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和他分手

    醒了？

    渴嗎，要不要喝水？

    喬微眼睛慢慢地睜開了，腦子是懵的，聽到耳旁的聲音，發(fā)覺自己嗓子干澀地厲害，于是點點頭。

    她聽到倒水的聲音。她偏了偏頭，許之煜正站在床頭旁給她倒水。她很吃驚。

    喬微清醒了，聲音沙啞，問道，我在哪兒？

    在醫(yī)院，沒事，酒醒了就好。許之煜將水杯遞給喬微，幫剛睡醒的她理順頭發(fā)，隨口提醒道，以后不要喝酒了。

    我沒有。喬微反駁，她接過溫?zé)岬乃?，略委屈地解釋，我也不想喝的，你以為我想喝嗎?/br>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以后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的欺負(fù)。許之煜摸了摸她的額頭，餓了吧，回家吃飯？

    喬微坐在病床上抬頭望著許之煜。她徹底清醒了，可聽到他的話，又陷入沒有答案的沉思之中，久久沒有回應(yīng)。他這是什么意思？

    謝謝。她只能如此回應(yīng)。

    許之煜說要送她回家。喬微沒有拒絕，車開到半路，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行李全落在酒店里了。

    要不把我放這里吧，我回去拿。

    許之煜一副當(dāng)她講了句廢話的表情，車速絲毫未減，他說，易潮在那，過兩天會回來，行李讓他取就好。

    謝謝你們。

    和我也要這么客氣嗎？

    不然呢。喬微沒有看許之煜。不然呢，她不是一直對他很好，很客氣的嗎。

    不然，不然我們回到像以前那樣？

    喬微終于偏頭直視著專心開車的許之煜，從醒來那刻她一直不肯回憶，雷俊峰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一個陰影，她也在慢慢感受安心、安全的感覺。雖然一直不肯承認(rèn)，有一部分的安全感是來自這個人。

    你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自從彭欣雨知道她和許之煜重逢后，每天晚上一定發(fā)來警告的話。

    怎么了？許之煜回看了她一眼，你不愿意嗎？

    為什么要愿意？喬微被他的聲音拉回溫暖的車廂內(nèi)，反問他到，我們已經(jīng)分手很久了，不是嗎？

    三年。喬微不知道他怎么過的，好像什么都沒變，但是三年的時間，足以遇到更其他合適的人。

    那又怎么樣，他總是這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做這些能另她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整天的決定，對他來說如同眨眨眼般的輕松，許之煜沖她眨眨眼，我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喬微被他氣死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一路悶聲直到下車。沒想到，停車后的許之煜跟了上來，竟跟著上樓。

    不邀請我進(jìn)去坐坐么？

    喬微手里拿著鑰匙，筆直地站在門口外，就是不開門，除非他離開。

    我有點渴。

    樓下有小超市，我想許總應(yīng)該買得起一瓶水吧？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渴了，要不你開門進(jìn)去拿杯水給我，我不會進(jìn)去的。

    喬微看他一臉認(rèn)真，不像是說謊話的樣子?？伤€是不想開門，將房門鑰匙收回口袋，我下樓給你買水。

    喬微，許之煜拉住喬微的手腕，雙眸閃過受傷的神色，你一定要對我也這么謹(jǐn)慎嗎？我是許之煜。

    就因為你是許之煜。因為你是許之煜，所以她不想再暴露自己的生活，更不想暴露自己的內(nèi)心。所以，她要和他保持距離。喬微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他，臉上卻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對，許總不是也餓了嗎，正好可以一起下樓吃個飯。

    許之煜死命盯著喬微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點情緒的流露，他妥協(xié)道，好吧，我聽你的。

    小微！

    他們剛剛轉(zhuǎn)身，就聽到樓梯間響起的洪亮男音。

    喬微脊背僵硬了起來。隨著籃球聲砰砰兩聲響，她知道李寄放學(xué)了。與她合租的大學(xué)生室友。

    李寄單手抓著籃球三步并作兩步走上樓梯，視線很快從喬微身上移她身邊的男人身上。李寄很少能看到身高和他平齊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方也是如此，只是眼神有點不太友好，冷峻的雙眼散發(fā)淡淡的敵意，與其說是有點，不如說超級不友好。

