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初醒(主動梗,騎乘梗)
男人修長的手指被迫插在自己后xue中,因為是被控制著手腕,又事出突然,他迷迷糊糊陡然吃了一驚,手指因此帶了一點幅度的彎曲,指節(jié)頂起,感受到來自內壁與性器的雙重擠壓,不管是rou莖上虬結盤錯的血管,還是甬道中顫栗吸附的媚rou,指腹都感覺得清清楚楚。無數(shù)的酸脹酥麻爭先恐后地蔓延開去,像是擴散至全身的毒素,帶著可以致命的甜蜜誘惑,明知沉溺下去不對勁,會很危險,還是忍不住想要繼續(xù)。對危險的敏銳與對情欲的渴望,都同樣來自于本能。往常的季芹藻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壓抑后者;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往日,這兩者便沒了主觀上的選擇與傾向,他似乎會在某個瞬間,有一絲絲怔忡與迷惑,但很快就會被更強烈的快感沖散。“嗯……啊……慢……慢一點……輕一點……輕……唔嗯……”他的雙唇被吻住,帶著些許靈草香氣的水,帶著顧采真口腔里清新的氣息和微涼的溫度,渡進他的口中。真解渴。能降燥。他跟隨本能,熱情地用唇舌迎合了上去。高燒與春藥,像是能夠溶解一切壁壘與鐵盾的大火,融化了季芹藻清醒時被人倫廉恥與愛恨恩怨層層包裹的殼子,露出他身體里一直壓抑的敏感和不肯直面的歡愉。性器與手指摩擦內壁的步調并不一致,他當然沒有精力去想顧采真是不是故意為之,因為她制造出的歡愉是真切而成倍的,他早就承受不來了。好舒服……要舒服死了……他喘息著,被這樣出格的“做法”弄得眼角滲淚,剛剛含進口中的一口水頓時嗆在喉中,“咳咳咳!”他偏開頭,費力地吐出一些水,身體的溫度并沒有下降,但是被顧采真俯身擁抱的感覺緩解后,難受多數(shù)轉化成了難耐。顧采真這才松開他的手腕,抬手托著他的頸后,以便他可以順利把嗆咳的水吐出來些??伤倪@個舉動雖然溫柔,下身堅硬guntang的巨物卻不帶一點緩沖,依舊狂風驟雨般地沖撞不停!“嗯啊啊啊啊!”縱然季芹藻如今不太清醒,生理與心理的刺激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之前已經(jīng)xiele兩次陽精,后xue也早就一片水淋泥濘,何況被誘導著用自己的手指玩弄了好一會兒,如今可謂又澇又旱,荒得厲害。顧采真一插入后,就被高熱又緊窒的甬道包裹,立刻爽得顱后的一條條血管筋都在猛跳,再加上季芹藻不清醒的順從與主動,她理所當然地失控了。而季芹藻的身體其實早已準備好了承受她的占有,甚至隱秘之處在被侵犯的瞬間,不停蠕動收縮的軟rou,急不可耐地迎接那guntang的rou刃,主動包裹住她。沒有撕裂感也沒有疼痛感,雖然她壓著他律動的節(jié)奏是他熟悉的兇狠沖擊,但從體內升起的飽脹酸麻的感覺,讓他無措又舒適。他隱約有些不太習慣,只是如今模糊的意識也沒法去思考為什么,就被燃燒的情欲拽入漩渦,暈頭轉向,迅速下沉。快速的抽插擠壓出層層細細的黏糊泡沫,陸陸續(xù)續(xù)都堆在蘼紅的xue口,沒了顧采真硬按住他手腕的那股力量,又一直被她壓在身下狠狠頂弄,身子搖晃。他的手指逐漸被抽插的性器與吸吮的內壁“擠”出身體。但下一瞬,她粗大堅硬的巨物就更加深入地“刺”入他的身體,擦過每一個縫隙,撐開每一層褶皺!他完完全全被她填滿了。那樣的深度,讓季芹藻的靈魂都在顫栗。他感覺自己像是要被從中貫穿,強烈的快感讓他模糊的意識中升起一絲恐懼。情欲的刺激如同猛獸,快要將他吞噬得渣滓不剩。“啊啊啊?。 彼贝俸粑?,被cao得身體發(fā)軟,男根無法發(fā)泄的憋悶快將他逼瘋了。他哆哆嗦嗦地隔著纏繞的發(fā)帶上下擼動,沾染著蜜液的手指在絲緞上留下一個個細長情色的印記,凌亂又曖昧。但這樣的撫慰在此刻已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會讓他更加煎熬。顧采真低頭舔舐他眼角晶瑩的淚珠,柔滑的舌尖掃過他的睫毛。他情不自禁地閉眼,乖巧又配合地挺腰貼住她的身軀,口中嗯哼不斷,下一刻又因為力竭與沖撞而軟軟落回榻上。他的鼻息間哭腔越來越明顯,像是被取悅到極點了,也像是被欺負到極限了。男子的聲音明明沙啞低沉,根本無法與女子的婉轉嬌啼相提并論,可對顧采真而言,卻如同天籟。一顆顆淚珠緩慢地從季芹藻海棠薄紅的眼尾滑落,他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可顧采真聽清了他的每一聲嗚咽,無比動人,既因為放縱,也因為束縛。濕潤柔軟的后xue被玩弄了太久才得到填充,顧采真的抽插又是如此猛烈,她抬起他的一條腿架在肩膀上,低頭專注地看著他紅嫩的xue口含水帶露地吞吐她的rou莖,一邊更猛烈地抽送。很快,男子敏感無比的身體即將再一次攀上頂峰。