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登異國天高海闊,撞亂象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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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真頭一回坐海船,適應了風浪的顛簸之后,常常戴著帷帽走到甲板上,賞一賞藍天碧海、白鷗紅日,吹一吹新鮮咸澀的海風,滯悶的心情逐漸疏解,看著十五和丫鬟們在旁邊說笑頑鬧,偶爾還能露出點兒笑模樣。宋永沂為她準備了兩套男裝,待得海船駛離故土,??吭诮尤赖恼媾D國,便鼓動她改換裝束,和自己一道去陸地上看看。“三哥,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謝知真因著過人的容貌,招了不少禍患,因此這段日子越發(fā)謹言慎行,輕易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聞言有些為難。“天高皇帝遠,甚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彼斡酪时揪褪遣痪行」?jié)之人,在家里的時候還肯做做樣子,到了這里,立時如魚得水,笑容都明亮了三分,“真meimei別怕,此地民風淳厚熱情,與咱們那兒不同,又常與各國商人往來,見多了怪模怪樣的大鼻子西洋人,最是開明包容。莫說你換上男裝,便是就這么下船,有我在旁邊護著,也沒甚么人敢打你的主意?!?/br>謝知真教他說動,洗去妝容,卸掉釵環(huán),換上白衣白袍,將如云的青絲高高束起,以白玉冠固定,眉眼俏麗,氣質(zhì)清貴,遠遠瞧來,和謝知方竟有七八分相像,好一位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宋永沂看愣了神,直到下仆們一再催促,這才如夢初醒,小心護著她下了船。碼頭往南不遠處便是個熱鬧的集市,正如宋永沂所說,不少金發(fā)碧眼的西洋人和當?shù)厝苏勑︼L生,他們個頭很高,身形也健壯孔武,和長安那些個斯文俊秀的世家公子大相徑庭。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許多異國女子也公然拋頭露面,招搖過市。青梅指著一個眉眼深邃、膚色黝黑的異域舞娘,對謝知真小聲道:“小姐,你快看那邊,那女子裸肩赤足,穿得好生暴露,真是不知羞恥,有傷風化……”因著只是路過此地,十五倒不用隱匿行跡,這會兒緊跟在謝知真身后,聽見青梅的話,艱難地將目光從叫不出名字的糕點上移開,往舞娘身上打量兩眼,羨慕地道:“好大……”只見那舞娘身材豐腴,前凸后翹,每一塊rou都長在該長的地方,被紅紗包裹著的胸脯隨著舞蹈左右亂晃,看起來實在饞人。哪像她,肥rou全長在肚子和大腿上,因著最近伙食太好,又胖了一圈,昨晚練輕功時身形遲鈍,還被師兄狠狠抽了頓手掌心,一直餓到現(xiàn)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聽到十五的話,謝知真玉臉微紅,輕斥青梅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她做這樣打扮,想來是民風如此,倒不必以咱們那兒的常理猜度非議。”青梅有些羞愧,連忙整肅神色,道:“奴婢知錯了?!?/br>幾個人繼續(xù)往集市里走,初一見這里熙熙攘攘,魚龍混雜,擔心謝知真出什么閃失,便從暗處現(xiàn)身,遠遠綴在她們后面。瞧見十五每經(jīng)過一個吃食攤位,便要戀戀不舍地駐足一會兒,又是啃手指又是咽口水,初一氣她不成器,加快腳步追過去,從袖子里摸出幾兩碎銀子,和攤主打手勢買了一大塊顏色鮮艷的果糕,又要了十幾個蝦餅,恨鐵不成鋼地塞到她手里,讓她和幾個丫鬟分著吃。十五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抱緊了熱騰騰的食物,獻寶似的呈到謝知真面前:“小姐,這是我?guī)熜仲I給我的!