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翻車3
滿地殘骸,黑漆漆一片,死一般寂靜。瞿東向撲出去的身形因為受到打擊太大而不由自主地腿軟。步西歸一把橫抱住她,走到了散落之地,才將她放下。笛安因為離著炸彈近,他滿臉都是抖嗦下來的墻灰,看起來有些狼狽地癱坐在地。他看著滿地炸的變形扭曲的金屬碎片,不由驚嘆炸藥的威力巨大,如果剛才炸開,恐怕大半個皇宮都會炸沉。“笛安。你能救零翌的對不對?嗚嗚嗚——你能救他到對不對?”瞿東向哭成了淚人,拽緊了笛安的胳膊不停的晃動著,試圖扳動他身體,讓他表示自己有能力救人。笛安掃視了一圈,冷靜開了口:“找主控芯片”步西歸一聽立刻揮手讓專業(yè)爆破組尋找。機器人的控制,全靠主控芯片來運作。只要主控芯片存在,零翌自然能夠重組。瞿東向也恍然大悟,掙扎著就要撲向一堆黑乎乎殘骸,卻被步西歸一把攔腰抱住。“別去,爆炸后殘骸是高溫。而且濃煙有毒,長時間吸入對身體有損傷。他們都是專業(yè)人員,讓他們處理尋找。”瞿東向淚眼婆娑,拼命搖著頭。理智告訴她,步西歸說的一點沒錯。可是她急。這種急迫的心情,達到了非要自己親手做些什么才能舒緩的地步。“穿著吧。我讓笛安陪你一起找。”望云薄遞過來一套防護服,同時伸手替瞿東向擦拭了眼角淚水。這一刻瞿東向幾乎是心懷感激的看了望云薄一眼。瞿東向受了指導穿上防護服后,立刻和笛安還有爆破搜救隊一起開始翻找芯片。步西歸遠遠而站,眉頭緊鎖。望云薄拍了拍他肩膀,勸說道:“我知道你擔心她身體受損??扇f一那機器真壞了,你此刻攔住她,她會遺憾一輩子的?!?/br>步西歸深吸了一口氣,承認望云薄說的并沒有錯。此刻也唯有將一切憂心忡忡放入心中不語。望帆遠因為被甩出去滑落時候傷著了額頭,燃坤押著他讓醫(yī)生剛剛包扎完傷口。包扎完后,他一眼看到在廢墟中彎身奮力搬開金屬碎片的瞿東向,張了張嘴,最后全部化成了嘆息。經(jīng)過剛才驚心動魄的生死一線,他又怎么會再懷疑瞿東向?qū)λ母星槟亍?/br>他只是沒想到生死關頭,居然是那機器救人。對于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情敵,讓望帆遠內(nèi)心生出了些許無奈感。反而是燃坤更直接些,吆喝著讓人給他一套防護服,他要一起去幫忙,試圖減輕瞿東向的心里負擔。“人多力量大。我也去?!鳖檾扛黄?,他見不得他的小辣椒哭。從他倆認識開始,瞿東向一直朝氣蓬勃,而且充滿靈動光彩。如今她突然哭成了孩子一般脆弱,他心疼。明齋之在外面穩(wěn)定混亂的局面,并且做著及時的善后工作。命懸一線之后,他心頭掠過一絲后怕。在理智重回腦海掌控下,明齋之深覺自己當時糊涂了。怎么就鬼迷心竅的甘心為一個女人赴死。他是對瞿東向很有興致,可完全沒達到為她死的地步。他一面自我反思,一面主持大局,并不打算接著趟這次渾水。“找到了!芯片,笛安!你快來!”隨著瞿東向一聲興奮的呼喊,所有人神情為之一振。笛安快速奔到瞿東向身邊,結果手里芯片反復查看后,面色一沉,不禁自語了一句:“不該啊!”瞿東向一聽笛安口氣不對,頓時急了:“怎么樣?。窟€好不好的?零翌,我喊我你聽見沒有啊?!?/br>毫無反應,芯片也炸的有些焦黑,似乎成為了一塊廢銅爛鐵。笛安搖了搖頭,這次算是宣布了零翌徹底毀壞無法修復了。瞿東向完全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奮力扯開了防護頭套,然后從笛安手里拿過芯片,哭著喊著零翌名字。笛安也有些沉悶。零翌是他花費很多心血造成的。雖然他一直信誓旦旦說自己可以造很多個機器人,2,3,4,5,6……將來會數(shù)也數(shù)不清。但是到最后,他又不得不承認。零翌就是零翌,獨一無二,絕對不是那些數(shù)字可以代替的。哭的聲竭的瞿東向突然靈光乍現(xiàn)。“系統(tǒng)!快!我剛才得到了小王炸獎勵,用在零翌身上?!?/br>“抱歉!宿主,這個獎勵只能用來救人命。零翌是機器,用了也無效?!?/br>“他一直都有自我意識啊。怎么就不算人命了?”“抱歉宿主。目標消失前確實是機器屬性,救人純粹是因為宿主你對他的設定劇情而已。他只是看不得你受傷死亡?!?/br>“沒有!他就是有自我意識的人。如果他按照設定劇情,完全可以只救我一人。他沒有這樣做,說明他已經(jīng)有人性了。我要救他!”“宿主。小王炸獎勵非常難得。你這樣用是浪費。你不是本來計劃好,小王炸的獎勵全部用來攻略松醉霖的嗎?”瞿東向無助的捂住了臉:“我如果現(xiàn)在明知有一絲希望卻生生放棄,我沒資格再見到零翌。我決定了,即使沒有效果,我也要一試。”勸告無效后,系統(tǒng)開始啟動獎勵模式。瞿東向哭的雙眼通紅,小心翼翼捧著那芯片,等待著零翌能夠發(fā)生奇跡。獎勵模式啟動完后,系統(tǒng)頗為遺憾的發(fā)聲:“宿主。很遺憾。目標依然消失,不存在,說明失敗了。獎勵失效!”“零翌!你個王八蛋!你浪費老娘心血!浪費老娘感情!浪費老娘眼淚!你不是老是說自己無所不能的嗎?你騙人!”所以人只看到本來沉默了片刻不語的瞿東向突然一下子情感爆發(fā),以為她是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笛安眼眶也略紅,他一把扯掉了自己防護頭罩,隔著寬大的防護服將瞿東向摟進了自己懷中。他低著頭,嘗試著用嘴唇輕觸她的額頭,一下接著一下,試圖用行動去安慰失控的瞿東向。瞿東向只覺得兩眼有些模糊,她雙腿一軟,整個人就朝后跌去。“東向——”朦朧中,她仿佛看到很多人驚慌失措的表情。她手里牢牢握緊了零翌的芯片,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