    他是？許之煜微微瞇起眼睛，掃了李寄一眼，目光回到喬微身上，難以置信中帶著些許對他的不屑，問道，你弟弟？

    李寄也是個急性子，他是比喬微小，被一個陌生的男人以這么不禮貌的口氣提出來，怎么也吞不下這口氣，弟弟？呵～小微，你說我是誰？

    喬微的情緒在李寄出現(xiàn)的那刻低落到了極點，剛要開口幫他們介紹彼此，李寄搶過了話頭，我是喬微的男朋友，你又是誰？

    許之煜腦子一下炸了，過了幾秒才緩過勁來，你說你是誰？

    大哥聽力有些不好啊，那我就再說一遍，李寄擠到兩人中間，把許之煜一把撞開，長長的手臂攬過喬微的肩膀，小微是我女朋友，懂了嗎？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以后離我們小微遠(yuǎn)點，可以嗎，大哥？

    許之煜：

    喬微：

    許之煜笑了，笑的很勉強(qiáng)，不死心地看向喬微，想要聽她的回答。

    本想否認(rèn)的喬微忽然猶豫了下，算，算吧。

    算吧？許之煜不肯相信，相信這些天他是個自作多情的傻子，追問她道，什么叫算吧？如果他真是你男朋友，你為什么又要給我希望？為什么再次出現(xiàn)在我眼前？為什么危險的時候叫我的名字？為什么連夢里叫的也是我？告訴我。

    喬微，你再回答我一次。許之煜逼近了喬微，他是誰？

    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讓喬微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生氣的許之煜，勝過平常的恐怖，也是第一次，他會對她說這么多的話。

    喂你夠了哈。李寄察覺到喬微的害怕，用力推開了走進(jìn)的許之煜。謊已經(jīng)撒出去了，一時也不好收回。當(dāng)下之急，是將喬微送回房間。

    李寄很快掏出鑰匙，在許之煜面前，將喬微送回屋，門輕輕嘎達(dá)地一聲合上了，李寄看到喬微的眼淚無聲地掉了下來。另他猝不及防。

    怎么了？我是不是闖禍了？看見女生哭，李寄謊的要死，我現(xiàn)在出去跟他解釋一下。

    不，喬微急忙拉住他，咽回了眼淚，說，不用了，你沒做錯什么，還幫了我一個忙，不要出去。她只是覺得有點傷感，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不料是她自欺欺人。在他面前，她又丟臉了。

    好吧。李寄放下書包和籃球，小微就是心太軟了，容易被騙，以后再有外面那樣的家伙欺負(fù)你，我一個打十個。

    喬微呵呵一笑，謝謝，他也沒有欺負(fù)我，今天只是脾氣急了點。

    小微你是不是喜歡他呀？李寄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喬微搖了搖頭，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年紀(jì)小，不懂事。

    李寄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著臉，說的好像你現(xiàn)在很老了似的，小微永遠(yuǎn)十八歲。

    喬微笑了下，笑的毫無力氣，找借口回房間休息了。在床上躺著，瞇了會眼睛，跑車的轟鳴聲忽然響起，聲音越來越遠(yuǎn)。喬微心里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又睡不著了。

    易潮解決完雷俊峰的事情，回A市已是三天后。他開車給喬微送行李的路上，許之煜一個電話，他一個掉頭，將行李送到許之煜家。

    這進(jìn)度這么快，都住一起了？驚訝之余，想到許之煜也會跟人同居，易潮暗暗地興奮，不知不覺加快了油門。

    你走吧。

    不是，我進(jìn)去看看也不行？易潮抵住門。

    接收到許總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伴君如伴虎，他怯懦了，好的，不打擾你們，不打擾。