您要不要嘗嘗?”還不等謝知真婉拒,初一便氣得額角青筋暴跳,神出鬼沒地來到她身后,捏著rourou的耳朵往后拽,低聲罵她:“謝小姐身子金貴,不能亂用外面的食水,萬一水土不服,出個甚么差池,你我擔得起這責任嗎?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十五捂著耳朵哀叫:“師兄別揪了!別揪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你也知道我本來就笨嘛!”謝知真見他們師兄妹互動有趣,失笑道:“十五也是一片好意,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回罷?!?/br>初一這才松手,抱拳道:“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是受了謝公子重托,便不敢有所怠慢。謝小姐宅心仁厚,不與她計較那許多,我身為師兄,卻不能放縱她肆意妄為。”聽見他提起弟弟,謝知真臉上的笑容又收了回去,并不接話,側(cè)過臉專注地看向攤位上擺著的寶瓶。集市里賣甚么的都有,因著真臘國臨海,最常見的要數(shù)珊瑚珍珠,高逾一人的珊瑚樹比比皆是,渾圓瑩潤的珍珠養(yǎng)在水里,論兩售賣,除此之外還有充滿異域風情的針織地毯、瓶瓶罐罐,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宋永沂有心哄她高興,見她往裝著珍珠蚌的水桶里看了幾眼,笑道:“這蚌是論個賣的,跟咱們中原的賭石一個道理,錢貨兩訖,攤主現(xiàn)場將蚌殼撬開,開出幾個珠子、成色如何全看各人手氣,真meimei……四弟要不要挑一個試試?”謝知真緩緩搖頭:“不必了,我們挑一些大小差不多的珍珠,回船上串著頑罷,另挑幾十顆金珠,給外祖母做串項鏈。”宋永沂猜出她是不忍殺生,暗嘆口氣,依著她的意思親自挑了數(shù)百顆質(zhì)地上乘的珍珠,連還價也不曾,出手闊綽地付了銀子,又選了兩株顏色鮮紅的珊瑚樹,使下人們抬回船上去。謝知真見他說一口流利的番邦語言,和這里的商人們交談自如,流露出些許羨慕之色。“所謂技多不壓身,四弟愿不愿意跟我學學如何經(jīng)商?”宋家在此地經(jīng)營已久,長期合作的商行就在前面,宋永沂護著謝知真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一步步往商行移動。“我……可以嗎?”謝知真有些意動,又覺得身為女兒家,拋頭露面不太像話。“有何不可?四弟只要不嫌棄干這行辛苦,為兄愿傾囊相授?!彼斡酪蕩е哌M商行,和留著大胡子的老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使下人們將一部分瓷器抬了進來。謝知真著意觀察他和對方如何交涉,宋永沂耐心地將自己和老板說的話向她翻譯一遍,給她講解此地以物換物的標準,教她如何察驗香料的成色,又列舉了幾種做生意時常見的貓膩伎倆。見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自己轉(zhuǎn)移,神情也放松了些,宋永沂這才松了口氣。謝知真聰明剔透,學得又認真,過不幾日便掌握了許多常用詞匯。人長得好,許多事上也沾光,相熟的店老板們瞧見她,不用宋永沂多說,便自發(fā)在原來的價格上再便宜兩分,還試探著問她在中原可有娶妻,考不考慮再娶一房小妾,竟似想把自家的女兒一并推銷出去。宋永沂哪里敢應,連忙打哈哈糊弄過去,收整貨物上船,帶著謝知真往下一個地方去。這第二個目的地,倒不是宋永沂常去之所,甚至還繞了好大一圈的遠路。大半個月后,十幾艘商船緩緩靠岸,謝知真照舊穿男裝下船,看到眼前的景象,立時愣住。卻原來此地名為女媧國,長相和語言雖與中原相近,民風卻極為開放,罔顧倫常,寡廉鮮恥。這里不止不禁近親,就算是親兄妹、親父女、叔侄姑甥,只要興之所至,也會毫不知恥地糾纏在一起,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交媾,yin聲浪語不絕于耳。