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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界職場求生指南在線閱讀 - 191、攀繩

191、攀繩

    夜寂濃時,一道悄然而近的黑影左躲右閃間利落地翻進雕樓后院的小院墻,雙手一撐,落地時卻不慎咔嚓踩斷了草地上幾根散亂的枯枝,人影頓時亦被這等聲響驚得一僵,但恐是深夜之中樓內(nèi)絲竹之聲依舊繞梁不絕,再加上院后偏僻少有人來往,雩岑束手束腳地屏息禁氣弓著背呆立了半晌,緊張地左顧右盼了半天,發(fā)覺并無人察覺之后才端端松了一口氣,繼而便輕手輕腳地掏出腰帶中藏了半晌的幾個石子,利落地抬手扔向高處唯一一扇未關(guān)的窗扉之中。

輕輕的,似能聽見寂寂深夜中石子與木板相碰的清脆之聲,旋即便見著窗扉旁側(cè)出現(xiàn)了一個清瘦的人影,懷內(nèi)抱著的一團黑影一撒,一根編制細密的粗長麻生便應(yīng)聲而下,長度方及地面,一寸不多一寸未少地利落干脆。

雩岑這才得知,璟書所言的‘辦法’竟是直接翻墻爬繩?

待到雩岑氣喘吁吁地沿著那根晃晃蕩蕩的麻繩終于爬至頂上時,守在窗口半晌的男人才順勢拉了她一把,誰知她便見對方揚手一甩,竟是三兩下便十分輕松地將厚重的麻繩齊整地從窗口扯了回來,小繩一捆,隨手便扔到了墻角某個不起眼的箱子里。

一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數(shù)斤重的麻繩在男人手里若翻花繩般輕松,甚至連氣都不帶多喘一口,行云流水便幾下收拾了干凈。

雩岑喘著粗氣暗襯著男人與她差不多粗細的白皙手臂,半晌震驚得像個怒放的喇叭花。

…這簡直就是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的現(xiàn)場。

她肌rou緊實慣是在昆侖山野中練的跑的,再加上本就是仙體,自然身體狀況比普通人族優(yōu)越得多,如今靈力被壓,身體方也是大不如前…誰能告訴她,這種常年養(yǎng)在高樓,一看便是小細胳膊小細腿、只知撥琴彈曲的小公子,哪來的這么大力氣???

況且,此間是她,若是換了其他女子,誰又有能力能徒手爬繩上樓???

雩岑頓時覺得這個怪力男人的腦回路也頗為奇特。

“璟…璟書,你是道修?”

隨手拿起身邊早已斟好弄溫的香茗一飲而盡,雩岑這才緩了口氣,不想方一張口,卻是問的這個,身側(cè)撫了撫衣角上褶皺的男人頓時也愣了一下:

“怎得突然這樣問?”

雩岑暗戳戳指了一下那個被他放置麻繩的大箱子。

“不過是一捆繩子罷了,又有多重?”璟書奇怪地眨了眨眼,笑道:“我若是道修,哪里還用得著在這以藝為生?!?/br>
你醒醒!那繩子少說也有一二十斤罷,那是正常人能隨便甩起來的重量嘛?。?!

她忽而覺得,男人如此怪力,似乎不用賣藝,出去混個小保鏢之類的活計,怕也是輕輕松松的,就像是那種話本上的小公子捏著軟拳叫囂著‘我一拳過去你可能會死哦’,而反派不以為意,反而自視甚高地讓了對方三拳,結(jié)果一拳過去直接就打出屎尿屁來的那種極大反差萌感。

如此,雩岑似乎有些理解了,為何男人想出的辦法是讓她翻墻爬繩——

畢竟在這個男人眼里,翻墻爬繩,應(yīng)該也是一個正常人隨意能做的事。

對不起!她給上界丟臉了!

“那你為何…好端端的,會在房間內(nèi)放一團麻繩?”怕不是為了走水起火跑的比別人快些?