顧采真卻突然停止了抽送,攬住他的腰,將他抱起,坐在自己身上。戛然而止的快感卡得季芹藻不上不下,他討好一般摟住她的脖子,guntang的臉頰蹭著她的肩膀——顧采真當然知道,yuhuo焚身的他一定難受極了。“自己動。”她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如愿看到了她的師傅一絲不掛坐在她身上,用后xue夾住她努力扭腰的場景——比她想象中還要刺激與香艷。“嗯??!”他軟軟地靠著她,一聲聲喘息與呻吟,盡數(shù)入耳又入心。肖想已久的心愿得到實現(xiàn),顧采真倒也沒對男子太苛刻,知道他沒什么力氣,就爽快地單手按在他的尾椎后側,五指毫不留情地收攏,一邊抓揉著緊繃的臀rou,一邊自下而上狠狠地頂弄起來!長發(fā)垂散的清俊男子紅著雙眼,勉強用手撐在她的肩膀上,被頂?shù)闷鸱欢ǎ胍鞲菙鄶嗬m(xù)續(xù)。可顧采真打定主意,這次要讓他與自己同步高潮,所以故意控制著節(jié)奏,雖然插得他蜜液肆流顫栗不止,卻一直惡劣地吊著他,就是不放他去。偏偏她體力與欲望都非常人可比,季芹藻幾次三番瀕臨登頂時,又硬生生被她打斷,簡直比之前還要難受。他又委屈又無助又慌亂,若不是因為春藥實在厲害,一直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高燒成這樣,他怕是早就被逼得昏過去了。直到顧采真爆發(fā)的那一刻,她才大發(fā)慈悲地解開已經(jīng)被略膻的水液浸透的發(fā)帶,一邊將濃厚熱燙的jingye射進他身體里,一邊解除控制,讓他前后一起達到了高潮。“嗚……”季芹藻的體力早就超過了極限,真到了這一刻,整個人都被刺激懵了,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被遏制太久的男根沒辦法一下子射出陽精,只能一小股一小股地向外冒,看著可憐,實則延長了極度舒爽的快感。后xue緊緊絞住在他身體里馳騁到底的兇器,他整個人趴在顧采真身上,輕輕抽搐痙攣著。顧采真抬手摟著他,一邊享受著他的后xue繼續(xù)緊纏密裹吸吮含吐的余韻,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他雖然清瘦但背部依舊有流暢的薄薄一層肌rou,非常迷人,肌膚比過了水的綢緞還絲滑。也許是這番折騰化解了一些藥效,又猛地出了一層汗,他的體溫倒是略微下去了一點,不過還是比常人高很多。顧采真由著他趴伏在自己身上,想著化解春藥已經(jīng)不是當務之急,待會兒先把退燒和安神的藥給他灌下去,等人睡一覺醒了之后再看看情況。若是他還不曾清醒,繼續(xù)纏著她想要,那必然還少不了這一遭,反正兩個人都快活,這樣子的季芹藻太罕見,她還沒玩兒夠;若是他已經(jīng)清醒了,那無論如何也得讓他想起來,剛剛發(fā)生的這段情事,他是如何的表現(xiàn),因為她可太想看他羞憤恥辱的表情了,更想在他這種表情里,讓他再一次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她cao出感覺。她想,看他哭。顧采真正在心里盤算著,突然感覺自己掌下的人背部一繃。她心有所感地垂目而視,就對上了一雙清醒的眸子。看來,季芹藻醒了。而且,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因為,他這一瞬間的表情,如果一定要用幾個字來形容,便是——大夢初醒,如墜冰窟。這么精彩萬分的神情,果然不負她的期待。“芹藻,你醒了。”她笑了,眉眼雖生動,戾氣卻難消,語氣又溫柔得讓人心生恐懼。見男子雖然抖了一下,卻不看她,只是沉默著,好似沒有起身的力氣,她立刻“善解人意”地扶住他的腰身,將人扶得坐起身來。姿勢的改變無可避免地讓季芹藻把她“吃”得更深了,射精后依舊堅硬腫脹的性器插在泥濘濕軟的xue兒里,發(fā)出可疑的“咕嗞”聲響。他悶哼一聲,從腳趾尖到大腿根,無一不是繃得緊緊的。潮紅隨著季芹藻的清醒,從他雙頰退散干凈,蒼白的容顏上,只有眼圈紅得如同泣血。他看著記憶中曾經(jīng)清凈平淡的那雙眼眸,如今閃著寂滅瘋狂的光,靠近他,看著他,神情似笑非笑,語氣卻有幾分尊敬地喚了他一聲,“師傅。”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這不是夢,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也都不是夢。那個不顧一切只想求歡的人,真的是他自己。“惡心?!睕]有血色的雙唇一碰,只說了兩個字。第一百二十八章欺騙(半強迫梗)與花正驍剛烈的性格有所不同,季芹藻性子本就溫和,雖然在顧采真看來,他是套著一張偽君子的面具,但不可否認因為年齡與閱歷,他的為人比他的大徒弟更通透許多。而他的心性較之花正驍,本身也要溫和與堅韌很多。