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雩岑小巧的耳朵隨之一豎,這不是石子落水的聲音嘛。毫無形象地撩著裙擺往前一探,撥開面前茂密的足有半人多高的草叢,一池盈盈的水波正映著明晃晃的半弦月直入眼簾。池岸對處,可以望見仍在進行的宮宴與主坐上不甚清晰的紫袍身影。感情她花了半個小時只是從池那頭跑到池對面來了。不過好在她跑路跑得快,不然那磨人的宮宴到現(xiàn)在還未結(jié)束。雩岑輕拍著小心臟舒緩一氣,想要回身循著大概的方向走回宴席附近尋找引路的宮婢帶她早些出去,誰知才剛剛才有了轉(zhuǎn)身的動作,便遭到一股猛烈力道使勁地從后背往前一推。極其狼狽的臉朝下栽入不知有多深的池水之中,實實嗆了好幾口水在池中慌亂掙扎著,卻似被池底的一股暗流猛地往下攪拖而不得脫身。而落水之時的眼角處,也只看見一道不甚清晰的淺藍色衣角。雩岑的原身明明是柳樹,都說木不畏水,五行相生相克,她卻是真真不會游泳的那個樹精。這廂重物落水的身影十分清晰,但實在與人聲鼎沸處隔得太遠,遠處洋洋灑灑坐了這么多人,倒無一人注意到此處的異響。雩岑在水中咕嚕嚕又喝了好幾口水,唯一儲在肺里的不多的氣也在一點點流失殆盡。好壓抑…好渴望…能不能給她一口新鮮的空氣……小手在水中迷亂地抓握著,意識逐漸流失直隨著池底的拖力不斷下沉下沉,攪不出一絲多余的水花。她要死了嗎…淹死在這泥濁的池底也許永遠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罷…也許她會成為下一年池內(nèi)荷花的養(yǎng)料………………而在池邊,推雩岑入水的藍衣少女焦急地藏在宮廊的某處拐角不斷探頭朝池邊張望。她收到晚棠示意本意只是想推她入水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便草草了事,誰知她已在此張望了確認(rèn)了半晌還是遲遲不見有身影浮游而上。那個人該不會...就這么淹死了罷?藍衣少女心急地差點要哭出聲。她身為上界某一名門望族的貴女,若是如此便背上了一條人命,別說以后她的前途如何,就是她的良心也會不斷遭受苛責(zé)。雩岑與她本無冤無仇,甚至連正經(jīng)的面對面相見都沒有過,她無端端為了討好晚棠便如此草菅人命,反應(yīng)過來的她愧疚地簡直想一頭撞死在這里。紅著眼眶趕忙從拐角處跑出,繞著池旁的小路來來回回又走了好幾圈,靜靜的池面依舊如鏡面般溫和無波,并沒有看見她所盼望的人影。不斷襲來的絕望感游遍四肢,藍衣少女兩腿一軟雙目無神的愣愣癱坐在池邊的草叢中。完了…完了…這下她該怎么辦……她真的成了殺人犯…?腦中一片空白,蜷縮抱坐在一團的嬌軀止不住地開始輕顫。…………英招府內(nèi)——一只大貓俯在屋內(nèi)從天色尚早一直等到夜色落幕,如往常一般下班而回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xiàn)。右眼皮從下午便開始不斷跳動,玄拓不知為何內(nèi)心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猛地撞開房門,踏著疾快地小步子正欲尋著氣息趕忙出門尋找一番,卻在門口被一道灰藍短裝的身影攔住了去路。不欲多言,急急想繞開這個礙事的英招出門尋找自家的小丫頭,哪知英招倒是極為大方地讓開一條路讓他先行。正當(dāng)玄拓的前爪要跨出府前門檻的一霎那,英招玩味的聲音卻突而從身后傳來,僵住了他要邁步的動作——“玉清真神,我們也許該好好談?wù)?。?/br>晶亮亮的暗金長眸轉(zhuǎn)頭回望,身后英招嘴角嗜著一股令他琢磨不定的笑意,而她的指尖正捏著一根男子發(fā)冠的束簪。