“這個啊。”璟書一臉無害,“是我小時候出去貪玩偷織的,用的時候就甩下去,回來再提前與蘭錦打好招呼,他再接應(yīng)我一下便是,方便得很?!?/br>
他口中的蘭錦,怕就是她那日所見的那個粉衣少年了。

“那他…是不是從未與你一同溜去玩過?”

“蘭錦說他不喜出門……”男人一愣,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你怎知從來都是我獨自出門?”

…好的,破案了。

畢竟人家出門玩要錢,與他出門玩要命。

那個粉衣男人應(yīng)是好面子的,估計自己爬繩翻墻跨不過,就表面死扯著一個不喜出門的借口,一唱一和,反倒將璟書騙了這些許年。

雩岑初見璟書時,本以為他與葉旻有些相像…后一再見,平日里的氣性,包括那等頗為明艷的長相,倒更像是濯黎那一卦的模樣,雖說大多以世人眼中所不堪的賣藝為生,倒也過得不錯,不像是那種受過多少大苦之人的性子。

待至雩岑坐在小凳上緩氣緩了好一會,又喝了好幾杯茶之后,她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今天所來何事,剛欲張嘴問詢,誰知旁側(cè)的房門卻在此刻猝不及防地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兩人一時震驚之下竟都愣在當(dāng)場,完全來不及找地躲藏,眼見著一粉衣人影飄然而進,側(cè)手低掩了房門,環(huán)視四周對于房間里多出的人影也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完全不甚驚訝,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繼而便徑直看向她身旁側(cè)立的男人低聲而道:

“璟書,我們談?wù)??!?/br>
192、靈娘<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

192、靈娘

兩道身影過門而出,吱呀一聲,極為輕巧地合上了最后一絲門扉,窗外夜風(fēng)乍起,穿過尚未合攏的窗欞,悠然卷過書案的幾張字畫,輕輕撩起半面朦朧的紙影,雩岑忍不住應(yīng)聲回眸繞至案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副尚未完工的夜畔江影圖。

回至之前,她想起璟書離開前低聲與她囑咐的不要隨意出門,雩岑心里雖急,倒也只能盡量安靜如雞的呆在屋內(nèi),不若怕是她擅自行動弄出些什么幺蛾子,連坐難免不是包庇的璟書,兩人萍水相逢,男人可如此冒險幫她一把已屬盡心,左不能再多給對方添事端了。

木質(zhì)房間隔音不好,蘭璟微蹙著眉,緊抓著璟書拐進了最盡一間陰暗的雜物室后,方才將他的手腕放開,抬手摸索著點亮了桌上探明的小燭。

明光乍起,填充了一室的光,暖意融融的打在璟書的面上,男人一路神色淡淡,倒沒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在對方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就知曉這番將要來臨的對話。

“你可真是…糊涂!”薄唇紅脂,衣角處似還帶著幾分初春的夜寒,一副深夜方歸的模樣,明明淺施粉面,眉描青黛,卻毫不女氣,襯上粉色長袍,在不斷晃動的燭光下愈發(fā)明艷動人,然此刻蘭錦的臉都氣到糾在一處,像張被揉皺的美人面,見對方這副淡定模樣,更是氣得背著手左右在屋內(nèi)走了幾步,揚聲又怪罪道:“我那日便勸你,路上的可憐人多了你又如何幫得完,你還是硬卯著將周老板予你的簪子送了,還搭上件披風(fēng)不說,也沒落人家個謝謝…….”

“如今…如今可好了罷!那小叫花子找上門來,想吸你一輩子的血,若你不應(yīng),怕是明日就在南風(fēng)館前哭天喊地,擾了生意不說,你可忘了那時秋水閣的事了?……一個小叫花子,碰瓷不成便到處造謠,結(jié)果越鬧越大,到最后本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官府不得不插手,一番基業(yè)活生生給一個乞丐毀了!還是你覺得,我們這的勾當(dāng)又比那秋水閣,干凈了多少?”

“況且那個花白面告訴我時我就覺得不對,你怎會輕易將人迎了又送走,果真一查你還是偷偷將人留了,怎得?…你又要做幾回的老好人?!”