想要擊倒這樣的人,可不容易。不管顧采真愿不愿意承認,瑤光生藻從來不是浪得虛名。而能把他逼到崩潰的極限,顧采真當初自然花了些時間和心思。所以,在得知自己被“轉手”給了她時,季芹藻受到的打擊才幾乎是毀滅性的。他那寂靜無聲的絕望表情,就像是剛剛摘下的煙葉,濕潤又苦澀,從舌尖蔓延至肺腑。真是無與倫比的漂亮。果然,玩弄季芹藻的身子雖然有趣,但更有趣的,還是玩弄他的心。說到底,誰叫他就是要犯賤,竟然真的能對強迫侵犯他的“少年”動了心呢。他親手給了她,玩弄他的機會。顧采真也不知道,自己那會兒到底是出于何種心態(tài)。畢竟,化作少年的模樣去占了季芹藻的身子,侮辱他一番,出口惡氣也就罷了,結果本是強迫他雌伏時隨口扯的一個謊,到后來她倒玩兒上了癮,竟然一門心思地就是想佯裝愛他入骨。她想看他,相信她的表情。哪怕彼時,“她”是“他”。她想……一直玩兒下去。她也曾經(jīng)草草疑惑了一下,自己這樣到底是要哪般?但很快她就釋懷了。當初,她除了隱瞞身體的異處,再沒有任何對不起季芹藻的地方,卻落得那般幾近殞命的下場;那如今,不管她以何種形式、何種手段來討要這筆債,只要她樂意,他都活該受著。她只是沒想到,一個無心之言牽扯了那么許多后續(xù),玩弄季芹藻的身心,竟然是這樣有趣。而為了演出癡情偏執(zhí)少年的模樣,她不亦樂乎地做了不少事兒。她給季芹藻種下相思蠱,讓他沉淪欲望還不夠,她還神出鬼沒地纏著他;于人前,她替他遮掩夜間修為會消失的秘密;在他外出時,她悄悄尾隨他,在他陷入危險時出手相救;有人因事靠近他,她便以“嫉妒吃醋”作筏子,借機好好折辱cao弄他一番;沒有任何由頭,就是想調教他,她也會趁著他無法反抗時,柔情蜜意地說上幾句軟話,就算他依舊抗拒,她也回回都要說,看著他的眼睛傾訴,在他的耳邊呢喃,如同必不可少的儀式,之后再狠狠將人cao得幾乎要昏過去。一件件,一樁樁,便是十足十的虛情假意,也硬生生被她演出幾分真心實意來。“瑤光君,三日未見如隔三秋,我沒來找你的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她幻化的少年雖然不比季芹藻高,卻也勁瘦矯健,攬住季芹藻腰的動作霸道強勢。明知他是因為相思蠱才會軟在她身下,可從他身上嘗過的銷魂蝕骨的滋味,離開歸元城辦事回來,不過幾天的工夫,確確實實也令她有些想念了。挺起脹大的堅挺貫穿男子的后xue,被濕潤的媚rou纏絞不放,那感覺爽得顧采真發(fā)出滿足的喟嘆。碩大的頂端一次次研磨著會讓季芹藻鼻音深重的軟rou,直到他受不了地揪住床幔,夾緊了她的東西,身體深處再噴出一小股溫熱的蜜液。以前與阿澤歡好時,顧采真怕傷著對方,前戲準備總是做得很足才進入。那種相互喜歡的靈rou交融,自然不是她壓著季芹藻純粹發(fā)泄可比的。就連池潤都根本不配與阿澤相提并論,何況季芹藻。他得感謝他有這么一具讓人念念不忘的身體。這也算是得天獨厚的優(yōu)點呢,呵呵。既然是報復,既然是泄欲,既然他的身子天生敏感yin蕩,她也懶得忍著自己給他怎樣開拓,反正有相思蠱,他也逃不開。按住他的腰,掰開他的腿,強迫他一寸寸接納她的巨大時,那濕潤中含著的一點點干澀,反而提醒著她,他們是做著最親密事情的仇人。他們是仇人。他眼神中的抗拒與身體給出的緊張狀態(tài),都讓她倍感快意。而很快被插得情動出水的反應,又會令他清潤的眸子在絕望中,又迸發(fā)出劇烈的羞恥。翩翩君子恥辱隱忍的表情,真是太好看了。她已經(jīng)給予他噩夢,她正在給予他快感,她還要給予他虛幻的愛意,再在他深陷其中時,收回與打碎。既然,他毀了她人生唯一的愛戀,那她也讓他嘗嘗,動心與背叛的滋味。“你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敢承認,還是怕一張口,就會舒服地叫出聲?”她將他翻過來,強迫他翹臀跪著,頂開緊實的臀rou,從他后面重新撞了進去。修長的雙腿屈膝發(fā)顫,白皙的身體被撞得向前一沖又被狠狠拽回來,“啪啪”rou體撞擊的聲音不絕于耳。季芹藻渾身都泛著淺淺的粉,臀肌上遍布水液與指印。他沉默著,態(tài)度很抗拒,身體卻很柔馴。粉嫩的xue口因為粗暴的抽插被撐成一個艷紅的小圓洞,隨著性器的一次次盡根沒入而收縮顫抖,楚楚可憐又莫名誘人。顧采真俯下身,胸膛貼上他光裸的后背。既然是少年郎的體格模樣,她自然也是結實平坦的胸脯。這樣貼身的動作是她在有意提醒季芹藻,他正在被一個比他年少的同性侵犯,并且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快感。“芹藻,我想聽你叫出聲,我想聽你舒服的聲音?!彼贿呎f著,一邊狠狠地加快了抽插,他的身體敏感至極,她又故意盯著要緊的點狠命撞,他很快就受不了了,腰軟了下去,又被她托起來,他手腳并用地想朝前爬,可身體壓根不聽使喚,倒是她似乎看出他的意圖,于是插得更重也更深了。