半巡的小姑娘頗覺口干,正當(dāng)她左右搖擺不知自己這樣該如何出去弄些水來解解渴時,眼角余光卻順勢瞟到了桌上的酒壺。輕輕打開瓶蓋一聞,卻是清冽的果香。真是…她還以為是酒呢。雩岑大大咧咧地打出一個大嗝,豪邁地就著‘果汁’繼續(xù)大快朵頤起來,絲毫將晚上的什么洞房花燭拋在了腦后。香…真香!反正只要在零隨肥來茲前餿拾好就……吭哧一聲,小姑娘腦子暈暈乎乎還想著下半句話時,便直接斷片,手里倔強地攥著半個未啃完的兔腿,睡死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日暮初山。外頭的天色方才淺淺落下,某個特意想著自家小姑娘聞不得酒味,假笑圓滑推拒了一下午酒宴的新郎官匆匆趕回洞房,想要一睹自己闊別三日的新婚夫人的風(fēng)采,然見著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用來擺樣的菜已然放涼,就像是大家約定俗成般,不會用祭祖或是拜神的祭品用作食用,新婚之夜的菜肴也通常如此,不過是為了彰顯繁盛吉利擺出的樣菜,然某個已然被撕了兩只后腿的烤兔告訴他——他顯然想多了。雩岑不但吃了,而且吃得很香。還未進小姑娘身側(cè),零隨顯然便狠狠皺了皺眉,某個小娘子身上的酒味比油滑了一下午的酒宴的他還要重,大敞的酒瓶口還明晃晃地印著一個油乎乎的口紅印,內(nèi)里的本該斟滿的酒已然空的只剩一個瓶底,修長的大掌不由捏著手指拎起某處險遭油爪印侵襲的瓶耳在鼻下聞了聞,便明確這從來嚷著滴酒不沾的小姑娘是如何醉的了。此酒名喚杏風(fēng),乃臨峣地區(qū)獨制,前調(diào)如低度果酒風(fēng)味悠長泛甜,而后勁卻不下男子所飲的烈酒般醉人。若是席間少飲,后勁的酒味會隨著交談吃食時便慢慢揮發(fā),淺酌并不醉人,誰知雩岑全當(dāng)果汁噸噸幾下飲了個干凈,萬箭齊發(fā),自然一下被醉了個透。從她醉倒到零隨晚間而歸,已是過了足有兩個時辰有余,噴涌的酒意顯然還未過半,小臉紅撲撲的,就連男人奪走她手中油嘰嘰的兔腿時都一副潮紅著臉不省人事的模樣,遠處的床頭邊尚還丟著一個耀目的紅蓋頭,男人輕嘆一氣,最終頗為認命地打來一盆水,將小姑娘抱在懷里,一點一點將嘴上和手上的油擦了個干凈。某位天帝估計想破頭都難以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是會是這樣度過的。自己的新夫人因為酗酒睡的人事不省,就連腦袋上繁雜的發(fā)簪也是他一一給輕輕解下的。微涼的濕布擦過雩岑紅撲撲的臉頰,一頭烏發(fā)披撒在男人肩頭,雩岑瞇著眼因著略略的涼意暈乎乎轉(zhuǎn)醒,面前抱著她的人的面龐依舊模糊得不像話。然時間,斷片在傅溪走之后。燈火通明間,雩岑恍然還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了一個小覺,望著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便下意識連上斷斷續(xù)續(xù)的時間線,脫口而出嘟囔道:“傅…傅溪,真…真討厭!別動…別碰我……”轉(zhuǎn)過頭來,某個男人這才瞧見雩岑額間的朱砂精畫的花鈿。這句本該是充滿抱怨的話卻在此刻奇異的氣氛與她的醉酒的語氣下無端有些欲拒還迎的另樣解讀,瞧著小姑娘眉間的花鈿,零隨的眼眸暗了又暗,便聽雩岑醉呼呼地推著他的手臂又道:“…你快走…唔…晚些…晚些……”小姑娘一陣頭疼,似難以想些多的彎彎繞繞,總感覺倆人這樣好像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合適,但具體不合適在哪,她卻又難以深入去想,故而異常直白地繼而飆出一句:“…你這樣抱著我,被我夫君看…看見了怎好……”“你夫君是何人?”若是雩岑在正常情況下,見著零隨這等板著的黑臉定選擇溜之大吉或是小心翼翼地服個軟哄一哄,然此刻面前之人的臉都看不起,小姑娘下意識便將抱著她的人疊成了傅溪。