“蘭錦,此事不同?!北粏⊙詳?shù)落半晌的男人抬眸,終于看著氣急暴跳的人影定定回道:“她此番……她不是那樣的人?!?/br>
“那又怎樣!…左不過還不是認得你是這里的紅牌,再一路跟著故意想來與你裝可憐要錢!…如若不給便是……”

“她來找靈娘。”

璟書不輕不重的嗓音一落,整個屋子頓時寂靜。

“……”

蘭錦一晌失言,小半天才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她來此地,找的便是韓靈娘?!?/br>
“……那也不該找到這來,”蘭錦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這暗里的老板,即使整個樓內(nèi),連那個花白臉都不知,她又怎知……”

“莫不是官府暗派來的jian細?”男人思頓片刻,突而像是瘋了般,欲將璟書攜著往外推,“這件事不能聲張…!若是傳出去…你快將人趕了,給點封口費…不對,還是死人說的話可信,不如我們狠狠心……”

“蘭錦!”璟書將手上的鉗制奮力掙開,不經(jīng)意間釋了力,卻將對方踉蹌著往后推了幾步,重重的撞在身后積了塵灰的木架上,飛揚間落了滿頭滿臉的灰“你還想一錯到底嗎!”

“…你當(dāng)真是瘋了!…與她一樣,都瘋了!”

緊接著便上前幾步,抓著蘭錦的衣襟沉聲一字一句道:“過往之事,我們且看得還少嗎…你知那丫頭為何流落街頭,為何又灰頭土臉地找上門來…”

“她韓靈娘抓了人家的夫…如今那丫頭家破零落,落難街頭,卻全拜你們這些人所賜!”

“那她又是從哪……”蘭錦目光閃爍幾下,終是不忍地咬著牙別過頭去,不敢與璟書對視。

“她不知?!杯Z書蹙了蹙眉,“…我未與她明說,那丫頭只說什么韓婆姨之類的話,我便大概有了幾分猜測,方且…她今日全然似碰巧撞上門來的,我如今幫她,她也只說想去樓上看看?!?/br>
“可靈娘已經(jīng)一月未歸…人不應(yīng)藏在這,我如此應(yīng)了,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為的是盡快暗地里查一查將人救了。”

“靈娘平日接觸最多的人便是你…今夜若你不是來找我,我亦也會去找你的。”

“………”

蘭錦聽罷卻是斂了斂眸,強忍著不泄露分毫情緒,緊緊咬著后槽牙一聲不吭。

“……你如此便是要將這南風(fēng)館徹底毀了?!?/br>
半晌,蘭錦才啞著聲干巴巴的說出這句話,“靈娘…自小待我們不薄,對你亦是關(guān)照有佳,教了我們存生的藝…吃穿也……至少墨弦他們,你都看在眼里,離了這些,散了這一樓的人,他們以后又該如何活。”

“錯的從來便不是南風(fēng)館…錯的是靈娘!”璟書抓著對方衣領(lǐng)的大掌微微顫抖,“這么多年,南風(fēng)館又何曾只是南風(fēng)館,這里面的骯臟勾當(dāng),又有多少是經(jīng)了手的可憐人…這一生便被毀了,人…又有幾個一生?!?/br>
“可是……”

“魏洵!”

蘭錦突然愣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呆呆地渙散了眼神。

“這一切美夢…都該結(jié)束了?!?/br>
“還記得潯陽江嗎…你說那初春芳菲,桃花流水,鱖魚鮮肥,你十八歲生辰那日醉了…我卻聽你念叨了一晚上,繁鄴的詩…你少時流落,可曾有一刻,想回潯陽江頭再看一看那晚的夜色……”

“南風(fēng)館…不可能照顧所有人一輩子…夢過了,醒來一切都會有新的答案不是麼…這一切這骯臟的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我………”