“夠……夠了……”他艱難地抬手想要去推她,卻被捉住手腕,吻住了掌心。“不夠,芹藻你都沒有舒服?!鳖櫜烧娴目谖侨缤粋€有些委屈的少年,說完稚氣未脫略帶抱怨的一句話,她就順著他掌心的紋理一直吻到他手腕的內側,舌尖舔舐著他的脈搏,仿佛連他的心跳呼吸都控制住了一般。她的吻有多耐心多溫柔,她的侵犯就有多狠厲多瘋狂。“夠……嗯啊……夠了,唔……”少年出現(xiàn)至今也有小半年時間,不是第一次這般非要覺得他“不舒服”,季芹藻反手握住她的手,勉強扭頭想要制止??伤⒉恢溃@種若有似無的喘息呻吟能讓人發(fā)瘋,“夠……嗯啊啊啊!”柔軟的內壁被頂?shù)萌缤书_,溫熱的嫩rou拼命抽搐痙攣,他精關一松射了出來,后xue瘋狂收絞,腳趾內勾,足跟打顫,快感使得他腦中一片空白。季芹藻腰腹一繃,兩臂幾乎撐不住了,雙肩聳高,頭顱無力地垂下,又被捏住了下巴被迫側轉昂起,顧采真吻著他半側的唇,聽著他再也顧不得壓抑的呻吟,一邊繼續(xù)cao弄,持續(xù)不斷地刺激著他,也犒勞著自己。昔日高高在上受她尊敬的師傅,如今一絲不掛地趴跪在她面前被她反復抽插。季芹藻,正在被她cao得欲仙欲死。這件事實本身就讓顧采真興奮極了。她要讓他舒服至極,更要讓他至死難忘她帶給他的感覺“芹藻,我真的好喜歡你。”她在他耳邊低喃……“真兒,你真是不愧名字里帶著一個‘真’字,若不是年紀小眼神稚嫩了些,情場上的老江湖都要在你身上栽跟頭?!边@是天香閣曾經(jīng)讓當朝狀元與探花爭了三年互不肯讓的某任花魁,對她的評價。“但凡騙人,首先要騙過自己,完全不帶感情是不可能的,不然為什么狀元與探花兩敗俱傷的那會兒,我會掉眼淚呢?因為我是真的傷心了呀?!被^色的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不過,傷心過了,也就過了。”她撣了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你啊,要記住,只要自己沒折進去,怎么動情,怎么來。”“記住了?!毙⌒〉念櫜烧姘淹嬷龏y臺上的半斛南海珍珠,一邊點了點頭,隨即仰臉看向花魁,目光瀅亮清澈,“這珠子真好看,我喜歡。”花魁笑了,不甚在意,“喜歡就送你了。”“好。”顧采真拿過珠子,轉頭就拿了旁邊敲核桃的小金錘,砸了個粉碎,面上卻閃過痛惜之色。“你……”花魁有些意外。顧采真第二次仰起頭,看著花魁,笑容與她方才的輕描淡寫如出一轍,“我不喜歡,騙你的?!?/br>花魁怔了怔,笑容深了一些,手指在珍珠粉末上一滑,轉頭點在她的鼻尖上,“好孩子?!?/br>在天香閣,這也算是她的……“課業(yè)”。因為按照既定的人生安排,這還是她“謀生”的手段之一。她逃離了那里,再也沒想過要用到這些手段。當初在歸元城,顧采真也不是沒聽過些背后的議論,說她是“木頭美人”??旅顬樗虮Р黄?,“哼,這些碎嘴子真討厭,真真姐你別傷心?!?/br>“木頭美人也是美人啊,人家是在夸我呢?!彼粗种械臅^都不抬。“他們根本不了解,真真姐你多有趣多講義氣!”柯妙叉著腰,活像一個小茶壺。多講義氣?這和她們現(xiàn)在說的話題有什么關系?深知柯妙個性的顧采真放下手里的書,抬眸看向她。活潑伶俐的少女被她看得略有些心虛,但想到自己到手的東西,又深覺得意,“真真姐,你看看,我弄到什么了?!”顧采真看著可愛天真的少女,遞過來三本上中下冊,頓時額角無法控制地跳了跳。“真真姐,好jiejie,你先幫我收著吧,我可不敢在師門看這個,可是放我自己納戒里,我又忍不住。等過幾日我們下山了,再拿出來好好研究研究。這可是我重金購得的?!?/br>顧采真沉默了一下,問,“你花了多少錢?”柯妙面露痛色:“三顆靈芝暖玉丹?!?/br>這代價,可比真金白銀還叫人rou疼,顧采真不忍告訴她買貴了,這玩意兒在天香閣的庫房堆得齊房梁一樣高,常年積灰,只是適當?shù)臅r候甩出來幾本,送與不重要的客人,當最下乘的禮物罷了。只是,好好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買這春宮圖干什么?“長見識?。 笨旅钜荒樌硭斎?,“真真姐什么都懂,我可不能太落后于你?!?/br>我什么時候要與你比這個了?顧采真默默把東西收進自己的納戒,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替好友節(jié)約一下,“下次你想看什么,我給你畫?!?/br>柯妙是見識過顧采真的畫工的,根本就是丹青圣手,她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妮天香秘境,天香美人傳,天香雨露圖,天香……你都看過嗎?“柯妙一口氣羅列了一堆,簡直如數(shù)家珍,“都可以嗎?”“你尚未成婚,看這些,沒問題?”顧采真皺了皺眉。“沒問題沒問題,你不也沒成婚嘛,了解得多又沒壞處?!笨旅畲蛑F薄?