    許之煜砰一聲把門關(guān)上?；氐娇蛷d，他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客廳地板上灰色的書包，從傍晚到天色昏沉。一轉(zhuǎn)眼，時針指向十二點。他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jī)，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喬微已經(jīng)三天沒有去上班了，易潮幫她申請了三天假。許之煜打電話過來時，她剛洗完澡，正要吹干頭發(fā)。

    有事嗎？

    到樓下來。他說。

    有什么事嗎？喬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

    行李幫你拿回來了。他說，既然不方便，那我上去。

    不用麻煩了，我下來。她跑回房間里，等我兩分鐘。

    喬微換掉睡褲，套上一件衛(wèi)衣，穿著拖鞋跑到樓下。四處張望了下，看到一輛低調(diào)卻不失高級感的跑車。他又換車了。

    喬微走過去，敲了敲緊閉的車窗。

    上車。車窗落下半公分，她勉強(qiáng)看到許之煜的眼睛。

    ?。课襾砟眯欣?。喬微提醒他。

    許之煜轉(zhuǎn)頭了，幽幽地看著她，聲音重了，不容拒絕，上車。

    喬微沒有感情的哦了聲，坐到副駕駛上后，問，我的行李呢？

    在我那。

    現(xiàn)在的許之煜總是隨時隨地地讓她無語。

    喬微想了下，說，那許總方便周一的時候送到公司嗎？

    不方便。

    喬微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那現(xiàn)在去拿嗎？

    你可以和他分手嗎？許之煜的目光忽然無比認(rèn)真地落在她身上，我要你和他分手。

    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喬微本想稍微地解釋一下的，聽到他那命令式的語氣，忽然不想解釋了。

    你要腳踏兩條船？許之煜說。

    我什么時候腳踏兩條船了？喬微想也不想地否認(rèn)。

    咔噠一聲，許之煜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喬微以為他要下車，壓根沒料到，他側(cè)身壓過來，嘴唇湊上來，力度不小地在她的嘴上親了一下。

    許之煜的臉在距離她的臉不超過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呼出的氣，是熱的，現(xiàn)在呢。

    這是再見后，許之煜第二次吻她。

    她曾給許之煜的第一個吻找了無數(shù)借口，無數(shù)遍告訴自己，一個吻，代表不了什么。

    可這次，她不能再逃避了。

    剎那間，喬微的手抬了起來，一秒后，沒有任何思考，朝著那張臉扇了過去。力氣不小，扇完后手心火辣的疼。

    喬微撇開臉，一眼也不想再看到許之煜。她抓住車門把手，離他越遠(yuǎn)越好。

    許之煜沒讓喬微得逞，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邊手抱住了她，另一邊手捧住她的半邊臉。

    見面這么多天，手都沒碰到一下，他已經(jīng)沒耐心再等下去了。也不管懷里的喬微表情如何，許之煜閉眼吻了上去，不再是方才的蜻蜓點水，他吮吸她的兩片唇瓣，舌頭伸進(jìn)她的唇里，舔舐緊咬不松的牙齒。熟悉的感覺，想念的味道。

    任喬微怎么在他懷里掙扎，許之煜絲毫沒有松開她，越吻越深。

    唔許之你快放開我！喬微委屈極了，心怦怦地像是要跳出來了，她攥緊的雙拳在許之煜面前，竟沒有任何作用，壓根推不開他。

    相反，她被他壓的越來越緊，像是恨不得要把她壓到座椅里，恨不得把她吃了。

    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了喬微抿緊嘴，趁他調(diào)節(jié)座位之際，出聲懇求他，別這樣。

    許之煜看到喬微緊握的拳頭和發(fā)抖的雙肩，他知道她害怕了，于是將她的拳頭握在手心里，溫柔地打開后，十指相扣，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讓我出去。喬微控制不住地發(fā)抖，聲音也在抖，她不想看到許之煜，也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許之煜沒有從她身上離開，他的臉近在咫尺，手指在她眉骨上緩慢的，一遍遍地滑過，眸子深不見底，微微，你知道嗎。

    我很想你。

    喬微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腦海反復(fù)著他這句話，他的聲音。這竟是許之煜會親口說出的話，似夢非夢。

    我真的好想你，以前是我錯了

    回到我身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