只見一個左臂有刺青的健壯男子抱著個嬌小的少女,兩人衣衫不整,腰部僅用白布遮擋,“噗嗤噗嗤”的cao弄之聲無比清晰地從中傳出,少女浪叫連連,聲音酥媚:“爹爹!爹爹!我不成了……啊啊啊!”又有兩位少年少女緊緊摟抱在一處親嘴兒,男俊女美,眉目頗為酷似,那少年不停揉捏少女快要裸露出來的雙乳,央道:“好jiejie,給我吃一口……”謝知真的臉色變了幾變,一聲不響地轉(zhuǎn)過身子,穿過目瞪口呆的丫鬟們,走回甲板。宋永沂知道不好,急急忙忙追了過來,拿她說過的話勸解:“真meimei,這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民風如此,倒不必……”謝知真的聲氣難得冷了冷,道:“三哥,你不用把我當小孩子來哄,咱們之所以在此處落腳,是阿堂的意思吧?”宋永沂有些尷尬,內(nèi)心權衡一二,果斷賣了兄弟,“嗐”了一聲,道:“我早說了這樣不行,真meimei必是要生氣的,明堂就是不肯聽,喊著鬧著逼我干這種里外不是人的事。真meimei你先別生氣,等咱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第一百零九回幾度夢淚復癡醒,心中千結解也難<嫁姐(姐弟骨科、1V1)(鳴鑾)|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一百零九回幾度夢淚復癡醒,心中千結解也難謝知真抿了抿唇,問道:“我和阿堂之間的事,三哥都知道了?”宋永沂不愿騙她,又怕她將自己和謝知方歸為一丘之貉,忙不迭撇清關系:“我也是臨動身的時候才知道的,明堂動的念頭實在不像話,我看不過去,已經(jīng)狠狠揍了他一頓……”謝知真睫毛微顫,眼睛里蓄了淚意:“他……回過臨安?”宋永沂自毀失言,硬著頭皮一五一十答道:“偷偷回來瞧過你一回,怕你生氣,沒敢露面。”“他……看起來怎么樣?”謝知真猶豫半晌,方才輕聲問起弟弟的近況。邸報看得再多,終究是冷冰冰的字眼,她無法從中得知他在遼東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有沒有受過甚么傷。那么多封家書倒是一直帶在身邊,可她總怕拆開來看時,將面對他熱忱又荒唐的情意,將被他勢在必得的態(tài)度再一次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黑瘦了許多,個子也高了,乍一看過去有些不敢認?!彼斡酪蚀Σ煌杆男乃?,只覺她又像百般抗拒,又抑制不住對弟弟的擔憂,衡量許久,提起謝知方的傷勢,借此試探她,“我揍他的時候,他自知理虧,沒敢還手,身上似乎帶著舊傷,我也沒怎么用力,便流了不少血。不過,瞧著精神還行?!?/br>謝知真的身子晃了晃,臉色發(fā)白,一言不發(fā)。“真meimei,這里也沒外人,你介不介意跟我說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宋永沂小心翼翼問道。謝知真將這話原樣問了回去:“三哥不如先說一說,你是怎么看的?你覺得明堂這樣強求對嗎?又為何要出手幫他?”她心結難解,郁郁不安了許久,身邊知道內(nèi)情的人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謝知方的名字,唯有宋永沂既像兄長,又寬和可親,或許能說幾句真心話。宋永沂干笑兩聲,怕甲板上風大吹了她,將人帶進茶室,使丫鬟煮了壺熱熱的好茶端進來,帶上房門,方才正色說道:“我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的匪夷所思之事不知凡幾,然而,猜出明堂的心思之后,還是嚇了好大一跳。平心而論,你們是嫡親姐弟,又是世家大族出身,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你動了真情,又大喇喇將這份不倫的感情擺在明面上,要是我們宋家出了這樣的混賬,好不好的先打去半條命,再扔到苦寒之地歷練幾年,甚么時候改過自新,甚么時候再提回來的事。”