/br>顧采真不是迂腐古板之人,事實上以她的人生經(jīng)歷,不離經(jīng)叛道已經(jīng)很好了。“好,等這次下山歷練回來,我畫給你?!彼芨纱嗟卮饝恕?/br>“耶!真真姐最好了!”柯妙歡呼地撲過來。顧采真將她接住,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而這個笑容,在柯妙反應過來,之前的三顆靈丹完全可以不用花,頓時嚶嚶嚶快哭出來時,更加忍俊不禁了……“真真姐,你可不能騙我,一定要畫全了,安慰一下我自己跟荷包?!?/br>“我不騙你?!?/br>縱使后來她深受迷魂掌其害,盡管她清醒時完全不想去觸碰和回憶有關情欲的場景,但她依舊堅持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抽出時間畫了一堆不可言說的冊子給柯妙。妙妙那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又驚喜加狂喜的表情,令顧采真每每回想起來都不禁莞爾。她曾經(jīng)以同樣真摯的心對待季芹藻,可是最后呢?當初,他加害身為弟子對他萬分信任的她;如今,他被她幻化成的為愛偏執(zhí)的少年所背叛;這不過是一場一報還一報的好戲。而且,他欠她的,可不是這一下子就能還清的。她的欺騙,堂堂正正,名正言順。他,是她人生中的花魁,也是珍珠。她要笑著騙他;騙到了,再毀了他。)第一百二十九章難辨(前世今生交織梗)“芹藻,你會覺得,我喜歡你這件事,很惡心嗎?”激烈到如狂風驟雨般的情事過后,顧采真幻化的少年摟住季芹藻的腰,享受著他身體里高潮后后xue仍舊不停收縮吸吮的余韻,并沒有及時退出來。他不是阿澤,不配擁有她的體貼。她會擔心阿澤一直含著她的東西,會不舒服;也會擔心自己欲望過強,被阿澤含著稍加刺激又纏住他再要一回,可他看起來很累了,根本無法再承受一回。但她不會擔心季芹藻,他不配。當然,她可不會這樣和季芹藻說。她會哄他,會騙他,會逼他。“我好喜歡芹藻啊,喜歡在你里面?!?/br>“我不想和你分開?!?/br>“真想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別讓精水流出來,我要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味道?!?/br>“這樣的瑤光君,是我一個人的?!?/br>“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你把我夾得這么緊,是不是還想要?”“我,還想要?!?/br>“再給我一回?!?/br>“我不喜歡聽你對我說‘不’?!?/br>“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類似這樣的話,她和季芹藻說過很多遍。有時他會聲音沙啞地說“不要”;更多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弄得意識模糊,紅著眼眶咬著唇,輕輕搖頭。看,季芹藻就是個這樣虛偽的人,明明有著世間最敏感yin蕩的身體,偏偏要裝什么高潔君子。相思蠱都治不了他的口是心非。這讓顧采真很是厭煩,只想親手撕開他的偽裝。他可真是抬舉他自己,他說不想,她就會停手嗎?她又不是真的喜歡他。說說而已。她戴著面具,性別容貌都是假的,兩人的“交集”是從他被她強暴侵犯開始,她口中的話沒有一句真的。就是這樣,他竟然還能把她的話當真?季芹藻這么純情好騙的嗎?她這是把他cao得動了凡心了吧?顧采真想到此就覺得暢快淋漓,可這樣遠遠不夠。只要她確實想要,她從來都無視季芹藻的意愿,口中半哄半逼地說些似是而非的情話,動作卻不帶絲毫遲疑,又開始在他身體里橫沖直撞,如同開疆拓土的帝王巡視自己的領地,昭告著她的所有權,所到之處她想要的是絕對臣服。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再一次于床帷間響起,季芹藻在她身下幾乎要軟成一灘水,“唔……啊……”反正有相思蠱兜底,他的身子又是那么難得一見的體質,幾乎隨時都能為她的入侵做好準備。更何況,cao季芹藻是多么快樂的一件事。她何樂而不為?季芹藻側身與她面對面躺著,一條腿微微屈起,膝蓋以上擱在她的大腿上,小腿部分則置于他自己的另一條腿上,這讓顧采真的性器仍有大半截埋在他的身體里——這是她剛剛強勢將他擺好的姿勢——因為被索求過度,就算她的律動已經(jīng)停下來好一會兒了,xue口處還是有油亮濃稠的乳白jingye與透明的蜜汁在不停外流,一片骯臟狼藉。他仍舊克制不住地在細細戰(zhàn)栗。“你會覺得,被我喜歡,很惡心嗎?”顧采真故意頂了他一下,保持著guntang熱度的堅硬巨物,再一次撐滿了緊致濕潤的內腔,那里傳來熟悉的包裹感,讓她忍不住回味剛剛的瘋狂。