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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界職場求生指南在線閱讀 - 123、勸說

123、勸說

    光華流轉而過眾影穿梭,宴席之中,眾人皆舉杯換盞,時不時揮袖含笑低語幾句,紅綢隨月風輕卷柔拂,燭影飄紅間映照出一派熱鬧非凡的喜慶景象。

重霄乃東海方諸山之帝,紫府洲的掌權人,端是除了昆侖之外的又一派強大勢力的首腦,自然也在應邀之列。

說實話,其實他是不想來的。

一臉苦相地皺著眉喝了一口席間諸神紛紛稱贊的好酒,濃烈的酒香在舌間飄逸馳騁,眉頭凹陷的幅度卻因此變得更深——

呸,這酒明明苦了吧唧的,有什么好喝的。

重霄一臉不快地重重撂了杯子,直將身旁服侍倒酒的仙婢都嚇得冷汗直冒。

“我說東王公——”

身側一道欠揍的聲音閑閑響起,故意將尾音拉得極長。

他轉頭一瞪,以眼刀討伐之,更加不滿濯黎今日給他布置的什么狗屁席位。

還真是冤家路窄。

“你有氣撒在一杯酒上算怎么回事……”隔壁桌的赤袍男人直接忽略了他戳人的目光,兩腿大張而坐,明明是極為邋遢的坐姿,卻無端給其添上幾分放蕩不羈的風流來,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繼而便瞇著眼自斟自酌了一杯,朝他及其無賴地咧嘴一笑,“…瞧瞧,把漂亮的仙子meimei嚇壞了也不好?!?/br>
緊接著,側頭便朝兩人身側服侍的仙婢拋了個蕩漾的媚眼。

隨之便見仙婢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躥紅,最后竟不顧失儀受責,捂著guntang的小臉,垂頭一臉害羞地迅速轉身跑走了。

“有病?!敝叵龊吡艘缓?,極為鄙夷地口吐蓮花。

這只sao狐貍十幾萬年來還真是一如既往。

“我倒沒想到,你也會來。”男人仍舊是不惱,目光回收間,笑嘻嘻地又向他舉袖敬了杯酒,也不顧重霄理不理會他,自顧自地一飲而盡。

“幾萬年沒見,你倒還是老樣子?!便錃J頗為自來熟地客套起來,“不過似乎老了些…嗯…皺紋也變多了……”

“你年輕你了不起??!你要上天嗎?。?!”重霄頗為抓狂。

為什么總有不開眼的要拿他的年齡來說事!

“我這不來了麼?!蹦腥嘶刂砸慌牌恋你y牙,撓了撓頭道:“在青丘呆了幾千年沒出門,我也悶的很,好不容易上來一次,你就不能對我態(tài)度好點麼?”

話音剛落,便順利地得到了重霄的白眼一枚。

“不過這玉清真神嫁女,還真是容易簡單的很…”沅欽抬眸隨意掃了掃眾多席位上的身影,隨便拎出一個,都是上界頗有威望與名聲的人物,“身為岳父來都不來,可太不給青要帝君這個新姑爺面子了。”

重霄憤憤端杯的動作一頓,一不留神,竟是直接將酒杯捏碎而去。

“你究竟想要說什么!”多年不動氣的東王公幾言幾語便被男人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欸…你看看,這多好的杯子啊…可惜了了……”沅欽趁此機會挪著屁股坐到他身側,頗為熟絡地大大咧咧攬上他的肩膀,手間靈力波動,便將幾乎碎成渣塊的酒杯完美復原,側身塞到他手里,卻突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喃喃道:

“重霄,多年朋友,我多說一句…不要淌今晚這趟渾水……”說話間,已是動了動手指,施了個短暫結實的隔音結界。

“嘁,我不過是來蹭個熱鬧……”重霄橫眼不屑,眸間卻極快地閃過一絲波動。

“不?!便錃J眼角微瞄,只一個余光間,便見有不下三道目光緊緊朝著盯來,心知肚明地莞爾一笑,裝出一副與他調侃玩鬧的模樣,話語間卻認真地直戳要害,“你要搶親?!?/br>
“那日晨時強闖的人是誰,在座的眾人心知肚明…這番結界與防衛(wèi),再加上濯黎這些日早出晚歸的行跡,你應當比我清楚…玄拓已無力再鬧一次,你向來看重兄弟情意我是知道的,他又與你十萬年交情……”