“可話又說回來,撇去血緣關系不講,真meimei你捫心自問,明堂算不算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配?”宋永沂捏著鼻子為謝知方說好話,心里酸溜溜的,十分不是滋味兒。他不是沒有撬人墻角的心思,謝知真人美心善,又吃得了苦,這些日子跟他在外經(jīng)商,頗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他既覺她身為女兒身有些可惜,又忍不住更加欣賞她,真恨不得將人拐得遠遠的,玉成好事,任謝知方三頭六臂,也不能拿他如何。然而,到底是書香門第教養(yǎng)出來的人,骨子里自有種堅守,做不來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更何況,他對謝知方的瘋勁兒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認識,對方找不到謝知真,發(fā)起瘋說不定會做出什么六親不認的事,拿宋家上下開刀,到時候鬧得太難看,不好收場。說起來,不得不佩服謝知方拿捏人心的本事,連他這么精明的人物,也不得不任由其驅(qū)使擺布。謝知真緩緩搖頭:“這個問題我沒有想過,無法回答你?!?/br>弟弟當然很好,可她不允許自己往超出姐弟關系的方向幻想。“三哥,他是不是我的良配暫且不論,我絕對不是最適合他的女子?!敝x知真知道宋永沂這是來為弟弟做說客的,因此把話攤開來講,說得十分直接,“我不愿阿堂上戰(zhàn)場,心里卻明白,他是天生的將才,過不得幾年,必能建功立業(yè),平步青云。到時候,無論他娶哪位名門閨秀,都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何必在我這個親jiejie身上浪費時間?何必背負眾叛親離、千夫所指的罵名?”她低垂美目,雙眉微蹙:“他年紀還小,如今不過是一時走火入魔,行差踏錯。等日子久了,我們姐弟間的情分淡了,自然能夠幡然悔悟,浪子回頭……”“真meimei,多余的話不用我說,你比我更清楚,明堂是甚么樣的驢脾氣?!彼斡酪薀o情地戳穿她的自欺欺人,“他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情根深種,你真的看不出來嗎?”謝知真嘴唇囁嚅了兩下,沒有回答。“如果他一直不肯死心呢?如果再過幾年,十幾年,他還是這般迷戀你,思慕你,你又要如何應對呢?”宋永沂輕啜一口熱茶,盯著她的目光專注又哀傷,狠著心讓她面對眼前棘手的問題,“你我都知道,這是很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真meimei,你應該很清楚,明堂是個認死理的人,決定了的事再難更改,若你能過心里這一關,那些外界的議論和反對、那些身份地位上的變化,對于他來講,根本不算問題。”這些日子,他考慮了許久,從一開始的不認同逐漸嘗試著接受——自古紅顏禍水,謝知真生就一副絕世姿容,便是當初真的嫁入宋家,舉闔家之力,也未必能保她不被惡人覬覦,更無法與皇室相抗衡。至于別的人家更不必說,名門望族后宅復雜,寒門士子又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之處,他思來想去,發(fā)現(xiàn)除了血緣關系,謝知方確實算得上是一個極好的選擇。他足智多謀,小小年紀便修了一身好內(nèi)功,眼下在遼東漸漸站穩(wěn)腳跟,運籌帷幄,排兵布陣,將來說不得有大造化。到時候,他要錢有錢,要功夫有功夫,要權勢有權勢,又對謝知真愛如珍寶,發(fā)自內(nèi)心地尊敬疼寵,謝知真嫁過去,必可保一世榮華安穩(wěn),自己也能徹底放心。謝知真嬌軀僵硬,半晌顫聲道:“我過不去這個坎……三哥,別逼我。”她知道宋永沂說的并不是全無道理,她也知道只要她松了口,弟弟自會打點好一切,或許還會如當初所說,拋下一切,帶著她遠走高飛。女媧國也好,真臘國也罷,天大地大,總有可以讓兩個人隱姓埋名的容身之所,這個地方露了行跡也不要緊,大不了再換個地方定居。可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親弟弟的感情,更沒有辦法接受和弟弟發(fā)生親密接觸,她還是本能地選擇逃避,不想不看也不聽,捱過一日算一日。