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季芹藻像是沒有聽到顧采真的問題,閉目不語。可顧采真明明看到:在她第一次話音落下的一霎時,他如蟬翼般顫動的睫毛,有一瞬間停了;在她又一次頂弄他的一剎那,他軟下來的腰,再一次繃緊,連里面都在收緊;在她第二次重復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他整個人除了眉目處放松著,每一寸肌膚都緊張了起來。就算之前他確確實實被她做得昏了過去,方才她擺弄他躺好時,她就知道他清醒了,但是直到此刻卻依舊裝作昏睡,就是不肯好好面對她。是覺得羞恥到無法面對吧?她可以肯定,剛才的問題他聽到了,只是不想回答罷了。顧采真扮演的少年性格詭譎多變,自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溫順情人,既已開口,肯定要刨根究底,非得問個明白。更何況,季芹藻這樣的態(tài)度,讓她嗅到一絲可疑又有趣的味道。她用強勁的頂弄逼迫再也受不了的他睜開眼,被情欲掃蕩過的眼角艷麗非常,像是被海棠花碾碎的汁液染過一般,濕潤,薄紅,明明白白坦坦蕩蕩的香艷,以及并非出自本意的勾人。她從他淚光閃爍的眼中,看到了戴著玄色面具的自己,面容難辨。一切都難辨。“別哭?!彼洁炝艘痪?,低頭舌尖在他眼尾一掃,倒真的勾出了點滴淚水,有些苦有些咸。明明知道他愛潔,她卻特別喜歡對他做這些挑戰(zhàn)他容忍度的事情。看他微微側頭試圖躲避的模樣,她對著他的側臉吹了一口氣,臉頰貼上他發(fā)燙的顴骨,刻意放緩了一上來就迅猛粗魯?shù)膭幼鳎拔揖褪窍雴杺€明白,不是要弄疼你?!彼廊绾尉_地展現(xiàn),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人卻帶著一點小心翼翼。貫穿身體的rou刃一旦開始溫柔,不過是另一種平和且漫長的折磨,會更讓人覺得難熬。季芹藻不止一次地嘗過這樣的滋味。少年雖然年輕,卻懂得百般花樣,也不知成長于怎樣的環(huán)境,竟是一點禮儀廉恥都不在意似的,行事簡直與正常人完全反著來,幾乎完全遵從內心的欲望——因為喜歡又無望,就直接動手掠奪;因為貪歡又嗜欲,就要做到徹底盡興。所以,對方若一直冒失又粗暴,季芹藻反倒不至于這么緊張??伤坪鹾芟M軓拇搀手g得到快樂。之前她的性子左得厲害,仿佛篤定了他不會喜歡她,因而施加給他的手段都很激烈。但自從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能感覺到少年的態(tài)度有所轉變,他自己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變化,后者尤其讓他難以接受??墒敲棵可倌瓿霈F(xiàn)后的一系列親昵舉動與話言,卻總能短暫地讓他忽略掉那種難以接受。如今,她軟化了語氣,動作也柔和了下來,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揭過。說句實話,他早知道這世上有分桃斷袖之人,也知道龍陽之好甚至可能是天生的,修道之人的道侶是同性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畢竟,遇見一個志同道合心意相通的人本就很難,有時候也并一定就剛好是一男一女。對于同性相愛,他說不上反感。因為萬物皆有道,便是人與仙,仙與妖,人與妖,人與鬼……六道不同亦可生情的事例并不少見。遠的不提,便是歸元城的圓冰長老與公狐白雪,還有那位名叫柯寒英的姑娘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牽扯,就是最鮮活的例子。他只是從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會有一個少年,用這樣強烈又直白,陰暗又偏執(zhí)的心情,喜歡他。事情第一次發(fā)生的時候,他真的無法接受,他覺得自己很骯臟,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很骯臟,他想殺了對方,生平頭一回心中充滿了那么強烈的恨意與殺氣。更何況,那樣的事情,不止發(fā)生了一次。即使到現(xiàn)在,這樣可怕又負面的情緒依舊存在,只是……他沒有往下想,也不愿意深入去想。他并不覺得同性之間的你情我愿有何惡心,縱使,他根本無法接受種種歡愛的方式以及手段。但如果非要明確,他是覺得被強迫、被侵犯很惡心——亦如少年曾經(jīng)對他做的,以及現(xiàn)在對他做的事情。他想告訴對方,他覺得惡心,他厭惡至極,他恨之入骨。可不知名的原因令他如鯁在喉,遲遲無法開口。本該理直氣壯的斥責與痛罵,莫名摻了心虛,便很難被訴諸于口。他為什么要心虛?他在心虛什么?