“但你代表的不僅是你重霄自己,更是整個東海方諸……”

“除了三清與天帝,這番天地便是你與昆侖一派平分秋色,想要取代之眾又有多少……漁翁得利之事你這些年還見得少了?……”

“呵?…你是濯黎給我聘來的說客?”重霄輕蔑嗤笑一聲,拂開肩上緊壓的長臂。

“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沅欽仍舊強撐著艷笑,話語間卻已氣得磨起了牙,“…我若收了濯黎什么好處…或是想得到些什么利益,我大可讓你今日自己作死,好讓我青丘一舉上位……”

“你自己抬眼看看……”

“你正對面的那位是紫薇大帝…斜側的那幾位,是十方天尊之三,更別提后方那些數(shù)的上名號的青玄上帝、三元星君、紂絕陰皇……一百零八靈官也到了七八十人,再加上那些兵部的武君幾乎到齊……”

“你的勝算又有幾分?!?/br>
重霄聽罷只是眉頭緊皺,端起桌上的酒又抿了一口。

“他們打不過我。”

烈酒入口,男人陳述了一個眾人皆知的事實。

“這可不是一對一的光明決斗,你若動手,螞蟻嗜象也能脫得你走不出這方結界?!?/br>
“況且你還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搶了人家媳婦,以濯黎那種護短的性子還不得跟你拼命?”

沅欽幾乎抓破了腦袋,從未想過這個老古板硬得像塊啃不動的千年寒鐵。

誰知兩人說話間,身側不知何時,卻突而出現(xiàn)了一個身披月白斗篷的男人。

半張臉和著陰影,完全將面容遮掩而去。

兩人只顧著說話,也不知這人是什么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了他們的身后的,更不知他將二人對話聽去了多少。

沅欽幾乎冒出了一身冷汗。

“好久不見,沅欽?!?/br>
誰知來者卻突而朝他舉杯,開口便極為熟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124、討酒<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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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討酒

斗篷拉下,露出的卻是一張瀲滟婀娜的桃花面。

“阿澤!”沅欽這才反應過來猛然跳起,正欲與自家多年不見的發(fā)小多加寒暄幾句,誰知對方卻是持著一副文雅有禮的模樣,率先朝著身側毫不給臉、已是準備閑閑轉身的重霄開口道:

“東華帝君,久聞尊名,不知可否賞臉?”

說著,便淡笑著舉杯示意。

“呵…你們這一個個的,收了濯黎多少好處…強賴著臉湊上來當說客?”重霄見罷卻是半撐著頭冷笑一聲,明擺著并不領情。

“非也?!?/br>
白澤一臉好脾氣的模樣,見著對方如此也仍舊持著溫和的微笑,面不改色間自顧自飲地盡了杯中酒,隨后彎身便將重霄置于案桌的酒杯搶先端起,雙手頗為恭敬地直直舉著:“不過是想向您討杯酒喝罷了?!?/br>
兩人就如此一站一坐地僵持了半晌,在坐宴席間亦有不少目光集集匯聚而此,眼色卻無一例外地頗有深意與調侃,權當看了場好戲。

最終,自覺臉皮頗薄的重霄還是太陽xue直跳地率先敗下陣來,無奈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好了,快滾?!睋]揮大袖,不耐煩地開口趕人。

要不怎說青丘蠻荒,這一個個的臉皮也忒厚了些,方且這只寄養(yǎng)在青丘的白澤也不知這些年吃錯了什么藥,長得倒要比沅欽這只sao狐帝還像只老狐貍,一看便慣是狡猾多端的主。

“自然?!卑诐奢p笑道,身影卻仍是未動,兩道明晃晃地桃花眼在靈燈熠熠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男人心中一緊,剛欲察覺不對,哪知下一刻,上下眼皮便極不聽話打起顫來,意識亦在逐漸消散,幾息之內(nèi)就雙頰緋紅地倒在了旁側一臉懵逼看了半晌啞戲的沅欽懷中。

“東王公醉了。”白澤依舊臉色不變地泛著優(yōu)雅的淡笑,“尋個地方休息一晚便是,怕是要勞煩狐帝一番。”

“你…你不是白……”沅欽一愣神,才發(fā)覺身側不知何時又被重重包裹了一層隔音界。

孰料男人已重新將斗篷拉起,端起桌上暫放的杯子,轉身回眸間與其擦身而過,輕笑有禮道:

“他讓我與您問個好?!?/br>
衣袂隨流風輕卷,便沒入了泛泛其眾的案席之間。

場間亦有不少人將此事暗暗沉入眼底,卻都似裝聾作瞎般,依舊一臉輕松地與身側同僚舉盞作樂。

沅欽的眸光望著月白斗篷的背影閃了幾閃,終究還是再沒有多說什么,隨之展手一招,便尋了個小廝一齊將重霄抬進了后府的某間客房。

半路上,卻仍在莫名反復回憶那人略顯怪異的走姿。

然在此期間,樂舞升平而止,一對紅色喜服的壁人已然緩緩而至,他顯然是錯過了一場難得的好戲。

125、視線<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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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視線

發(fā)間的步搖流蘇隨著濯黎的步履沉穩(wěn)輕輕搖晃,瑩潤的珠玉時不時帶著些許涼意觸上雩岑發(fā)燙微紅的臉頰,雙手緊張地輕抖著,攬緊男人修長的脖頸,耳側似乎還能聽見無序加快的心跳,馥郁的蘭芝香在鼻尖幽幽縈繞。

兩人如此步入宴場的一瞬,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霎那間,似有無數(shù)到神色各異的目光若群狼撲食般頗為凌利地探看而來,仿若要將薄薄的紅蓋頭一舉扯碎,露出里面含羞帶臊的新嫁娘。

哪知下一刻,便被周身散發(fā)不悅氣場的男人沉著臉一舉震開,低沉凝重的威壓擴散全場,仿佛在變相宣誓著主權。

一路與數(shù)道目光摩肩接踵而過,直至主位副座上的細密珠簾緩緩撩下,持續(xù)的威壓才略漸收斂。

雩岑躲在蓋頭的遮掩里,迷迷糊糊間只聽身側男人似乎絮絮叨叨講了一堆有的沒的的客套話,擰著裙擺的手幾乎汗涔涔地攥出了一手濕熱,猶如等待處刑般內(nèi)心忐忑不安,連呼吸都略微變得急促幾分,誰知半晌之后令她最怕的環(huán)節(jié)終究還是來了——

蓋頭輕挑,虛實轉換間,只覺眼前突而明亮開闊起來。

上界成婚虛禮極少,一般大都尋些至親好友一起吃場宴席混個臉熟、相互認識便是,濯黎雖說出身人族此番陣勢頗大,倒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地跟著上界的新式禮節(jié)走的流程。

………….

被挑起的紅蓋頭隨風輕卷一角,柔柔半搭在發(fā)間。

方才氣氛愉悅,偶有輕聲交談的宴席間此刻竟是鴉雀無聲。

某一角落的扶桑大帝輕輕擰了擰眉,指尖伸展摩挲了幾下桌上的酒杯,卻是一臉凝重地未發(fā)只言。

上古真神雖說在大戰(zhàn)中隕落大半,但到底大多還是相互熟識。

因此大名鼎鼎的父神養(yǎng)女,又有幾人不知?

在場大多古神見此瞬間均是瞪著眼沉默不語,抑或是不知此刻應當表達些什么比較合適。

上古真神均生于天地,后亦滅于混沌,在世時手腳通天倒是不假,卻都不比其他上神,有固定的形體得以存留……換而言之,便是死無全尸。

元神盡滅,連軀體亦不會留下半點分毫。

一如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透徹干凈。

故此理論來說根本不存在得已復生的分毫可能,一旦確認死亡的一瞬就連軀體都跟隨元神一齊消散,又有何機會可以修補重組?

幾位大名鼎鼎的父神之子亦是逃脫不了如此輪回,又何況一個本就死的不明不白的小丫頭。

哪知十萬年前本就魂飛魄散,軀體盡消之人此刻卻是好端端地穿著喜服坐在了他們面前,在大多數(shù)真神看來,可謂稱得上此生最大的靈異事件。

面面相覷,卻突而又啞口無言。

“此番邀各位前來,無非想讓諸位與我和夫人做個見證……”濯黎似乎一早便料到了如此情況,微笑著輕咳一聲便打破了宴會無聲的寂靜,其實在場大多數(shù)后來居上的上仙、上神均不知發(fā)生何事,卻也隨大流地不敢出聲多吭一字,顯然不想無意間觸及任何一方的霉頭。