她還是抱有幻想,希冀著弟弟有一天能夠被她的冷漠無情傷透心,回到正路上去。宋永沂知道這不是一兩日能想通的事,聞言柔聲道:“真meimei放寬心,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過不去就過不去罷,不必勉強自己。此事本就是明堂非要強求,罷了罷了,咱們不提他?!?/br>他起身往外走,道:“真meimei不喜歡這個地方,咱們這就動身,往下一個地方去。”謝知真猶豫片刻,出聲喚住他:“算了,三哥,咱們來都來了,順道買賣些貨物再走罷,空跑一趟,太不合算?!?/br>宋永沂笑道:“也好,都聽你的?!?/br>第一百一十回購奇香細說生意經(jīng),尋高人他鄉(xiāng)遇故知<嫁姐(姐弟骨科、1V1)(鳴鑾)|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一百一十回購奇香細說生意經(jīng),尋高人他鄉(xiāng)遇故知這女媧國地產(chǎn)豐饒,萬物殷富,百姓衣食豐足,無需為生計憂慮,對宋永沂隨船帶來的茶葉、瓷器興趣缺缺,卻對中原的綢緞和真臘國采買的針織品表現(xiàn)出極高的熱情。在真臘國十文錢一丈的便宜布料,在這里竟然能賣出一兩銀子的高價,鮮妍明媚的少女將火紅的布匹披在肩上,扭頭問身材高壯的中年男子:“舅舅,我穿這個顏色好不好看?”男子寵溺地捏捏她的臉,從袖子里掏出五錠沉甸甸的銀元寶,對伙計道:“每個顏色各來一匹,幫我送到家里。”謝知真親眼見到自己采購的貨物變現(xiàn)成銀子,眼睛亮晶晶的,向宋永沂提起了解本地特產(chǎn)的事。聞言,宋永沂有些踟躕,卻不好潑她冷水,一邊帶著她往集市的另一角走,一邊低聲提醒:“真meimei,待會兒若是看見甚么有傷風化的東西,你只視而不見便是。”謝知真還以為他說的是滿街yin亂交媾的場景,微微點頭,見一女子趴伏在路邊的貨架上,自己提著裙子,主動迎湊身后男人的cao干,同時伸長了舌頭,和另一男子熱情纏吻,不由紅了臉,偏過頭認真觀賞墻腳的青苔。宋永沂帶著謝知真走進一家熏香鋪子,店老板生得豹頭凹眼,膚色紫黑,斜眼覷見他們兩個衣衫華貴,舉止不俗,立時打疊起精神,殷勤地迎上來,笑道:“客人要買些甚么?咱們這兒新進了一批好貨,全是上乘貨色,您要不要看看?”宋永沂點了點頭,老板彎腰搗騰了一會兒,捧出幾個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裝著朱紅、靛紫、銀灰等各色香膏香塊,質(zhì)地細膩,散發(fā)著奇異的香氣。宋永沂捻了捻朱紅色的香膏,放在鼻下細細嗅聞,問:“這香倒是好聞,有些丁香的淡雅氣味,又夾雜一絲甜香?!?/br>“公子您好眼力!”老板豎起大拇指夸贊他,“此香有個雅名兒,叫做‘宴桃源’。”“作何解釋?”宋永沂見謝知真有些好奇,往下問道。老板笑道:“這‘宴桃源’最適合女子使用,只要放進香爐里指甲蓋大的一塊,不出半個時辰,女子便會體軟如棉,瘙癢難耐,底下流水不止,如同那引人入勝的桃源秘境一樣,教男子樂而忘返,銷魂蝕骨,因此,咱們這兒的人起了個諢名,叫做‘女兒啼’……”宋永沂嘴角抽了抽,掏出帕子把手上的軟膏擦干凈,指著靛紫那塊:“這個呢?”“這款名叫‘仙家郎’,對男子有著特殊的效用,既可熏香,也可和酒內(nèi)服,使用者陽物堅硬如鐵,能征善戰(zhàn),便是夜御十女,也不在話下。不怕公子笑話,我家中有一如狼似虎的婆娘和兩個青出于藍的女兒,個個都難纏得緊,要不是這藥頂著,哪里喂得飽她們?只怕早就在外面給我賺了幾十頂綠帽子……”老板將盒子遞過來,“公子要不要試試?”“不必?!彼斡酪拭娌桓纳鼐芙^,又指向最后一塊,“這個又做何用?”“這個嘛……”老板看著他和謝知真,意味深長地一笑,“這香名叫‘龍陽好’,我瞧著極適合公子和這位俊俏郎君,用法也簡單,取少許送入男子后xue,不多時便能使那里酥軟濕滑,散發(fā)異香,到時候您……”宋永沂耳根微紅,抬手打斷他的話,道:“不必多說,‘宴桃源’和‘龍陽好’各來五十盒,至于這‘仙家郎’,你鋪子里有多少,我全要了?!?