“夫君…夫君?”雩岑念叨了兩下,顯然沒把前后兩個問題連結(jié)起來,竟暈暈乎乎地自顧自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第…第一個是濯…濯黎,哎,你知道罷,就特有錢那個…人還長得好看,嗝——其實我偷偷跟你說哦…我還挺喜歡他的…”“喜歡?…你喜歡他什么?”男人的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而某個不自知的團子還在自說自話的姬湑往下接:“哈哈哈你真傻!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又有錢的人誰…誰不喜歡啊哈哈哈!”“難不成你喜歡零隨那樣…那樣脾氣臭的,有時候板起臉來,兇兇的,嚇死個人了…嗝——”小姑娘長長打出一個大嗝,像是想兄弟義氣般的拍拍對方的肩頭,然軟趴趴的身子只能將對方的迷迷糊糊的黑臉扯下,揉圓搓扁間瞇著眼努力對焦道:“你…你的臉好黑哦,最近太陽太大了麼?…欸對對對,就是這副我欠了他八百萬靈幣的表情,嗯…還要更黑一些…對對,這樣挺到位……”“哈哈哈哈傅溪哈哈哈哈,你模仿的真…真像!”“你額間的花鈿呢?”絲毫沒有察覺對方語氣越來越低沉的小姑娘溫吞地摸了摸額間,自然回答道,醉酒后的雩岑顯得格外的屁話多,并且欠揍:“在在這呢!”“你看看,好看罷!…璟書給我畫的呢!像朵花花,我也覺得好看嘻嘻嘻,像個會飛的仙女…唔,飛飛飛飛飛——”小姑娘撲騰著手臂,滿臉興奮:“啊啊啊我飛起來啦!”又欠揍又傻,這是顰瑤從前便有目共睹的。雩岑的醉通常分為兩個等級——一個是尚有理智的傻,一個是惹人生氣的、毫無理智可言的蠢。“你不知曉,只有夫君才可為己妻梳洗畫鈿?…”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男人氣到額頭青筋直冒,他本以為雩岑的部分乃是樂安那丫頭一手經(jīng)辦,如今怎又被人無端插了一腳。新婚之夜,自家新夫人滿嘴胡話,一連喊了三個男人的名字,卻獨獨對他滿腹怨言,這哪是一個正常男人受得了的?“零隨沒給我畫過呢…”小姑娘嘟嘟囊自顧自想著什么,繼而突然拽著領(lǐng)子想起什么:“不過他在我背后畫過花呢…花…唔…花去哪了……”當(dāng)著他的面,雩岑便開始晃晃悠悠地自顧扒開領(lǐng)口,甚至可以看見內(nèi)里因酒意都泛起淺粉的肌膚,努力瞇著眼側(cè)過頭去,大大咧咧循著背后的那道疤往下摩挲,卻越來越有些著急:“花呢…我的花…”話語間,便聽小姑娘真切焦急得都帶了哭腔。“我的花去哪了…零隨送我的花……”“人都討厭了,哪還喜歡花?!?/br>涼颼颼的口吻夾雜著鋪面而來的醋意,雩岑小臉本就紅撲撲的,此刻竟因為著急得要哭鼻尖都酸軟地泛起紅來,一聽對方的言語刺激,更是著急,就連大開的領(lǐng)口也顧不上捂,明晃晃地撩開裙擺,就開始四處找尋:“不討厭…零隨的花,花去哪了…到底去哪了…!”掙扎著想要脫出男人鉗制的小姑娘扭得更加厲害,衣襟散亂,內(nèi)里大紅的鴛鴦肚兜幾乎都包不住明晃晃的兩枚突起,白皙的小腳在踢踏掙扎間露出白嫩嫩的小腿,卻被腰間橫攬的束縛緊覆,恍然間,挺翹的臀后似乎頂?shù)搅四硞€早已發(fā)硬的灼熱物體。“花?…孤知曉花在哪?!?/br>“在…唔——”小姑娘應(yīng)聲轉(zhuǎn)頭,卻在轉(zhuǎn)頭間猛然被對方吻住,底褲的襠部猛然扯裂,被狠扇幾下的屁股頓時遍布紅痕,便覺敏感的xiaoxue收縮猛然吐出一波yin水,身后的男人低喘著扯去腰帶,便扶著roubang就盡根頂了進去。“真sao?!?/br>碩大的guitou一下頂?shù)綄m口,琥珀眸早已在不覺間爬滿駭人的血絲,零隨抓著雩岑的玉腿擺成跪趴勢一下頂?shù)搅松砬暗溺R面上,毫無緩和時間的力道插干得又狠又深:“孤用jiba幫你把藏起來的sao花cao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