兩人兩廂對持間,不遠處,鐵鎖撥動的響聲清晰而透明,璟書突然發(fā)覺手下之人抖得愈發(fā)厲害,緊接著便聽見清靈的女聲淺淺響起,似交待了什么一般,旋即,一聲開門的巨響透徹天跡,砰砰踩在木板上厚重的奔跑聲若鼓點般捶在心弦之上,繼而便聽一陣陶瓷碎裂,似有肢體相爭的混亂之聲響成了一片。

193、煙圈

待二人趕到之時,便見一個人影已被左右兩個隨從牢牢摁在了地上,其側(cè)淺淺倚靠在欄桿旁的曼妙身影正手持一雕工精湛的細長煙斗呼出一口朦朧的煙氣,其額發(fā)稍有些凌亂,顯然便是猝不及防之下被狼狽偷襲了個正著,但并無什么明顯的傷痕,反觀被擒壓在地的施暴者,卻明晃晃地磕破了嘴角,連側(cè)臉都因劇烈磕碰木地,蘊上了半臉的淤青。

“韓靈!”

璟書低呵一個上前,便欲將摁著雩岑的兩個隨從扯開,誰知女子只是斜眸淡淡瞟了眼此刻一臉怒容的男人,轉(zhuǎn)過臉去又淺抿了一口煙嘴,微斂著眸,眼角余光便見其中一個隨從隨手施力將略顯清瘦的身影一把推開,男人踉蹌幾步才被蘭錦扶著站住,隨之便對著她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璟書?”女子卻是不怒反喜,張口呵出一個眼圈,勾唇淺淺笑了笑,“許久不見…你這般直呼姓名地稱我,倒還是頭一回?!?/br>
“有趣…當(dāng)真有趣?!?/br>
女子垂眸看向地上衣衫單薄破舊的雩岑,明明是滿臉的傷,卻依舊繃著一副困獸之斗的瘋狂模樣,咬著牙關(guān),猙獰的表情仿佛將要把她幾口扯個稀爛:“我倒不知,我不在這時日,你還養(yǎng)了個有意思的小寵物?!?/br>
“可以是可以…不過倒是兇了些,我還是喜歡溫順些的貓兒,這只野得很,怕是容易傷人?!?/br>
“你若喜歡,下次我可為你尋只乖些的……”

“韓靈!你該罷手了!”

璟書幾番折騰方才一舉掙脫蘭錦隱忍的鉗制,卻未發(fā)現(xiàn)身側(cè)之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目光閃爍,不斷垂眸躲閃著更多的眼神接觸,一派心虛的模樣,本想強拉著璟書不欲令他上前,哪知男人一朝掙脫竟還重重當(dāng)面說了這話,蘭錦嚇得一個箭步上前,便直接撲通跪在了女子腳邊。

“老板…璟書他,無意冒犯!…都是…都是…”眼神四處游移,停駐間猛然仰頭指向身旁被摔得一臉傷的雩岑,攥著手咬牙硬著頭皮道:“都是這禍害挑唆的!”

“蘭錦求您莫要怪罪璟書!”

“蘭錦你…!”

璟書氣得渾身直顫,萬萬未想到,昔日的好友為了免罪,竟拿他人來當(dāng)擋箭牌。

“放開我…放開!”

雩岑咬牙不斷掙扎著,疼的整張臉臉都皺到了一起,滿嘴的血腥味,也不知這兩個隨從哪來的這么大力,竟一時讓她無法掙脫,兩手被交叉著牢牢壓在身后,整個身子都麻了,隱約的,便覺手腕出一圈圈的發(fā)起熱來,封閉許久的丹田靈根一脈,也像是跟著泛起些許溫度,一滴…兩滴……干涸的靈脈仿若春水滲透般一瞬便浸透了干涸許久的靈脈,身子頓時輕盈許多,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三兩下,便將壓制自己許久的兩人一把甩開,咬著牙當(dāng)著眾人之面撐地站了起來,不顧旁側(cè)兩個重新圍上的小廝,便又揚手朝著此刻正憑欄品煙的女子的面門砸去。

“老板!”

“雩岑!”