“青要帝君?!?/br>
誰知濯黎話語停頓之間,寂寂宴會的一角,突而傳來一道低沉之聲,打斷了男人后言。

眾人皆舉目望去,不想?yún)s是沉寂了許久的扶桑大帝。

“此番奪人所愛,怕是不妥?!?/br>
男人大搖大擺地直言而出,絲毫不顧觸及某位新郎官的霉頭。

畢竟雩岑若真的是真神神荼,便又與玄拓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當年神荼隕落后,玄拓為此瘋癲酗酒了上千上萬年不止,又執(zhí)意大肆鋪張迎亡妻入府拜堂,再加上一紀之前男人將小丫頭避開所有耳目送去昆侖之事此刻看來也頗為耐人尋味不說,玄拓前些日的帶傷強闖也如此得了順理成章的解釋……

此事這般看來,可謂不是濯黎強娶他人之妻?

“哦?”濯黎聽罷倒是不惱,裝出一副意外之色略顯疑惑地抿唇笑了笑,垂眸淡笑著喝了口酒,這才不緊不慢道:“濯某愚鈍,倒是不知扶桑大帝何意。”

在坐眾人大都冷汗直冒,卻亦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自然與清微府那位有關,帝君是個明白人?!?/br>
要說扶桑大帝與玄拓多年交好,本不在濯黎的邀請之列,誰知自家小夫人的名字當年便陰差陽錯出現(xiàn)在這個男人嘴里,這才合了當年三生石上的姓名,令他重新遇見了她。

再說此番他既邀了重霄,便也無懼再一個想鬧事的人,他就是要這些心屬三清之人看著,自己心中奉為高高在上的父神之子,又是如何能護的了他的女人的。

到底而言,總還是他濯黎更勝一籌。

輕掃一眼,卻頗為意外地見到重霄之位空空如也,甚至連隔壁的狐帝都未見其身影,目光回撤間,卻是與隔壁近坐上、不知何時而歸的零隨頗為默契地對視一眼,流轉間,已是明了對方之意。

“扶桑大帝此話…真是有意思得很。”濯黎聽罷卻是一臉輕松地噗嗤直接笑出了聲,令得在場之人均一臉霧水,“他玉清真神……又與我何干?”

“總不能天下千萬長得相似之人,便都成了替代品罷…?”

言語之隱晦,卻令糊涂之人更加迷惑,使明白之人更加透徹。

“聘禮已收,自是約定已成,畢竟只是我與我岳丈的家事,不需放在明面上與您討論,我說的可對?”

桃花眸輕瞇,不輕不重地回懟而去,濯黎外交少有輸陣之時,均是看似不痛不癢間直擊要害,卻將對方說的啞口無言,只好不甘不愿地乖乖奉上最大利益。

妙語生花,商人出身的青要帝君更是將其滲透發(fā)揚,幾萬年間不知如此為零隨爭取了多少支持與投靠。

扶桑大帝自是啞口無言。

畢竟玄拓未至,他亦不好再為他多爭取些什么,濯黎口口聲聲說著家事,更是阻斷了他人妄圖挑起三清與天帝兩派的紛爭,話里話外可謂不高明。

………….

反觀旁側的雩岑半晌縮著頭不敢說話,只是手足無措地眼神迷糊亂飄,極為慫包地躲著不敢去看大多數(shù)人投來的目光,卻在數(shù)百宴席的某處遠角,愣愣地與一雙天水碧色的清澈雙眸對上了視線。

月白色的斗篷將視線遮掩大半,唯有一雙漂亮的雙眸若月夜竹深處的螢火蟲般耀眼動人。

四目在半空中交匯,對方卻似情緒突然變化般,眸光如碧波蕩漾、晃動不止。

但隨后,便如受驚的小鹿,十分無措且慌張地匆匆低頭收回視線,再不敢多看她一眼。

……是個奇怪的人啊。

不知為何,雩岑一時間卻莫名感到有些熟悉,極度緊張的情緒似也被柔柔安撫一般,恢復些許理智與鎮(zhèn)定,絞盡腦汁在記憶里將這雙眼眸過了一遍又一遍,卻最終沒有找到對的上號的臉龐。

微微汗?jié)竦男∈忠苍诖丝瘫簧砼詺舛ㄉ耖e應對自如的男人悄然從桌下暗角握上,牢牢攥在寬大的手心,給與更多的安撫與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