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臭臉
54.臭臉
唐棠換上一件黑天鵝絨的一字肩禮物上車,脖子上掛的正是楊財閥大手筆的海洋之心。 楊念森的穿著則是中規(guī)中矩,穿什么都掩蓋不掉身上目空一切的氣勢。 夫妻二人要去參加楊家舉辦的新年晚宴,晚宴參與的不光是楊家本族,還有旁系分支和必要的晉東權(quán)貴。 楊念森不是愛閑聊的人,自顧自把弄著手機。 路程走到一半,才道:你跟楊慎最好不要接觸太多。 大哥也不叫,就叫楊慎,真不禮貌嘿。 唐棠哦了一聲,到底還是好奇:他怎么了,他很壞么? 楊念森扶額,進一步認定太太就是個不通人情事故的小白癡:不能這么說。 原來楊慎并非大房正統(tǒng)嫡子,是其父親的非婚生子。 大房正妻一直無法懷孕,在楊慎這個孩子暴露出來時,她也是不哭不鬧,說孩子可以抱回來養(yǎng)。 前提條件是,務(wù)必要把楊慎的生母驅(qū)逐出國,一生都不能再聯(lián)系。 那個女人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也沒人知道。 明面上楊慎跟養(yǎng)母關(guān)系和諧,自小就很懂事乖巧,唯一惹人詬病的是,身子太弱。 他身上太多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楊念森收回手機,捏過她的臉:跟你說話聽見沒有? 臉色真是臭得要命,她又不是聾子。 楊念森攜妻入場的剎那,便迎來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誰都知道楊家出來一個天縱橫才的異類,早早脫離本家在海外搞資本的游戲,直接站在金錢游戲食物鏈的頂端。 于是唐棠再年輕再好看,脖子上的東西再貴重,都不及丈夫給出去的一個眼神珍貴。 唐棠無聊地避開人群,更不敢往那些女人堆里扎,女人對她的第一個話題是項鏈如何如何,第二話題就是她的肚子。 在皇宮似的廁所里躲了一會兒,她干脆把項鏈摘了塞進鑲黑珍珠的手包里。 剛從里出來,楊慎站在窗邊,朝她溫溫的笑了笑。 唐棠恍惚一瞬,他這模樣跟師兄有七八分的神似。 都是一道溫暖卻有距離的笑。 想起楊慎的身世,多少詭譎暗藏其中,當他還是一個孩子時,是怎么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 楊慎攤開手:后面有個陽光房,專門養(yǎng)殖東南亞熱帶的植物品種,我?guī)憧纯础?/br> 唐棠想了想,將晚宴上的百鬼和獨一只比了比,還是跟了過去。 都是一家人,她總不能立刻跟人甩臉色。 陽光房布置得很有禪意,入口處水流縹緲著霧氣,一尊藏傳佛教的佛首半闔著目光。 她在這里就走不動了。 楊慎也停在這里,許久后道:你喜歡這個? 唐棠點點頭,問:你呢。 楊慎道:這是我從尼泊爾請回來的,它在這已經(jīng)十幾年了。 唐棠還是走開,楊慎身上有種神秘而抑郁的氣質(zhì),她不想被影響。 男人慢慢地跟在后面,然后是錯開半個拳頭的距離,就算誰看見也不會誤會什么。 前面大廳的喧囂已經(jīng)遠遠傳來,唐棠忍不住問:你不喜歡楊家,對吧? 只有內(nèi)心有無數(shù)劇烈沖突和痛苦的人,才會需要這樣一尊佛頭來提醒自己,來說服自己平心靜氣。 來找一片短暫的凈土。 楊慎腳步一頓,緩緩地笑著推一把眼鏡,沒有回答。 長廊即將到盡頭,他叫住唐棠:有一次在外面碰到你,我不是有意去調(diào)查,請你理解。那個鄭有才,你還是少跟他接觸。 他轉(zhuǎn)過身來,凝視著身前的小姑娘:楊家的環(huán)境,不會允許你接觸那些人。 至于念森,他也不會想見到。 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楊慎提前離開,還道,如果你需要錢,可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