/br>老板見他財大氣粗,激動得瞳孔放大,雙手直打哆嗦,將他要的東西裝了滿滿一大箱子,又折回后院,取了一本厚厚的畫冊并一套六個妝盒,笑道:“公子這樣大方,小的無以為報,這兩樣便算作贈禮罷?!?/br>謝知真翻開畫冊,瞧見這冊子筆觸細膩,畫工非凡,畫的卻是男女媾和之情狀,女子眉目秀麗,身上僅著半透的白紗,坐在花園中的春凳上,兩腿大敞,被一俊俏的男子提住纖細玉足,自上而下?lián)v弄,那胯間陽物赤紅粗壯,cao得女子yin汁四濺。謝知真飛紅了臉,被火燙到一般松開手,鬼使神差地想起中了春藥那晚,和弟弟赤身糾纏在一處的場景。她當時理智全無,yin態(tài)畢露,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噴了好多水,把謝知方的臉頰和腰腹弄得一塌糊涂,可他不僅沒有嫌棄,反而荒唐地箍緊了她的腰肢,把那些羞人的東西盡數(shù)吞進了肚子里。她當時……也是這副模樣嗎?宋永沂比她還尷尬,忙不迭闔上畫冊,干咳幾聲,將天青色的妝盒推給她,轉(zhuǎn)移話題:“四弟瞧瞧這妝盒成色如何?”妝盒是陶瓷材質(zhì),燒得細膩,配色又淡雅,最奇的是一套六個大小各有不同,可以一層層套進去,盡數(shù)裝進最大的那個盒子里。謝知真打開最小的那個,看見盒子里暗藏乾坤,底部繪著另一幅春宮圖,女子赤身裸體地吊在半空中,男子橫躺于其下,二人以性器相接,極盡yin靡之態(tài)。其余幾個盒子,不用打開,也能猜到里面繪的是甚么。老板在旁邊嘿嘿笑著解釋:“這里面的畫和冊子上的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人是中原來的,聽說曾經(jīng)是位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善繪丹青,又能吟詩作對,咱們都尊稱他為‘越先生’。”宋永沂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謝老板贈我們厚禮,還請老板將越先生的住處指給我們,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在下也想結交一二?!?/br>拿到越先生的住址,他和謝知真一同往外走。攤子上擺著許多謝知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巧yin具,宋永沂揀做工不錯的收了幾十個,使下人們小心送回船上。“三哥,我有一事不明?!北娙私砸姽植还郑瑫r間久了,謝知真也漸漸從容起來,這會兒將心中疑問說出,“方才在熏香鋪子里,你為何買那么多‘仙家郎’,難道不怕賣不出去,盡數(shù)積壓在手里么?”宋永沂笑道:“你是不是想說,這種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物件兒,不好脫手?咱們中原女子不比他們這里,個個謹言慎行,對床笫之歡諱莫如深,有龍陽之好的男子也在少數(shù),因此,另兩味熏香我只要了幾十盒??蛇@‘仙家郎’,卻大有市場?!?/br>“真meimei有所不知,中原男子以斯文瘦弱為美,多數(shù)外強中干,又好尋歡作樂,往青樓妓坊里去。屆時,我只需要拿幾盒熏香出來,送給各家的花魁娘子,她們的入幕之賓嘗到甜頭,自然會主動找上門求購此物,我再推說這東西稀世難得,不怕不抬到千兩銀子的高價。咱們這趟去尋越先生,也是想請他多做些奇巧物事,到時候連著熏香一并兜售出去?!?/br>謝知真似有所悟,道:“多謝三哥答疑解惑,小妹受教了?!?/br>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好大一圈,經(jīng)過一片竹林,四周驟然清靜下來,鳥語清脆,水聲潺潺,有世外仙居之況味。宋永沂來到越先生的住所,輕叩門扉,不多時,一位三十多歲的青衫男子從里面將門打開,眉目俊秀,隱有病態(tài)。他吃了一驚,拱手道:“竟然是岳世伯,小侄不知世伯在此,失敬,失敬?!?/br>那越先生還未說話,身后屋頂上坐著的紅衣少女便憤憤地拿起一塊瓦片,重重砸在他旁邊的地上。那少女嬌蠻地喊道:“爹爹,我下不去,你過來抱我!”