瞬時發(fā)生的太快,旁側(cè)的兩人根本來不及作何反應(yīng),眼睜睜的便見雩岑的拳頭以極快的速度貼近韓靈精致的小臉,千鈞一發(fā)之際,女子只是斂眸淺抬了一下尖俏的睫毛,便眼間著在她鼻尖前方的一毫處,握得死緊的粉拳霎時停駐在半空,雩岑咬著牙一副奮力使勁的模樣,連手腕的青脈都繃了出來,卻再難前進分毫。

那是竟一層結(jié)界!

雩岑心頭一凜,趕忙便欲轉(zhuǎn)身暴退,手腕一涼,卻極快地被對方順勢鉗住了手腕,毫不費力地凝在了半空

“如何?”呼出的煙圈輕輕打在她的臉上,“要不要再試一回?”

雩岑不知人界道修等級分布幾何,但如今自成一方結(jié)界,又極為輕松的阻住了她的攻勢的,怕完全不是等閑之輩。

甚至方才那一瞬,她似乎恢復(fù)了全身所有的實力,順勢揮出的一拳竟如此被擋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這人的修為…似乎還在她之上。

可在人界,早有修為等級之限制…若修為至飛升,必要離開,去往上界,不若便會遭天地法則地?zé)o窮攻擊,上界若是強闖人界,便會被結(jié)界之力焚為粉末,就連上古真神也不例外,并且強闖者修為越高,所遭受的攻擊亦會越凌利,只有修為低微的仙與修為適中的仙可以通過結(jié)界薄弱處來往通商,故此上界商賈之地位古來便飽受歧視,直到現(xiàn)今的偏見才少了許多…可就像她其實一直無法想明,她與零隨并非通過結(jié)界薄弱之處流落人界,再加上二人修為都是遠超之輩,零隨更甚,他們又是如何流落寒漠…又無遭受結(jié)界之力的攻擊呢。

再不說說她被封閉的靈力,還有零隨被壓至破落的實力…….

她本將想不明白的事偷偷歸結(jié)為星潮的奇異之處,將他們二人當(dāng)成特例…可如今,雩岑卻頭一回感到,對面的女子,似乎亦是個仙……

甚至是個比她巔峰實力還要強得多的仙。

可仙…怎能在人界如此逗留。

雩岑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與誤判。

“怎么…想不明白?”

女子輕笑一聲,又側(cè)過頭去吸了一口煙,濃厚的二手煙氣味,令雩岑的眉毛皺了又皺。

于是隨后,她聽見了這段時間最恍然隔夢的一句話:

“神荼,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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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雙叕卡文遼

明天明天再三更8,我得先捋捋劇情這段沒在大綱里

194、領(lǐng)域

話音落下,周圍的景便迅速幻變起來,以兩人為中心,極快地將周圍環(huán)境渲染成一片混沌,樓梯、臺階,甚至還有身旁表情各異的兩個男人,都瞬間凝固變型,融入了不斷變換流淌的異色,周圍的場景若一鍋融化了的糖漿般不斷圜轉(zhuǎn)變換,而方才擒她的兩個小廝卻在rou眼可見的情況下,化為了兩個木質(zhì)的人形木偶,呆滯地僵在了原地。

“你究竟是誰?!…”

此番場景一起,鋪天蓋地的無形威壓若瓢潑大雨般傾盆而下,雩岑頓時若背上了千斤巨物般,弓著身子,半晌捂著沉悶胸口緩不過氣。

“我是誰…?”女子依舊慵懶地倚靠在原地,捻著煙槍一副極為嘲諷的笑容,像是聽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趣事,隨手磕了磕些許燃盡的煙灰:“也對…您貴人多忘事,哪能記得我這種小角色又是何人?!?/br>
然雩岑雖表面尚維持著一副強忍鎮(zhèn)靜的模樣,順著對方的話頭往下說,心里已暗襯怕不是遇到了那個什么神荼的仇家,千百年的帳居然到頭來倒霉地報在了她的身上,一面又垂眸用余光細細觀察著這番結(jié)界是否有什么可以打破的薄弱之處。