明明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做錯任何事。是因為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做錯什么了嗎?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卻有意地回避,這是以前的季芹藻絕對不會做的事。這個以前,特指少年出現(xiàn)之前。有巨大的恐慌從身體里騰空而起,如同拔地翻卷的颶風,將他的心吹出巨大的洞,呼呼悲號。他不愿意去正視颶風的來源,于是選擇在沉默中,接受來自少年的一下下頂弄與撞擊,哪怕心中已經(jīng)滿目瘡痍,也要維持那一點體面的風平浪靜。“芹藻,你是害羞了嗎?”“你的身體這么熱情……”“……又怎么會覺得惡心?我說得對不對?”少年帶著欣喜得意又性感低喘的聲音縈繞著他,明明做著最下流的事,卻依舊可以擁有這般最天真的口吻。看不見摸不著的話語變成了實質,像是一錘子鑿向冰塊時四濺開去的顆粒碎冰,擊打在季芹藻的身上與心里,有一點點疼,有一點點冷,可又是讓你覺得能夠接受的程度,并且它們很快就消融,沁入肌膚毛孔,侵入心尖肺腑……顧采真看著說完“惡心”二字,便又燒得暈過去的季芹藻,冷冷地笑了。當年,她頂著少年的身份玩弄他到那種地步,都沒從他口中聽到過這個詞。哪怕,最后她將他“易手”,他都不曾說過。惡心?呵呵,惡心……他居然說“惡心”?他根本是因人而異!在他季芹藻的眼里,少年是少年,顧采真是顧采真。少年再過分,好像都可以被他原諒。她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因為身體和常人不同有所隱瞞,就落得幾乎慘死的下場。季芹藻怎么就能對她這么不公平呢?!來自命運的不公平,或許只是會讓人無奈;可人為的不公平,則會讓人憤怒。顧采真此刻就出離憤怒。憑什么?!少年與她明明是同一個人!可季芹藻偏偏就是不相信曾經(jīng)一腔誠摯待他的弟子,卻相信從頭到尾都在存心玩弄他的少年。“季芹藻,你可真是愚蠢又下賤?!彼粗萑敫邿杳缘哪凶樱Z氣冷得可怕。因為春藥的藥性只是消了一層而已,如今他在昏迷中,又開始無意識地低喃著,顫栗著,扭動著。顧采真很清楚,憑他如今的體質,靠他自己完全沒可能熬過去。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摟住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來抱入懷中,又渡了一口溫水給他,再拿出捆仙索,慢條斯理地將他的雙手分在兩邊,分別系在床頭兩側的細柱上。然后,她留下他一人在此,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第一百三十章來人(身份變換梗)第一百三十章來人(身份變換梗)難受,好難受……好像身體里有一把火,從里向外燃燒,血液都是guntang的??诤每?,從喉嚨到肺腑都干得冒煙,最干旱的卻又好像是心臟,如同大旱之季龜裂的地面,到處是裂開的縫隙,讓人不敢踩在實處,隨時可能會一腳踩空,就被塌陷的地洞整個吞噬。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慌感,讓季芹藻無所適從。而來自兩只手腕的束縛,又使得一直無意識拉扯手臂的他很不舒服。季芹藻的性格柔韌溫和,若是他清醒時,這種情況他自然是隱忍下去,但此刻……“唔……”他難耐地拱起身體,勉強側向一邊,挺翹的男根頂端不停滲出晶亮的液體。他蜷著身體,羞恥又難以克制地蹭著床榻被褥,但半點沒能緩解身體的不適。顧采真離開前并沒有幫他清理,他赤身裸體地蜷于床榻上,一身曖昧的痕跡,下身斑斑狼藉,看上去楚楚可憐,又誘人至極。曾經(jīng)高潔若雪,明朗如月的瑤光生藻,如今真真正正淪為了一副禁臠的yin靡模樣。“嗯……嗯唔……”沙啞的男聲帶著哭腔,反復嗯哼著。但兩手被束起,他連用手自己撫慰都做不到。到后來,他好像實在熬不住高燒與春藥的交相折磨,陷入了又一次的昏迷……顧采真看著千里鏡中,已經(jīng)反復多次虛弱醒來,又熬不住再昏過去的季芹藻,面無表情。再等一次,她耐著性子在心里對自己說道,等他再醒過來又昏過去一回,她再出現(xiàn)。必須得讓季芹藻吃足了苦頭,他才會記住這次教訓。她屈起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桌子,姿態(tài)悠閑得仿佛在看一出戲。以季芹藻目前的狀態(tài),就是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大動作,千里鏡呈現(xiàn)的畫面大部分時候都是接近靜止的,她卻目不轉睛地一直看著。可是這一等,便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季芹藻還沒有醒。