74、水牢<上界職場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74、水牢“咳咳…咳咳咳……”不知過了多久,全身濕透狼狽地躺在地面、胸口幾無起伏的青衣倩影突然深吸一口氣劇烈地猛咳起來,櫻桃小口隨之吐出幾口嗆入氣管的池水,雩岑仰躺著緩了好一會,才從潮濕的地面一臉茫然地爬坐而起。劇烈的咳嗽使喉嚨從內(nèi)往外漫上一股微微的血銹味,被水泡得發(fā)白的小臉也由之泛出幾分不自然的血色。不過好在,她勉勉強強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隱隱約約的亮光從身旁的鐵柵外投進,雩岑坐在潮濕的地面上,輕緩著呼吸瞇眼環(huán)顧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何處——這竟是一座地牢…?不,準(zhǔn)確而言,這應(yīng)該是一座水牢。除她所在以外、目及所處的所有隔間均深深地漫灌著涼水,而她所在的牢房卻恰巧水位略微低矮一些,一旁似建筑廢棄隨意堆散的沙石正好將她從水面托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島嶼。相比之下水牢中間寬寬的走道要比牢內(nèi)水面高出許多,路旁隔著好遠才在墻面上隨意地插著一支照明所用、用靈力點燃的火把,熒熒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卻莫名給深不見底的水牢蒙上一層壓抑的陰影。伸手輕輕拽了拽已有些生銹的鐵柵,其上同樣已經(jīng)銹蝕得看不見本樣的鐵鏈微微晃動,縛著鐵鏈的大鎖卻是依舊如新,顯得與兩者格格不入,若非積上了厚厚一層黑灰,真像是昨日才剛剛鎖上的一般。只是…她明明跌入的是重歆宮府的華清池底,卻為何被那道池底暗流扯到了類似于私獄的地處……難道這是零隨所建…?疑慮著左右探望,周身吸飽了涼水的衣裙卻死死扒黏在肌膚上弄得她十分難受,雩岑索性廢了些靈力將頭發(fā)烘干,將礙事的發(fā)釵取下釋出漂亮柔順的一頭烏發(fā),又將身上略微泛皺變透的衣裙烘至略好一些的半干,才從手肘處幻出一道柳枝,探出鐵柵勾上外頭銹蝕嚴(yán)重的鐵鏈狠狠拉扯。輕脆地敲擊叮當(dāng)聲入耳,在空蕩蕩且有些黑洞洞的水牢內(nèi)不斷回響,雩岑狠狠搓了搓手臂上因此猛然立起的雞皮疙瘩,看著面前地上被嚴(yán)重拉扯得變形的鐵鏈與依舊完好的鐵鎖,深吸一氣壯著膽子推開了面前水牢的大門。'啪嗒…啪噠…'的水聲隨著她緩慢地步履前移一聲聲地響起又一遍遍地在牢內(nèi)游蕩,從遠處靜謐的黑暗中傳來顯得尤為恐怖,雩岑微蹙著長眉干脆俯身脫下昂貴不已的錦鞋連同幾只發(fā)釵一起抱在懷中,光著腳輕輕地朝著光亮密集處不停行進。這水牢看似不大…實則行起來也不算太小。每一個牢間都深積著黑洞洞的涼水,卻沒有一個人影。這不禁令她懷疑這水牢怕不是早已廢棄多年的產(chǎn)物。可總需一月一續(xù)的靈力火把還是讓她內(nèi)心稍微有些篤定這座地牢是仍在使用的。不過很快,長長的走道延伸至止,愈發(fā)亮堂的靈火微微晃動,映在雩岑清麗的小臉上。她望著面前左右的岔路犯了難。但不知為何,總有種強烈的直覺在黑暗中不斷指引著她前進。停駐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是即刻又抬腳,毫不猶豫地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