陣法有陣眼之說,結(jié)界亦如是。

饒是玄拓那般居于上界之頂?shù)娜耍膊豢赡茉斐鐾昝赖慕Y(jié)界一說,但一般情況下,造者的實力愈高,便可以將界眼藏的愈深愈小,可以說是近似于完美的存在,她曾感受過顰瑤的威壓,若此番對比而下,其實這人的實力尚比顰瑤還差的遠些,若是她找的到便可……

“莫要白費氣力?!?/br>
誰知下一刻,明明相隔些許距離的女子,竟已一個閃現(xiàn)憑空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側(cè),雩岑脊背一繃,下意識便將積蓄許久的靈力反手拍向她的胸口。

不偏不倚,明明是用盡了最大力道,可拍上對方胸口的一瞬,那道倩影便立刻化為一道彩色粉末簌簌而下,融入了不斷圜轉(zhuǎn)的混沌中。

下巴一沉,再次憑空出現(xiàn)的人影已捻著細細長長的貝指將她的小臉強行抬起,雩岑半臉的青紫好不狼狽,嘴角還掛著一絲干涸的血,對方淺淺的呼吸近得似乎打在了她的臉上,一股熟悉的檀木香伴著些許飄渺的脂粉氣鋃鐺入鼻,“看來你是真的忘了。”

雩岑又一回將面前的幻影擊碎,可韓靈的身影卻好像一幀一幀的畫一樣,極快地開始變換起來,時而近時而遠,時而站時而倚,那過分張精致艷麗的臉好像無處不在,她的聲音也跟著虛無縹緲起來:

“虛偽…當(dāng)真是虛偽。”

竭力刺耳的笑若魔音般穿透耳膜。

“你是…阿郁也是,神會死…?當(dāng)真都是個笑話,一個個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可末了…赴湯蹈火而死的,卻都不是你們…….”

“你究竟在說什么!”

聲音愈發(fā)尖刺,雩岑蹲在地上竭力捂住的耳膜,還是忍不住一道道滲出血來,索性便狠狠咬了咬牙,強行凝氣隨意向四周甩著靈力,想著要是狗屎運無端碰到了界眼,也好過直接狼狽的死在這里。

“這是我的領(lǐng)域……你逃不掉的?!?/br>
腦仁疼到瀕臨爆炸,但當(dāng)她以為自己終于要被這些魔音折磨致死的前一秒,聲音一收,周圍突而詭異的安靜下來,從耳中泛出的血一路沿著脖頸滲入了衣襟,雩岑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聾了。

手腕的一對玉鐲仿佛霎那間開始嗡嗡作響起來,熱得燙膚,像是有所感應(yīng)一般,扯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道隱隱向她往一個方向拉。

領(lǐng)域…那是什么……

后知后覺泛起的耳鳴難受得厲害,雩岑混亂間已顧不上鐲子的奇怪反應(yīng),整個腦子都似在翻江倒海。

耳鳴隨著面前之人的現(xiàn)身戛然而止。

一塊星藍的玉牌泛著一圈明亮的光在曼妙的腰間浮空而起,恍然中,她似乎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對方腰間的那塊玉牌,心口一沉,一股巨大的光芒由手間爆裂而開,雩岑只覺撲面的溫?zé)?,晃得睜不開眼,待到不知多久之后,面前璀璨的光芒消退,雩岑尚才發(fā)現(xiàn)韓靈的玉佩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被她抓在手中,而對方似也完全一臉茫然,眸中的薰紫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了初見時的玄眸,眼神圜轉(zhuǎn)間兩人的視線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交作了一處。

半晌沉寂。

直至便見對方輕輕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揮袖將她彈開,腰間的玉牌亦極為乖巧地垂回了腰側(cè),雩岑卻因站立不穩(wěn)往后摔了個不輕不重的屁股蹲,撐坐在地上。

“罷了……當(dāng)初的情,我今日且當(dāng)還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