他的面色越發(fā)蒼白,臉頰上的紅暈也越發(fā)帶出不正常的姝麗紅艷,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朵在驕陽下暴曬太久的海棠,脆弱,無力,缺水,萎靡。他的肌膚好似趨近于半透明,只是因為沾染了情欲的粉,才多了些鮮活的生機。顧采真看著千里鏡中他胸膛的起伏變得平緩,再漸漸轉向輕微,敲著桌面的手指節(jié)奏一亂,又驟然停止……冬去也寢殿的門被推開,一個挺拔如竹的身影走了進來,因為逆著光,身處殿內的人是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面容的。而此時,除了雙目緊閉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囈語卻又發(fā)不出半點聲音的季芹藻,殿內空無一人。但來人顯然并不是魔尊顧采真,因為從身形裝扮來看,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但他的裝束又和魔宮的侍者侍衛(wèi)截然不同??烧嫜詫m豈是外人能隨意進出的?除非得到魔尊顧采真的首肯,否則擅闖者死。這么多年,闖進來卻還活著的那唯一的例外,只有當初花家的那個少年郎,花似錦。他雖然受了些折磨,又好似受了些打擊,到底全須全尾地離開了。更何況,冬去也本就是除顧采真外,任何人不可踏足的禁地,別說是外來者,哪怕是魔侍,也非指示不可入內。這么多年來,真言宮四妃的存在眾人皆知,畢竟,就算傳聞中魔尊后宮的男男女女絕色何其多,但四妃卻絕對是榮寵不衰的特殊個例。只是他們的身份一直無人知曉,除了近身伺候但守口如瓶的宮侍,外界傳言最多的便是,他們是四個容顏絕塵的男子,因緣際會入了顧采真的眼,自愿或被迫成了女魔尊的面首,自此被豢養(yǎng)在華麗而難見天日的魔宮中,隨時滿足顧采真的欲望,終身不得離開半步。而之所以傳聞能夠傳得如此甚囂塵上,與顧采真不管不問的態(tài)度也有很大關系。畢竟,女魔頭殺人如麻慣了,但凡不是她默認,誰敢空口白舌造她的謠?且傳聞這四妃深得顧采真的歡心,旁人難窺其顏,因而來人的出現(xiàn)實在是不合常理,尤其他出現(xiàn)的地方還是貞妃的寢殿——這簡直是禁地中的禁地。更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從背光暗影中走來的他,頭臉輪廓有些奇特,等走至寢殿的燈光下,才叫人看清,原來那奇怪的來源,是因為他的臉上戴著一張玄色面具。他的身條步態(tài)都很年輕,單看身影便能判斷出年歲不大,可不知是因為玄色的面具太過詭譎,還是這靜謐曖昧的環(huán)境太過壓抑,他的身上籠罩著一股冷血的氣息,如同一柄出鞘后取過太多人命的寶刀,就算他的腳步落地無聲,可依舊煞氣駭人。他的步伐毫不遲疑,目標明確地直奔季芹藻所在的方向。分帷拂幔地走近床榻邊,看著一絲不掛蜷縮在榻上陷入昏迷的男子,他伸出手,手指落在對方被束縛在床頭柱上的腕部。拇指輕輕摩挲著被勒扯出的紅痕,他的指尖一頓,而后探了探對方的脈搏,入手所觸的小片肌膚都是guntang的,脈象更是如同強弩之末,已然弱得厲害。面具后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仿佛一汪寒潭,落在季芹藻身上時冷漠得似乎沒有絲毫感情,但是他的動作卻與他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他自然地翻身上榻,在季芹藻身邊盤腿而坐,取出一瓶靈材藥酒放在旁邊,拿了帕子疊成小塊,再蘸著酒,從額頭開始,耐心地替季芹藻擦拭身體。酒液比溫涼的水更容易帶走多余的體溫,更何況這瓶靈材酒世間千金難買,一滴便可延壽一年,雖不能讓人長生,卻也已經(jīng)足夠叫人為之瘋狂了。如今,卻被來人隨意地當作普通涼水來用,倒在絲棉柔軟的帕子上,輕輕覆在季芹藻guntang的額頭上。微涼的帕子觸碰到季芹藻的瞬間,他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長翹的睫毛也抖了抖。“唔……”他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這涼涼的感覺似乎令他覺得舒服了些,只是身體中還在騰騰燃燒的燥熱不得消解,但比起方才“孤立無援”的境地,此時似乎有了可以求助的人。他本能地朝著來人所坐的方向靠近,guntang泛紅的臉頰蹭上對方盤起的小腿與膝蓋處,如同受到冷落后祈求主人寵愛的貓兒,發(fā)出微弱的聲音,軟軟的,低低的,“嗯……嗯啊……”“芹藻,你醒了嗎?”對方拿著帕子的手頓了頓,隨即低下頭,湊近他的眉眼處,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